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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背景的审查室里惨白的灯光打在孟龙的脸上，从最开始的慌张胆怯到现在的不屑和呆滞，经常来小黑屋做客的孟龙很快就冷静下来，摆出一副要杀要刮悉听尊便的架势。
“高队长，我孟龙这次是栽到你们手上了，我也和你们说过不下十次了，人不是我杀的，东城的不是，西城的我不知道！”
高元忠正坐再孟龙对面，双手交叉，低沉的声音从喉结里震动而出：
“我看过你的口供了，你说这两个人都不是你杀的，但是我们只是将你列为东城杀人案嫌疑人，西城真的死了人？”
孟龙甩了甩他的脏发，因为之前有好几个人向他录过口供，因而不悦道：
“高队长，我还要说几次，东城树林那个，是我的小弟叫罗文乐，本来是约喝酒，结果到了地方老子等了半个小时还没到，我就去找他了，谁知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身上全是血，死了！西城那个更是离谱，我不认识他，我一走到院子里就发现他吊死在我家树上，真他妈晦气，反正都不是我干的。”
“哼！怎么，等了罗文乐半个小时你就知道他一定在树林里，别告诉我，你感觉树林里有危险，就去了，我跟你说，你们就是危险！”
高元忠继续拍着桌子叫喊道：“我们检查过了，你裤子上的血就是罗文乐的！还有，为什么在你院子里死人了，你说不是你杀的你却不敢报警？树林里的杀人案也一样，要不是那天我正好在附近办事谁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你俩！”
“对，罗文乐是你发现的，那你也看到了，当时我昏迷了，就倒在他旁边！我什么也不知道。”
“呵，那你就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昏迷的，怎么，是见到血吓晕了过去？孟龙，是这样吗？”
“胡说，老子还怕那个！”
孟龙陷入沉思，他也不知道当时自己为什么会昏迷，孟龙忽然一惊，抬起头看向高文忠，但很快又继而低下头去。
高文忠循循诱导：“是想起什么了，你说，不要有顾虑，人是不是你杀的我们会调查清楚，如果你提供重大线索，我给你个代罪立功的机会，你打伤我拒捕逃跑这事也能翻篇，怎么样？”
孟龙也不嘴硬了，回忆当时的画面：“当时我好像听到了歌声，不知道什么歌，很轻柔，让人想打瞌睡的那种感觉，然后我回头望去，好像，好像是个男的。”
“啊，草，老子的头好痛，我怎么想不起他长啥样了。”具体回想那人的脸让孟龙痛苦不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溢出。
“别急，慢慢来，想不起长什么样知道他身高吗？当天穿什么衣服？”高元忠问的声音很轻。
“不记得了，我就记得他是个男的，还有，嗯，他给人的感觉很可怕，那双眼睛，对，就是看到那双眼睛后我昏了过去。”
高元忠一言不发，冷声质问：
“怎么，大名鼎鼎的的孟龙被人蹬了一眼就晕了过去？是那人能耐大还是我见识短啊。”
孟龙蹬大眼珠子看着翻脸的高元忠：“我说的是实话，你他娘的爱信不信你。”
高元忠点点头正想继续盘问，口袋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来电显示张嘉年。
对着孟龙丢下句你好好考虑就走出审查室，在外面等待的正是他的徒儿。
“什么事把我叫出来？”
“还在孟龙家搜查的同事从地窖里搜出了一具尸体，从死因来看是被人勒死，还有在孟龙的枕头底下我们搜出了一张卡片。”
张嘉年点开同事发的图片递给高元忠，白色复杂的花纹杂乱无章的布满了扑克大小的黑色纸片，诡异而又可怖。
高文忠点点头，夸赞道：“做的不错，报告的很及时。”
转身又进入审查室，没有多余的话术，直接开门见山：
“我们在你家地窖发现了一具尸体，这下你怕是一时半会走不掉了。”
“为什么走不掉，反正不是我杀的，你要是废物就污蔑我，推在我头上。”
孟龙往后一靠，吐出一口气，斜眼看向高元忠道：
“老子饿了，要吃饭。”
高元忠没和他计较，而是拿出卡片照片，推向孟龙。
“这是什么你见过吗？”
孟龙撇了一眼，却像饿汉见到美食，色胚见了美人一样死死盯住卡片，脑子里又传来那轻柔的音乐。
孟龙缓缓的抬起头，眼神呆滞，嘴角歪斜，喉咙发出卡痰样的隆隆声，待看清了是高元忠，手指着他，傻傻的乐呵了两声后突然脖子一缩，继而阴测测道：
“是你，真的是你，高元忠我劝你停下来，不要再干了。”
说完这句话的孟龙晕倒了过去，留下高元忠一人在黑暗的审查室内沉思。
.......
卒日清晨八点，林毅的鬼叫从房间里传出：“妈，你怎么不叫醒我啊，我上班要迟到了。”
慌张的林毅没来的及收拾昨晚留下来的盘子，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就跑了。
西城的地铁九分钟一班，医院八点半上班，紧赶慢赶得林毅终于在迟到前来到了自己的岗位。
虽然是精神科但每天都有人来看病，但大多是一些中年妇女，说是孩子快把我气得神经病了，感觉丈夫出轨了，感觉床底下有人之类让人无语得琐碎事情。
邻近中午十二点下班之时，林毅的门诊来了位不一样的客人。
这少女二十出头的年纪，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碎花裙下轻盈杨柳腰娴静以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本该青春活泼的却她显得娇小可怜。
“你好，是来看病吗？”林毅虽然相貌平平，但身上温柔的气质总能让人放下戒备。
“嗯，我叫钱会慧，我是一位朋友介绍来的，最近总有人来我家里闹事，我很害怕，所以我爸让我搬出去住了，但是我总觉得我新搬的地方有人监视我，我睡觉的时候也感觉窗外有人，我，我是不是得了精神病啊，你能帮帮我吗？”
少女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林毅，让林毅有些不知所措，但凭借过硬的职业素养很快就恢复状态：“你可能是焦虑过度了，这样吧，如果你觉得你家里的环境让你焦虑，你可以考虑先住在你朋友家，观察几天缓解下焦虑，如果还有不适的感觉再来找我开药。”
钱会慧点点头接受了林毅的意见，继而弱弱问道：
“那我们可以交换一下联系方式吗。”
“当然可以，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阳光厚道的林毅爽快的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