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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全胜一听，高兴得拍大腿：“要啊！这可是好东西，你就是都给我，我也要！”
裴南烨摆摆手：“我等会儿还得去村长家，麻烦他通知下村里想买肉的人家，免得大家多跑趟城里。”
张兰擦着桌子听他们说事，听到裴南烨这么说，知道他是给乡亲们实惠。
不由得扭过头来感慨：“你就是心好。”
裴南烨笑着摇摇头，再和霍全胜商量：“哥，你看请你出趟山，一百五十文可以吗？”
这里年末时请人杀猪，一般都是一头一百文。
霍全胜豪爽地拒绝：“说啥呢？咱们兄弟谁跟谁，我能收你钱？”
全胜哥为人爽快大气，裴南烨也猜到他不会收钱了。
于是以退为进，“那剩下的猪肉，你也按十五文钱一斤收过去吧。”
十五文钱是他们平日收家猪的价，野猪少见，价要更高。
“那不成，要按这个价那不是让你吃亏了嘛！这可不成，不成啊……”
“哥，你也不收我杀猪钱，咱们兄弟也别计较那些了。”
来回推拒，霍全胜看裴南烨想法坚定，便不再多费口舌，承了他这份情。
约好时间，裴南烨不再久留，抱着裴北影去找村长。
村里各家的情况，村长心里都有数。
将消息嘱托给霍叔，裴南烨便回去了。
跑了大半夜，总算是到家了。
裴北影等了好久，可算是能给哥哥看看自己今天的成果了。
刚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拉上裴南烨进屋。
天已黑，再在院子里雪地上写字看不清。
裴北影用手指蘸水，在大厅的饭桌上笔画。
“哥哥，我今天学了我的名字哦，我写给你看！”
“裴北影”三个字并排写好，虽仍有些歪歪扭扭，但没出错。
裴南烨欣慰地摸了摸弟弟软软的头发，“阿北写的真好，都对的，以后也要好好学字。”
被哥哥夸奖了，裴北影脸红红地扑进哥哥怀里，“阿北会认真和嫂子学的！”
阮青妩进来，看见桌上未干的水痕，才想起忘说的事。
“阿烨，你等会给阿北做个沙盘吧。”
裴南烨疑惑，他从没听说过这个东西：“那是什么？”
“就是做个木盒子，里面放些细沙，方便阿北在上面写字的。”
沙盘其实就是模型，可以应用于建筑、军事等方面。
不过在这里，她也没有必要搞出个军事沙盘模型，压根儿用不着。
便没和裴南烨细说，只是提了下方便写字的简单沙盘。
“我的字要是不适合他学，先教他简单的认认字。”
“等他上私塾后，再和先生学习瘦金体吧。”
她的字太过锋芒毕露，阿北将来若是要参加科考，怕是不能用。
女子的簪花小楷她也会，但这也不适合阿北学。
听了阮青妩的解释，裴南烨明白过来。
这个沙盘也简单，找几块木板，钉成一个木盒就行。
这容易，说干就干。
裴南烨去后院小仓库里找来木板，锯量好，钉在一起。
裴南烨提着沙盘回到前院，阮青妩接过看了看，还不错。
“先放着吧，我明天去找点沙子装里面。”
裴南烨想了想村里能找到细沙的地方：“村西口的河边应该有沙子。”
阮青妩知道哪儿有沙子就行，“好的，我明天去看看。”
一天的忙忙碌碌，一家人早早歇下。
…
…
第二日一早。
心里记挂着事，裴南烨早早便起了。
他放缓的动作仍是惊醒了阮青妩，她迷迷糊糊地开口：“你要走了么？”
裴南烨转身，将她的手臂放进被子里，轻轻道：“嗯，和全胜哥约好了，得早点过去。”
“那你去吧，你别忘了叫上师父过来吃饭哦。”阮青妩不忘叮嘱他，昏昏欲睡。
“傻丫头，我都记着呢，你睡吧。”
裴南烨轻笑，轻轻拍哄着，看媳妇又睡着了，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天光未明，夜幕上的星星给早起赶路的人们提供了细碎的点点微光。
山间穿行，枝丫草叶上的露水打湿了裴南烨的衣角。
到了半山腰，师父霍长雷家的茅草屋已经亮了灯。
裴南烨刚敲了敲门，就听到回应：“是阿南吧，进来。”霍长雷高声唤道。
人年纪大了觉少，知道他今天带人过来杀猪，此刻正在厨房煮粥。
听到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裴南烨直接进了厨房。
“你来得正好，我这粥刚煮好，咱爷俩凑合着吃吧，估计他们也快了。”
霍长雷熄了灶里的火，拍拍身上落的灰，走出来。
裴南烨对师父这儿熟得很，也不客气。
盛出两碗粥，就着炒花生、咸菜吃了早餐。
饭后，裴南烨洗碗，霍长雷听到叫门声去开门。
“长雷叔早！”
霍全胜带着媳妇儿子们，提着工具过来了。
“都进来吧。”霍长雷敞开门，让他们进来。
院门也不用关，估计待会儿村民们就会陆陆续续的过来。
裴南烨擦好手出来，霍全胜已经带着他俩儿子在院子里开阔的地上支起了土灶台。
上面放口大锅，张兰嫂子打水倒进锅里，一会烧开了水烫猪皮。
裴南烨招呼霍全胜的俩儿子过去后院仓库。
小野猪受伤饿了一晚，现在还活着，微微挣扎。
裴南烨和两人各自抓住猪的前肢，揪着猪的耳朵，将它拖到前院。
把它牢牢按压在院子中间的板凳上。
张兰嫂子提着个大木桶放在猪头下，用来接猪血，桶里放了些水和盐以便猪血快速凝固。
天光渐亮，院子里人声渐渐嘈杂，要买肉的、看热闹的乡亲们都赶了过来。
锅里的水烧得滚烫，霍全胜也磨好了他惯用的长杀猪刀。
他仔细安排道：“阿南你按着猪头，儿子你们按着猪身子和尾巴腿。”
大家依言照做，按住仍在哼哼唧唧挣扎的野猪。
“好家伙！这野猪可不小了啊？”
“可不是，七八十斤呢，快元旦了，我今儿得买点肉回去供饭。”
“听说是阿南那小子一个人打的，真了不得了！”
夸赞的话一出，不少人跟着附和:“确实，他这两年学的打猎手艺是越来越厉害了。”
但人闲是非多。
总有人爱犯眼红病，见不得别人好。
逮着机会就冷嘲热讽:“那有啥用，还不是有个药罐子弟弟得养着。”
“他不新娶个媳妇么，我可去看了，带来几箱子嫁妆！”
“谁知道都从哪带了些个啥来……”
众人围观着闲聊，话题不由被几个婆子带到了阮青妩身上。
孙婶看她们越聊越不像话，不由喝止：“少胡说，我们当家的和阿南他师父还在那站着呢！”
在村子里，村长还是有威信的，众婆子便停了议论。
张红梅混在人群里撇了撇嘴，一群怂货！
她好不容易刚挑起的话茬，就这么被打断了，让人心里恼火。
嘁，神气什么，村长了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