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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痛不如短痛。
叶风眠抬头看向孟素秋，孟素秋便将那纸调查呈给了赵拂兮。
“这是什么？”赵拂兮接过翻看。
阮青妩淡淡垂眸，默默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屋内静悄悄的，只余纸张翻动的声响。
赵拂兮看过第一遍，仿佛没反应过来。
又颤着手重看第二遍，眼眸瞪大不可置信。
等到第三遍时，不仅是她的手在颤抖了，连身子也在微微发颤。
“好了好了，别看了。”
叶风眠拧眉夺过那几张发皱的纸，狠狠扔到一边。
继而一把将女儿抱在怀中，心疼不已。
“这不是真的！”
“娘，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赵拂兮夹着哭音喃喃。
她的语调不高，可屋子里的三个女人都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孟素秋跟着红了眼眶，不忍的撇开头。
叶风眠一下一下顺着女儿的发丝，沉声道：“拂兮，不要逃避。”
“白纸黑字都已写明白了。”
“是真的，你表嫂亲眼见过他搂着那女人。”
赵拂兮从叶风眠怀里看向阮青妩，眼底微红蕴满了晶莹。
她慢慢开口道：“表嫂，你告诉我，你亲眼见到他了？”
阮青妩蹙眉抿唇，垂眸点了点头。
“娘！”赵拂兮扑到叶风眠的怀里，泣不成声。
“他骗我！苏时雍骗我！”
“呜呜呜……他……他怎么能如此对我……”
若信纸上说得都是真的。
那么苏时雍早在前个月，就已经与他那表妹勾搭到一起了。
可他竟然一直瞒着她，做得这样滴水不漏。
如今已是七月，再隔一个多月便是他们大婚的日子啊！
现在只要想到苏时雍做过的事、许过的诺言，赵拂兮就恶心想吐。
叶风眠抬起女儿的下巴，拿帕子给她擦去眼泪。
“哭什么？他不配让你为他哭！”
赵拂兮泪眼朦胧，捂着心口：“娘，我这里疼。”
二人幼时青梅竹马，他们是真心相爱，动心许过海誓山盟。
他怎能如此欺辱她，又置她的颜面于何地。
好一个苏时雍！
好一个沈清韵！
叶风眠冷若冰霜，见女儿泣不成声，心里也是满满的疼惜。
她厉声说道：“长痛不如短痛。”
“你现在痛一场，哭一场，把你的委屈愤恨都发泄出来。”
“过了今儿，我不许你再哭，为了那么个人不值得。”
“你要记住，你是护国公府的二小姐。”
“是我长宁公主的女儿，你的舅舅是当今陛下。”
“谁能让你受委屈？谁都不行！”
赵拂兮不断地点头，又扎到叶风眠的怀里失声痛哭。
叶风眠幽幽吐出口气，安抚着女儿，不再言语。
被她哭得心碎。
阮青妩眨眨眼举起手中的帕子，将眼角的泪水掩去。
好半晌。
赵拂兮哭得嗓子都哑了，才渐渐收声，时不时涰泣一下。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叶风眠轻哄她。
让孟素秋去打盆水来，给赵拂兮洗洗脸。
孟素秋起身走出屋子，召来远远守在院外的丫鬟打水。
赵拂兮洗过脸，水灵的杏眼却已发红哭肿。
她见到叶风眠微眯着眼揉额角，急忙哑声问道：“娘，你头疼又犯了？”
孟素秋将水端出去后，回来走到叶风眠的身后，替她轻柔地按压额角。
她对赵拂兮说道：“公主这几日头疾时常复发。”
“倒也不算严重，但御医过来诊脉后，说切忌动怒……”
叶风眠拍拍孟素秋的手，阻止她继续说。
“和孩子们说这些作甚，我好着呢。”
孟素秋无奈地闭嘴。
赵拂兮说话声里还带着浓浓的鼻音：“娘你别动气，我没事的。”
“过了今晚，我肯定就好了。”
这种伤筋动骨的事，哪是缓一天就能缓过来的。
只怕这丫头面上不显，全憋在心里呢。
时辰不早了，马上赵子越和裴北影就要下学回来了。
家里这事没告诉孩子们。
因着阮青妩和团子几人都在护国公府。
魏青大管家便让人将赵子越和裴北影都直接接回了护国公府。
赵子越回家一看到姐姐，便激动地跑到她身边赖着。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儿个回的，快去洗洗手，一会儿用晚膳了。”
赵拂兮重新画了妆容遮气色，不让弟弟瞧出不妥来。
赵子越也没发现她有何不对，兀自沉浸在又见到姐姐的喜悦中。
“姐，你说说，灵佛寺那都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
“快拿出来让我瞧瞧。”
回来的匆忙，赵拂兮未来得及给家人带东西。
被弟弟问到，她一时有些语塞。
见女儿强打起精神陪小儿子说话，叶风眠对赵子越唤道：“行了。”
“别歪缠着你姐了。”
“看你衣袍裤腿上那些泥，这是打哪翻滚去了？”
“还不快去洗漱换身衣裳过来吃饭，就等你俩呢。”
裴北影瞅瞅衣服上的尘土，对阮青妩憨憨一笑：“今日有骑射课。”
赵子越嘿嘿笑过，拉着裴北影去洗漱。
赵拂兮口味不佳，只草草用了一些便放下了筷子。
叶风眠眼眸暗了暗，让人给她盛了小半碗鸡汤，慢慢喝。
赵子越饿得慌，吃完一碗饭后见姐姐吃得不多。
他的筷子停下，便开口问道：“姐？”
“你怎么就吃这么点啊？”
赵拂兮勉强笑道：“我今儿回来路上马车太颠了，胃口不好。”
“别管我，你吃吧。”
“哦。”
“那你若是晚上饿了可以再吃点。”
说着，他还对素秋姑姑嘱咐道：“素秋姑姑，你让厨房给我姐备着些燕窝什么的。”
素秋姑姑欣慰地回道：“小少爷放心，大厨房里备着呢。”
被弟弟关心着，赵拂兮心里一暖。
天塌下来，她还有这么多真正关心爱护她的亲人呢。
饭后，赵子越问赵拂兮：“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呀？”
“皇祖母的身体好些了吗，她的病没有大碍吧？”
提到已经回程的皇祖母，赵拂兮一怔。
扯扯嘴角，她不动声色地回弟弟：“我回来陪娘住几天。”
“那太好了！”
“有你陪娘说话，省得她老叨叨我。”
说完，赵子越便撒丫子跑了。
赵拂兮心情不好，本想和叶风眠晚上一块儿住说说话。
可叶风眠头疼时夜里会睡得不安稳，她便转而期盼地看向阮青妩。
“表嫂，今晚你陪我说说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