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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过程。
叶婉清和贺母全程陪在昭昭身侧。
小朋友一疼就哭，眼泪不要钱地往外冒，贺母心疼得不行，在旁哄声不断，“我的乖孙，再忍忍，等会儿就好了。”
医生护士在后给昭昭后背的挫伤消毒上药。
碘伏触及伤口，疼痛难忍。
小孩子惨白着一张脸，抽噎着叫爸爸。
“真是的。”
贺母不悦出声，“这种时候丛舟竟然去追那对母女，简直昏了头！”
听出了她的怨气。
叶婉清不介意添油加醋一番。
“……丛舟最近很在意梁吟呢。”
贺母冷哼，“可不是吗？还为了她把自己的亲表哥弄到拘留所里。”
对着贺孟兰她还可以嘴硬。
但证据确凿。
当母亲的最了解儿子，知道贺丛舟就是个斯文败类，从小到大装着乖孩子，实际上坏得很，为了喜欢的东西可以不择手段。
思及此。
她瞪着叶婉清，“说起来还不是都怪你，要不是为了和你结婚，他会为了一个赔钱货去对付自己的表哥吗？”
“我……”
是为了她吗？
叶婉清可不这么认为。
……
秘书拿着洋娃娃和糖在餐厅隔间里陪小起玩，又叫人送来了冰袋冰敷肿起的左颊。
来的路上小起便没哭了。
但也缩在妈妈怀里，一声不吭。
可见是委屈到了极点。
时不时会嗫嚅着问一声：“季叔叔呢，我想他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关上隔间的门。
贺丛舟进去，在贺父斜对面坐下，另一面是梁吟，她垂着头，不安地掐着手指，甲印浮现在指腹上，很红。
“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律师。”
这便是贺父的开场白，不容置喙，没有余地，字字句句都在将梁吟往绝路上逼，“别说淮书出了事，哪怕他完好无损和你领了结婚证，成了法律意义上的夫妻，我也可以拿回小起的抚养权，并且让你终身失去和她见面的权力。”
指尖快刺破了皮肉。
很痛。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梁吟强压痛楚，“难道就因为叶小姐想要孩子，我就要双手奉上，你们贺家就要以权势欺人？”
更何况。
昭昭已经视叶婉清为母亲了。
这还不够吗？
“你错了。”
贺父打断她，“不是叶婉清要，拿回抚养权是丛舟为了和她结婚的交换条件。”
这事梁吟早知道的。
但在谈判桌上，还是为此失了控。
她瞳孔颤动，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出来，“贺丛舟，你究竟还要抢走我多少东西才够？”
极度悲伤时是流不出泪的。
这事荒谬到梁吟笑出声来，“你把我，把我的孩子们当什么，维系你们爱情的工具？”
胃里翻涌着。
她是真的想吐。
“不全是这样。”对上她茶褐色的眸，贺丛舟启唇，苍白的辩解着。
“好了。”
贺父厉声斥停，“你们的事自己私下去说，我只说我的决定。”
顿了顿。
“一，丛舟不娶叶婉清，放弃抚养权。”
略带乞求的目光从梁吟眸中投射到贺丛舟身上，她想求他点头，可他闪躲开了。
“二，你们表面上复婚，住在一起看管孩子，做监护人。”贺父幽幽转向贺丛舟，对上他诧异的面色，“你可以和叶婉清领证，把她养在外面，随时去找她，梁吟没有阻止的权利。”
这算什么？
贺丛舟绝对不会接受。
这个条件，太侮辱人。
“父亲，您明知道婉清病着……”
“就是因为她病着，我才绝不允许她接近我的孙子孙女。”
因为气愤。
贺父直接从口袋中拿出准备好的录像打开，视频里是公园的景象，儿童滑梯上昭昭掐着小起的肉，要多狠有多狠。
小起挣扎着，喊着叶阿姨。
疼得受不了了才甩手，昭昭的位置很安全，不会掉下去，他是有预谋地往后翻。
在这之前。
又有一段叶婉清将昭昭叫到一边，又指了指滑梯的画面。
事情清晰明了了。
教唆，使唤。
再不是一个病了就可以掩盖的。
“你可以不接受，但我也可以把昭昭带回贺家抚养！”贺父明面上是针对小起来的，实际上是要将叶婉清和孩子们拆分开。
否则这样下去。
谁也不知道她的“病”会把天真无邪的小孩子变成怎样的魔鬼。
贺丛舟还在犹豫。
梁吟苦笑着，冷清面上显出了抗拒之意，“两种我都不会选。”
她厌恶鄙夷地看向曾经深爱的男人。
“我没有办法和企图夺走我孩子的男人同住一个屋檐下，哪怕一分钟一秒钟都无法忍受。”
贺丛舟面色一凛。
撑着桌面的骨节泛白，唇线抿成了一条直线。
沉吟半晌。
似报复地眯眸开口，“父亲，我选第二种。”
……
抱着小起从餐厅里跑出来。
她嘴巴里含着一颗草莓味的糖，气味很甜，伏在妈咪的肩头，很安心，又羸弱地哼唧了声，“妈妈，我肚子饿。”
梁吟轻吸一口气，“妈妈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吃的便是家附近的馄饨。
清汤里飘着紫菜和猪油，馄饨肉很小，小起吃得很慢，梁吟坐在对面，眼圈不自觉红了，“脸上还痛不痛？”
“不痛了妈妈。”
小起鼓起腮帮子，“没关系的妈妈，是我不小心推了昭昭哥，他的家人生气也是应该的，就像妈妈也会骂幼儿园里欺负我的小君。”
再懂事也还是个孩子。
说完低下头，泪珠子就掉到了馄饨汤里。
“妈妈。”小起清澈的眼珠子被泪水朦胧了，一抽一抽地问：“贺叔叔是不是讨厌我了，我很喜欢他，怎么才能让他不讨厌我呢？”
……
吃完馄饨。
梁吟病还没好，虚弱到走路都困难，只得先带小起回公寓。
还未走到门口，声控灯亮起，隐约看到了丢在地上的杂物，太阳穴一跳，她猛地加快步伐，站在门口时，浑身冰凉。
自己和小起的行李连带着生活用品，全被像垃圾一样丢在了门外。
门上贴着纸条，鲜红的笔墨一笔一划写着：【丧门星，再敢带着野种来占我的儿子便宜我就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