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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累了便在原地坐下,吃了几口烤鹅肉又灌进去些许酒果子。正当他吃肉时,渐渐地不知从哪发出婴儿般的啼哭声,吓得收起了食物站起来,喊道:
“是谁!是谁在这装神弄鬼!出来!”
“出来!!”
他靠在一颗大树旁喊了多声不见动静,声音还是环绕立体。他继续拿起肉吃了两口,接着喝了好几口酒壮着胆子,收起行囊,悄悄地继续往山上爬。这声音盘旋环绕在他的耳畔,半个时辰后这声音竟婉转地变成笙的声音,像是谁在吹奏。枫桥又被吓了好一会儿。
近三更了,白天下的雪全融化了,雪水沾满了每一片叶子,饱和的叶片晶莹剔透。张枫桥脚步很快,爬上山头又是一身淋漓的臭汗。缓缓的溪流声涌进耳边,他困顿的有些睁不开眼睛了,倒在山坡上睡下了,脸颊微微泛红。
卯时三刻,天空微亮。1112年伊始,辽天庆二年。太阳缓缓升起,射在从林中呈万缕光芒。有一缕光射向张枫桥的脸上,他用手挡住喊道:“挪挪,太阳都出来了,快把窗帘拉上。”他知道自己做了个奇幻的梦,又接着笑着低吟道:“我做梦了,梦见我们穿越到宋朝了。”可他意识到这床怎么是斜的,用手一摸,摸到一个湿漉漉的东西,还黏糊糊的。这东西表面皱皱巴巴,全是疙瘩。他突感不妙,睁眼使劲起身一看,眼前在他的手下面竟蹲着一只蛤蟆在舔着他的手。他赶忙撤了手,怪不得手里黏黏的。
“癞蛤蟆,我又不是天鹅,你舔我干嘛!去去!找你的天鹅去。”
他发觉自己还身在宋朝,已在山上睡到天亮,于是匆忙站了起来下山。
刚午时,慕风霖已在馆驿等候多时,他这一路并未发现任何图腾,所以早早地在馆驿等候枫桥。而张枫桥此时才下了夜笙山,一身轻松的他,见有个老伯在赶着驴车,于是他又起了劫车的念头。因为这不是他第一次劫车了,上次的劫车的经历历久弥新,趁老伯不注意急忙跑向驴子前面假装跌倒在地,老伯脖子正扭过来,便见有人在地上惨叫,急喊道:“驴!!!”驴子险些将老伯揪翻,驴子停住了,这老伯正不解,方才前方分明是无人的宽阔大道,怎么突然就有一个人在眼前,这人是哪来的。老伯下了车先用契丹语跟他对话,见其听不懂便用汉人的语言和口吻与他交谈,想不到这老伯竟会宋辽两国语言。
张枫桥没病装病,意为自己被老伯的驴子踢伤,让其将自己送回苏州馆驿,称自己的家在馆驿附近。老伯心地善良,经不住被骗。老伯赶着驴子,带着骗子,碾着沙子,喊着号子。骗子卖着关子,念着妻子,擤着鼻子,拜着把子。
他们一路上载笑载言,一笑解千愁。幽默的老伯感染力铺天盖地,犹如千军万马。未时一刻,已经过了他们所约定的时辰,枫桥还未等驴子停稳便迅速下车前往馆驿。老伯料事如神,他果然无恙,自己便转身离开了。在馆驿门前焦急等候的译官终于盼来了使臣,张枫桥姗姗来迟,慕风霖款款而谈。他们来到一间酒肆的一处安静的雅座,这一聊便是多半个时辰。
“难怪大人会晚来,下官一路观察许久,并未发觉太多有用的线索。大人,您凭直觉想一下这图腾会是谁留下的?”
张枫桥其实他也弄不清楚,谁会无聊到去佛堂刻这些图腾。慕风霖劝他再三仔细想想,或许之前在大宋是否有去过一样的寺庙。谁知译官一语中的,张枫桥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拍了拍大腿:“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和我夫人之前去过一个地方,那里就有一座破庙,那里还有个人,他们管他叫隧管。”
“隧管?”
“嗯,如若不是他,我真的不相信还会有谁了,估计留下的图腾是以便于自己迂回。”
“也就是您所说的穿越?”
枫桥点了点头,可他这一路并未发现地上有黑色灰末。依慕风霖之见,他们不如去找县丞,他在苏州任职多年,或许会认识所谓的隧管。随后他们把酒起相酬,诗酒趁年华。酒盏酌满,杯酒言欢。
县丞萧陆辰身形魁梧,浓眉大眼,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得知二人登门拜访,让下人准备了极为丰盛的晚膳,以好酒好肉款待,一是为二人接风,再者是新年之宴。
酒过三巡,枫桥开门见山,问起这苏州地界上为何会出现同样的图腾,这图腾会是谁留下的?用意何为。县丞偷偷瞄了瞄二人,原来他们也发现了这图腾。其实这些图腾,县丞自己早之前也发现过,经他多日观察跟踪,留下图腾之人极为神秘。每次见到此人他都与其相距较远,所以至今仍然未看清此人的长相。
“他身边还有别人吗?”枫桥问道。
“没有,每次都是他自己。呃,不过他身边一直有只大猫相随。”
“大猫?”张枫桥惊讶不已。
那大猫不是死了吗?难道还活着?会不会是县丞讹言谎语,无中生有。难道大猫......枫桥不敢往下想,上次自己被它伤得不轻,至今还未全?。如果所言非虚,想必大猫所在之处,县丞是无法靠近的。
县丞又称那大猫性情恶毒,它吃下的猫已不下千只,如今已经开始吃人了。
“县丞不要危言耸听。”一旁的译官耸了耸肩听不下去了。
县丞话音刚落,便知自己隐瞒的身份可能会被暴露。
“浦瑜,他并没有耸人听闻,确有此事。我们之前还与之交过手,我们还以为那只大猫死了。”
张枫桥思索良久,如若再碰见大猫,应该如何解决掉它,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他想起之前与异兽大战时,有一只箭射中了它的颈部,那么很有可能颈部就是异兽的软肋。他们需尽快了解那只异兽的动向。说着,枫桥突然意识到县丞是如何知道这些的,难不成他是隧管?因为当时除了他们在场以外就是隧管了。枫桥想到这不寒而栗,他稍稍将自己身子的重心挪了回来。眼前的县丞在与他和浦瑜谈话中,可眉眼却好似透露着杀气。
慕风霖仿佛看出了枫桥的顾虑,他们之间眼神交流着。
“瞧,咱们光顾着聊,忘记喝酒了,来,喝点酒。”
县丞提起鸡冠酒壶,白色的湩酒缓缓流入杯中。张枫桥看了看酒,又瞄了一眼县丞,不知县丞是如何知晓这些事。县丞欲盖弥彰,假装听不见,将话题转移。
“下官说了这些,您们是断然不会相信的。”
“我相信。”枫桥坚定的说道。
其实他们境遇相同又同病相怜,因为猫而被穿越来,如今进退两难。所不同的是萧陆辰混了五六年才是苏州县丞,而张枫桥只混了两个多月便已是宋国使臣,大了不止一两个官阶。从他们的谈话中,他的疑心也渐渐消散了。
“县丞大人...”
“还请使臣不要唤在下县丞,在下着实承受不起。我姓萧名陆辰,以后叫我陆辰弟吧。”县丞打断了枫桥的说话。
“好!陆辰弟,在下还有一事不明,你最后一次看见异兽,就是那条大猫是何时何地?”
萧陆辰回忆了一下,最后一次见到隧管应是两个多月前的一个晚上,见隧管上了夜笙山后就不见了。此人三番五次去夜笙山充分说明了问题所在,他们把焦点放在了夜笙山上。因此三人商量着打算明日去夜笙山走一趟。张枫桥心中暗道:想不到这么快就找到了重要线索,或许眼前的萧陆辰可以会助他们一臂之力,想来以后在苏州做事也都游刃有余了。
亥时三刻,酒足饭饱。不胜酒力的张枫桥如痴如醉,县丞见状派了两辇轿子送他二人回馆驿,萧陆辰又知馆驿冰冷,又派人将些许石炭送过去,供他们二人取暖。
元月二日,窗外漫天白絮,玉树银花,银霜铺地。萧陆辰和译官觉得这场大雪下得太不合时宜了,恐怕大雪封山,雪天难行,倒不如择日再行。可张枫桥却有着雪天上山的经历,反驳两人说只需手持树枝借力登山即可。他们说不过张,遂准备些许食物前行。
他们穿过了山门面目全飞的伽罗塔,县丞为倒下的山门当场惊住了,一定是有人来过。张枫桥劝其不要大惊小怪,这山门是他前几日毁掉的,陆辰心道:原是虚惊一场。他们来到夜笙山脚下,三人又问起那酒肆掌柜是否在两个多月前来了一位带着大猫的人,掌柜忙点头。掌柜和店小二见县丞萧陆辰大驾光临,手脚竟慌乱了不听使唤。陆辰心生怀疑,上前假意嘘寒问暖。
“掌柜的,这寒冬腊月的,生意不好做吧。是不是遇上什么困难了,本官可以为你作主。”
掌柜更慌了,道出了两个月前亲眼目睹那人与大猫在夜笙山上一同消失的场景。他们得知这个情况后喜出望外,更加确定这座山便是隧管穿越时所处的地方。
“掌柜的,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的。记住!莫要将此事张扬出去。”
掌柜和小二连忙点头便下去了。
夜黑了,三人持火把分三路上山。依照张枫桥所说的,他们仔细地观察山上地面是否有黑色灰末状物质。寻了一个多时辰未果后,彼此已经懈怠了。他们来到一处树下,陆辰累坏了刚要坐在地上,被张枫桥一把揪住了。
“你们看!!黑色灰末!”
“太好了!功夫不负有心人!”慕风霖感到很欣慰。
“大家不要碰!一碰就会触发!”
一旁的萧陆辰已经在这熬过了六个年头,此刻他迫不及待,唯一的想法便是回家,无论是谁也阻止不了,趁二人不注意,自己一头钻了进去。
“陆辰!!!!”张枫桥大喊了一声。
这黑色灰末消失殆尽,隧管是否已经回来,他们不得而知。事情的发生总是这样突然,始料不及。萧陆辰为了一己之私穿越回去,这样的打击对于张枫桥来说太大了,也太不公平了,竟被一个小小的县丞出卖了。他知道他必须与挪挪一同回去,可惜现在黑末消失了,也不知下次出现会在何时。慕风霖在侧不停的安慰他,机会一定还会有的。说着说着,他们猜测隧管极有可能回到苏州。如果此人不曾来过,又怎会有黑末,不过枫桥转念又一想,县丞在苏州待怕了,这么多年才迎来这一次机会,他先走也是理所应当的。算来自己才来混了两个多月而已,按先来后到也该是他。罢了,随他去吧。
他们下了山,在山脚下找了一处无人居住的民房暂时住下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基本水落石出了,夜笙山便是他们回家的必经之路。
夜深了,灯熄了,张枫桥嘴角上扬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