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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行云首先想到的是，无法受到了穆元帝等人的劫杀。
神色冷肃，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回京一趟了？
无法吸了一下鼻子，讲起了他惊心动魄的经历。
“我出京的时候，发现有人跟踪，为了甩掉他们，就绕了远路。
然后，遇到了一个卖身葬父的小姑娘，就……”
江行云抢答道：“被骗光了身上的钱？”
无法小腰板一挺，板着小脸儿道：“没骗光，买口棺材能有几个银子？
是他爹生前欠了赌债，有恶人上门来逼债。
贫僧与他们打斗，那姑娘他贫僧吃亏，就将贫僧装盘缠的褡裢扔给了逼债的。”
江行云忍笑，“那小姑娘多大？我猜有十一、二？”
无法一本正经地道：“不知道啊，没问，大约是吧。”
红泥小火炉烧旺起来，红枣、栗子、芋艿被烤的散发出香气，水壶也冒出了热气。
江行云提起水壶，温杯。
“对付你这样年龄的小男子，不能用太大的姑娘，没吸引力。
一不小心啊，就被当娘了。
用太小的姑娘，演技又不够，十一、二岁的半大姑娘正合适。”
“噗嗤！”
洛九江忍不住笑了出来，被江行云瞪了一眼，立刻憋住笑，动手投茶、沏茶。
无法嘟起了小嘴儿，眨巴着清澈见底的大眼睛看着二人。
“虽然贫僧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洛九江笑道：“好事儿，等你长大了就懂了。”
江行云白了他一眼，对无法道：“后来呢？”
无法面无表情地道：“他们都跑了，贫僧没有银子吃饭，当然要找。
在街上打听那姑娘的下落，一个老大娘说她知道。
然后，还带着贫僧去找人，还给贫僧馒头吃。
贫僧吃了馒头就人事不知了，再醒来，就发觉在黑漆漆的箱子里。
箱子里有五、六个孩子，都昏迷着。
接下来，箱子被装上马车，每天有人往箱子里撒蒙汗药……”
江行云又抢答，“你遇到人贩子，被拐卖了！”
无法窘迫地点头，“其实我是有机会、也有能力逃跑的，但是贫僧想救那五个孩子，决定静待时机。
一直辗转被卖到了北昌，才找到机会，带着那五个孩子跑了回来。”
洛九江往茶杯里住茶，“然后被我遇到了，六个人造的比叫花子还狼狈。
人家叫花子能舍下脸去要饭、去偷，他们既不讨饭，又不偷不抢，真是惨。”
无法不服，“贫僧有去化缘的，只是大方的施主很少。”
说起来几句话，但其中曲折辛酸，只有他自己清楚。
看着好可怜，但江行云想笑是怎么回事？
江行云伸手摸了摸他的小光头，“你已经很棒了，若不是救那几个孩子，你早就自己回来了。”
将熟了的红枣和栗子拿过来，放到他面前。
现在说的都是虚岁，他五岁多，也许只有四岁多。
一个宝宝，经历这么多事，还能将五个孩子救出来，安全地带回来，已经很难得了。
她问洛九江：“那五个孩子呢？”
洛九江将茶杯放到她面前，“交给徐青山了，他会派人护送他们回家。”
江行云放了心，对无法道：“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我会照顾好你的。”
无法一脸正色，大眼睛里都是坚定，“师傅让贫僧来照顾师妹。”
江行云无语点头。
对他抱拳行礼道：“那师妹以后就仰仗师兄照顾了。”
无法双手合十还礼：“好说，好说。”
洛九江端着茶杯，看着两人一本正经地样子，唇角含笑。
“你一个小孩子能照顾她什么？能照顾他一辈子吗？
应该找一个师妹夫，才能照顾他一辈子。”
无法的小眉毛不满地蹙成了波浪眉，声音奶甜奶甜的，“贫僧能照顾师妹一辈子的！”
江行云心头一暖。
她宁可相信小孩子单纯的诺言，也不相信男人。
她摸了摸无法的小光头，“我不需要男人，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洛九江幽怨地撅嘴嘟囔：“是谁想跟我借种要孩子的？不需要男人，有本事自己生啊。”
无法眨巴着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求知欲很强地问道：“要孩子，为何要借种子？什么种子？”
江行云磨牙，隔空指着他的鼻子，威胁道：“你跟小孩子胡说试试！”
洛九江给无法一杯茶，“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无法不满嘟嘴，“又是这句话，师侄们也经常这般说。”
江行云瞪了洛九江一眼，给无法换了一杯清水，“小孩子不能喝茶。”
转头赶人：“还两天就过年了，你快回家跟家人团圆吧。
洛九江一本正经地道：“我这不是在跟家人团圆吗？老叔。”
江行云：“……”
算了，这人来去自如，管不了。
用夹子按了按芋艿，有一个熟透的了，夹起来放到无法面前。
洛九江拿了个烤糊的红枣，放到茶碗里。
看着那红枣，轻声道：“我答应你。”
“嗯？”
江行云抬眸，疑惑道：“答应我什么？”
洛九江看了一眼专心吃芋艿的无法。
“你去厨房看看，饭好没。”
将他抱起来，放炕下。
无法给了他一个嫌弃的白眼儿，“想跟师妹说悄悄话支开我，就直说呗，还找借口。”
说完，冷哼一声，走了。
洛九江：“……”
江行云吃瓜笑。
洛九江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子，道：“让我当你孩子爹的事儿，我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同意了。”
江行云嗤笑了一声，“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过了那个村，就没那个店儿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洛九江杀气腾腾，“什么意思？有别的人选了？谁？说出来！我去杀了他！”
江行云云淡风轻地扒着烤熟的栗子，“现在时机还未成熟，要孩子为时过早。”
收！
洛九江身上的杀气散去。
很仗义地道：“有需要的时候，招呼一声，我在所不辞。”
江行云瞥了他一眼，慢悠悠地道：“不敢用你了，怕你太丑，影响孩子的颜值。”
洛九江一噎，气得磨牙。
白耀祖在外面禀报道：“主上，有冯飞羽的来信。”
江行云意外，微微垂眸深思。
冯飞羽怎么会给她来信？
洛九江眸光一转，酸溜溜地道：“冯飞羽可是天下第一美男将军，你不会终于发现他的英俊不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