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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垣城天寒地冻,但气氛依然热火朝天。
不能修城墙,但山上可以凿石砖。
有厚厚的积雪,往上面泼上水,一会儿就冻得嘎嘎的。
凿下来的石材放在爬犁上,在冰道上就处溜回来了,比其他季节可轻松多了。
英烈纪念碑是重中之重,就是冬天也要建,土冻住了用火烤,搭暖棚,反正面积不大。
难民都安置在城外,以免进城扰乱原住居民的生活秩序。
他们住的是地窨子,就是一种大半建在地下的一种简易房子。
保暖又放风,最适合北方。
难民们没有白给饭吃的,干活就给米、给粮食、给药、给工钱。
就是妇女、老人和孩子也有活儿干,给那些壮丁、自卫队士兵做饭、缝衣裳、洗衣裳等。
那些不干活儿的,连城也进不了。
江行云不养闲人。
她最清楚人的劣根性,升米恩斗米仇。
英烈纪念碑的石料用的上等汉白玉石材,是江行云忘了在谁家收来的了。
写了悼文,让工匠刻在碑上。
至于立此碑的人,江行云十分大方地将知州府的官员、叶守备和贡献三分之二家财的人都刻上了。
还给扩建了一半的城墙立了碑亭,也将这些人的名字刻上去。
顿时,这些人的心里舒服多了,对江行云的怨念也少了。
好歹钱没白打水漂儿,听到响儿了,而且还是要名垂千古的!
有些懂事儿的富户还赶紧捐上些粮食,派家丁出来帮忙。
大家齐心协力,做事效率很高,仅用了十来天,英烈纪念碑就建好了。
趁热打铁,江行云又来了一场祭奠。
尽管天寒地冻,也有许多百姓和将士家属前来参加祭奠仪式。
连年战乱,产生了不少英烈,炸弹的出现,让很多英烈的遗体都没找到。
当江行云高呼‘魂兮归来,魂兮安息’的时候,很多人跪地痛哭。
他们真的觉得,那些尸骨无存的英魂们真的被召唤回来了,真的都住进了这纪念碑里。
“儿啊!你回来了啊!娘想你啊!”
“爹!爹!我有处祭拜你了!”
“哥!你安息吧,我会照顾好爹娘的!”
江行云听着他们声声泣血的哭喊声,泪水润湿了眼睛。
因为是年下要过年了,她还给垣城的英烈属每家发了一袋五十斤的糙米。
在这个战争纷乱的年月,阵亡的人挺多的,每家五十斤糙米数目也相当可观了。
一向寡言的徐青山感慨道:“主上宅心仁厚啊。”
白耀祖道:“得遇主上,是垣城的福分,更是咱们的福分。”
沈二胖心下暗道,借立英烈碑,江行云起码先收了众多军属和军中儿郎的心。
江行云此举,当真是高明至极!
明眼人都知道,江行云在收拢人心。
现在,就是朝廷下圣旨给江行云定罪,恐怕垣城的百姓们不但不会信,还会维护她!
因为天气太冷,哈气成冰,江陵天和穆元帝的拉锯战都暂停了。
穆元帝倒出空来对付江行云了,给江行云发了檄文。
谴责她忘恩负义,说她被当做公主疼宠着养大,却成了白眼儿狼,竟然大逆不道地造反。
穆元帝责令她立刻回京请罪,还大方地说会看在以前的父女之情上,原谅她。
江行云冷笑了一声,将檄文付之一炬。
然后,有东穆的将士来攻城两次,都被滑溜溜的冰雪城墙和炸弹给打退了。
火铳和大炮没造出多少,江行云没让用。
而且,东穆的军队也没用上呢,她不做第一个使用的人。
零下四、五十度的天气,大家连门都不出,都在养精蓄锐,也给了她壮大的时间。
她每天都练功至少九个时辰,天寒地冻中,汗水一次次打湿了衣裳。
昨夜又是一夜暴雪。
房间里的炭盆已经熄灭了,水盆里的水冻成了冰。
已经成了半大狼的惊雷,趴在炕下的小木屋里,听着外面雪落的‘沙沙’声,打着小呼噜。
江行云盘腿坐在炕上,闭目练功,只穿着单衣,头顶却冒着白气。
岁月安宁,静好如歌。
突然!
惊雷的耳朵动了一下,眼睛也睁开了。
与此同时,江行云的眼睛也倏然睁开。
她听到了有人在雪地上走路的声音。
很轻,像是用了轻功,‘沙沙,沙沙……’
惊雷一骨碌从狼窝里冲了出来,狼眼泛着绿光看了看外面,又看向江行云。
江行云一伸手,手里凭空出现一把弩箭,缓缓从炕上下来。
这些日子,也来过三个杀手,都被她弄死了,然后就没来了。
难道,这是不想让她过完这个年吗?
玛德!
今天把这个杀手剁碎了喂狼!
“喂,九江施主,你确定师妹住这里吗?”
一个奶声奶气小娃的声音传来。
然后是洛九江那欠揍的痞气声:“我堂堂九江大侠,骗你这小屁孩儿做什么?”
无法嘟嘴道:“我才不是小屁孩,我都要六岁了!”
江行云精神一振,收起弓弩,一把拉开门。
风雪扑面而来,让她打了个激灵。
外边的雪到了膝盖这儿了,差点儿堵了门。
无法小和尚穿着一件大人的破棉袄,苇絮从破洞里露出来,腰上系着一根破麻绳。
头上戴着一顶破毡帽,本来圆乎乎的小脸儿瘦成了尖下巴,冻得通红通红的。
原来是个粉雕玉琢的肥团子,现在成了肉骨嶙峋的小乞丐。
江行云一跃而出,“无法,你怎么造成这样了?怎么一个人来这儿了?”
无法看到她眼睛一亮,欢喜地笑了:“行云师妹!”
然后双手合十,对着西北方向行礼:“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师傅保佑,小僧终于找到师妹了!”
情绪很稳定。
没有惊喜若狂,没有委屈伤心,没有激动可怜……
像个成熟沉稳的大和尚,无欲无求的样子。
江行云看到他还穿着单僧鞋,一阵心疼。
拉住他的小手儿,道:“行了,别拜了,快进屋,喝点儿热汤。”
洛九江将身上背的大包袱扔到雪地里,伸手将无法的手夺过去。
“我已经请他喝过热羊肉汤了,他现在需要的是洗澡、换衣裳!”
江行云看着他脸上的银色修罗面具,担忧道:“天气这么冷,舌头舔柱子都会冻上,你的面具会不会冻粘在脸上?”
洛九江白了她一眼,“你用舌头舔……柱子了?”
江行云:“……”
她怎么解释,三十世纪的记忆里看过这样的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