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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好疼……
    浑身都好疼,像是那一次身上的一块皮被活活扒下来的一样……
    粉身碎骨般的疼痛从身体里传来,稍稍一动,就好像要散架一般,尤其是脖颈处的位置。
    缓了好久,安以宁朝着脖颈处的疼痛部位伸手一摸,摸到了一处温热的皮肤,手臂一僵。
    等等,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安逸宁在黑暗中睁眼,便看到了窗外的那轮明月。
    明月高挂,房间内的摆设与她意识消散以前,并无两样。
    安以宁看着窗外那轮明月,仍旧有些懵。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魂飞魄散以后人要去的地方吗?
    疼痛感再次传来,她又摸了一把。
    有液体……
    很温热……
    他下意识的把指尖伸到了鼻翼下面,轻轻嗅了嗅,而后舔了一口。
    有一股铁锈味……
    咋了咋舌,她眉头微皱。
    这是鲜血的味道……
    疼痛让大脑反应钝化了那么一两秒,而后一个念头便在她脑海之中炸开了。
    等等?!
    鲜血的味道?!
    她立即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那不是一个只有人类才会拥有的东西吗?!
    我已经死了,都化作阿飘飘了,三年了,怎么身上还会有鲜血?!
    抬手,看到了熟悉的手指,她愣住了。
    这是人类的身体!
    再次反应了几秒钟,她终于意识到了目前的状况。
    我……
    她挠了挠头。
    我难不成穿越了?!
    正想着,脑海里回荡开来一个场景。
    当时她趴在地上,身受重伤,奄奄一息,动弹不得。
    站在他面前的那个人,照着他身上踹了一脚,冷声道:“萧晓曼,易少本来是让你今天晚上去死的,但是他突然改变了主意,让我们不下死手,放你一马。”
    “他说,如果今天晚上你能活下来,就立即收拾东西滚蛋,再也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当时她趴在地上,只觉得身体渐渐变冷,无论如何都无法张嘴回答他的话语。
    这是她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场景。
    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视角。
    安以宁愣了愣,只觉得这番话有点熟悉,又想了想,瞳孔皱缩。
    这不是顾北易对肖晓曼说的话吗?
    当时她还站在不远处看着顾北易对手下下命令,知道了肖小曼不会因她而死,心里的愧疚终于减小了一些,怎么这个场景就变成了她的记忆呢?
    安逸凝捂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终于,就在她伸手擦血看到手背上那一块儿狰狞的疤痕的瞬间,浑身猛的一僵,颤抖着手抬起来,凝视着手掌心,上面一块儿块儿狰狞的疤痕毫无意外地撞进了她的目光之中,瞳孔皱缩,眸子里满都是难以置信。
    这疤痕,是她当时亲眼看着顾北易命人用刀片一刀一刀的在肖晓曼手掌心之中划下来的。
    一刀一刀,每一刀都深深地没入她的掌心,恨不得捅穿。
    房间里回荡着肖晓曼的惨叫声。
    只是因为,他查清楚了,当年肖晓曼脸上的那块疤,是她自己拿刀割的,而不是安逸宁拿刀威胁她让她在惊慌失措下自己撞的。
    因为那块疤肖晓曼污蔑她,以至于她脸上同样的位置也被割了一刀。
    不过不同的是,肖晓曼脸上的伤是还在流血的情况下都找了医生,最后也没留下疤痕。
    而她是被割下以后,又被肖晓曼故意被人浇上雨水溃烂,以至于留了疤。
    全部过程顾北易都知道,只是认为安逸宁是自作自受,坐在一旁冷眼旁观,没有制止。
    后来顾北易知道了真相,大怒。
    那一个晚上的场景她记得特别清楚。
    顾北易坐在黑暗之中,
    听着房间内令人牙酸的惨叫声,安静地如同一尊塑像。
    房间内气氛压抑的,仿佛能拧出水一般。
    他二指夹着烟支,明明灭灭的烟头在黑暗之中不时闪动着,让他那张线条本来就极为阴狠的脸颊更为清冷了几分。
    而比这更渗人的是,他那双猩红的眸子。
    眼底压着的那一抹猩红,让他眸子更为冰冷的几分。
    黑暗之中,根本分不清那一双红色的究竟是他的眼睛还是那个团火。
    他她刚从窗户边飘了进来,就被房间内的这个场景给吓住了。
    哆嗦了好半天,直到肖晓曼拼着最后一口气,跪在顾北易面前,哭着求饶,她才知道他是在为她报仇。
    后来还是她看着肖晓曼疼的浑身都在抽搐,面色苍白,像个死人一般,吓得立即拉扯顾北易的袖子求他饶了肖晓曼。
    她明明知道她已经死了很多年了,顾北易听不到她说话,也看不到她的身影,但是她仍旧拼命扯着他的袖子求他饶了她。
    肖晓曼确实很可恶,但不至于死罪。
    况且她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对这些事情早已看得淡然。
    黑暗中的男人依旧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没有任何要阻止的意思。
    她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不住地祈求。
    终于,沙发上的人开了口,决定饶了地上的人一命,而后朝她位置扫了一眼。
    仅仅是一眼,安逸宁却被吓得浑身一僵,以为他看到自己了。
    那还是她第一次以为他能够看到自己的身影听到自己的声音,所以被吓得不轻。
    安逸宁不由自主抬手一抹,额头上全都是冷汗。
    那个恐惧到现在依然存在。
    安怡宁再一次地将脑海里突然多出来的一个记忆理顺了一遍,彻底愣住了。
    我的灵魂竟然钻进了肖晓曼的身体?!
    我魂穿了?!
    这个可以说极为超出常理的事情让安逸宁愣了好半天,有低头打量了一番自己的衣着,才勉强接受了目前这个现实。
    今天是她死后的整整第三年。
    三年前的今天,她被这个身体的曾经主人祸害的走投无路,跳楼自杀,以自证清白。
    三年后的今天,她成为了这具身体的主人。
    三年前的今天,是她嫁入了顾家的第三年,成为他名义上的妻子的第三年。
    而当时她的那个丈夫也就是顾北易,轻信了这具身体的主人的甜言蜜语,对她抱有无尽的恨意。
    她死后的头七,他说她心机深,心脏,身体也脏,把她所有遗物都命人烧了个干净并且把肖小曼接回了家。
    她死后的第一年,肖晓曼的事情败露,他大怒不已,开始彻查当年所有的事情。
    她死后的第二年,面对记者的提问,他只是说,“安以宁是我唯一的妻子,是我名门正娶进家的夫人,没有人可以说她的坏话。”
    她死后的第二年半,有关全国顶级一线女明星肖小曼所有欺辱她的事情都被他查清楚,一个个当做黑料爆出,霸占热搜前三名榜单整整半年。
    所有都是有关肖小曼当时怎么欺辱她安怡宁的。
    全国上下,全部网暴肖晓曼,无一例外,并对安以宁表示同情。
    有关安逸宁的所有流言不攻自破
    肖晓曼被他逼入了绝境,自杀,却又被他派人救回。
    他把她摁在她的坟墓前,迫使她在自己坟墓面前磕了三个响头,磕的她额头满都是鲜血,只是说,“死太便宜你了,安逸宁当时在你手下受到的所有委屈,我都会一一提她讨回来。”
    她死后第三年前一周,是她的生日。
    这一次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一个人提了很多蔬菜水果回了家,回到了当时只有他们二人居住但是他很少回去的那个别墅,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菜。
    全都是她生前喜欢吃的。
    水果,甜点,乃至主食,无一例外。
    甚至连餐盘边缘处的图案都是她生前喜欢的样式。
    细致入微到令人惊讶。
    这一次,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沉默地将瓷盆里的粥盛了一碗,又将饭桌上的虾剥好,沾上她喜欢吃的蜜酱汁,摆在了面前的那个空盘上。
    他紧紧握着一块玉石,呕出了血。
    那块玉石,是她生前最喜欢佩戴的一款。
    也是她唯一留下来的遗物。
    那一天的风很大,雨也很大,窗外电闪雷鸣的,而房间内却超乎意料地温馨。
    他看着眼前空着的椅子,说三年是一个轮回,她如果想走就走吧。
    他已经放手了。
    他说肖小曼逼死了她,他会让她偿命。
    她站在一旁看着他。
    看着他握着一块儿玉石,颤抖着手,手背青筋暴起,咳出来了一口血,哪怕被残损的边缘处割破了手掌心,血流如注,都不愿意撒手。
    那块玉石是她曾经的一个首饰,被顾小曼砸碎后,随手丢在了沙发的角落里,所以才在头七的时候逃过一劫。
    那也是她唯一留下来的遗物。
    那是她原本坐的位置。
    她站在他的旁边,焦急万分。
    她想要告诉他,她一直都在,她想要告诉他她从来都没有恨过他,她想让他放了顾小曼一命,她想让他照顾好自己。
    还有,她该走了。
    她一旦走了,就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
    他不要再因为她一个死人而伤了自己。
    可是她没有。
    她只是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因为她而咳血。
    因为她知道,他是听不见的。
    终于缓过神来,理了理头发,安逸宁终于接受了这个现实。
    今天是她死后的三周年纪念日。
    她的那个丈夫终于证明了她的清白,悔恨交加,并且对这具身体的主人深恶痛绝,想让她死。
    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留了她一命。
    而她,不知道什么原因魂穿到了这具身体。
    所以……
    安逸宁擦了一把脸上的血,看着掌心之中已经凝固的血块,脑海里便隐隐浮现出来了他那张暴戾阴鸷的脸,还有那双眼底压着猩红的眸子,心里只剩下了一个问题。
    如果知道她真的活下来了,她到底还有几条命够他发疯时候折磨的?
    次日清晨。
    看着眼前熟悉的那个大宅,安逸宁长出一口气。
    终于还是回来了……
    她抬头,打量着眼前那个熟悉的场景,咬咬牙,推开大门踏了进去。
    站在外面徘徊了一个晚上,都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进来,最后考虑了一番,自己身无分文,又因为网暴的事情而被全国上下唾弃,朋友也都抛弃了她,如果再不回来拿钱,只怕是饿死在街头,都没有人愿意给她收尸。
    刚走到别墅门口,便闻到了浓重的酒精味道,掺杂着隐隐约约的血腥味。
    她眉头微皱,走了进去。
    大厅里一片狼藉。
    安逸宁只觉得眉心发疼——所有能砸的东西都被砸碎了,地上满都是碎片,宛若强盗入室抢劫了一般。
    几位仆人在大厅里收拾着,手忙脚乱的,另外几个人在扫地上的碎片,地上还隐隐约约泛着红,有点像残留的血液
    “昨晚先生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一下子呕出那么多鲜血?”
    旁边的小女仆战战兢兢的。
    “先生昨天晚上一直哭着叫夫人的名字,他说夫人要走了彻底不要他了,他说他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来让她原谅,他说他想再见他最后一面,但是她不愿意再见他了。先生说夫人生他的气了,赌气不愿意再见他了,他不知道该怎么求得夫人原谅。”
    听闻有关自己的事情,安逸宁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
    “所以你们为了制止他,不小心砸碎了这些东西?”
    “不是,是先生自己砸的,所有东西都是先生自己砸的,我们不敢阻拦,只好在旁边看着。”
    “先生一边砸一边哭,每砸一个东西都会朝着某处空虚大吼,如果真的关心他就出来,他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她出来管管他,可是那天一除了先生,什么人都没有,我们也不敢出来,只好躲在一旁看着。”
    “先生说不要走,他真的知道错了,少夫人不要走。她一走,他以后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生活。”
    突如其来的话,让安怡宁有些猝不及防。
    她什么时候说要走了?
    有这个事儿吗?
    她想了好久,才勉强从双重记忆中找到有关的事情。
    当时她清楚了顾北易想要让肖晓丽为自己偿命,着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好跟在他身边,想要找机会告诉他。
    在一次晚上他睡觉的时候,不知怎的,她竟然进入了他的身体,看到了他的灵魂。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到面前人是否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人,只是求他饶了肖晓曼一命。
    他只是拉着她的手,问他,如果他饶了肖晓曼一命,她能不能回来?
    她当时救人心切,只好回答好,他却落了泪。
    他说她这一辈子一定恨透了他,不然为什么这将近两年的时间,她都再也没有搭理过他,他说他知道错了,她能不能原谅他,他说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能做的更好。
    她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自己的灵魂到最后一年半逐渐消散,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有力气再开口说话了。
    不是她不想搭理他,而是她确实没有了力气。
    最后他她只好给他解释,因为她该彻底消失了。
    本以为是告诉他自己该走了,他真的不要再自责了,因为真的没有这个必要了,没想到他直接泪流满面,哭得像个孩子似的。
    念及此,安怡宁长叹一口气。
    既然如此,何必当初呢?
    他的病痛因她而起,补偿一些是理所应当的。
    片刻后。
    又将手中的保温壶检查了一遍,安怡宁这才提着壶上了路。
    先是洗了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看了一下,是脖颈上的伤口确实不深,只是擦破了皮,想必是最后那个人还是留了手。
    将所有能拿的钱财都拿了出来,挑了件干净的衣服,安逸宁进了厨房。
    小米,山药,百合,稍微加一些蔬菜和干贝。
    大火煮沸转为小火慢炖,期间又做了一盘小菜顺带整理了一下手中钱财。
    整整四个小时,粥才出锅。
    这是他以前最喜欢吃的粥。
    坐上了去医院的出租车,安逸宁把下巴搭在了保温壶上。
    中医思想一直认为药食同源,想要治病,就要从食物源头所改变。
    她以前为了他的肠胃,都把那本中医书翻地边缘发毛了。
    片刻后。
    医院顶楼。
    vip私人医院。
    面前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安逸宁下意识地将手中的保温壶抱在怀中,缩着脖子想要绕开他——顾北易的死党兼私人医生,高恒。
    只见他停下来看着她怀中的东西,吸了吸鼻子。
    “好香的粥。”
    高恒想来性格随和,对谁都很温和,包括身败名裂的顾小曼。
    眼见得躲不过了,安逸宁轻声道:
    “嗯,他喜欢吃。”
    “这是什么粥啊?”
    安逸宁搂着怀中的保温壶,认真道:
    “小米山药百合,养胃的。”
    超出预料的答案,高恒看着眼前人,不知怎么接话。
    “啊……”
    将眼前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高恒终于意识到了事情完全不对劲。
    以前每一次来看易的时候,她都一定会打扮地浓妆艳抹然后提着在酒店预定的鲍鱼海参燕窝前来。
    然后在易的身边坐几分钟便借口离开,甚至凳子都没有被暖热。
    今天怎么穿的这么干净,还熬了粥?
    有那么一瞬间,高恒有一个错觉,眼前人是安逸宁,而不是顾小曼。
    大概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眼前人抬头看着他。
    四目相对,高恒看到了那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
    像极了雨后秋水,安静清澈。
    他愣了愣——这样干净的双眸,只有安逸宁才有。
    “啊,好……”
    他身上的香气隐隐传来,安怡宁嗅了嗅,是檀木香水的味道。
    对于这个变化,她略有些诧异——三年前,他25岁。
    尽管早已不是少年,却还有一些稚嫩,喜欢用的香水也都是一些轻浮的花香。
    三年后的现在,他28岁,完全接手顾家整整两年。
    这两年里,他带领着顾家开天辟地,日益换新,将一个全国极为享有盛名的金融家族改变,成为了世界顶级的金融强势家族。
    将顾家的版图也从了一个国扩张到了一个洲。
    这三年来风风雨雨,他见了不少,也成熟了不是,身上的香气也改为了成熟稳重的檀木香。
    看着床上人憔悴苍白的脸,安逸宁红了眼眶。
    她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又重新闭上了。
    怎么说呢?
    告诉他,她其实没有走,她就站在她面前?
    还是告诉他,她魂穿了?
    还是说,他已经知道他错了,她就可以原谅他,当年活活把她逼死的事情?
    她自杀以前,一直告诫自己的事情就是,放过自己,饶了他,若是有来生,一定要远离他。
    脑海里正胡思乱想着,只听床上人道:
    “阿宁,不要走……”
    拉着她手腕的手也用力了几分。
    安逸宁被吓得浑身一僵,再也不敢动弹一下。只听身下人继续道:
    “我听了你的话,我放了她一命,你回来好不好……”
    “只要你能回来,我做什么都好……”
    阿宁,是他得知真相后的第一年,这样称呼她的。
    就像称呼一个自己喜爱的人一般。
    安逸宁张了张嘴,看着他的模样,顿时又红了眼眶。
    泪水溢满眼眶,注视着床上的人,良久,她才轻声道:“放手。”
    床上的人明显身子一僵,而后,刹那间面色变得灰白,
    就像是一条被抛弃的流浪狗一般。
    安逸宁看着有些鼻子发红,但是却仍旧狠下心来。
    当年你逼死了我,我确实对你有些恨意。
    但是现在我已经原谅你了,我不恨了,我们已经互不相欠了。
    你放我一条生路,让我走好不好?
    我只想好好活着,不再被任何人打扰,好么?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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