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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怀中那份被油纸包裹、贴身收藏的信函,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给眼前这位……送信?这个念头此刻显得如此荒诞和……致命!
一身白衣的徐子枫,静静地站在原地,那双深不见底、仿佛能洞穿人心的墨色眼眸,将陈宇脸上每一个细微的震惊、茫然、难以置信的表情都清晰地收入眼底。
她似乎对陈宇此刻的反应并无意外,也没有丝毫解释或证明的意思。
她就是徐子枫,无需向任何人证明。
“信呢?”
徐子枫的声音再次直接在陈宇脑中响起,依旧平淡无波,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只是伸出了那只白皙的手,掌心向上,做出了一个极其简单的动作。
没有催促,没有威胁,但这个动作本身,就代表着命令。
陈宇猛地一个激灵,从巨大的震惊中被拉回残酷的现实。
他强压下心头的滔天巨浪,不敢再有丝毫迟疑。
眼前这位的身份已经毋庸置疑,任何多余的念头都可能招致灭顶之灾。
他几乎是手忙脚乱地解开贴身的衣襟,动作因为紧张和手指的颤抖而显得笨拙。
摸索了几下,才将那封被油纸严密包裹、边缘甚至因为他之前的剧烈动作而有些磨损的信函取了出来。
信函的纸质古朴,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个以特殊灵力印泥烙印的、类似枫叶形状的暗记,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灵光。
陈宇双手捧着那封仿佛重逾千斤的信函,深吸一口气,压抑住指尖的颤抖,快步上前几步,在距离徐子枫一丈左右的距离停下,他不敢靠得太近,微微躬身,无比恭敬地将信函递了过去。
“前辈……请过目。”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干涩。
徐子枫的目光落在那封带着枫叶暗记的信函上,墨色的眼瞳深处,似乎又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
她并未立刻去接,而是指尖微不可查地轻轻一引。
一股柔和却沛然莫御的力量凭空生出,包裹住陈宇手中的信函。
那封信如同被无形的手托起,平稳地从陈宇手中飞出,凌空缓缓飞向徐子枫。
信纸包裹发出细微的簌簌声,在死寂的剑冢中格外清晰。
那封带着枫叶暗记的信函,如同被无形的手托着,平稳地飘向徐子枫。
徐子枫并未伸手去接。
信函悬浮在她身前尺许之处。
她那双深潭般的墨眸凝视着信封上那枚散发着微弱灵光的枫叶印记,瞳孔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涟漪,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荡起的微不可察的波纹。
没有多余的动作,信封一角无声地自行掀起,里面折叠的、材质特殊的信纸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平稳地展开。
信纸上面以某种暗金色的墨水书写着流畅而古雅的字符。
徐子枫的目光快速扫过信纸上的内容。
她的神情依旧冰冷如万载玄冰,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只是在阅读一份无关紧要的报告。
唯有那深邃的眼眸深处,似乎有细碎的光芒短暂地流转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整个剑冢死寂无声。
只有无数残剑散发的无形煞气在周围盘旋呜咽,以及陈宇压抑的心跳和略显粗重的呼吸。
时间仿佛被拉长。
陈宇屏息凝神,感觉每一秒都无比煎熬。
信的内容是什么?
这位深不可测的前辈看过之后会作何反应?
自己的命运完全系于对方一念之间。
终于,徐子枫的目光从信纸上移开。
那展开的信纸在她目光离开的瞬间,便无声地自行折叠、重新飘入信封之中,信封的封口也悄然弥合,仿佛从未被打开过。
整个过程流畅自然,带着一种超越凡俗的韵律。
信函重新飘回徐子枫身前,静静悬浮。
她抬起眼帘,那双能洞悉一切的墨色眼眸再次落在陈宇身上。
陈宇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等待着宣判。
“信,无误。”
清冷的声音如同冰珠,直接在陈宇脑中响起,言简意赅。
陈宇闻言,心头一块巨石轰然落地,几乎要软倒。
他连忙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前辈明鉴!晚辈使命已了,不敢再叨扰前辈清修,这便……”
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徐子枫平静无波的声音打断。
“你此行,有功。”
有功?
陈宇一愣,抬起头,有些茫然地看着对方。
送封信而已,虽然过程九死一生,但对他来说只是完成任务,何功之有?
徐子枫似乎并没有解释的意思,她那双墨瞳凝视着陈宇,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继续道:“可愿暂留玄剑门几日。”
这不是询问,更像是……通知。
陈宇脑中警铃瞬间大作!
留下?在这鬼地方?开什么玩笑!
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因为急切而拔高了几分:“多谢前辈厚意!晚辈心领!但宗门任务既已完成,晚辈需即刻返回青云宗复命,实在不便久留!”
开玩笑!这鬼地方煞气森森,旁边还有个深不可测、喜怒难辨的冰山女人,还有一个被锁链捆着、怎么看怎么邪门的黑剑,多待一刻都让他浑身不自在,安全感完全为零,他现在只想立刻、马上离开这该死的禁地,离得越远越好!
然而,徐子枫对他的拒绝置若罔闻,仿佛早就料到他会如此反应。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清晰地传入陈宇脑海:
“青云宗那边,我会派人通知。”
她的话语简洁有力,堵死了陈宇唯一的借口。
“待几日之后,我亲自送你回青云宗。”
亲自送?
陈宇瞳孔猛地一缩。
这待遇……未免太高了!
高得让他心头发毛!
这位前辈到底什么意思?是出于好意?
还是……一种变相的软禁?
难道信里有什么特殊内容,需要他留下做见证?
或者……她发现自己坠崖时发现的那个冰洞的秘密了?
无数可怕的念头瞬间涌上陈宇心头,他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拒绝?
对方已经明确表态,再拒绝会不会被视为不识抬举,甚至触怒对方?
眼前这位的实力,捏死他恐怕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反抗?那是找死。
答不答应,根本由不得他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