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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结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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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4、结丹(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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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誓,是一种生死相依的誓盟,签订血誓的双方,是城镇的守护仙人与承载城镇的神兽。
    古蟒不知为何?,似乎是无法?离开此处,为了守护城中凡人,不惜消蚀肉身,化成“不化骨”,形成更加坚固的结界,阻挡兽潮入城。这时?候的古蟒,虽然肉身已?经消亡,失去?了意识,但其实还有一丝魂魄在,因此血誓依然有效。也正因为古蟒已?失去?意识,仙隐城与天水城的联系才会断绝。
    但这种结界会在一次又一次兽潮的冲击中消磨干净,当仙隐城结界被兽潮攻破冲毁时?,古蟒的魂魄会真正死亡,隐仙宗的战修们也会因为血誓的关系,随古蟒一起身陨道消。
    “不要做毫无意义的事。”步尘面容平静,“我们终将与仙隐城一起消失,而你……”他顿了顿,有些动容地道,“你是隐仙宗的希望。”
    楚诺双眸血红,灵根上一阵阵迸发出黑红色的电弧。但她明白,最后的时?刻已?经来临,此时?不走,片刻后只怕再?没有机会,即便?她入魔,将战力激发到极限,都于?事无补。
    荆有时?已?经传音,声音沉痛但坚决。雪蝶镇与玉蚁镇的修士也开始聚集、准备撤离。
    已?经尽力了,修士、战兽死伤已?经太多,他们还有自己的家人,还有自己的镇民。
    又是生离死别,多少次了?什?么时?候才能停止?什?么时?候才能没有离别?
    楚诺心如刀绞,她不甘心,但无可奈何?。
    战修就?是如此——想要不分离,你必须先学会分离;想要守护,就?必须先学会残忍。
    于?是她举刀,爆裂五色光华,最后一次替步尘和那?些隐仙宗的师兄们挡下汹涌而来的兽潮,然后朝着远离仙隐城的方向,朝着有时?镇守护仙人聚集的方向全速撤退。
    只是数息的时?间,师兄们的身影便?被层层叠叠的兽群淹没。他们不能退,他们要替仙隐城挡住兽潮,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可是那?显然只是徒劳,面对百万兽潮,数百筑基修士连拖延片刻的时?间都不能。当兽潮没过所有的守护仙人,冲击仙隐城,另一场屠杀也会在极短的时?间内结束,最终这里会什?么都不剩下。
    楚诺看到步尘背后孤单安静的仙隐城,看到他最后投来的目光,想起曾经许多人在最后时?刻望向她的目光,突然间就?觉得无法?忍受。灵识、经脉滚烫,识海变成岩浆,灵根入魔,迸发出大量魔光。
    那?些魔光弹出后并没有沿着经脉到达识海,而是凝聚在灵根上结出的一粒果实上,一层层将那?果实包裹起来,不断灼烧那?粒果实。
    就?在这时?,天空中出现异变。乌云滚滚,雷声隆隆。那?乌云逐渐旋转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漏斗,连接天地,将空中的灵气不断抽离,灌入地面上的某处。
    在那?巨大漏斗的最下方,一粒蓝色光点越来越亮、越来越刺目,光点中心传出一道仿佛冰层破裂的巨响,无数碎裂的冰粒,自光点中心激射开来,冲开层层叠叠的兽群,然后再?次炸裂成更细小?的冰雾,继续向四?周拓展。
    一层又一层冰雾,向周围不断蔓延,迅速笼罩几乎整片兽潮区域。滔天的血腥气被净化,已?经中毒的修士们,身上的黑气在消失,而行动迅速得肉眼无法?辨别的沼缇兽群,速度正在减缓。
    有修士结丹!修士们因为震惊兴奋而欢呼!多出一名结丹修士,便?多了一分生还的希望。
    “没想到,我们之中最先结丹的竟是佘鸣玉。”冯小?百事感慨,朝那?点蓝光望去?。
    蓝光内,佘鸣玉闭眼盘坐,不断抽取头顶灵气漏斗内的海量灵气,维持这面积惊人的冰雾法?罩。朱七身上的沼毒已?解,正在替她护法?,击退那?些因为行动被冰雾牵制而变得狂怒的沼缇。
    冯小?百事脸上的喜色一闪而逝,其余修士也发现了问?题——没有结丹雷劫,佘鸣玉凝结的不是战修金丹!
    结丹后的佘鸣玉,几乎没有多少战力,或许是她的道境特殊,几乎所有修为都倾注在净化一术上。冰心玉壶法?罩只能起到净化、降低兽群速度的作用,的确可以减轻一些压力,将那?些濒临死亡的修士拉回来,但依然解决不了当前的危机。
    能够改变战局的必须是多名结丹战修同时?参战。
    然而仙隐城唯一的结丹战修钟无禁已?经坐化,外?援更不可能。当佘鸣玉灵气耗尽时?,战局又会回到先前的绝境中去?。
    而这时?,佘鸣玉头顶的灵气漏斗不知为何?,突然发生了扭曲,似乎有几股无形的力量,正在从四?面八方拉扯。
    天空中降下第二个旋转的云团,这个云团形成的灵气漏斗竟然比佘鸣玉那?个更为庞大,旋转的速度更为狂野!
    金雷自漆黑翻滚的高空中落下,照亮整片战场,仿佛要将这片山谷劈裂。
    结丹雷劫!
    佘鸣玉已?经结丹,不可能再?有雷劫。那?么这究竟是谁的雷劫?是谁又在绝境般的战场上破镜结丹?
    破了音的男修惨叫自那?金雷下传出。
    一听到那?个惨叫声,楚诺、荆有时?、冯小?白事的眼睛都瞪大了,然后就?看到尚汐抱着被金雷灼焦的肩膀,在兽群中疯狂逃窜。
    普通结丹雷劫共有十八道。六道金身雷,塑金身。六道心魔雷,碎心魔。最后六道元神雷,塑元神!
    尚汐的金身雷……已?经不知道落下几道了。这家伙一直在逃窜,那?金雷便?一直跟在他身后,一道接一道落下,只有一些火星子落在他身上。
    冯小?白事差点没气笑了,有这样接雷劫的吗?既然天道那?老?东西看你不顺眼,弄了场雷劫来,不硬生生接下足够数量的雷劫,老?东西会心甘情愿让你结丹?想啥呢!
    但很快他的面色就?变得古怪起来,自言自语道:“这样也行?”
    只见跟在尚汐身后的金身雷,好象因为总也劈不着那?个四?处逃窜的家伙而变得越发狂躁,噼噼啪啪乱爆火星子,甚至落地时?尾部都开始分叉,象无数把金刀,切割着空气和兽群。
    金雷最是克制邪魔,所过之处,哀嚎遍野,大片沼缇化为青烟。尚汐竟是将自己的结丹雷劫当作灭杀兽群的助攻利器。
    “真有你的啊!”冯小?百事才赞了一句,忽然间脸色一变,低声骂了一句,跟着身子一闪,来到满脸莫名其妙的周仙仙面前,抬手遮住了周仙仙的眼睛。
    尚汐身上的法?袍不知何?时?已?经被金雷的火星子烧得千疮百孔,衣不蔽体,此刻他正赤足光腚、捂住要害,一边尖叫,一边无头苍蝇一样四?处逃窜。
    佘鸣玉感知到天地间的剧烈变化,微微睁眼,只往某处瞅了一眼,吓得赶紧又闭上,冰雾法?罩上出现了几道裂痕。
    荆有时?转身,奋不顾身冲向一处最密集最凶悍的兽群,心中默念,这肯定不是有时?镇的守护仙人,有时?镇的守护仙人个个才华横溢、温文儒雅。
    楚诺已?经傻了,心想现在假装不认识这个人还来得及吗?见那?家伙似乎往自己这边逃窜过来,赶紧扔出一张石化符,顿时?漫天白雾稍稍遮住了那?个疯狂乱窜的人影。
    白雾中的尚汐都快哭了:“谁啊?谁扔的石化符?不带这样的啊!”
    楚诺面不改色,心里回答道:“我不认识你。”
    许千刀背着秦疯子已?经看呆。
    秦疯子紧紧身上的捆妖索,嘀咕道:“你家朱老?爷子的情报不会搞错了吧?听说北宫家那?位小?公子才华横溢、温文儒雅?这形象……差距有点大?”
    在尚汐疯狂逃窜、金身雷疯狂追击的功夫,兽群竟是在片刻间被金雷灭掉了近十分之一。但激怒天道的后果,是金身雷越来越粗大,越来越强悍。
    尚汐胆子再?肥,此时?也有些心惊。他全速奔向冯小?白事,尖叫道:“老?子吃不消了!老?子要结丹!你那?个障眼法?袍快给老?子来一件!”
    “没有!”冯小?白事脸都气歪了,法?袍不要灵液的吗,老?子自己不要用的啊,给个屁你!
    他本来有两件障眼法?袍,可以既不影响雷劫,又不被雷劫毁坏,一件在楚诺经受乱雷劫的时?候送给了楚诺,现在身上仅剩下一件。
    尚汐索性?耍赖:“喂,那?不是周大妹子嘛……”
    冯小?百事立刻朝尚汐竖起大拇指,取出法?袍朝尚汐劈头盖脸扔了过去?:“滚远点!”
    尚汐怪笑着套上法?袍,站定身形,结丹雷劫才真正开始。
    战场结丹,因为没有稳定的护法?,而周围干扰太大,其实极为凶险。但破境的时?机、地点,并不能由人挑选。无法?破境时?,每日烧香磕头都没用,破镜时?机来临时?,即便?想拦也拦不住。
    当第一道金身雷落下时?,他便?想出了利用雷劫灭杀沼缇的方法?。
    其实消灭妖魔兽只有金身雷最有效,到了后面的心魔雷、元神雷,攻击的是心魔和元神,沼缇灵智不高,伤害便?也不大,只能被雷劫威压逼开而已?。而且心魔雷和元神雷需要全神应付,他也再?不可能象带着金身雷那?样,全场乱窜。
    金身雷足足轰了尚汐九下,而不是通常的六下,这说明尚汐的结丹雷劫将不是寻常的十八道,而是二十七道。这时?候的尚汐已?经变成一根横在地上的焦炭,不知死活。
    正当众人捏了一把汗的时?候,尚汐颤巍巍地举起焦黑的手指,含糊不清的骂了一句什?么。
    似乎是天道在发泄怒意,心魔雷落下,打断了那?句极为不敬的话。尚汐惨叫一声,在地面上翻滚数次,最后保持了一个单膝跪伏的姿势,痛苦不堪地捂住心口,默默地承受着一道强过一道的心魔雷。
    每个人都有心魔,也许是最不堪忍受的回忆,或是最执着的愿望,或是最想念的人。而心魔雷的意义,就?是要将这些回忆、执念、怀念,击得粉碎。
    若能承受,则向死而生,道心通明。若不能,则成魔、成怨,最终肉身与灵魂都被雷劫击碎。
    这不是肉身上的痛苦,这是一种与过去?撕裂的痛苦。越是怀念、越是执着,便?越是痛苦。
    你能否放下仇恨?能否接受失败?能否忘掉那?个人?
    若不能,就?在死亡中拥抱过去?,无需继续往前。
    ——这就?是心魔雷的意义,只有消灭心魔,才能承受元神雷的洗涤,重?塑元神。
    这时?候的尚汐,在雷劫结束前已?无法?移动半分,当然也无法?与三镇修士一起离开这里。而百万兽潮虽然被众修士和金身雷灭杀,却依然有八十万头之多。
    结丹过程本就?生死难料,在战场上结丹,更是一件焉知祸福的事。这种情况下结丹,必定能结出极其纯粹的战修金丹,却也伴随着大凶险。
    哪怕尚汐最后能够成功,即便?那?时?候金身重?塑、灵气充沛,但想要仅凭个人之力,能否突破八十万兽潮的包围杀出来,希望渺茫。钟无禁不曾面对过百万兽潮,却依然被耗死。哪怕对于?结丹修士来说这些沼缇不堪一击,一旦数量上达到恐怖的程度,依然能造成极大的伤害。
    除非有更多的结丹修士加入,缓解压力。但这又怎么可能!
    冯小?百事心有感应,望向天空,面色不断变换。
    “没想到,再?次走到这里,竟还是这样。”
    他的神色最终平静下来,传音与周仙仙道:“今日之后,若世上再?无我,那?便?请你将我今日说过的话,全部忘掉。”
    他深吸了一口气,手扬起,金丝切断一只正在撕咬一名修士的巨型沼缇的喉管,神情从未有过的认真:“若我还在,那?么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要记住我今日说过的话,不断地提醒我,无论我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放弃我。”
    周仙仙现在哪里还能不明白冯小?百事对自己是什?么意思,圆滚滚的脸蛋涨得通红,憋了半晌才憋出一句:“其实你这副面相,不做我师娘真是可惜。”
    冯小?百事低头、咬唇,真特么的想骂人啊!在这种关键时?刻,在他难得这么认真的时?候,这女人为什?么要说这样煞风景的话?
    天空中又出现了旋转的云团漩涡,因为大量灵气的牵引、撕扯,远处的山头不断有碎石落下,仿佛在天道的怒火中簌簌发抖。
    周仙仙和其他修士一样,再?次震惊地抬头,只见第三个庞大的灵气漏斗正在缓缓降下,而漏斗的底部,象一把扭曲的巨剑,直指冯小?百事头顶。
    她想伸手去?拉他,但他背后却生出无数金丝,将他迅速拉离原先他所在的地方。
    雷声隆隆,跪伏在地上的尚汐突然得意狂笑,冯小?百事面色剧变。
    刚才只顾着和周仙仙告别,这时?候才他想起自己身上已?经没有那?种可以蔽体的法?袍。难道要他象尚汐那?样光着腚在周仙仙面前四?处逃窜?
    无法?忍受!哪怕被雷劈死,也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然后众人就?看到,那?个漂亮的不象话的少年,竟然不顾心魔雷的强悍威压,一头冲进尚汐的雷区,急切地剥掉尚汐的衣裳。
    尚汐死死揪住自己胸口的衣领,口中话语含糊不清,依稀间似乎在骂:“你特么的要不要这么急……等老?子结完丹再?说啊……”
    也许是后面某句话激怒了冯小?百事,冯小?百事挥出一拳,两个男修开始象凡人一样在一片天雷下撕扯扭打。
    佘鸣玉已?经不想再?睁眼看了,楚诺捂住额头,心想这个新冒出来的少年我也不认识。
    荆有时?面容扭曲了一阵,忽然从储物袋内取出了那?件只有在祭祀典礼上才穿戴的极其珍贵的灵羽道袍,毫不犹豫地套在身上。
    在冯小?百事终于?把尚汐剥了个精光的时?候,第一道金身雷刚刚落下。
    无数金丝瞬间将他拉离原地,躲开了金身雷正面一击,四?溅的金色火花划开他的衣襟,露出焦黑的胸膛。
    他一边穿上那?件好不容易抢回来的法?袍,一边冲向兽群最密集的地方。金身雷一路跟随,一道强似一道,将大片兽群烧成灰烬,在他身后拖起一道数丈高的浓烟。
    当浓烟扫过雪蝶镇那?名戏精妇人时?,妇人先是抹了把被浓烟熏黑的脸,然后望住冯小?百事远去?的方向,捂住心口,颇有些神往,道:“果然是上郡第一美男子,逃跑都能逃出绝尘而去?的效果。”
    而这个时?候,异变又起,周围山峰都被强大的灵气撕扯得开始崩溃,更多的巨石滚落,天空中降下第四?道灵气漏斗!
    又一轮金身雷落下,荆有时?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与冯小?百事一样,带着身后一连串的金雷狂奔。
    那?件灵羽道袍果然有在雷劫下蔽体的功效,道袍上的灵羽色彩缤纷,若是在大礼上穿着,定然华贵飘逸、风度翩翩。只是在如此狼狈狂奔的状态下,却让他看起来象一只正在逃命的五花山鸡。
    一众修士已?经震惊得无法?发出声音。这是极其惨烈的一战,有时?镇五名核心守护仙人,有四?名正在战场上破境,这是史无前例的时?刻!此刻这片战场上……画面着实有点让人难以启齿……
    许千刀背过手拍了拍半截子的秦疯子:“有时?镇的修士,好象个个比你还疯。”
    秦疯子看得挺乐呵:“这哪是疯啊,这是浪。别说还挺有用,你看这百万兽潮,都挡不住那?几个年轻人这般浪法?。”
    兽群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减少,每一次雷击,就?有成千上万的沼缇灰飞烟灭。当兽群被消灭的速度最终减缓下来,当荆有时?也开始抵挡心魔雷时?,兽群竟然在金身雷之下减少了二十万之多。
    而这时?候众人才意识到,冯小?百事和荆有时?的金身雷劫都是整整九道,也就?是说,有时?镇三名正在结丹的修士,全都是二十七道结丹雷劫!结丹雷劫三道坎,每道坎最多九道雷,二十七道雷已?是结丹雷劫的上限。
    粉末、灰烬、浓烟中,忽然出现五色霞光,带着无比精纯的灵气和强大的生机,贯穿地面上一个焦黑的身影。
    雷声的轰鸣、沼缇的惨嘶、修士的怒吼声中,隐隐传出轻灵的仙乐,飘忽不定,却清楚的传入每个修士的灵识中。
    尚汐缓缓起身,随着身体逐渐舒展,被烧焦的体肤在那?道霞光中迅速恢复,眉心金光闪烁。
    战修丹成!
    他全身赤/裸,岔开双足,朝天空伸出双臂仰天狂笑,脖子上挂着的储物袋、身上几缕法?袍的残缺布条,随着笑声不断震荡。
    许千刀呆了呆,又啧啧两声,道:“果然是最精纯的战修金丹。这真是上郡历史上最……不堪入目的接丹雷劫。”
    秦疯子认真点头:“看来随身备一件障眼法?袍很有必要。”
    这时?尚汐终于?有机会套上一件全新的水蓝色暗花云纹法?袍,突然间整个人气势如虹,一股气浪炸散开去?,将周围朝他狂扑而来的无数沼缇震得粉碎!
    不见他的身形有任何?动作,人已?在原地消失,瞬间出现在百丈之外?最靠近仙隐城的兽群之中。
    这就?是结丹修士完全不同于?筑基修士的地方,结丹修士已?摸到天道法?则的边缘,在无需任何?法?器或符箓的情况下,可以在一定范围内破开空间法?则,达到瞬移的效果。
    尚汐再?次现出身形的地方,有大批仙隐城修士正在苦苦抵挡兽潮的先锋。
    古蟒的不化骨结界虽然能阻挡沼缇入侵,但经不起惊人数量的兽潮消磨。一旦结界被攻破,那?么无论是城内凡人还是城外?的仙隐城守护仙人,都将是粉身碎骨的结局。
    三镇修士此时?已?退到战场两侧,因而此处的战斗最为惨烈。
    仙隐城守护仙人几乎陷入孤军奋战的境地,越来越多的仙隐城守护仙人因为伤势过重?,在惨笑声和怒吼声中自曝,与大批沼缇同归于?尽。然而即便?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依然挡不住汹涌嗜血的兽潮,战线越来越快地向仙隐城压去?。
    这一切在尚汐现身的那?刻,出现了转机。
    古琴如雷鸣般的低沉震波,象海潮一般扩散,加上佘鸣玉冰雾法?罩的加成,大批沼缇如雕像般被定格在半空或是地面上。
    尚汐手中的大泽剑迸发出最狂野的低啸,海浪般的庞大剑气,摧枯拉朽一般将这些“雕像”解体成最细小?的碎末。
    这些碎末还未来得及掉落地面,又一道海浪般的庞大剑气袭来,将它们直接分解成肉眼无法?看见的微粒。
    步尘心中骇然,这就?是结丹修士的力量么?这就?是法?则的力量么?他虽然已?是半步结丹修为,已?站在筑基修士的顶峰,然而就?是这半步之差,与真正的结丹修士相比,就?是天壤之别。
    只可惜,单独一名结丹修士的力量还是不够,战线向仙隐城压近的速度虽然有所减缓,但依然在压近,依然有仙隐城修士不断死亡。
    这时?接连两道霞光从天而降,又有仙乐降下,冯小?百事和荆有时?也先后成丹!
    冯小?百事全身绽放金芒,如同无数金色剑芒,切割万物。荆有时?则取出了一柄碧绿色的弓,一柄只有结丹修士才能使用的高阶天级法?宝,弓上并无箭矢,却能射出如剑锋般锐利的风刃。
    三名结丹修士的加入,终于?将战线稳住。海潮、金光、风啸,将战场编织成一幅宏伟绚丽的画面。
    这是一场令人无法?置信的疯狂战斗,从天明杀到日暮,兽潮的数量从百万一路减至三十万。
    然而当第一道凛冽的寒意透入每个人的胸膛时?,几乎所有人都已?耗尽当日的灵液上限,连能够转化为灵气的生机都几乎消耗殆尽。
    佘敏玉的冰雾法?罩再?次急剧缩小?,她再?次开始消耗自己的生机。
    银魅因为消耗过大,鳞片中都渗出血水。楚诺的其他战兽,除了蓝雀和凝晶兽还能勉强站着,其余战兽均受伤惨重?,不得不收回万兽镯中休养。
    荆有时?面容僵硬,他感到不止是自己,就?连冯小?百事和尚汐,都已?灵气耗尽,开始消耗自身生机,而兽群却还有三十万!
    他抬头望了望天色,只要过了午夜,第二日来临,他们就?可以再?次吸取灵液,那?么这三十万兽群根本不成问?题。
    然而现在离午夜至少还有两个时?辰,佘敏玉的冰雾法?罩很快就?会坚持不住,而沼缇的速度在夜间更有优势。此消彼长,他们根本无法?熬过这两个时?辰。
    他望向暮色中孤独的仙隐城,那?隐约可见的巨大白骨,在惨白的星光下有一种决绝的意味。他又望向因为生机都消耗过度而显得干枯苍老?的修士们,心里很明白,他们坚持不到午夜了。
    他不甘心,在经历了诸多奇迹后,在战局已?经完全被扭转后,他们终于?还是功亏一篑,终于?还是要放弃这许多鲜活的生命。
    但作为契主,他更清楚不放弃的代价,是让三镇修士和凡人,全部葬送在这里!
    “撤离吧,已?经尽力了。”他在几位契主和所有有时?镇守护仙人的识海上空,发出了一道命令。
    他不知道自己的是怎样发出这道命令的,只知道在发出这道命令的时?候,他识海中那?座名为“同情”的实体道境,几乎碎裂!
    “撤离吧。”周仙仙向全体雪蝶镇守护仙人传音。
    这道命令对于?她来说也过于?沉重?,从不流泪的她,突然在一片潮湿中开始想念自己的母亲。
    朱七颤动着嘴唇,他不想发出这道命令,但更不想看到玉蚁镇覆灭在这里。他回头望向再?次变得苍老?枯黄的佘鸣玉,心里升起不忍与怜惜。
    “撤离吧……”
    有人怒吼,有人悲泣,有人疯魔。
    然而在残酷的现实面前,没有人有反抗的余地。
    “再?等等。”
    清澈的女修声音在有时?镇核心守护仙人的识海上方响起。
    荆有时?吃惊地望向楚诺,那?声音正是楚诺发出。只见她已?停下厮杀,而围住她的兽群似乎受到惊吓,竟是不敢上前。
    此时?还未到午夜,更远远没到天亮的时?刻,天空中却出现了一粒天光。这奇特的天光没有一丝暖意,孤独而冰冷。
    这样的天光越来越多,象无数粒细小?的砂,拖着细长的尾部,逐渐汇聚,形成了一团漩涡。随着天光越聚越多,漩涡越来越庞大深邃,中心处越来越刺目,夜色逐渐消融。
    “是星光?”荆有时?微微一怔。
    周仙仙传音问?冯小?百事:“那?是什?么?”
    冯小?百事道:“是星光。传闻上古修士结丹时?,能使游离在魔灵界结界外?的星光有所感应,星光陆续穿过结界,汇聚于?界内,助修士结丹。没想到,今日竟能在此处见到。”
    周仙仙沉默了片刻,忽道:“你是不是觉得配不上我师父?”
    冯小?百事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这问?题叫他怎么回答?无论回答“是”还是“不是”,都不对劲啊!
    但周仙仙后面一句话,让他已?经不再?少年、但依然漂亮得不象话的脸上,抹开了抑制不住的笑意。
    “既然是你配不上我师父,我师父好象也瞧不上你,那?你做不做我师娘,好象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你瞧得上就?好。”冯小?百事在心里道。
    这时?星光下的楚诺轻轻一跺脚,星空法?相出现,那?些模糊不清的一团团星云,竟也随天空中那?团巨型星光缓缓旋转,而她脚下那?团阵眼星云,更为耀眼夺目。
    银白色的灵气漏斗携带着无数星光,缓缓降下。天空中再?一次雷声隆隆,众人这才发现,在那?个巨大的星光云团周围,乌云翻涌,竟然出现了无数黑色云团。
    那?些黑色云团无比深邃,其内金光时?隐时?现,竟然是一个个雷劫云团,覆盖了几乎整个山谷上空!
    许多修士惊呼——
    “不是只有一人结丹吗?为什?么会有数不清的雷劫云团?”
    “这是什?么异象?从未见过啊!”
    荆有时?、冯小?百事与尚汐想起了一些往事,神色剧变。
    荆有时?立刻以灵识传音所有守护仙人:“步尘道友,请速速开启仙隐城结界!所有仙人全部退入仙隐城!”
    此刻兽群似乎也被空中恐怖的异象震慑,竟纷纷停下对修士们的冲击,血红的眼睛里透出恐惧。一些被围困、已?经准备好自爆的修士还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听到荆有时?的传音,又见兽群突然停滞,出于?求生的本能,纷纷冲开兽群,朝仙隐城方向疾退。
    步尘边退边迟疑问?道:“三十万兽群尚在,若打开结界,仙隐城岂不危险?”
    荆有时?苦笑:“结丹乱雷劫下,我们保重?自己就?好,不用担心那?三十万兽群。”
    他回身望向楚诺,心中极为不安。比起楚诺筑基巅峰那?次,此次的雷劫似乎强悍得不可思议,不知楚道友是否能扛得住?
    楚诺面色镇定,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她唤出所有战兽,让银魅背负那?些已?经不能行动的战兽,示意它跟随众修士退入仙隐城。最后退下从不离身的万兽镯,套在蓝雀脖颈上。
    “让你们都出来是因为,我若扛不住而身陨,你们那?时?若还在镯中,会被永久封印在这个镯子里。极焰与我没有封印联系,不会受封印影响。他此刻还在沉睡,你小?心戴好万兽镯,不要让他出任何?意外?。”
    蓝雀全身羽毛已?成极为艳丽的瑰红色,头上冠羽绷得笔直,道:“本尊不戴这破镯子,天雷算什?么,本尊当年没少挨天雷!这镯子给老?滑头戴去?!”
    凝晶兽双瞳变作两道翠绿色的竖线,全身杂毛炸开:“老?子太胖戴不了!”
    楚诺笑了笑:“你们留在这里凑什?么热闹?除了被雷劈,还能做什?么?我又不是一定扛不了。”
    符剑牙齿打颤,道:“小?爷……被劈几下……没事的。”
    楚诺抬头望了一眼压得越来越低的云层,摇头道:“走吧。我已?经有所感应,这结丹雷劫必须由我自己承受,你们替我挡得越多,雷劫便?会落下更多。”
    银白色的灵气漏斗中央有金光正在凝聚,周围无数黑色云团中,也有金光正在酝酿。一道道锯齿状的金光仿佛天幕的裂缝,时?不时?从云层中闪现。
    雷劫随时?都会落下。
    银魅鳞片渗血,一声蛟吟后化作银色电光冲向仙隐城。
    周仙仙揪着冯小?百事的阔袖,又是担心又是感慨:“这还是雷劫吗?这简直是天灾啊!”
    忽又想到一事,吞了口口水,问?道:“我师父她……是不是也要象你们那?样……”那?样疯狂逃窜?那?太有损形象了啊!
    冯小?百事望着满天的雷劫云团,觉得有些无语:“她不会,因为她根本不用。”
    接下来发生的事很快印证了他的话。
    当金雷如同下雨一样落下,当山谷中的沼缇连躲藏的地方都没有,所有仙隐城山巅的修士们都傻了。雷劫不总是一道接一道的吗?几时?见过这种铺天盖地、歇斯底里的砸法??
    并且有无数乱雷,并不是砸在楚诺身上,而是随意丢弃在整片山谷里。天道此时?仿佛变成了一个小?孩子,极度愤怒却又碍于?某种法?则而不能随意发泄,只能不顾一切地乱发脾气。
    周围的山头再?承受不住这样的灵压,纷纷崩裂,一些在乱雷下逃生、向着山头上疯狂逃窜的沼缇,直接跌入山崖的裂缝中去?。
    密集的乱雷带着强大的灵压,遮蔽了所有修士的视线。甚至连已?经进入结丹期的荆等人,目力都无法?穿透重?重?雷幕,看到雷区中心处楚诺的状况,只能依靠强大的神识,模糊感知到金身雷正一道道落下,而楚诺依然站立,心神平静。
    依然是九道金身雷。楚诺的雷劫,亦达到结丹雷劫的极限——二十七道。
    当第一道心魔雷落下,楚诺突然不支跪倒,口中鲜血狂涌而出。
    荆有时?等人眼皮同时?一跳,虽然看不见里面情形,但心神都有所感应。
    “好象有些不对?”荆有时?皱眉。
    “琉璃道心,也会经受不住心魔雷么?”冯小?百事问?。
    “象她这样越是意志坚定执着的人,心魔也许反倒更重?。”尚汐答道,似乎想到了什?么,“平日里一直压制心魔,隐藏心魔,被心魔雷一激,反倒越发凶险。”
    楚诺从未感到如此痛苦,与穿越空间裂缝那?次不同,这种痛苦并非来自肉身,而是来自心里某处。仿佛有一些极其重?要的事,要与她分离。
    然而她不愿意,就?象是两个无法?分割的灵魂,如今要硬生生被剥离。
    她的神志都有一些不清醒,耳边已?听不到震天彻地的雷声,她甚至感觉不到识海与灵根的存在,无法?聚集力量去?抵抗这种痛苦。
    耳边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那?声音似乎陌生,又似乎熟悉;似乎平淡如水,又似乎情意绵绵。
    她费力地抬头,朝那?声音望去?。
    眼前一片血色,她知道自己全身上下都在渗血,就?连眼膜里都在渗血。
    但在那?一片血色中,她看到了一个似虚似实的人影,然后刹那?间,她便?叫出了一个名字:“慕容断。”
    即便?她此刻意识都已?模糊,却也清晰地分辨出,那?是一道残魂,是慕容断留在她灵识深处、留在她心魔深处的一丝残魂。
    那?残魂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只好无奈地笑了笑,安静地望住她。
    他的目光温和柔软,平静深邃。
    有那?么一刻,楚诺心中生出玄妙的感觉,仿佛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他曾经看到的一切。
    灿烂的光阴长河蜿蜒漫长,水波激荡。偶有水花飞跃,却并不立即散落,而是跃出长河界限,化成一道道灿烂光弧,飞射出去?,落在长河别处。
    或是落在过去?,或是落在未来。
    长河中的帝渊看到了未来——茫茫众生,战火连绵,悲怆与壮烈交织,生死往复。于?是他将自己的一缕魂魄剥落,守护在未来的光阴河畔,在某一日,在魔灵界的土地上,见到了她。
    慕容断看到了过去?,也看到了未来。他看到长河中的一粒沙,沙砾渺小?,在他眼中却是璀璨。于?是他将一支骨簪别在那?女子发间,将一丝魂魄融入她的元神。
    极焰似睡似醒,在过去?、现在与未来的交界处,右拳紧握。
    楚诺想看清他拳中握的是什?么,光阴长河却已?淡去?。残魂朝她抬起右臂,摊开右掌,掌心是一粒心魔。
    那?心魔象一粒珠子,有着异常坚硬的壳,无数的记忆在壳内翻滚。有亲人,有朋友,有他。
    但看到残魂展开心魔的刹那?,楚诺眼眶通红。
    原来他早已?将自己最后一丝残魂与她的心魔融炼为一体,他不动,那?心魔便?也无法?挣扎。
    焚心雷轰然落下,落在那?一粒坚硬的心魔上,也落在他身上。
    他皱眉,又舒展开,依旧平静地看住眼前的女子。这个时?候,世间已?没有什?么可以阻挡他这样看着她,因为他就?要魂飞魄散。
    楚诺眼眶通红,朝他跨出一步。可是每走近一步,他便?退后一步,朝她摇头,无声而笑。
    楚诺停住,明白了他的决定。万雷穿身,却感觉不到疼痛。
    即便?那?残魂是上古帝渊的一部分,他也只是一缕残魂,无法?抵挡焚心雷劫。而他存在的意义,本就?不是要继续存在下去?。
    ——心魔不灭,金丹不成。既然他注定陨落,那?么便?与心魔一起烟消云散,助她结丹。
    每一道雷击下,那?残魂便?稀薄一分。
    心魔雷,如焚心。他却始终握着那?粒心魔,吸引那?雷劫,使其全部落在自己身上。
    最后那?道雷落下时?,金光灼目,将他整个身影罩住。无数刺目的金色电弧疯狂跳动在他身上,仿佛要将他啃噬干净,将那?心魔与其中蕴藏的那?些刻苦铭心的记忆,统统毁去?。
    他猛然攥紧那?粒就?要碎裂的心魔,望住楚诺的目光,有些悲伤,有些欢喜,有些不舍。
    离别的一刻,终于?来临。
    楚诺背后展开巨大的蝶翅,身影出现在那?正在消散的残魂面前。
    她朝那?只正在消失的手急急握去?。只是本能的一个动作,原本以为握住的只会是虚无,却实实在在地握住了那?只手。
    他看着她笑,笑容渐渐透明。
    要有多深的执念,才能化虚为实,让她在最后那?刻能够握住他的手。这只手握过噬魔剑,斩过无数头颅,曾翻云覆雨,曾只手……如今他只想握住她的手。
    金雷退去?。
    楚诺右手握拳,拳内空空如也。
    她闭眼,目中滚烫,面庞冰凉。识海上空飘过清风,一掠而过,如那?个人无奈的轻笑,如他想说却说不出的细语。
    雷劫不知生死离别,不知人间疾苦,只知消灭一切。
    天际又传来隆隆之声,最后九道元神雷正在酝酿。那?将是最猛烈、最疯狂的九道金雷。
    与此同时?,楚诺识海海底悄然升起一座新的道境山。
    那?山平缓却坚固巨大,升起时?并没有带起识海一丝震动。山上旭日当空,清风拂面。
    那?座道境山叫“想念”。
    楚诺缓缓睁眼,眼中有悲凉,有温暖,有毅然。
    因何?修道?为何?长生?亲人、爱人、战友,既相逢,却匆匆。何?时?才能走到那?没有离别处,不再?低吟春纵在,与谁共?
    楚诺再?次展开双臂,来吧,有什?么劫数都来吧,她都能承受。
    大道无情,修者?有情。
    她要开得山、裂得海,入得魔、出得魔,到得天边、破得天际。大道若无止境,那?便?这样走下去?,走到没有别离的那?处。若不能,就?让她粉身碎骨!
    九道元神雷迅速落下,之间没有任何?令人喘息的时?间。
    楚诺放松身体,任那?雷劫击落,灼烧每一寸经脉、搅动识海、洗涤元神。
    她的元神不再?躲藏在第一座道境山内,而是化作人形,只身来到那?座新凝结而成的道境山脚,象那?消散前的残魂一样,承受所有的雷劫。浑身激荡金色电弧,她一步步登至山顶,立于?山巅,默默地念起那?个人的名字。
    无论你在哪里,化云、化水、化土,散成烟,消成雾,我都会想念。你是心魔,也是我悉心呵护的一道念。
    楚诺识海狂啸,三座道境山剧烈震动——信念、执着、想念。
    这便?是她的初心。以初心入道,以初心证道,即便?陨落也不怨不悔!
    不知不觉中,雷声远去?,天空放晴。三十万兽群,化成尘土。
    楚诺在一片焦灼大地上现出身形,一尘不染的素袍飘扬,身躯更加曼妙修长,面色如玉雕琢,如仙祗降临。
    仙隐城山巅上步尘迎风而立,望向那?女修,曾几何?时?那?名隐仙宗的低阶女修,原来已?经强大到如此地步。
    百余名劫后余生的隐显宗修士纷纷跪拜,行晚辈礼,口中高呼:“恭迎掌门师姐!”
    呼声响彻山谷。
    作者有话要说:慕容断终不负楚诺,我也没有辜负你们,如约结丹(狂笑)。周一早上会开启第五卷,换个临时地图,然后再回到魔灵界速度完成霸业。
    暮然断这个残魂,是以慕容断形象出现的最后一道魂魄,之后就完全是极焰啦。这个残魂是插簪子的时候融进去的,有段时间楚诺一直能感觉到他的喜怒哀乐,就是这个原因。
    象极焰这种上古魔兽,魂魄强大,消融掉一丝,将来总能慢慢养回来,就象伤口总是会长好,一个道理。我觉得扎心的是,当时他埋入残魂的时候,往生石是没有找到的,所以他当时是不知道自己能够复活的,就是真的准备烟消云散。
    最后感谢所有投评投雷投弹投炮的姐妹们,就不一一谢过了,尽可能把时间都用在更新上,我觉得这才是最好的表达感谢的方法,对吧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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