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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话落,孟茴便领着春和出了车厢。
从竹帘看,是堪称愉悦的背影走入孟府。
孟茴因着性子内向的缘故,很少将出挑的情绪表露在外人面前,因为会觉得暴露于人前而无所适从。
但今日她心情很好,也许是因为——
徐闻听即便那么喜武,还是为了她紧慢赶回了家。
徐季柏向来尊重小孩儿的喜怒哀乐。
“三爷,我们进宫吗……”小五钻进来,话未落,瞧见桌几上有些散乱的草稿术式,他话顿了一下,问:“三爷,您心情不好?”
徐季柏这人克制得变态,但人非圣贤,自有七情六欲,徐季柏也是。
但他自幼知晓,情绪不得于外人知晓,被动的那人会先输三分棋局,所以他心情不好时,便寻了纾解的法子,写术式。
这事还是小五偶然知晓的。
徐季柏面无表情,一张一张整理起桌几上的草纸,工整归拢,整齐对齐桌角线。
“称不上。”徐季柏说着,手拢进袖袍中,握着袖中某支细长冰凉的物体微微转动。
小五迟疑,但也没多问,转问先前的:“那现在……”
他话音未落。
从小轩窗框里,一道身影忽然小跑过来,身形越近,黑鬒鬒的发髻微乱,光下泛着半透的黄。
徐季柏偏过眼,抬起手止住小五的话头。
他手搭回膝盖,自上而下地望向孟茴,“何事。”
孟茴仰着头,从袖中拿出一只钱袋子。
掏啊掏,拿出一两碎银,踮起脚放在窗沿上:“点心和糖葫芦的钱忘记给叔叔了。”
四下死寂。
碎银在阳光下散着很淡很淡的微光,某些方位看时,就很刺眼。
即便只是几枚糕点钱,她也全然地拒绝了徐季
柏的好意。
徐季柏喉间涩得出奇,他偏开眼:“不必。”
孟茴却很坚持:“若是叔叔不收,那我将东西还给叔叔好了。”
徐季柏轻轻拢了一下手,伸手将碎银敛入袖,又拿出一贯铜钱说:“不用这么多。”
孟茴点点头,接过铜钱,正要作别,就听徐季柏又开了口:“三日后,府中去城外给父亲祈福进香,一起来吧。”
徐季柏想,他得给小孩儿一些相处的机会。
孟茴微微错愕。
前世自然没有这一出,莫说这次进香,她只隐约听说国公府有进香的习惯,却一次也没去过,更别说是给徐老太爷祈福。
“我会让徐闻听来接你。”徐季柏说。
“……不必。”孟茴干巴巴说着。
“他有过在先,你无需有负担。”徐季柏淡声。
孟茴还想说什么,却见徐季柏没了再说话意思,只得不情愿应下,规矩地叉手福身告别过,这才提起裙裾跑进孟府。
窗外再次恢复寂静,只有一个门房,好奇地往这张望。
徐季柏的手敛在袖袍中,他手心是那两碎银,隔着白手套,被不规律的棱角压得生疼。
“进宫吧。”徐季柏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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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定八点更新好不啦[墨镜]
给大家理一下年龄差和人物关系:
小徐同志二十三,大妹宝六岁,菠萝十八岁,妹宝重生前十九,重生后十七。
国公府最长一辈,老夫人和老太爷(暂时未出场)
他们下一代,目前出现的就是大房/大爷(徐闻听一脉,他父亲);二房/二爷;以及老三徐季柏。
大爷和二爷两房生了第三代——
徐闻听和徐慕好
感谢暖阳送的营养液
第5章阿娘
孟茴跑回孟府的时候,头发散了,于是偏侧着头,用手去别发髻,一边走到廊下。
春和早在这等着了。
“小姐您去哪了?”春和迎上问。
孟茴微蹙着眉,费力将碎发别进钗中,顺口答:“还钱。”
“嗯?什么钱?”
“三爷的钱。”孟茴终于弄好头发,重重舒了一口气,指指她怀中的点心。
春和老大不解,闻闻怀中油纸包,确认只是再普通不过的点心后说:“这点钱而已,三爷哪里会和小姐计较这个啊。”
“我们和他们没什么关系。”孟茴说着,熟稔地往廊西走。
前世,孟茴右腿不便,无法下床时,厌恶数不尽的痛恨,就总想这条回家的路。
虽然阿娘不在了,但记忆里总有个念想。
所以她闭着眼,都能想象旁边廊柱上的一横一刻。
春和更是不理解了。
她觉得孟家和国公府是世交,小姐和小公爷又定了七年的亲事,昨儿个还把亲事正式定了下来,这当然是再熟不过的两家了呀!怎么会没关系呢?
她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
孟茴却是好笑,她弯着眼,又轻又快地乜春和一眼。
她说:“一个口头上的亲事罢了,哪有什么关系。”
“这哪里能一样,大家都知道小姐和小公爷是要在一起的!”
孟茴步子一顿,旋身倾上去,迅速捏住春和喋喋不休的两瓣嘴唇,急急说:“这话不要乱说!而且还这么大声!”
她松开手,觉得有些心累,忽而又想到,前世除了徐闻听本人,谁不是这么以为的呢?
只是玩笑话说多了,说着说着,都忘了最开始就是个玩笑而已。
但这话她没打算和春和多讲,多说也是无用,只最后说:“交换了庚帖的未婚夫妻都不敢说注定要在一起,所以你这些话以后不要再多说,惹了祸事对谁都不好。”
这话还是最后几个月,洪婆子教会她的。
孟茴瞧着春和懵懂的眼睛,恍惚就想起洪婆子那张凶煞唬人的脸。
当时的孟茴知晓阿娘去世,自己却被关在偏院不得出去,她便整日蹲在墙角,不肯说话满脸是泪。
洪婆子偶尔来墙角拽她。
孟茴也只幽幽抬眼,抹掉眼泪说:“你让我死吧。”
一次两次。
洪婆子甩开她的手,低喝骂她:“有些话你想想便是,她们心照不宣,但若是说出来,让其余人真真切切听入了耳,那罚才是真真降下来,你想让你娘死了也不得安息吗!”
……
“可是小姐……”
春和喏喏的声音扯回了孟茴恍惚的思绪,她视线飘忽一瞬,落在春和不知所措的脸上,轻轻叹了口气。
她何必与春和计较了,这个时候的他们,谁能猜到事情真相其实是那样?
说到底还是人心难测。
孟茴只轻声说:“算了,以后这些话别再说了,我也不爱听。”
春和不理解前面那些话,但知晓小姐说不爱听。
小姐若是不爱听,那她便再不说了。
春和点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