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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小步跟在孟母身边。
三人一并进屋。
下人掌茶后便合门离开。
徐季柏呷了一口茶,温声道:“贸然拜访,实属叨扰。”
“无事。”孟母的神色有些一言难尽,“你二人就确定是这样了吗?”
“是,我二人只会和对方在一起。”徐季柏说着,没等孟母提出质疑,先道:“我已经在大理寺的见证立下遗嘱,受律法保护,无论哪日,我是失踪死亡,亦或者……或者我和孟茴的感情宣告破灭,我所有名下的财产,田地,屋宅一律归孟茴所有。
“我已和国公府分家断亲,婚后孟茴不会有任何妯娌关系的烦恼,不会有任何人寻她的麻烦,婚后我获得的所有财产,不论是否填写孟茴的名字,我都已律签署协议,承诺归于孟茴所有。
“倘若伯母答应,陛下会替我二人赐婚,不会有任何人置喙陛下赐的圣旨,在我所能范围之内,孟茴不会受任何委屈。”
徐季柏一口气说了很多,面色平静地一条条打消了孟母所有顾虑。
可孟母仍旧越不过小叔和侄媳心里这个坎。
这太奇怪了。
她拧着眉说:“你说的这些都太片面了,那百年之后史书怎么写呢,他们会怎么评价蒙蒙?”
“后人褒贬,我无从置喙。”徐季柏平声道,“但我想,伯母,倘若后人史书与我的评价仅仅是围绕我的妻儿,那是我无能,没能做出更好的政绩。”
孟母怔然。
她没有想到徐季柏会说出这种话,到底是文官巧舌如簧,还是完全由心而发?
孟茴笑了笑:“阿娘我和他很努力的。才认识到了自己的心意,踏出这一步,我思考了很久,质疑了很久,并不是你想的心血来潮,所以倘若仅仅是,外人看法和言语上的计较,我想我并不会特别在意,我若是在意了,这就是对我自己先前所有迟疑和决定的蔑视了。”
孟母头疼得不行:“蒙蒙,你阿爹去的早,我得替他看着你,守着你,突然把你交给另一个人,你总得让我思考一下,对不对?”
“伯母。”徐季柏道,他抬起眼,平静看着孟母,声音沉稳:“我是娶孟茴,并非是带走她,您并不是将她交给我,而是同意多一个人来疼爱她。比起妻子,她先是您的女儿。”
徐季柏多妥帖。
有时候孟茴也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尊重妥帖的人,还是因为他爱她。
但她因此爱徐季柏。
孟母愀然。
她从未听过一个男子说出这番话,再多的喜欢,仍旧是男尊女卑。
她迟疑于感情朝生暮死,不想让女儿去走一个并不平稳的路,谁能保证这样的爱意能持续多久?
可她在徐季柏的话下,又不免重新考虑。
她承认她的震惊。
徐季柏也不开口,安静等着孟母的回答。
过了好久,孟母叹气:“好吧,倘若你真的能让陛下赐婚,那我也没有理由拒绝了。”
徐季柏面柔了几分,肩膀不自觉的松下,他轻轻握了握孟茴置于膝上的手,温声道:“多谢伯母同意我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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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越到完结越松懈,我真想打死自己,我同意你们发评论打死我[彩虹屁]春宜景明一定不反抗
第60章瑞雪
【完结】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
崔鹤一的圣旨下得比谁都快,以至于叫人都怀疑,这圣旨到底是什么时候写的。
是夜,宫极殿里,崔鹤一与徐季柏手谈。
赛程过百,崔鹤一的白棋兵败如山倒。
他恼怒地掷了棋:“朕是皇上,你就不知道让让朕吗!”
徐季柏轻随笑了笑:“抱歉,不会。”
“你对孟茴也这样?你是怎么追上小侄媳的。”崔鹤一嫌恶。
“她是她你是你。”徐季柏淡然地说。
这装货。
崔鹤一冷漠地想。
好一会,他还是道:“此次岭南事宜多亏了你,除去普通的升迁和赏赐,你看你还要什么,朕一并赏了你。”
徐季柏略微偏头:“什么都行?”
“朕是皇帝,一言九鼎好不好。”
“好。”徐季柏很不明显地弯了一下眼,“孟茴要成年了。”
崔鹤一不明所以。
“有劳陛下,以您的名义广发笄礼请函。”徐季柏收拢桌上棋子,归于棋盒。
“是哦,要出嫁了,该是及笄,长者可挑好了?”
“嗯,我。”
崔鹤一皱皱鼻子。
今日做长者赐字,明日做新郎娶妻。
“行,答应了,整个京城几大家族,连只老鼠都给你请到。”崔鹤一散漫地应下,“朕这么好的皇帝上哪里找啊。”
徐季柏勾唇:“有劳陛下。”
他执棋,“再谈一局。”
“老是下赢朕有意思吗?”崔鹤一不满地说,但还是执起黑棋,“朕就不信还赢不了你。”
徐季柏徐徐微笑。
这局崔鹤一赢了。
他们认识十一年以来,第一次赢于棋局。
“岭南那边已经稳固了,要不要朕替你把你那小侄子召回来参加及笄礼和婚礼啊。”
徐季柏勾唇收敛棋子:“好啊。”
第二局棋崔鹤一也赢了。
/
谁也没想到,比徐季柏升任阁老来得更快的,是孟茴的及笄礼。
邀请函由锦衣卫,持着皇帝金牌,挨家挨户地敲门,送到主家手上。
不准门房仆人代收,不准女眷代收,锦衣卫手持金牌,相当于皇帝亲临。
就这样,不论是不是守旧派,觉得这事有多有悖人伦,都不得不堆着笑参加这次的及笄礼。
只能在私底下啐一口:“前未婚夫的小叔来行长者赐字礼,像什么话!”
这些话没传到孟茴的耳边。
钦天监算得日子是冬月十九。
孟茴觉得很新奇,前世没有这么郑重,匆匆两家人观礼之后,就宣告成年。
当时徐季柏也在。
一言不发望着孟茴,嘴唇抿得很紧,成一条缝,漆黑的眼死死落在孟茴身上。
孟茴突然想到这件事,觉得好笑,顺势滚进徐季柏的怀中,乐不可支地笑起来。
徐季柏不明所以放下书,将她搂得紧稳,安静地等她笑完。
“我想起来前世我行及笄礼时,你就坐那一言不发地看着我,当时我吓坏了。”孟茴搂着他笑,“实话说,我那时候以为你讨厌我,现在我才知道,原来你是不高兴。”
徐季柏没有反驳,未置一词地托了托她的屁.股。
确实不高兴。
他什么都想给孟茴最好的,所以看到那么简陋粗略的仪式时,哪里都不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