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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柏的声音不复惯常的冷质,像被磨砾过的表面,嘶哑得可怕。
孟茴点点头,撑着手从他身上挣扎起身。
徐季柏顺应松开臂弯。
因为衣袍凌乱,难以视物的缘故,孟茴摸索了好一阵,在男人身上按了好几下,从胸口到腹部,才摸索到坚硬的地板。
她着急起身,低低道歉:“抱歉叔叔……”
“没事。”
徐季柏应着,接着昏暗不明的夜色,他隐约打量出一道模糊的剪影。
他片刻移开视线,起身,从不远处捡起长剑,走到在地上哀鸣不止的马匹面前,嘴唇翁动,不知说了什么。
孟茴只见他很轻很轻地抚了马额,抬手,一剑封喉。
山洞静悄悄的。
“叔叔……”孟茴轻唤。
“嗯。”
“您能帮我找一下春和吗?”孟茴靠在一块巨大的石壁上,黑暗中有所倚靠的实质让她稍稍安心,她很轻地吐了一口气,“我晚上有些看……”
“可以。”徐季柏打断她的话。
他沉默片刻,隔着昏暗的环境,语气平静一如既往:“你不想说的事,不用对我解释。”
孟茴怔了怔,没出声。
她半边身子倚在岩壁上,借着这个姿势,缓解那股钻心的疼痛。
她还是受伤了,即便徐季柏半抱着她,缓解了绝大部分的接触,但她背上好像一片火辣辣的。
不知道是不是擦破皮了……
“她没事,昏过去了。”
孟茴听见徐季柏说。
“嗯……”
“你怎么了?”
孟茴还没来得及说话,一股灼热的温度气息,裹挟着奔到了她的身边。
行动蹲下时,宽大衣袍带起轻微的风声,卷起细微的灰石扬起。
“伤到了?”徐季柏拧着眉,借着昏暗夜色掩饰担忧。
“得罪了。”他低声说一句,伸手覆上孟茴的右肩处。
徐季柏按了按那处肿起的肩胛,无声松了口气。
幸好不是脱臼。
“我没事的。”孟茴想回头说话,刚动了个肩,却发现右肩被男人不容置喙地压住。
“我……”
“别动。”
衣帛撕裂,她却没有感受到包扎的绷紧感。
“我把眼睛蒙上了,今夜得罪了。”
孟茴还未来得及反应,肩胛层层衣服就是一松——
肩膀隐秘的皮肤瞬间暴露在外,男人滚烫的手心捂微凉的药,混乱的温度强硬地压上她的皮肤。
孟茴眼睛瞬间瞪大,她双手猛而捂住唇,压住倾泻的惊呼。
她从未和男子接触过,即便是前世,徐闻听也根本没碰过她……
纵然重生淡漠,她也不可抑制地发起颤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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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更
大家评论和我玩儿吧[爆哭][抱抱]小徐同志惨成人民碎片了[可怜][抱抱][爆哭]
第10章夜渡
山洞里闷热又黏腻,徐季柏的掌心从孟茴的肩膀,慢而重的在周遭按揉。
很疼。
饶是孟茴习惯了疼痛,也没忍住轻轻抽了一口气。
“抱歉。”徐季柏稍松了三分力。
孟茴摇摇头,又想起他看不见,便说没说。
二人又是无话。
孟茴静了一下,稍侧了一点头,去看徐季柏,想看他所谓的“蒙眼”。
他真的有那么正人君子?
孟茴抱着这个,堪称作壁上观的疑窦,去回头看。
她的手臂很痒,被什么东西搔挠着,随着去看才发现,是一条绯红的布帛,顺着往上,紧紧扣在徐季柏的眼睛上,压着笔挺的鼻梁,在旁侧露出一个很小的空鼓。
绯红的颜色把他冷淡气质衬得分外艳。
孟茴看了几息,就知晓他是闭着眼的。
她平淡地收回眼。
真难得,国公府这种烂进骨子里的地方,居然能生出还算不错的人。
她有些讥诮地想。
可徐季柏却在想,她的皮肤和他午夜梦回想的一样细腻,柔嫩。
“好了。”徐季柏微哑的声音从后响起。
孟茴肩上的触感,从话音落下的瞬间即刻抽离,丝毫没多停留。
就好像,只把她当侄媳、妹妹,分毫的越界都是洪水猛兽,一丝不愿多沾一般。
但徐季柏怎么可能想不多碰,他的五指、掌心都在颤抖。
他好难再骗自己说——
你是在照顾侄媳。
徐季柏猛地抽离,背过身去,没即刻去取眼睛的布条,声音哑而沉,又强装镇定:“你先把衣服穿上。”
说完他还是补充:“别碰到药。”
孟茴应了声,一件一件地拉回衣服,最后系上绦带。
她没出声,以一种旁观地姿态,去审视徐季柏的背影。
他连肩脊都没未曾动。
孟茴说:“我好了,叔叔。”
“嗯。”
徐季柏这才伸手拽住布帛尾端往下一扯,散落到他手上,被他团起收拢。
“还留着吗?”孟茴问。
他们默契地没有再提刚才的事。
“嗯,朝中三品以上大员朝服做工繁复,三年一套,另做费银子。”徐季柏平淡道。
孟茴弯弯眼:“真难得。”
徐季柏抬眼,疑问抛出疑问的情绪,想起她夜不能视,便问:“什么?”
“衣服呀,徐闻听的衣服就是一月一裁的。”
徐季柏微怔。
他一时不知该回答这个“真难得”,还是该想她对徐闻听衣服更换都了如指掌。
沉默片刻。
他问:“你和他吵架了?”
孟茴问:“为什么这么觉得?”
因为你以前从来不叫他全名。
徐季柏吞回这个话,不想再在这个夜晚多谈徐闻听。
可他又不想孟茴难过。
徐季柏半垂着眼沉默,想起几年前,因为和徐闻听吵架,哭得满脸眼泪的小姑娘。
后来小姑娘和徐闻听一块离开后,他在院子里站了许久,直到小姑娘的身影再也消失不见,小五走过来问:“大人,您在看什么。”
这时徐季柏才回过神,说没什么。
他们两个人之间有种很奇异的气氛,奇异到徐季柏只能很远很远地看一眼,站在一旁,不掺和,也无从掺和。
今晚的孟茴很奇怪,他决心把这归咎于和徐闻听吵架了的缘故。
徐季柏半垂着眼,面色冷淡地戴上因为涂药而取下的手套,平静地说着违心的话:“他就是那个性子,但他很心悦你。”所以你不要难过。
右手手套掌心已经破了,可他无从觉察。
孟茴哂笑。
是了,在所有人眼里大抵都是这样。
她还没想好说什么,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