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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讨论,持续了四个小时。
刚开始,大家还有些拘谨。
或者不怎么自信,怯于当众将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分享出来。
作为这场聚议的主持者,还要不时的从旁边引导一下。
可随着讨论的深入,特别是郁秋荷、郭楠两位女子接连挺身而出,大胆阐明各自观点,也给了帐中一众男子不小的压力。
在这种压力下,大家开始更主动的献言献策。
随着帐中气氛在大家的你来我往的讨论中,变得越来越活跃。
郁秋荷那“如撩汉子”一般的比喻越发深入人心,且随着讨论的继续,其在每个人心中的“形象”也变得越来越具体越来越清晰。
再不需要去绞尽脑汁,身为男子的本能,对于“黑风军”如何扮演好“撩汉妖女”这个角色,很自然的便有了更多心得。
待到聚议的下半场,耿煊只需面带微笑,默默旁观。
其他的,再不需要他去做任何多余之事。
待激烈的讨论逐渐平复,经刘牧等参谋司高层的现场确认,一份完整的作战计划,已经成形。
就连后续应对,一众“黑风军”高层,也都有了清晰的思路。
待讨论完毕,其他人没有多留,陆续散去。
帐中,仅有刘牧、杨骞二人,被煊单独留了下来。
耿煊看向他们,开门见山的直接询问道:
“董观麾下,玄幽铁骑的数量,究竟有多少?”
听了这话,杨骞没有抢答,扭头看向旁边的刘牧。
作为其中的一员,刘牧对此,显然比他更有发言权。
对于耿煊问出这个问题,刘牧像是早有准备,没有任何惊讶。
对耿煊拱了拱手,便平静回道:
“我先说我最清楚的,有关铁骑军的情况。”
耿煊点头。
“大家对观最深的印象,就是他手中有玄幽铁骑十万。
实际上,他手中的铁骑数量,早就超过了此数。
甲胄虽然贵重,每一套的锻造都极耗心力。
可只要没有大的变故,甲胄的数量只会越来越多。
时间越久,董观手中可以调用的铁骑甲胄就越多。
理论上,只要玄幽马的数量跟得上,铁骑军的规模就可以一直增加。
而根据马的品质,骑手实力以及血脉地位的不同。
铁骑又分为正式、预备、仆从这三类。
聚在黄苇岛上,原本准备随我南下元州的铁骑之中,大半都是正式铁骑的身份。
那些零星分散屯驻于各聚落周围,就食于二州各地的铁骑,都被化为‘预备‘之列。
那些际遇更差一些,或是出身于部落的铁骑,都被划在“仆从‘之列。”
“据我了解的情况,在这次变故发生之前的最新统计中。
各方面的状态都最好的正式铁骑数量,一直都被保持在十万左右。
预备铁骑的数量,则在六万左右。
仆从铁骑的数量,在五万左右。
总加起来,铁骑数量超过二十一万。
这也是观麾下铁骑规模的巅峰状态,是玄幽二州物力所能承受的极限。”
说到这里,刘牧顿了顿,道:
“现在,因为军主您的果断行动,观麾下的铁骑折损,已经超过一成。
铁骑总规模,也已跌至二十万以下。’
耿煊轻轻点头。
按照刘牧所说,“野狼峡”、“燕来峰”这两处歼灭的超过四千敌骑,都是预备铁骑。
“黄苇岛”上,正式铁骑有两万,仆从铁骑有五千左右。
这些人要么被杀,要么成为“黑风军”的一份子,被吃干抹净,一个都没有给董观留下。
一一另外还有规模五千左右的仆从军,没有配备幽马,事务也更加琐碎、低贱、繁杂,不计入铁骑之列。
而在“水门军”战事中遭遇的三千多铁骑,则三者兼有。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短短十来天的时间,观已经痛失超过三万铁骑。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超过一成核心主力的损失,换做任何一个军主,这都是足以令痛彻心扉。
耿煊又问:
“除了铁骑之外的其他兵力呢?”
刘牧道:
“首先是始终跟随在董观左右,负责守护其安危的铁羽卫,两万。
再有负责守卫苍岚山、赤镞原、血聚滩、瀚海盐池这些资源重地,还有如‘水门军”这般驻守关键要隘的护军。
这些护军少部分出身于观麾下的直系领地,更多则是来自于各沙民聚落的征调服役,数量规模更加灵活。
用时征调,不用时遣散。
少的时候,总规模不及十万。
多的时候,轻易就能超过二十万。”
说到这里,刘牧顿了顿,继续道:
“如眼下这般局势,只要咱们给观制造持续的压力,他必会从各聚落中征调来更多兵力。
还有从各异族部落抽吸出来的仆从军。
这些非铁骑兵力,很容易就能超过三十万。
只要挤压的够狠,以董观的积威,在一月之内,将这一块的兵力规模,攒到四十万也不是不可能。
听着刘牧的讲述,耿煊轻轻点头。
这和他此前了解到的情况差不多,只不过,刘牧说的更具体了些。
这么一看,“黑风军”与之相比,依然相差悬殊。
耿煊又问:
“炼巅峰以上的战力,大概又是何等规模?”
“只铁骑军中,修为超过炼巅峰,达到一境圆满以上的战力数量,就在一百五十人到一百六十人之间。”刘牧道。
虽然早有预料,可听到这个数字,耿煊还是惊了一跳,忍不住道:“这么多?”
随着刘牧的解释,也明白了他判断的由来。
十万正式铁骑,从人到马,都最为精良。
按照标准,骑队规模超过千人,就必有一名一境圆满统领。
规模两千的骑队,统领更得是二境圆满以上的实力,方有资格统御。
以这个标准,十万正式铁骑,一境圆满及以上修为者的数量,就超过了百人。
预备铁骑,仆从铁骑的标准要差一些,却也不会差太多。
即便是标准折半,一境圆满以上修为者的数量,也将超过五十名。
这样的估算,已经相当保守了。
而这还是铁骑军的情况。
铁羽卫的信息封闭,外人难以获知,但通过有限的接触判断,强者的数量和密度,犹在铁骑军之上。
这时,刘牧同样用极其郑重的语气,提及了一人。
铁羽卫统领,羽侯。
再次听闻这个名字,耿煊心中有些恍惚。
上一次,他还是从铁狼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耿煊想了想,问道:
“若是观对咱们久攻不下,他会不会将最精锐的力量全部集结起来,来一次刺杀式的斩首突袭?”
一境圆满以上的战力,便数以百计。
炼巅峰层次的数量,只会过多。
而“黑风军”中,便是将刘牧、杨骞等五人算上,一境圆满以上的战力,也才十八位。
且绝大部分都只是一境圆满,还个个根基不牢。
炼巅峰的数量,也“仅有”二十几位。
董观若真打出这样一张牌,耿煊设身处地的想了想,除了他自己可以从容应对,再不济也可以从容脱身。
“黑风军”中的其余人,都遭不住这样一记重锤。
只要锤得准,一下就能锤个粉碎。
虽然,他已经将开挂的能力“普及”到了整个“黑风军”。
可观坐镇玄幽二州数十年的底蕴,却不是轻易就可拉平的。
刘牧听了耿煊这话,瞳孔忍不住一缩,抬头看向耿煊。
见他神色平静,并无慌乱,他这才重新平静下来,低头思索起来。
眉头却已悄悄皱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道:
“别的我不清楚,但我可以保证,铁骑军,和铁羽卫,观都不会如此做!
铁羽卫就不说了,若是没有了这些亲信心腹,观连睡觉都不会踏实。
只要还没到火烧眉毛的关头,他绝不可能将铁羽卫最精锐的力量从身边调离。
......军镇征伐,各种诡谲谋算,实在是太多太多。
而绝大多数军主的意外身亡,都是因为某些看似不得已的原因,将嫡系亲信从身边调离开始的!
以我对观的了解,咱们‘黑风军对他的威胁越大,他反而越会将护卫军牢牢抓在身边。
特别是羽侯,绝不会将其从身边调离!”
旁边一直默默旁听的杨骞,忽地眉头挑了挑。
正认真听着刘牧阐述的耿煊,注意到了他的变化,将之记在了心里,却也没有因此就打断刘牧的讲述。
刘牧继续道:“...而铁骑军的情况,同样不允许他如此做。
每一个强大战力,都是数百铁骑,乃至数千铁骑的统领。
若是将他们全部抽离,相当于整个铁骑军都没有了大脑,化作一具活尸......非到万不得已,别无他法可想,观不可能这么做。”
说到这里,刘牧顿了顿,这才继续道:
“不过,军主您说的这种情况,咱们也需要有所防备。
除了战力最强的铁骑军和铁羽卫,观还有别的力量可以调用,使劲攒一攒,也能?出一支全由强大战力组成的尖兵。
规模上虽不会太大,可若没有准备,还是会咱们不小的威胁。
......不过,现目前来说,董观还盼着咱们踏入他设下的局中,反而不会做这节外生枝之事。
所以,暂时也不需要有此顾虑。”
耿煊轻轻点头。
刘牧将他知道的情况,结合他的认知分析,解答了耿煊提出的种种疑问。
见他再没有话说之后,耿煊看向杨骞,道:
“刚才司长说及羽候时,我见你似乎有话想说?”
杨骞轻轻点头。
他想了想,道:
“因为观的忌讳,铁羽卫鲜少与外界接触,外人也不敢过问与铁羽卫相关之事。
可我身为暗夜司长,与铁羽卫倒是多有接触,便是那位羽侯,每月也能碰面一两次。”
暗夜司冲当的是观埋在暗处的眼睛,盯着近至身周,远及玄幽二州各处的一切风吹草动。
虽然,距离他最近的区域,转由铁羽卫负责。
但双方还是会定期互通一下消息,避免出现“视线死角”、“灯下黑”的情况。
每次出现这种情况,铁羽卫统领,以及暗夜司长,都要吃瓜落。
这两个部门都会迎来大换血。
“借着这样的便利,你俩应该有不少交流吧?......这是个什么样的人?”耿煊问。
杨骞摇头:
“这人傲气的人,往年,每次见面,都是他的副手出面与我交流。
而他本人,只是在一边旁听,几乎全程走神。
每一年,我都与他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
听他这般说,耿煊也不失望,继续聆听。
“......不过,我却发现,从去年开始,每次碰面,他虽依旧只是旁听,不与我直接交流,但走神的情况,却变得越来越少。
特别是从下半年开始,南征计划开始在二州境内全面推行,各处的兵力和物资,都开始动了起来。
他更是再也没有走神过,全程都听得非常仔细。
通过察言观色,我甚至看得出来,他有好几次甚至想问我些什么,但又被他生生咽了回去。”
耿煊想了想,道:
“他也关心南征计划的具体实施?......身为观的嫡系心腹,还是义子,这也很正常吧?”
杨骞摇头道:
“可他身为铁羽卫的统领,这些事情,与他并无任何关系。
而且,出面问话的虽是他的副手,可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必然都是出自他的授意。
......话题中,与南征有关的问题,太多了一些。
虽然都打着一些幌子,可这实际上与铁羽卫的司职关联不大。”
耿煊若有所思,看向杨骞,问:“你觉得,这里有问题?”
杨骞轻轻点头。
“什么问题?”
杨骞道:“在去年以前,都是很正常的。
这一切,都是从去年正月开始,发生的变化。
而在上一年的除夕夜,因为阳州‘小霸王阳虎儿之事,观曾用羽来压制‘小霸王的气焰。
当众对所有人说,阳虎儿最多只得了霸王之皮,而我儿羽侯”却得了霸王之神!”
耿煊盯着杨骞,目光灼灼,“这有什么问题?”
杨骞轻声道:“我猜测,羽侯的心火,被董观这一句话给点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