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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抵达安克雷奇!(万字大章,多图不亏。)
麦柯兹扛下了一切,但她不知道该如何走下去,没有了中心的资金支持,没有了的专业团队,一切都需要重新开始。
麦柯兹的声音里充满了疲惫,「所以,我现在在等。」
「他说两天后给我答覆,但我觉得他们一定会同意的。因为他们比我更害怕那些被埋起来的真相。」
「一旦协议签署,十二月,就彻底属于我的团队了!」
她的声音里,终于流露出了那份深深的无助:「林,我不知道,我为了留住它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对是错。」
「我当初答应你的帮它回家可能要食言了。」
电话那头,林予安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麦柯兹的心,也随着这片沉默,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她最害怕的,就是林予安的失望。
然而,当林予安再次开口时,声音里没有丝毫的责备,反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温柔和理解。
「麦柯兹,别这麽说。」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如果说有谁错了,那也是我。」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责。
「是我对它的感情,让它产生了强烈的依赖,才导致野化训练的评估无法通过,这不是你的错。」
这番话,瞬间击中了麦柯兹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她没想到,林予安不仅没有怪她,反而将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林予安话锋一转,声音里带着一丝庆幸,「而且,说真的,麦柯兹,听到这个消息,我甚至……有点高兴。」
「这意味着,」林予安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渴望,「我也许……不用再和它分开了。」
麦柯兹愣住了,这句发自肺腑的真心话,让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林予安继续说道,语气重新变得冷静而锐利,充满了对局势的洞察:「但是,麦柯兹,你真的以为,他们会这麽轻易地松口吗?」
「什麽意思?他们已经被我逼到墙角了,难道他们不怕我找媒体曝光吗?」
「不,你逼迫的只是几个害怕承担责任的官僚,是随时可以被抛弃的弃子。但他们背后是一个国家机器。」
「加拿大环境部绝对不会因为一段录音和一份旧报告,就真的放弃一只北极熊的所有权的。」
「麦柯兹,你要明白,我们现在是在和一个国家博弈。他们不会开这个口子的,我们必须要有后续的准备来应对。」
「虽然他们曾轻易地放弃过十二月一次。现在又因为风险太大,想再一次抛弃它。」
「但他们依然不会把归属权给你,最多只会给你一个充满法律陷阱的代管权,如果救助失利,你就是那个可以被推出的完美替罪羊。」
「一旦风头过去,或者十二月的情况好转,他们随时可以收回一切。」
这番分析让刚刚还沉浸在抗争胜利后,期待战利品中的麦柯兹如坠冰窟。
林予安的声音里,充满了坚定的力量,继续说道:「但是你放心,他们不会再有这个机会了!」
「麦柯兹,你已经为十二月,打赢了最艰难的上半场。」
「我很庆幸,当初有你的帮助,我才能合法地参与到对十二月的救助中。从始至终你才是十二月最大的恩人。」
「现在,后半场,就交给我吧。我绝不会让十二月,就这麽在绝望中死去!」
「我想再尝试一次!想去看看,它对我是否还保留着那份依赖。如果……如果我的出现,能重新点燃它的求生意志……」
「无论花多少钱,无论需要动用多少资源,我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十二月的所有权,从他们手中争夺过来!」
「我们会亲自把它养大,陪它度过最危险,最需要陪伴的童年期。」
「我会为它,建立一个全世界最好的,独一无二的家园!」
「麦柯兹,我明天就过去,在你的公寓里等我!」
林予安的这番话,如同在冰原上立下的誓言,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魄力和决心,彻底颠覆了麦柯兹所有的认知。
所以林予安今天早早的就来到了费尔班克斯,准备开飞机前往安克雷奇。
阿拉斯加山脉的连绵雪峰,在机翼下缓缓向后退去。
经过近一个半小时的平稳飞行,安克雷奇那熟悉而庞大的城市轮廓,终于出现在了地平线的尽头,如同匍匐在库克湾畔的钢铁巨兽。
林予安开始按照航图和GPS的指示,降低飞行高度,准备进入安克雷奇的管制空域。
他切换了通讯频率,耳机里传来了安克雷奇进近管制,那冷静而专业的指令声。
「安克雷奇进近,涡轮海狸N777LA。」林予安的声音,沉稳而自信。
「N777LA,这里是安克雷奇进近管制,早上好。雷达已捕捉,请报告你的位置和意图。」
「N777LA,目前位于塔基特纳以南20海里,高度5500英尺,收到信息请求目视进近,降落在梅里尔飞行场。」
「进近请求收到。可以目视进近梅里尔飞行场,请保持在库克湾海岸线以东飞行,注意避让史蒂文斯国际机场的A类空域。抵达梅里尔飞行场5海里前,联系塔台,频率0。」
「N777LA收到,重复,保持海岸线以东,5海里前联系塔台0。」
熟练的陆空通话间,那架色彩鲜艳的涡轮海狸,像一只精准的猎鹰,沿着指定的空中走廊,平稳地向着目的地滑翔而去。
最终,在梅里尔飞行场塔台的引导下,林予安以一个教科书般完美的降落姿态,轻盈地将这架庞然大物降落在了25号跑道上。
两栖浮筒下方的机轮与沥青跑道接触的瞬间,只发出了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
他驾驶着飞机,按照地面引导缓缓滑行至一片更私密的区域,ACEHangars,这里是梅里尔飞行场最高端的私人机库区。
林予安在无线电里联系了FBO的地面服务。
「ACE地面,涡轮海狸N777LA,请求一个可以过夜的恒温机库机位。」
「地面收到,我们有一个共享机库的空位,靠近3号门。费用是250美元一晚。需要吗?」
「确认,需要一个机位,谢谢。」
一个穿着地勤制服的工作人员早已在此等候,引导着他,将飞机精准地停入了那间停放着数架,其他私人飞机的共享恒温机库中。
当他关闭涡轮发动机,五叶螺旋桨带着「嗡」的馀音缓缓停止转动,驾驶舱内恢复寂静时,林予安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丶长距离的独立任务飞行。过程比他预想的更顺利,但精神上的高度集中,依旧消耗了他大量的精力。
感受着涡轮发动机冷却时发出的「咔哒」金属声,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征服天空的感觉,确实会让人上瘾!
他整理好航图和个人物品,下了飞机,一股夹杂着雪花和海风的湿冷的空气,瞬间扑面而来。
他在路边等了将近十分钟,才终于等到了一辆亮黄色的福特维多利亚皇冠计程车。
这种经典的美式计程车,在如今已经越来越少见了。
「去哪,朋友?」司机是一个体型肥胖,留着浓密络腮胡的中年白人,他的声音带着阿拉斯加人的口音。
林予安上车,报了麦柯兹公寓的地址。
司机咧嘴一笑,露出一口被咖啡染黄的牙齿,「哈?东南边那个研究中心?看来又是一个来给女朋友惊喜的痴情小子。」
「那里附近可没有乐子,也只有爱情,才能让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这种该死的鬼天气里特意跑到安克雷奇。」
林予安只是笑了笑,没有辩解,将目光投向了车窗外。
计程车缓缓驶离机场,融入了城市的车流。
窗外的安克雷奇,展现出了它作为阿拉斯加最大城市,独特而又矛盾的景象。
道路两旁是已经被车轮碾压得有些发黑的积雪。充满了实用主义风格的低矮建筑,与拥有玻璃幕墙的现代化商业大楼交错在一起。
街上的行人不多,都穿着厚实的羽绒服或派克大衣,行色匆匆。
远处的楚加奇山脉,在风雪中只剩下一个模糊而压抑的轮廓。
「第一次来安克雷奇?」司机显然是个话痨,试图打破车内的沉默。
「不是。」
「哦,那就好,不然你肯定会被这里的物价吓一跳。」
司机开始了他的吐槽:「你知道吗,这里的牛奶和鸡蛋,比西雅图贵百分之三十!所有东西都得靠飞机或者轮船运进来,这鬼地方!」
他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林予安,看他穿着不凡,又补充道:「当然,如果你是来玩儿的,这里还是不错的。」
「夏天的时候,风景美得像天堂。不过现在嘛……」他看了看窗外灰蒙蒙的天,「就是地狱的预告片。」
林予安只是安静地听着,偶尔应和一两声。
他的思绪,早已飞到了那栋即将抵达的公寓里。他不知道,麦柯兹现在怎麽样了。
大约半小时后,黄色的计程车,终于在一栋外观简洁的公寓楼下缓缓停住。
这片区域远离了市中心的喧嚣,背靠着楚加奇山脉的余脉,空气都似乎更清新一些。
计价器上,跳动着一个红色的数字。
「五十二块五。」司机说道,显然对这个长途生意很满意。
林予安从钱包里抽出三张二十美元的钞票,递了过去。
「不用找了。」
司机接过钱,脸上的笑容变得真诚了许多,「哈!你可真是个大方的小伙子!你这麽大方,我也不能让你吃亏。」
他一边翻找,一边神秘兮兮的说道,「就算你想让我找零我也没零钱的,安克雷奇的计程车司机,都有自己的一套特殊找零方式。」
说着,他从一堆收据和糖果纸下面,摸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纸盒,啪的一下,扔到了林予安的怀里。
林予安低头一看,只见那是一个包装精美的,印着「TrojanMagnum」字样的盒子。
「喏,找你的零钱。」司机朝他挤了挤眼,脸上带着一种男人都懂的坏笑。
「别小看这玩意儿,在这鬼地方,天寒地冻,娱乐活动又少,晚上大家能干的事儿不多。它可是安克雷奇的必需品。」
他拍了拍方向盘,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说道:「祝你的约会顺利,希望你和你姑娘玩得开心!」
面对这种阿拉斯加式的好意,林予安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
他没有辩解,也没有拒绝,只是拿起那个小盒子,无奈地笑了笑,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他推开车门,走下车。
「嘿,小子!」司机在他身后又喊了一句。
林予安回过头。
「记住,对付阿拉斯加的女人,要像对付这里的熊一样,温柔的时候要够温柔,但该凶猛的时候,千万别手软!」
说完,他便大笑着,一脚油门,那辆黄色的计程车很快便消失在了风雪之中。
林予安站在原地,脸上充满了无奈,这个城市,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狂野。
他抬头,看了一眼公寓楼上那一个个窗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走进了公寓大楼。
按下电梯,来到了麦柯兹所住的楼层,站在了那扇深灰色的门前。
他能听到门后,隐约传来的古典音乐声,低沉而忧伤,像是勃拉姆斯的大提琴奏鸣曲。
他抬起手,按下了门铃。
几秒钟后,门开了。
开门的瞬间,林予安甚至有些没认出眼前的麦柯兹。
她不再是那个穿着白色研究服扎着高马尾,浑身散发着野外活力的天才女博士。
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居家卫衣和长裤,漂亮的亚麻色长发随意地披散着,显得有些凌乱。
脸上没有任何妆容,脸色苍白,眼眶下是掩饰不住的浓重黑眼圈。
那双总是闪烁着智慧和吐槽光芒的眼眸,此刻黯淡无光,充满了血丝和无尽的疲惫。
当她看到林予安那张熟悉而沉稳的脸,真真切切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她那一直强撑着的坚硬外壳,终于在这一瞬间彻底崩塌了。
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麽,但最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眼眶,却以一种无法控制的速度,迅速泛红湿润。
下一秒,她像一个迷航已久的孩子,终于找到了港湾,一头扎进了林予安的怀里,双手紧紧地环住了他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膛。
「你来了」她的声音含糊不清。
林予安什麽也没说,只是用双臂,紧紧地丶温柔地,将这个正在颤抖的身体拥在怀里。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那瘦削的肩膀,正在无法抑制地耸动着。
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受伤的,失去了所有依靠的幼兽。
许久,许久。
当怀里的颤抖终于渐渐平息,麦柯兹才有些不好意思地,从他怀里抬起头,通红着眼睛,用手背胡乱地擦了擦脸。
「抱歉……我失态了。」她的声音依旧沙哑。
「没关系。」林予安关上门,扶着她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想哭就哭出来,这里没有外人。」
公寓里,还和上次林予安来时一样,充满了书籍和科学图表,但却多了几分凌乱。
桌上堆满了各种法律文件和厚厚的报告,旁边还有几个空了的酒瓶杯和一份吃了一半的三明治。
显然,过去的这两天,她几乎没有合过眼。
林予安没有急着问任何事,而是先到厨房给她冲了一杯热咖啡。
麦柯兹捧着那杯咖啡,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情绪终于彻底平复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着林予安,眼中充满了深深的歉意和挣扎:「林,对不起。我……我可能把一切都搞砸了。」
「十二月的所有权,我可能……拿不下来。」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挫败感:「我的一个高层朋友告诉我,费舍尔他们,确实被我吓住了。他们向各自的上级汇报了我的威胁。」
「但是,正如你所预料的,将一只北极熊的法定所有权,转移给一个美国公民个人,这件事触及到了加拿大的国家主权和法律底线。」
「我的朋友说在内部会议上,环境部高层为这件事大发雷霆。他可以同意给钱,可以同意撇清关系。」
「但他们绝不可能,开这个卖国的先例。这会成为他们政治生涯中,永远无法洗刷的污点。」
「所以,他们最终给出的方案,还是你说的那个充满了陷阱的无限期全权代管协议。」
「听起来很美,但实际上,他们随时可以找个理由,把十二月再收回去。」
林予安静静地听着,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我……我没有办法了,林。」麦柯兹的眼中,再次浮现出了那种深深的无助。
「我只是一个科学家,我所有的武器,都只是科学和逻辑。但在政治这头更庞大,更不讲道理的巨兽面前,我……我无能为力。」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做出了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或许……我真的只能……」
她深吸一口气,说出了那个让她不愿提及的往事,「……求助于我的爷爷了。」
林予安的眉毛微微一挑,他知道这才是麦柯兹真正想对他倾诉的核心。
「我……我从来没和任何人说起过我的家事。」麦柯兹看着自己手中的咖啡,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
「我的姓氏,康纳,在怀俄明州,还算有点分量。」
「我的爷爷,阿利斯泰尔·康纳,他是前怀俄明州的州长,也是共和党在西部山区非常有影响力的元老之一。」
「我的母亲,是他的独生女。而我的父亲……」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复杂的情绪,「一个来自普通牧民家庭的牛仔。」
这个显赫与平凡交织的家世背景,让林予安也感到了一丝惊讶。
他从未想过,眼前这个总是穿着研究服爱吐槽的年轻女博士,竟然出身于一个真正的政治与草根结合的家庭。
麦柯兹的声音里有了一丝悲伤:「我的父母,在我高中的时候,就因为一场枪击案去世了。」
「是爷爷奶奶把我带大的,他们一直希望我能继承他的政治遗产。」
「对我爷爷来说,麦柯兹这个名字,代表着我母亲当年的叛逆和错误选择。而对我来说,它代表着自由和……我自己的根。」
「他们希望我能进入政坛,但我……我讨厌政治!讨厌那种虚伪妥协和无休止的利益交换。」
「所以我选择了科学,选择了这片冰冷的纯粹的北极,远远地逃离了他们。」
「我已经……快三年没有回过那个家了。我不想求他,林。我真的不想。」
想起了伤心事,她的眼中泛红,晶莹的泪珠即将溢出,「因为我知道,一旦我开口,就意味着我向那个我一直抗拒的世界,低头了。」
「爷爷会帮我,他有无数种办法。但他也会以此为条件,让我……回到那个我不想回去的地方,变回他想要的那个凯萨琳·康纳。」
「但是,为了十二月……」
她抬起头,看着林予安,蓝色的眼眸里,充满了询问:「我不知道该怎麽办。我……我是不是应该,为了救它,放弃我自己的坚持?」
林予安看着她脆弱而无助的样子,拿起一张纸巾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拭去了她眼角滑落的泪水。
他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清晰郑重地,念出了这个对她而言,意义非凡的名字。
「不,麦柯兹·康纳」
「你不需要向任何人低头,更不需要为了任何人,变回那个凯萨琳·康纳。」
林予安继续说道,声音带着一丝蛊惑般的温柔:「你的爷爷,把你养大值得敬爱与尊敬。」
「但他的时代,和他所信奉的那套用政治权力交换一切的规则,都已经过去了。」
「你不需要放弃任何东西。你只需要像一直以来做的那样,继续做那个纯粹勇敢的丶只相信科学和真理的麦柯兹博士,就够了。」
「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麦柯兹,你应该遵循你自己的想法生活,我不会让你独自一人承担这份压力的。」
「剩下的,交给我。」
这句话,如同一道暖流,瞬间击中了麦柯兹心中的柔软。
她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孤独,所有的抗争,在这一刻都被眼前这个男人深刻地理解了。
这番话,是压垮麦柯兹情绪防线的最后一根稻草。
它不仅仅是安慰,更是一种肯定,肯定着她的坚持。这是多年以来她从未感受到的肯定。
她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身旁这个男人。
客厅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柔和的光线勾勒出他英俊而又充满了异域风情的侧脸轮廓。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仿佛映照着一片星辰,充满了令人心安的力量。
她积压的所有委屈和压力,在这一刻似乎都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冲动。
她没有说话,只是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他。沙发柔软的坐垫,因为她的动作而发出一丝细微的下陷声。
林予安察觉到了她的靠近,下意识地转过头。
也就在这一瞬间,麦柯兹伸出手,用那只因为紧张而有些冰凉的手,轻轻地捧住了他的脸颊。
然后,她闭上眼睛,像一只鼓起了全部勇气的小兽,将自己那同样冰冷而又柔软的嘴唇,印在了林予安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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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林予安的身体,猛地一僵。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独属于麦柯兹的乾净气息,瞬间包裹了他的全部感官。
那不是任何商业香水的甜腻,也不是城市女性身上那种化妆品的芬芳。
那是一种……带着一丝凉意的香气,像是阿拉斯加冬夜里,新雪落在冷杉枝头的味道。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嘴唇的柔软和微微的颤抖,以及那份不顾一切的丶寻求慰藉的炙热。
但他没有动。
他没有回应,没有加深这个吻,也没有推开她。他只是浑身僵硬地站在那里,任由她像一只溺水的人,抓住那唯一的浮木。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慢了。
一开始,麦柯兹完全沉浸在这种情感的宣泄之中。但渐渐地,她察觉到了不对。
她没有感受到任何回应。林予安的嘴唇,温暖,却被动。他的双手,只是虚虚地扶在她的腰间,带着一种克制的距离。
她缓缓地,有些不知所措地,离开了他的唇。
她睁开眼,看到的是林予安那双依旧清澈,却充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睛。那里有欣赏,有关切,却没有她所期待的……欲望。
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羞耻和自卑感,瞬间将她淹没。
「抱歉……」她的声音细若蚊蚋,甚至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我……我是不是很差劲……」
林予安看着她那副快要哭出来,充满了自我怀疑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怜惜。
他知道,自己刚才的无动于衷,对一个美国女孩来说,是多大的打击。
他捧着她的脸,强迫她与自己对视,眼神真诚而坦率,由衷地赞美道:「麦柯兹,你是我见过的,最迷人丶最独特的女性之一。」
「你很漂亮,非常漂亮。你的聪明,你的坚强,都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相信我,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无法抗拒你的魅力。」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他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向下瞥了一眼。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弧度,「它已经替我,给出了最诚实的答案。」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随后脸色如常,但耳朵瞬间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看在这张图的份上给一张月票吧!不知道这一张图能不能收到900月票。)
「那你为什麽……」她又羞又窘,小声地问道。
林予安脸上的无奈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柔和尊重。
凝视着她的眼睛,说道:「因为你现在,太脆弱了。正在承受巨大的压力,你很累,很无助。更多的是在寻求安慰和依靠。」
「我不想,也不能,在这种时候,趁虚而入。那不是尊重,那是亵渎!」
林予安的声音里,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真诚和期许。
「我希望,你能在冷静下来之后,在你重新变回那个自信强大丶无所畏惧的天才女博士之后。」
「再好好地想一想,你今晚的这个吻,究竟是因为什麽。」
「到那个时候,无论你的答案是什麽,我都会尊重,并认真地回应你。」
这番话,彻底击碎了麦柯兹心中所有的自卑和疑虑。
他不是在拒绝她,而是在保护她。保护她此刻脆弱的情感,保护她未来做出更清醒选择的权利。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他那因为欲望而显得有些隐忍,但眼神却依旧清澈坦荡样子。
她第一次明白,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种男人,他的理智和尊重,可以凌驾于最原始的本能之上。
他给她的,不是短暂的激情,而是一种更长远,更厚重的承诺。
而在麦柯兹那双充满了感动和崇拜的眼眸注视下,林予安的内心却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复杂得多。
他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但这,并不是全部的真心话。
没有趁虚而入,不仅仅是因为道德和对女性的尊重。
更深层次的原因,是来自于一个重生者对人性,对现有生活极其冷静的考量。
但必须承认,他对眼前这个女人,有着强烈的好感,甚至可以说是欲望。
麦柯兹就像一块未经雕琢的,充满了矛盾魅力的璞玉。
她外表坚强,既有天才科学家的极致理性。但内心却又像一只从未接触过世界的幼兽一样,天真脆弱且渴望温暖。
这种极致的反差,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充满了致命的吸引力。
刚才那个笨拙而又炙热的吻,以及她身上那股独特的气息,都让他的身体,产生了最诚实的剧烈反应。
如果抛开一切顾虑,他很想就在这个沙发上,用最原始的方式,去安抚个坚强又脆弱的女人。
但是,他不能。
一个月前,他看望十二月之后的夜晚,在威士忌的作用下他们交换了彼此的秘密。
麦柯兹知道他家里,已经有了艾莉娅和艾米丽。
而林予安也知道了她是一个对自己性取向感到迷茫的,恋爱经验为零的白纸。
如果今晚,他真的因为一时的冲动和这样一张白纸发生了关系,那他能带给她什麽?
一个混乱的需要与另外两个女人分享的未来?一个她可能根本无法理解和接受的家庭模式?
他不想用自己复杂画笔,去玷污一张乾净纯洁的白纸。
他更不想因为一时的欲望,去伤害这个刚刚才对他敞开心扉的女人。
当然,林予安的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更深也更自私的想法。
如果……只是如果……在麦柯兹彻底冷静下来,认清了自己真实的感情,并且在了解了家庭状况后,依然还能够接受,甚至愿意融入。
那麽,林予安不介意,甚至可以说,是无比渴望,让自己的王国里,再多一位同样优秀,同样独一无二的女主人。
但这一切,都必须建立在她心甘情愿,清醒抉择的基础之上。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她内心脆弱充满依赖的夜晚,发生的一场可能会让她未来追悔莫及的关系。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艾莉娅和艾米丽。
她们是他家庭的基石,是他所有幸福的根源。任何一个新成员的加入,都必须得到她们俩发自内心的接纳和认可。
他绝不可能,在外面犯下错误后,像一个做错了事的丈夫一样,回去对她们进行通知和忏悔。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他必须郑重坦诚地,徵求自己的两位王后的意见,与她们共同商议这个家庭的未来。
想到这里,林予安看着眼前这个还沉浸在感动中,脸颊绯红的女人。
心中的所有欲望和躁动,开始缓缓地平息了下去,只剩下一种充满耐心的温情。
他内心里暗暗对自己说,不急,来日方长!
林予安先回过神,看着麦柯兹那双因为感动和一丝情愫而变得潋滟的蓝色眼眸,知道现在不是沉浸在暧昧氛围中的时候。
他需要将她从情感的漩涡中拉出来,让她重新变回那个理性的科学家。
「好了,麦柯兹。我们来讨论一下,如何打赢这场战争吧。」
他的声音重新恢复了那种沉稳而充满力量的语调,仿佛刚才那个撑起帐篷的尴尬男人不复存在。
这个转变,让麦柯兹也迅速地从刚才的情感漩涡中抽离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眼神重新变得专注:「可是我们现在除了被动地等待他们的答覆,还能做什麽?主动权完全在他们手里。」
「不。」林予安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运筹帷幄的精光。
「如果只是被动的等待,永远只能得到别人施舍的结果。我们要做的是主动出击!」
「主动权从来都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创造的。当你的对手比你强大无数倍时,硬碰硬是愚蠢的。」
「我们需要做的是,找到他们最在乎丶最脆弱的东西,然后把刀架在那里。」
「然后为他们提供一个无法拒绝的最优解,让他们别无选择,只能走上我们为他们铺好的那条路。」
「至于他们最在乎的是什麽?他们的声誉丶职业生涯丶公众形象。而我恰好掌握着可以彻底摧毁这两样东西的武器。」
他看着麦柯兹疑惑的眼神,开始抛出自己的计划。
这个计划,在他接到电话的那一刻,就已经在他脑中飞速成型,并不断地完善着每一个细节。
「首先,我们的核心武器,不是你那份录音,也不是那份旧报告。」
「那份录音和报告是玉石俱焚的核弹,只能作为最后的威慑,可以放在发射架上,但绝不能轻易按下按钮。」
「因为核弹一旦按下,舆论会瞬间失控,虽然能伤到他们,但也会变成一场谁也无法预料走向的混战。」
「在那种混乱中,十二月很可能会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被强制带走或者隔离,我们反而会陷入被动,这不符合我们的实际预期。」
「真正的核威慑,永远是在发射架上。但发射洲际飞弹的能力却是必须要有的,而我恰好有这个发射这个洲际舆论飞弹的能力!」
「我现在赌得就是那群养尊处优的官老爷不敢和我们同归于尽,他们失去的会远比我们更多。」
「十二月在他们眼里只是一件商品,一个面子,但绝对不是可以赌上政治生涯的宝贝!」
麦柯兹聚精会神地听着,她能感觉到林予安正在构建一个极其庞大而精密的计划。
林予安解释道:「探索频道已经决定将播出日期提前《荒野独居:冰封王座》很快就要在全球上线了,并且会以大力进行全球宣发。」
「这期间,十二月和我相遇的全部过程会首次出现。」
「同时,下个月,我还会作为特邀嘉宾,参加一场在麦迪逊广场花园举办的,全球直播的盛大演唱会。」
「贾斯汀·比伯的演唱会?」麦柯兹有些震惊的问道。
林予安点了点头,「没错,我让斯库特和贾斯汀的个人投资赚了不少美刀,现在我在他们心中的分量,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朋友。」
「我如果在他的演唱会上,提出需要他配合我做一项公益项目,他们一定会同意这个要求的,甚至会配合我做任何事。」
「所以,我们现在手上有两张王牌。」
「一是,探索频道有我当初救助十二月最完整的视频素材,那是故事的起点。」
「二是,我即将有一个能让全世界数千万人同时聚焦的顶级舞台,那是故事高潮的引爆器。」
「基于这两张牌,我为加拿大环境部,以及他们的盟友们,精心准备了两条路。或者说,一把剑和一根橄榄枝。」
「第一条路,是剑。」
「如果他们拒绝我们的核心要求,或者给出一个充满了法律陷阱的所谓代管协议,那麽我将按照最坏的剧本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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