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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你一定要照顾好琉璃光好吗?”贾须法难过得如丧考妣,原来她第一天那份若有似无的亲近纯是别有用心,难怪见到人偶少年后就不肯再接受他的示好了。
傻姑娘,那是个人偶,并非人类,总有一天她会意识到和非人之物在一起并不开心。
谁能忍心看她像朵雨后的帕蒂沙兰那样默默凋零?
散兵冷冷看他一眼,生硬赶人:“不劳你费心!”
他才不想让这家伙七天后再跑过来给二百复诊呢,药方也不会直接给她用。须弥最好的医生是那个被他一怒之下劈了道雷的黑毛狐狸…………
哼,不就是低头道歉么!
低头就低头。
打发走贾须法和博尔纳,散兵跟个狱卒似的拖过椅子大马金刀坐下,双手抱着胳膊抬下巴示意:“滚回床上躺着去,你应该能给自己盖上被子?“
“哦!”二百还是很在意健康问题的,乖乖脱了鞋靠在枕头上,用脚趾去捞床尾的薄被:“你帮我把文件捎来呗,还有印章,我不在的时候都是万叶帮忙保管,但他其实不擅长处理这些事。”
“D......“
斯卡拉姆齐就像认命似的粗粗叹口气:“你想死就直接跟我说,不用绕这么大个圈子。”
二百:“......说话归说话,你这人怎么动不动就威胁?”
她三两下就把自己裹成个蚕宝宝,抬起下巴做出非暴力不合作的模样。
“说得你好像从来没威胁过我一样?”他冷笑着哼了一声,手里的处方被甩得哗啦啦直响:“风水轮流转,懂吗?”
硬摁着她喝水吃东西,斯卡拉姆齐趁二百吃饱打瞌睡的功夫找到纳西妲把贾须法开的药方塞给她:“要那个黑毛狐狸再看一下,跟他说我很抱歉,他这辈子遇到的麻烦我可以出手帮忙解决一次,就这样。”
“黑......啊!”纳西妲用满含谴责的目光看着他:“我认为这得你自己登门道歉。”
“哼,手下败将!”他坚持了五秒,“人在哪儿?”
纳西姐:“......”
算了,总觉得这家伙的“道歉”提纳里不一定能受得了。
“这次我可以替你传话,但下次你必须亲自为自己的过失承担责任。而且,我要你替我做件事,它非常危险,你能接受吗?”
至少他知道世上还有“道歉”这件事并为之付出行动而不是鞠个躬说句“红豆泥私密马赛”就算敷衍过去,个人素质远高百分之八十稻妻人。
“......”少年踢飞一颗石子,“你的事我接了,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说话。”
一小时后提纳里和大风纪官赛诺来到净善宫,散兵躲得连个衣服带子都没露,两位须弥人也只当做不知道房梁上坐着只超大号“黑猫”。
“贾须法开的药方?”狐耳少年耐心给二百重新诊断了一遍,摸摸下巴感叹:“这药方开的可以啊!”
“要是每个病人他都能达到这个水平,医术很快就能超过我。”
这句话可不是虚的,提纳里从不在医术的事上开玩笑。这药方既考虑到治疗疾病的效果,又兼顾了病人格外虚弱的现状,能治病救人也不伤身,别说吃七天,多吃段日子也完全没有问题。
“他用心了。”
“是吗?”赛诺隔着提纳里的耳朵看了几眼,“价格也不是很贵,看来开药的人对各种药材都非常了解。”
“是啊!”
提纳里很高兴,他乐于见到后起之秀如雨后春笋般争相出现。须弥这么大,多几个好医生就跟海里多了几把盐一样,根本显不出来。
“你们怎么来了?”二百猜也能猜出是怎么回事,她硬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提纳里你受的雷击伤养好了么?”
“他已经没事了。”
说到这个,赛诺有些生气:“那个打伤提纳里的家伙居然去找小吉祥草王道歉,难道不是应该向受害者道歉吗!”
“啊......这样呐!”斯卡拉姆齐竟然还知道“道歉”这两个字该怎么写?真是神奇!
她不对此事做出任何评价,抓出新买的咖啡糖分给两位客人:“味道不错,挺提神的,应该已经有稻妻商人四处寻找供货商谈起代理买卖了吧。”
“没收。”提纳里二话不说就把空着的另一只手摊开:“交出来,咖啡、香辛料、甜食,一个月内你都不要想了。”
自投罗网了呢。
“真的要这样吗?这样好吗?”
二百试图蒙混过关,惜败于大风纪官了然的目光,不得不乖乖交出所有存货:“你们把糖放在书房里,等会儿会有别人拿走。”
她本来就是买给斯卡拉姆齐吃的,那家伙喜欢苦味,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奇葩的癖好。
“我觉得这药方不需要改动,就这么吃吧,休养是长久之计,不能急。至于说你将来离开须弥......到时候我再给你换成更方便携带的药片。”
提纳里不指望能从斯卡拉姆齐嘴里听到“对不起”三个字,他也不在乎这些小事,如果不是赛诺坚持他很可能自己晃悠着来给二百看诊。大风纪官讲原则也讲义气,他觉得这种隔了个人的道歉方式不可取,如果能抓到斯卡拉姆齐肯定要好好教育
他一顿。
可惜稻妻的外交使节始终都在,当着她的面收拾她稻妻的子民更不合适,须弥有理也要变没理。
“你躺着休息吧,少做事多睡觉,什么时候白天不会觉得困倦什么时候才算是接近痊愈。”狐耳少年起身道别,他不让二百起来送:“别说谢谢,你尽快好起来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身体有什么症状,瞒天瞒地瞒不过医生,二百心虚的往被子里缩了缩:“哦!我知道了!“
医生来了,医生又走了。
二百从被子里探出头,看向上方的房梁:“坐在上面不觉得硌得慌吗?”
“哼!”散兵像根羽毛那样轻飘飘的落下来:“闭上眼睛睡觉。”
“我睡不着!”她哼哼唧唧的格外娇气,烙饼一样来回翻了好几下:“真的睡不着......外面天还亮着,我想看会儿文件,书也行。”
“啧,”斯卡拉姆齐表情险恶:“巴尔泽布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你不是讨厌她吗,为什么还要为了她的稻妻卖命。”
“稻妻是稻妻人的稻妻,不是雷之神的稻妻,我讨厌雷神和我喜欢我自己的家应该不冲突吧!我正是因为喜欢自己家才讨厌什么都不为她做的雷之神嘛。”
如果雷之神不是稻妻的尘世执政,她根本就不会讨厌她。
“你很讨厌稻妻?”二百翻过身用胳膊垫着脑袋,纳闷儿的看着斯卡拉姆齐:“你就没有遇到过哪怕一个对你释放善意的稻妻人吗?不应该呀!”
散兵直觉她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你生得这样好,总会遇到几个只看脸的傻子,不至于倒霉到那种地步......”
她侧着头嘟嘟囔囔,百思不得其解。
“你也是看脸的傻子?”少年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异瞳少女不闪不避:“当然,那要不然呢,我凭啥让着你?雷神我都敢捅,没道理她的儿子我就不敢捅了。”
这家伙居然有脸说她让着他!散兵都被她给气笑了。
“看来我真是忘了教你“羞耻”两个字该怎么写。”不过想到这家伙给了巴尔泽布一刀,他的心情又灿烂起来:“捅得好!”
只要她活着,她就会成为巴尔泽布心口无法理解的一根刺。
热衷于给雷神添堵的少年一跃而起:“我去给你抓药,好好活着,多活几年。”
他一溜烟跑出去,过了一会儿不仅带着配好的药水回来,连客舍那边的文件书籍外加远国监司司长印章也搬进净善宫??他见到了那个一心传最后的传人,接下无想之一刀的少年。
呵呵,还挺像丹羽的,抬手放过雷电五传的这一支也算报偿当日丹羽关照之恩。
二百一觉睡醒看到的就是坐在自己病床前捏着鼻梁看文件的斯卡拉姆齐,不管怎么说他好歹也当了几百年愚人众执行官,行政类的文件除了格式不一样处理方法大同小异,没道理做不来。
“怎么了?”她趴在床上仰起上身探头去看,散兵松开用力揉捏的手转头扫了她一眼:“没怎么,我只是在感叹。”
“嗯?”二百刚睡醒,浓浓的鼻音更像是在撒娇:“感叹什么?”
他又看了她一眼:“我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对蠢货这样有耐心。”
“打死他们也不会有更聪明的人冒出来。”她的回答很实际,“我不可能一个人做完所有事,稻妻也不该由某一个或某几个人说了算,不给机会让他们慢慢变聪明,总有一天稻妻还要走回老路上去。”
“你打算累死自己?”他把盖上印章处理完的文件弹开,接着看下一份:“每天处理这些东西真是折寿。”
二百打了个哈欠:“不会啊,我还能为稻妻做三件事,对外竖起稻妻的脊梁这是一件,重修律法是第二件。”
“第三件呢?”他很少有如此心平气和与人闲聊的时候,没有讽刺,没有挖苦,没有阴阳怪气,只是单纯想知道她心里究竟都在计划些什么。
“第三件?”二百趴在枕头上,歪头看着他:“第三件是离她远远地。”
“我深爱着稻妻每一寸山石草木,但我也知道天守阁行刺之后我便是一面活着的旗帜,一面让人警醒的旗帜。我不能死,不能输,不能陨落,我的存在即是警钟,时时刻刻都在提醒掌权之人当心头顶随时落下的那振刀。”
年轻的稻妻姑娘露出惆怅而温暖的微笑:“唯有远离稻妻,才是保护稻妻。我永远都在,我不受权力侵蚀,权力自然畏我如同畏惧死亡。”
这就是她为稻妻做的最后一件事,她将心甘情愿自我放逐,成为一双死死盯紧权力阶层的可怕眼睛。
斯卡拉姆齐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