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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灯一直以为，只要她恪守本心，循规蹈矩着就不会同六界生灵有什么大的交集。
她自己也并不想牵扯太多。
龙舌池里的小黑龙这几天似乎长大了一些，明灯看他伤口好的差不多了抬手就将他从池子里捞了起来。
“能化形吗？”明灯问他。
沉朝熟练的抖了抖身上的水珠，闻言静默了一会儿，然后老实颔首。
这挺好，明灯似乎很愉悦，把他丢了出去，“变一个给我看看。”
手法像极了沉朝从前在农家院子里蹲着偷鸡时，暗搓搓看见的那些农妇喂鸡抛米的动作。
他不太想变。
“快些。”明灯在催，似乎有些急切。
然后，沉朝憋着一口气化形了。
他的本体是黑龙，如今化为人形也是黑子墨发的俊俏少年郎，星眸浩瀚，薄唇微抿。
是个顶好看的小郎君。
明灯夸他，顺势将手中的酒杯塞进沉朝怀里，“尝尝。”
深穹顶下万年生的翡玉流金被雕琢成了小巧的酒杯，玉露琼浆盛在里面的时候仿佛可以荡漾出整个星河。
沉朝顿了顿，顺从的一饮而尽。
他向来不会拒绝明灯。
而后理所当然的，沉朝醉了。一杯倒，被明灯掐着腰笑话了很久。
“按照龙族的年龄算，你如今还只是小孩子啊。”明灯扶着东倒西歪的沉朝，看着他绯红的双颊目光满意，“比初见的时候胖了许多。”
这说明什么？她养的好啊。
明灯还挺得意，高高兴兴的又多灌了沉朝几杯。
后来想起沉朝觉得，明灯这酒里定然不掺水，否则，他怎么醉的那么沉。
“你喜欢吃什么？”
“……馒头。”
喝醉了的沉朝比平时还乖巧听话，几乎有问必答，认认真真的看着明灯，眼底要淬了光。
“为什么喜欢馒头？”明灯忍俊不禁，她本以为他会说出什么山珍海味。
黑龙生来不详，最为恶果，假以时日让沉朝成长起来，必定会称霸妖魔一方。
明灯想着，眼中笑容淡了下去。
可他被她捡到手，除非她主动丢弃，沉朝这漫长的一生可都算是她的。
小少年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依然一板一眼的回答，“便宜，管饱。”
没有父母的小黑龙，打记事起就知道，不想被黑心商人贩卖到富贵人家当玩物只能自己想办法养活自己。
为了见到明天的太阳，沉朝什么事都干过。
明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倒是愣了愣，随后勾唇笑了起来，“小可怜。”
醉眼朦胧的小黑龙眨巴眨巴了眼睛，似乎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
“你过来些。”明灯勾手。
沉朝听话的凑了过去，将脸放在她掌心里。
他也不懂为何自己下意识做这个动作，只是觉得面前明眸皓齿的女子最值得信赖。
那是明灯啊。
神族祭司，他最崇敬的大人。
这个下午，七彩霞光照进大殿，琉璃透析了碎光宛若星辰。
“完成了。”
明灯放下凤凰羽，俯身在少年眼前吹了一口气。
轻飘飘的，比方才的凤凰羽还柔和。
“大人。”
他睁眼，带动眼角的常戚花，仿佛盛放，又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