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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冬竹篇: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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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冬竹篇:初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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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公子客气了。”听着这话,奚迎不得不回应,尽管心里头并不情愿。
    “哪里哪里我......”林家庶子继续回言道。
    “林公子,今日我家小姐还有课业,若是回府晚了,怕是老爷会怪罪。”阿若在奚迎的暗示下往前一步,打断了林家那人的话。
    林家那人还想说什么,闻言,只能作罢,默默退到一旁。
    “林兄,若是有缘,下次再见。”冬竹行礼之后跟在奚迎后头出去了。
    谁想跟你再见……奚府的丫头模样长得可真是周正,只不过她那丫鬟脾气不好。
    “诶,没想到今日在这能得见奚府的姑娘,万幸啊万幸,想来她的年纪也到了快许配人家的时候了吧?”
    旁边的人等到他们走后心里松了一口气,一瞬间议论纷纷。
    “应该是了,不知道有谁家那么好运能娶得这人间仙子?”
    “别想了,我可听说皇家的人对她有意。”
    “什么!皇家人!那可真是祖上烧了高香了。”
    “对啊对啊。”
    林家庶子听到这番言论,没什么动作但眼神闪了闪,接着继续奏他的乐去了,像是没刚刚这一段插曲似的。
    三人回至奚府,时辰已不早,奚迎拜别先生回了闺房。
    阿若被打发去了厨房找些点心。奚迎一个人坐在窗边,手上拿着的正是“微云”。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才惊觉相思不露,原是相思入了骨。就像老人说的,刺在肉里是疼的,再进些去,到了骨头便也感觉不到疼了。
    原来早早地就……这就是我的心思吗?奚迎抚着“微云”二字。
    窗外有清风徐来,悄然入了梦,佳人不知几何,却也深深共情。
    日子一天天过着,心思一天天藏着。想来,是她瞒人的功夫太好,竟没有让奚府一人起疑,就连身边与她如影随形的阿若也不知。
    倒是先生,她不太确定。先生没什么表情,心思难猜。自己在他面前时不时会恍惚一阵,也不知他晓不晓得她于他不敬的心思。
    箫也吹得越来越好了,只不过有时候她还是会犯懒,不想学,每每到此,先生还会严肃呵斥,让她委屈巴巴的。
    “先生,我不想弹吹箫了。”
    “不行,练不好这首曲子,今天你哪儿也不能去。”
    “哦,好吧。”拿起微云,声未出,泪先落。一串串珍珠随地撒不要钱似的。
    唉,这个时候先生就成了严师,就面无表情丢给她一块帕子,然后……然后没然后了。
    有时候她觉得她暗恋他做甚,自讨没趣。有时候她又怕是不是他知道了些什么,故意想让她知难而退。她的脑瓜子没冬竹聪明,这些“有时候”她想也想不清楚。
    接着,想着想着就长大了。等到回过神来,奚迎迎来了她的及笄礼,就是她十五岁的生辰。
    女子十有五年而笄,像奚迎这样的一些大户人家都会广邀好友长辈来参礼,及笄礼越是盛大,之后越是好议亲。
    早在几个月以前,奚迎的娘亲,奚府大夫人就已经准备起来了。及笄礼上的流程也早早地告知奚迎,让她好好地准备,莫要出了差错。
    她在雪夜出生,现下入了冬可谓是寒风瑟瑟,呼出的白气都要结成小冰晶了,不过因着这及笄礼的关系,一时间,奚府上下多了几分人气,热闹冲散了几丝寒凉。
    ----
    “先生,我十五岁生辰那天你会来观礼吗?”奚迎按下心中的不安,在上完一节古琴课后询问冬竹。
    冬竹抚平还有余音的琴弦,不答反问:“阿迎想让我去吗?”
    奚迎悸动万分,面上却不限一分,这是不是有希望?!
    她点头。
    冬竹笑了一声,回答:“那我便去。”
    ----
    及笄的这一天,奚府热闹非凡,人来人往。
    由父亲出面请了一位正宾,是位有德才的女性长辈,按照关系来讲是他姑父家女儿——殷雅茹。
    迎宾、就位、开礼——父亲在主人前说:请奚迎入场拜见各位宾朋!
    观礼的人很多,她一步步从东房走出,伴着曲乐之声走近,用余光一寸寸寻找那个人的身影。
    先生!他来了!他就坐在观礼人群的中间!
    他为什么不往前坐些,坐在后面能看清吗?
    哦,他看的远,那就没事了。
    这身采衣采履是母亲亲自准备的,她很喜欢。奚迎走至场地中间面向南,驻步,向观礼宾客行揖礼,接着面向西正坐在笄者席上。
    赞者请的是她的好友,林宜妍,林家嫡女,长她三岁,是个顶顶优秀的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林宜妍给奚迎梳头,梳好后将梳子放置在席子的南边。
    宾盥。
    初加。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吉月令辰。乃申尔服。”
    按着流程,笄者与赞者回东房,在赞者的协助下换上素衣襦裙。
    奚迎瞧着她的眉眼像是在说:我家阿迎是大姑娘了。
    “谢谢你,宜妍姐。”
    “快些去吧,莫让伯父伯母等急了。”
    一拜。
    出了东房,奚迎面向父母行正规拜礼,感念父母的养育之恩。
    奚大夫人眼里含着泪花,笑着看着她。父亲也是如此这般,不过他面上不显,维持着他平日的面子。
    二加。
    “吉月令辰。乃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林宜妍为奚迎取下发笄,再由殷雅茹为其簪上发钗。奚迎稍稍低下头,好让林宜妍伸手过来象征性地正她的发钗。
    再回东房,换曲裾深衣。
    二拜。拜正宾,对师长与前辈。
    三加。
    “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赞者取下发钗,正宾为她加钗冠,赞者为她正冠。
    三回东房,换大袖长裙礼服。
    三拜。奚迎拜向代表着国家的旗帜。
    置醴。
    殷雅茹作揖于奚迎,言道:“请笄者入席。”
    奚迎依言站到了席的西侧,朝向南面。
    醮子。
    “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奚迎撒酒以祭,沾酒以示,接饭以食,二者再拜,奚迎站至西阶东面,朝向南边。
    字笄者。“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夕音甫。”
    奚迎:“某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
    聆训,完。
    奚迎接:“儿虽不敏,敢不祗承。”再拜。
    笄者揖谢。
    透过众人,那一袭白衣真当是惹眼。奚迎掩去眸中神色,只想着这礼怎么还没有结束。
    礼成。随着父亲一声“谢各位宾朋嘉宾盛情!小女……礼成!”奚迎呼出一口气,这一套套衣服换下来再加上拜之又拜可真是个累人的活。
    时间还早,不知先生散了席后去了哪儿。父母恭送宾客离席,阿若凑到了奚迎面前,说:“小姐,恭喜小姐。”
    奚迎笑着回应。
    过了一会儿,她问道:“阿若,可有瞧见先生去了何处?”
    “啊?先生吗?不知,许是寻了个清净地罢。”阿若四处张望,没看见小姐要找的人,说出自己的猜测。
    奚迎拉上阿若,提起裙摆,兴奋说:“走,快些随我一道找找。”
    ------题外话------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唐·温庭筠
    向夕音弥厉,迎风翼更轻。——颜真卿
    及笄礼流程网上找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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