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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0章肃清异己
校场哗然,将士震惊。
看着锺承的肩头血流如注,将士们纷纷围了上去。
锺承脸色惨白捂着肩,眼晴却一瞬不瞬地盯着百步外的折可适,眼神里透着浓浓的愤怒和杀意。
折可适是百战老将,手里不知赞了多少条人命,对锺承的眼神丝毫不惧。
你特麽有种用眼神杀死我啊。
围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很快便有将士转身匆匆飞报赵孝骞。
校场操练,将土受伤其实很常见,尤其是将士之间捉对厮杀的时候,总有人收不住手,不小心划了对方一刀,或是把对方打骨折。
正常情况下,将领们了解始末后,只要没闹出人命,一般是不会惩罚将土的。
所以折可适仍旧一脸无所谓,甚至还嬉皮笑脸地对锺承悄悄挤眼。
赵孝骞很快赶来,围观的将士自动让出一条道。
「怎麽回事?」赵孝骞沉着脸问道。
锺承立马把自己肩上仍在流血的枪伤给他看,一脸愤恨地瞪着折可适。
赵孝骞仔细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道:「谁干的?自己站出来。」
折可适走到面前,刚才还嬉皮笑脸的他,此刻站在赵孝骞和锺承面前,却陡然换了表情,一脸自责悔恨,眼眶甚至都泛了红。
「末将该死,刚才带领摩下将士操练射击,末将不小心脱了靶,正好锺指挥使站在草靶后,末将失手打中了他,请殿下责罚!」
赵孝骞还没说话,锺承便怒道:「你果真是无意的吗?草靶本来不在我身后,是你令将士悄悄把草靶移过来的!」
折可适委屈得不行,七尺高的汉子,现在却像一个犯了错怕挨打的宝宝,那模样把赵孝骞恶心得不行,差点忍不住一脚踩上他的脸,顺便狠狠碾几下。
「殿下,我真不是故意的,·—-锺将军,当着众将士的面,我向你赔罪,不管怎麽说今日是我的错,我这一两百斤交给你了,任杀任剐如何?」
好一个眼疾手快,迅雷不及掩耳占领了道德高地,赵孝骞都忍不住暗暗赞了一声。
折可适这货看着人高马大,一副有勇无谋猛张飞的模样,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一面呢。
问题扔给了锺承,折可适含泪留下了「道德」二字。
当着将士们的面,折可适很光棍地表示任杀任剐,之前也解释了自己确实是无意伤害。
那麽问题来了,人家是无意的,锺承怎麽好意思真把他一刀剁了报仇?
莫说报仇了,现在碰折可适一根汗毛,锺承都会落个心胸狭隘的名声,将来在这支军队里更不好混了。
但锺承也不愿吃这个闷亏,自己挨枪了啊!难不成就这麽算了?
于是锺承朝赵孝骞抱拳,硬咽道:「末将请殿下处置,一切按规矩来,末将绝无二话。」
赵孝骞眉梢一挑。
我尼玛.—..道德扔我脸上了?
你特麽好机智啊!
赵孝骞能怎麽办?
他当然也是机智的一批,并且拒绝对方扔过来的道德。
闻言赵孝骞立马一脸为难道:「折将军既然不是故意的,喊打喊杀也不合适吧·....」
说着赵孝骞环视四周的将士,放高了声量道:「袍泽兄弟们,你们说该怎麽办?」
四周一片沉默,锺承吃惊地睁大了眼,折可适嘴角微微一勾,急忙飞快垂下头,继续保持委屈悔恨的表情。
良久,一名将士小心地道:「既然是误会,大家都是同生共死的袍泽,不如————.作罢吧?」
有人带了头,旁边许多将士立马道:「不错,折将军也不是故意的。」
「操练和战场都难免误伤,若都处置的话,兄弟们以后谁还敢放枪?」
「罚折将军赔锺指挥使汤药钱便是,同是军中袍泽,不可伤了和气—」
周围的将士七嘴八舌,一齐主张世界和平,军中应该充满爱。
锺承越听越心凉。
不是,我特麽挨了枪啊!就这麽算了?
子弹但凡稍微移那麽一寸,我就没命了啊!
如此严重恶劣的事,你们就息事宁人了?
我挨的枪算什麽?算我倒霉?
四周的将士们仍然劝说此事作罢,锺承眼眶不知为何突然泛红,周围善良的声音听在他耳中,竟有几分四面楚歌的味道。
赵孝骞不动声色,默默将锺承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冷笑。
狗东西,在我的地盘上,你居然试图寻求公平正义,多天真啊你!
听着四面八方的劝说,锺承终于死心了。
他现在知道,今日这一枪算是白挨了。如果此时不原谅折可适,那麽今日犯错的人反而是他了。
「殿下,此事————作罢了。」锺承憋屈地道。
赵孝骞颇为意外地道:「作罢了?这-锺将军果真胸襟如海,是真正的男儿好汉!」
说着赵孝骞飞快扭头警了折可适一眼。
折可适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上前握住锺承的手摇晃不已:「..?谢谢啊!」
锺承:「..——.
折可适拍着他没受伤的肩,咧开大嘴笑道:「今日方知锺将军心胸如此宽阔,没说的,你这个兄弟我认下了,以后战场上同生共死!」
锺承眼皮一跳。
不,你绝不会跟我同生共死的,上了战场,你只会不屈不挠地在我背后放黑枪..·
赵孝骞环视四周,冷声道:「事已作罢,还围着作甚?都滚远,老老实实操练去!」
「叫随军大夫来,为锺将军治伤。」
见折可适仍在锺承面前表演袍泽情深,赵孝骞气不打一处来,这特麽跟得了便宜卖乖有啥区别?
一脚端上折可适的屁股,赵孝骞冷冷道:「你也滚!」
折可适哈哈一笑,捂着屁股便跑远了。
事情结束了吗?
不,其实并没有结束。
校场误伤事件不过是个开始,接下来几日,军中已有人暗中针对锺承等这批将领了。
正如赵孝骞所说,锺承这些人根本没资格当他的对手,他甚至都不用说一句话,下面的人自然会帮他料理一切。
官家的旨意,枢密院的任命,在这支军队里没那麽重要,至少没有锺承他们想像中重要。
他们以为自己进了燕云驻军后,便是朝廷钦差般的存在,没人敢惹,没人敢骂,他们只需要大刀阔斧肃清赵孝骞的党羽,光明正大地抢夺架空赵孝骞的兵权,就能顺利完成官家的嘱托。
可锺承他们终究还是忘了,这里是赵孝骞的地盘,这块地盘上,将士们甚至连朝廷都不认了,怎会认他们这几个外来户。
傻子都知道他们是来干啥的,谁会给他们好脸色,谁会为了他们背叛郡王殿下?
第二天的操练,锺承同一批的将领中,有人突然踩到了陷阱,陷阱里面插满了倒刺,那名倒霉的将领一脚踩下,脚掌和大腿立马被刺成了蜂窝,惨叫着被将士送去了后军治伤。
赵孝骞闻讯大怒,立马下令彻查,结果查来查去,成了一桩无头悬案,最后只做出了结论,陷阱应是附近的猎户布置的,此事后来不了了之。
接着,又有一名将领率部夜巡大营时,被黑暗中的一支箭矢射中了后背,大夫几番抢救才终于捡回了一条命。
至于刺杀将领的人,天太黑,根本抓不到人,此事最后又变成了无头悬案·——·
接连几天,锺承这批将领都有人出了事,而且一查都是无头悬案,根本找不到任何线索。
从汴京来的三十馀名将领,已经躺下了七八个,看样子针对他们的行动还没有停止。
锺承他们已是惶然不可终日,如今他们莫说给将士洗脑,分化架空赵孝骞的兵权,就是自身的安全都难保,人在大营中走路都夹着,生怕莫名其妙遭遇宋朝版的「死神来了」。
从汴京带来的使命,至此整段垮掉。
终于,锺承忍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他们这批人将全军覆没。
于是锺承主动找上了赵孝骞,帅帐外求见。
赵孝骞让他进来,见他一脸憋屈,眼神却充满了正义地着他,就好像忠臣面对奸臣时的嘴脸。
赵孝骞皱眉,坐在椅子上指了指他,语重心长地道:「你能主动来找我,我很高兴,但你现在的眼神,我很不喜欢,你最好稍微改变一下。」
淡淡的一句话,却仿佛蕴含震人心的威压,锺承尽管不情愿,但还是很不争气地放缓了眼神。
看着面前淡定坐着的年轻人,年纪甚至比他还小几岁,但锺承却不得不承认,此人果然非同寻常,官家寄希望于他们,想要架空他的兵权,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很天真。
现在锺承知道了,他们合起来也不是赵孝骞的对手。
当初的曙满志,到如今的深陷龙潭虎穴,锺承快三十岁的年纪,仍被这个凶险的社会狠狠上了一课。
「殿下,可以收手吗?」锺承见面第一句话便打直球。
赵孝骞茫然道:「收什麽手?你在说什麽?」
锺承垂下眼脸,叹道:「殿下何必还装糊涂,这些日子针对我们的各种意外,各种刺杀,殿下不会以为真是巧合吧?」
赵孝骞挑眉:「锺将军是不是想多了?燕云析津府收复未久,此地曾是辽国南京,契丹人经营上百年,势力根深蒂固,对我宋军无比仇视,针对我宋军将土的刺杀并不鲜见,并非针对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