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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救命稻草+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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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救命稻草+道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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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二十下令班师吧。西南需要一位有本事的人坐镇,你觉得谁能胜任。’
    垂拱殿里的谈话还在继续,中途又让宦官端来四盆燃烧进贡的香木炭放在四角取暖,驱散殿中的寒意。
    随着空气回暖,孔?也慢慢放松许多。
    他思索一下道:“以臣愚见,泸州地方知州,同知等官员都尽忠职守,都是很有能力的官员,三年下来军队作战不利,也多亏他们才能坚持到如今。”
    “泸州知州、同知叫什么。”
    “知州吴言君,同知州康。”
    陛下缓缓点头:“吴言君......是吴相公的长子吧,皇后身边那个女官是他女儿。”
    孔?没接话,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
    陛下思索道:“你有什么见解。”
    孔?试探性说:“败军之将不可言勇,臣西南的事不敢妄论,以为赵大师应该更知道前线的事。
    五六月在被拖欠军饷的情况下依旧能照常作战,必是后方有能人支持的。”
    陛下赞同,“你说的也没错。
    随后话锋一转:“至于你兵败的事......”
    “陛下!”孔?立即跪地道:“臣愧对陛下隆恩,用兵不当,以致损兵折将,牵累生民,辱没朝廷,罪当万死,请陛下责罚。‘
    孔?把头埋在地上,心里在打鼓,大气也不敢喘。
    他没为自己申冤,也没任何狡辩,他知道陛下的脾气,这时候越是辩驳越不会有好下场。
    “赵立倒是在奏疏里说此前四月五月作战失利,全因神龙军都指挥使黄体仁不听军令,擅自渡河所致,有这回事吗。”陛下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孔?大为感动,他万万没想到赵立宽会在奏疏中为他澄清证明。
    “有!”彷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孔赶紧答应,他自己辩说会惹怒陛下,赵立宽替他说就完全不同了。
    赵立宽既是中流砥柱,也是陛下当前最信任的人之一,何况他人开口总比自己说可信。
    “那你怎么不为自己说话。
    “怕陛下以为臣狡辩,何况臣是统帅,用人不淑也是罪。”
    陛下短暂听了一会儿,孔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完全听得清楚。
    “起来吧,罚你一年俸禄,好好反省。”
    听到这话,孔终于松了口气,连连拜谢:“谢陛下隆恩,谢陛下隆恩!”
    待起身,才发觉背后已经全湿透了,一片冰凉。
    随后陛下看向那两厢金条,叫来内侍都的魏浦,令他率宦官待会送赵立宽妻子出宫,一道送到赵府去。
    魏浦惊讶之余立即领命。
    “你退下吧。”
    “臣告退!”
    出垂拱殿,孔?脚步轻快,阴郁的天气也似乎格外亮堂,初冬的阴冷也不察觉分毫。
    问过宦官后,去接了那三个吃饱喝足的亲兵,带他们一道回兵部。
    对三人也格外和气没摆什么官架子,三人受宠若惊。
    却不知道自己心里也是高兴,若没他们三个带来的奏疏和金条,今天这关可没那么好过。
    孔?心想,赵立宽始终是陛下的孙子!
    这两厢金条箱子不大,可奏疏里说明了,共一百八十斤,兑换白银足有两万两上下!
    他一个从二品兵部尚书,年俸不过三百多两,这笔钱都够前线两万大军一个月花销了。
    陛下嘴上不说,手下却舍得,这么大的赏赐,足以令一家人轻松在京城立足。
    但话也说回来,他若有个赵立宽那样精明强干的儿孙,只怕做梦也要笑醒了。
    十月初,洛阳灰蒙蒙一片。
    高宁英与在宫门外等候的丫鬟下人,以及陛下指派的将宦官一道回家。
    路上她既是惊喜又是惊讶。
    陛下方才出去一趟,回来后便赏赐了她两箱金条。
    说乃安抚他们赵家。
    高宁英不懂什么意思,但猜到和夫君有关。
    她曾常年担任三交军司马,管理军队后勤,一眼就看出那两厢金条的分量,少说一百五十斤以上,那可是两万贯上下。
    她想推辞不受,陛下却直接道:“这是赵立宽应得的。”
    随后皇后也连劝她收下,提醒她谢恩。
    她只得连忙谢恩收下。
    这么大一笔钱,连显平公主都在一旁羡慕,口直的说连她的公主府每年也只有三千两的供奉。
    年长的安庆公主圆场:“人家赵将军是用命拼来的,你不够使来我府上支用就是。”
    回到庞大的赵府内,她都感觉不真实。
    这才一年,她的生活,家里的资产家私,财富,地位就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那个曾经不争气的夫君只用了一年。
    这或许就是古人常说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吧。
    到家后,二姐和姐夫也来了,带来了酒菜庆贺。
    今年秋闱姐夫终于通过,有了来年春闱的机会。
    姐夫的父亲将他弄到洛阳来,一是因洛阳的名额跟多,二是他们本就是祖籍洛阳。
    要是以前她说不定要羡慕许久,但如今却觉得只是寻常的祝贺了二姐和姐夫。
    出赏钱打发宦官后,她小心将两箱金条在东院里封存。
    东院很大,而且是主人的主院,夫君不在,如今一个外人也不能进去。
    第二天,她正带着小蓉,悄悄用戥子称一称这些金条到底有多少。
    金这种东西可不是寻常玩意儿,指甲盖大小一点也价值钱,只有戥子才能精细称量。
    却在这时,出去采买鸡蛋的回来,着急的向内院的大丫鬟报告了件事,随后报到她这来了。
    说城里都在传,陛下下旨训斥了西南安抚制置大使赵立宽,说其对诏书领悟不够透彻,畏战不进,献马祈和,有失国家脸面,陛下制诏训斥,令其反省,罚俸一年。
    府中人有人气愤说皇帝不懂打仗,也有担忧的,小蓉就忧心忡忡,一个劲问她姑爷不会有事吧。
    高宁英却终于舒展眉头笑了,心底的结也解开了。
    难怪陛下昨天赏了这么多,还说安抚,原来是为这件事。
    她也是边关上长大的,陛下这样做,立即就明白什么意思。
    陛下也同意用马换占城山国撤军的事,但毕竟这样等同示弱,对国家脸面不好,特别是陛下的脸面。
    这是让夫君担责,却私下赏赐。
    高宁英也不是什么单纯的傻白甜,她管过上万人马的粮草辎重,明白官场的规矩,自然知道其中的玄机。
    明白这件事对丈夫是有好处的,只是丢了点民间的声望,得这么多赏赐都是次要,主要是让陛下欠了人情,以后才有成为天子心腹的机会。
    心情好顿时也好起来。
    自家丈夫真是人中龙凤。
    老爹平日不靠谱,却给自己找了个乘龙快婿。
    心里越发牵挂思念,想起临行的点滴温存,忍不住把家书都拿出来,一封封看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他现在过得还好不好,有没有生病受伤。
    她当初将自己的亲兵让钟剑屏率领,就是为照顾好他,不知道现在如何。
    无论如何,现在战争占城山国退兵,战争结束了,年前应该归家了吧。
    洛阳城里,陛下训斥赵立宽的事早传开了。
    除去神京府,皇城里还有打听控制民间舆论的手段和办法,就是武德司的眼线。
    他们会配合陛下想要让百姓知道的消息尽快传播出去,如今早的训斥诏书就是。
    当初太祖皇帝在位时是武德司的巅峰,据传言当时武德司眼线已经做到大臣早上吃什么,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太宗皇帝在大内都能得知。
    一次为警告一名贪腐的亲信官员,太宗皇帝在谈话时点出早上他家吃了什么。
    官员吓得回去后就再不敢犯,又将值钱的东西变卖,捐给了京城穷人。
    止水楼楼外洛水河边,一排排老柳树干枯空,狰狞垂枝,棚顶散大。
    午后一群京城闲人坐在树下石凳上,河堤边谈天论地,下棋听书。
    在这个通讯技术不发达的年代,聊天吹牛就成了最实惠,最能打发时间的娱乐项目。
    就是三瓜两枣也要拿出来唠唠,何况如今大周却不缺谈资。
    河边每天找人下棋的白发老朽今天都没摆旗,钓鱼的迟迟不下竿,而是一众凑找,无须说了半天。
    “陛下还是圣明,这种我大周脸的事就该训斥。”
    “赵立宽之前那么厉害,怎么突然就怕了,亏我当初还那么吹喷他。”有大腹便便的屠夫不满道:“这也太丢我们国家的脸面了。”
    “就是!”一个干瘦如柴,一看就是酒色空乏了身体,嘴里一股酒气的街溜子说:“要我就顶在那,生是大周的人,死是大周的鬼,要过来除非踩着我的尸体,临阵退缩算什么汉子!”
    “好!说得好!”周围人一阵叫好。
    穿长衫的年轻书生收起手中扇子,皱眉道:“我觉得赵将军会不会有什么难言之隐,比如兵力不足了,西南的百姓死伤太多了。
    毕竟那边已经打了三年了。
    就算这些都没,赵将军那是立了力挽狂澜的泼天大功,如今不过一点小过而已,至于说成这样?”
    “怎么不至于?”下棋的老者抚胡须:“国体为大,为将者为国解忧忠君报国马革裹尸,那是他的本份,他就是死在前线也是因该,不能坏了国体。
    这是大义,至于他的功劳,我们这是平心而论,之前又不是没夸过他。”
    “正是,老人家言之有理,当兵的本分不就是这个。”立即有人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附和。
    “就是嘛,谁让他是领兵打仗的冠军将军......”
    书生有些着急,“哎呀,岂为不切实际之事。”
    “怎么不切实际?不送马求和不就成了,大周的脸面比他命重要。”
    “手底下几万兵还怕打一仗…………………”
    “西南只剩老弱妇孺,怎么打?教她们全去送死。”
    “以死守节,那是圣人的教诲!”
    “
    楼下人吵作一团,楼上人如看猴戏,看得津津有味。
    卫王颇为得意,指着楼下吵闹的让人群对众人道:“看到没有,赵立宽啊赵立宽,总是能给自己给自己找事。
    我不过差几个人上了几份奏疏而已,就能让他们如此狼狈。
    父皇训斥,还罚了俸禄。
    之前老五还一个劲往他府上送东西,我看他现在怎么办。”
    “殿下手段得力,拿捏他岂不简单。”周平说。
    二十多的年轻世子赵安国道:“他之前打仗那么勇猛,不知道怎么突然这么胆小了。”
    “哼,本来就是胆小怕事的人!”卫亲王对儿子的言论很是不满。
    周平连借着赵安国的话提醒:“殿下,世子识察敏锐,赵立宽这次的事确实有些蹊跷,或许里面另有隐情,我们还是小心点为好。
    最好殿下不要亲自露面,特别是在参赵立宽这些事上,还是让手下人去做的好。”
    “我知道,不少人之前见父皇不许我协理户部,便都去老五那边拜门,特别是户部那些,一群养不熟的狗东西。”卫王气得咬牙。
    身为京城唯二的两位皇子,也是唯二的皇卫继承者,他们一举一动都牵动朝局。
    之前因王丕温牵累,他被免去协理户部的职责,立即有大批官员见风使舵,倒到老五那边去了。
    “王不温现在怎么回事?”
    御史台的治书御史道:“殿下放心,他算识趣,我已私下跟他说过了,把事情全揽自己身上,他的家小都有救,殿下会尽力斡旋,就让他外放去做官。”
    “他还算识趣。”
    卫王又问:“花恒田的钱到了没有。”
    周平小声说:“快到了,暂时在黄河北岸存一段时间,以免被人盯上。”
    “动作快点,府上钱不够花了。”卫王不耐烦:“现在过来会怎么!”
    周平连解释:“现在黄河不结冰,往返的人少,要靠渡船两岸的官差很容易看出来不同。
    等黄河结冰,大量商旅往返,百姓渡河,到时候跟着一块走谁都看不出来什么。”
    “我是亲王,还怕这点事,这个月就给我办妥!”卫王不容置疑的说。
    随即指着下座几个官员:“你们户部、御史台、礼部、大理寺的,不停,继续给我参赵立宽。
    父皇已经生气了,多给他添几把火。”
    众人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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