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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相认池儿,你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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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相认池儿,你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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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因打离开王氏的院便一路情绪不高往外走,走到一处地方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说话声,那熟悉的,上扬的男声不用去看便知是她的堂兄顾闻安,听到他的声音,她心里那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总算是消失得干干净净,她扬笑脸,正想和顾闻安打招呼,可一声“哥哥”还未出口,便瞧见他身边熟悉的身影。
    绯袍乌纱,身姿如松,容貌清隽,俨然就是她的敬渊。
    没想到会这碰到齐豫,兰因一时愣住了,反应过来,两人已走到她的面前。
    “妹妹。”
    顾闻安率先和她打了招呼。
    兰因回过神,忙跟眉眼含笑望着她的顾闻安问了好,这才看向齐豫,惊讶询问,“你怎么来了?”
    “是我半路碰到敬渊,和他说了你家里用饭的消息。”顾闻安替齐豫说了话。
    兰因却不知道他们从前认识,此时听闻这话,不由更加好奇了,“你们从前就认识?”
    顾闻安不知想到什么笑了一声,他未回答兰因的话,转头和齐豫说,“你来说。”
    齐豫便迎着兰因的注视解释道:“从前阳来金陵找你的时候,我与他也见过,相处多了也就熟了。”
    “敬渊这话没说。”顾闻安笑着接了话,“我和他相识的确是王家,但真要算相熟却是临安的一茶楼。”
    眼见家堂妹一脸好奇,他便把时的情形说于人听,“也是差不多这个时,那时敬渊是金陵解元,我因病无缘那次科考,听先生说了几句他的才名是不服,正好有日路过一茶楼,见他也里面,索『性』便向他挑战。”
    “后来呢?”兰因听得好奇不已,不由追问道。
    “后来我然是输得心服口服。”顾闻安虽然骄傲,却也不是输不的『性』,那次茶楼,他琴棋书画都下了战帖,最后都败给齐豫,倒也认同了先生的话,齐敬渊此人的确是有大才,他比不过。
    “我那时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会成我的妹夫。”
    “若知道——”他忽然拿手肘撞了撞齐豫的胳膊,笑道,“我那会绝对得让你放水,你不知道,那次败给你之后,我有好长一阵不敢出门,实是太丢人了。”
    齐豫笑得无奈,兰因却红了脸。
    “哥哥。”
    她轻嗔一声。
    顾闻安举手投降,“得,你们聊,我先去换身衣裳再去找你嫂嫂。”他说完便径直离开,把这个地方留给了两人。
    “刚刚怎么了?”
    齐豫动然地握住兰因的手,先前虽然离得远,但他还是注到了兰因脸上低『迷』的情绪。
    兰因本不想说,但看着齐豫的眼睛,还是把先前的事与人说了一遭,说完,她无声地叹了口气,“我倒是宁可她一直不喜欢我。”
    齐豫知道她心里的芥蒂,也没劝说,只是轻轻抚着她的头,“交给时吧。”
    兰因抬头。
    迎着她略显『迷』茫的目光,齐豫看着她柔声说,“时会告诉你答案的。”
    心里的『迷』雾这一瞬散去,兰因双目逐渐恢复成平日的从容和理智,她点了点头,哑声应道:“好。”就像他说的,把一切都交给时吧,也许时长了,如今萦绕她心里的那些事情也就变得不那么要了。
    “不说了,我带你去见我二婶他们。”她新扬笑脸,“知道你来,他们一定很高兴。”
    这一晚,兰因和齐豫到很晚才回去,回去路上,他们同坐一辆马车,因夜里齐豫被灌了不少酒,这会他皙的脸上也微微泛红,兰因握着帕一面替他擦拭额头,一面责怪顾闻安,“哥哥真是的,明知道你明日还得上朝还灌你这么多酒,你也是,不会喝还喝这么多。”
    齐豫想说己其实并不是不会喝酒,这点酒对他言也算不了什么,只是看着兰因不高兴的样,恐己多说多错,索『性』便直接认错,他抓着兰因的手,把人带到己怀中,半拥着道歉,“我与阳也是久未见面,这才没忍住,回去我再喝碗醒酒汤就好。”
    热气喷洒耳边。
    兰因耳尖一烫,心脏也扑通扑通跳得很快,许久不曾这样亲近过了,这半个月,他们一路马不停蹄,纵使有时歇息,也没时没心情亲近。
    感受到他的下巴靠她的肩上。
    没一会功夫,耳朵被人轻轻咬住,不疼,却很痒。
    兰因忽然不知道该做什么,双手无识地松开,后无识地握紧,直到他滚烫的薄唇吻过她的侧颈,兰因身形猛地一颤,她想挣扎却舍不得,就她放软身想要就此沉沦的时候,余光瞥见他身上的红衣官袍,想到什么,忙抓住他的手。
    “敬渊。”
    她哑着嗓音微微喘-息喊人。
    齐豫轻轻嗯了一声,手被人抓住,唇上的动却依旧不停,含糊一句问她,“怎么了?”
    心里一阵酥麻,脊背都因他的动窜过一股电流,兰因身都软了,但想到还未听到的答案,她忙咬着薄唇定了会神开口问他,“陛下那边怎么说?”
    听她说正事,齐豫倒也没再闹她。
    他坐直身,一面替她整理了下衣裳,一面拥着她说,“过几日,陛下要去护国寺祈福,届时,我会把太带过去。”
    兰因闻言稍稍松了口气,但到底仍有一抹担忧,她回头,看着齐豫小声问,“会有危险吗?”
    微弱灯火照映出兰因担忧的小脸,齐豫眉眼柔和,他略带薄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放心,陛下那边已有署,不会有事的。何况陛下如今就差一个借口对杜诚之动手,杜诚之不会那么傻,这个时候撞枪口上来。”
    兰因听到这话才松了口气。
    回到家,兰因和赵非池说了这件事,他也没有多说什么。
    翌日。
    天于早朝时分颁布一道圣旨。
    因私盐案一事,齐豫厥功至伟,擢升大理寺卿并兼任参知政事,一时,满朝哗然,对于齐豫以二十一的年纪升任大理寺正卿已是百年来少有的事,更遑论这兼任的身份。
    参知政事虽品轶不高,却是实职。
    门下、中书、尚书、内侍、殿中省、宣徽院几乎都得听他差遣,虽然早知他会进政事堂,但众人也没想到陛下会如此看他,只是想到他私盐一案得罪的人,众人一时不敢与之亲近。
    就算齐豫再得陛下信任如何?陛下就二皇一个孩,杜诚之是二皇的外祖父,二皇继位,齐豫然会被清算,因此即使齐豫如今是陛下面前的大红人,真正敢来恭贺的却没有多少人,更多的是处于中立的态度,省得被杜诚之知道后一道清算。
    对此。
    兰因和齐豫倒没有什么所谓。
    世道如此,无需苛责,不过这种时候过来恭贺的便显得更珍贵和难得,除去齐豫大理寺的那些同僚,他的老师庞相一家也过来祝贺了,还有涂以辞和萧思妤夫『妇』,让兰因没有想到的,周朝芳夫『妇』竟然也来了。
    ……
    时过得很快,没几日就到了天去护国寺祈福的日。
    时雨过来传话的时候,兰因正赵非池的房,衣裳是前几日兰因特地派人给他做的,一身镶金边绣云纹的黑衣锦服,腰束玉带,头上束金冠,他本就生得好颜『色』,即便从前不打扮的时候,气质也十分矜贵,与同龄少年与众不同,如今这样打扮,与宫里那位便更加像了,替他正好发冠后,兰因笑着与人说,“走吧。”
    赵非池没动身,他看着兰因问,“你去吗?”
    兰因一愣。
    她然是不去的。
    但看着赵非池漆黑双目里的渴望和期待,她犹豫一瞬,还是问道:“你想我陪你一去?”
    没有犹豫的点头,也让他身上的稚气一览无遗,兰因看着这样的赵非池忽然心软,她想了想放柔嗓音和人说,“我回头问下敬渊。”
    虽然没有给准确的回复,但赵非池面上的紧绷还是松缓了许多。
    两人一道出去。
    兰因本想走人后面,但赵非池不肯,兰因无法,只能陪人一道同行,走到外面,齐豫就站门口,他今日并未穿官服,一身青『色』直裰,和赵非池问完安后便请人上马车。
    赵非池没动,他仰头朝兰因看去。
    兰因事先答应过他,这会迎着赵非池的注视,便和齐豫说,“我能陪他一去吗?”
    齐豫挑眉。
    他没有立刻回答,是看了一眼赵非池。
    明明他的眼中什么情绪都没有,但赵非池不知道何,只觉得己的心思被人看穿,忽然,他什么话都说不出,甚至有种芒刺背的感觉,但这种感觉也只是存了一息,很快齐豫就收回了目光。
    他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
    兰因松了口气,她转头和赵非池说,“上去吧。”
    赵非池轻声应好,他上了马车,兰因也被齐豫扶着上去,马车很快启程,通往郊外的护国寺,一个时辰后,马车停护国寺外,门口站着的就是庞牧,看到齐豫过来,他立刻上前。
    “齐大人。”打完招呼,他便看向身后的马车。
    车帘被掀,率先走下的却不是赵非池,是兰因。
    陡然看到兰因的身影,庞牧一怔,略一想也明她的身份了,早就听说太被齐大人的未婚妻所救,想来这位便是长兴侯嫡女了,无论是长兴侯还是齐豫,都是他们己人,庞牧虽然不解却也没有多说什么,眼见一个黑『色』身影走下马车,他神情微凛,立刻上前与人行了大礼,“太殿下。”
    “庞将军不必多礼。”
    赵非池上前,亲手扶庞牧,听他说“陛下就里面您”,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要进去的时候,他回头看向兰因。
    “殿下快进去吧。”兰因站齐豫身边,看着赵非池柔声说道。
    赵非池抿唇,他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跟兰因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齐豫,与他微微颌首后便他们的注视下由庞牧领着往寺中走去。
    夜『色』漆黑。
    护国寺也不似平日那般随处可见僧人,今日寺庙的都是天禁军和龙影卫的人。
    兰因和齐豫没有天的吩咐然还不能走,两人索『性』便寺中慢慢走着,走了一会,天身边的康礼公公便过来传话了,本以只有敬渊需要过去,没想到己也得过去,一时,兰因心跳如擂,她从前也就只有宫宴的时候远远见过这位天。
    “别怕,陛下应该是感激你救了太。”耳边传来齐豫的声音。
    兰因看着他温和的目光,听他说“我会陪着你”,心下这才稍定,她轻轻吐了一口气,待不住跳动的心脏稍稍平静了一些,便垂首跟着齐豫由康礼引着往大殿走去。
    康礼通传后,兰因和齐豫进了大殿。
    门身后关上,兰因不敢抬头,但多年来刻骨里的礼仪让她即使心有不安却还是没忘了礼数,随人行过大礼,她恭敬跪着,比记忆中那位威仪赫赫的天,此时落于她头顶的那道声音却是温和的,“快来。”
    “谢陛下。”
    兰因身,可大抵是许久不曾行过这样的大礼了,她这一来,膝盖竟一软,还好及时被齐豫扶住才没出差错。
    天面前丢了仪态,这让兰因的小脸有些发,她怕天怪罪,但赵乾却始终眉眼含笑,他并未追究,只笑着说,“我听池儿说初多亏你救了他。”
    兰因一听这话,却更加不安了,她忙致歉,“请陛下恕罪,初民女并不知太身份,若知道,民女绝不敢让太……”
    她和赵非池日渐相熟,然知晓他不会怪罪,可天会怎么想?堂堂太竟沦别人的小厮,他若了皇家脸面拿她问罪也不是没有可能。
    “哦?”
    赵乾忽然了玩心,见兰因面有不安,故问,“那你打算怎么补救?”
    赵非池不忍见兰因这般,忍不住皱眉出声,“父皇……”
    赵乾佯装没有听到,只问齐豫,“敬渊,你怎么说?”
    齐豫说,“她胆小,您别逗她了。”
    话音刚落,一阵爽朗的笑声响于大殿之中,兰因心里的那抹不安也这一刻陡然消失,她听天说,“怎么胆这么小?我记得仲朗初与我说,己大女儿胆大的不行,三岁就敢伸手要他抱着上马了。”
    仲朗便是她父亲的字。
    兰因今日之前并不知晓己父亲的天的关系这么好。
    她也不敢多问,好赵乾也只是随口一句,他继续说,“你别怕,不知者不罪,何况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初若不是你出手相助,我恐怕是难以再见池儿。”说到这的时候,他还回头看了赵非池一眼,却见他的目光一直看着兰因,看着那双眼睛,赵乾心下一震,想再细看,赵非池却已察觉到他的目光收回视线。
    赵乾心中思绪不定,却也没这个时候多说。
    他收回目光,佯装无碍说了几句,天『色』渐晚,方才开口,“好了,天『色』已晚,你们先回去吧。”
    兰因和齐豫行礼告退。
    他们走后,赵乾依旧没让康礼进来,是看着赵非池压着嗓音说,“池儿,你对她……”
    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赵非池沉默一会方才开口,“是,我喜欢她。”
    “你……”
    赵乾蹙眉,这若换别人也就罢了,可顾兰因是齐豫的未婚妻,更是仲朗的长女,这两人都是他池儿日后登基安排的辅政大臣,他纵使再心疼这个儿,也不可能纵容他做出君夺臣妻的事,正欲劝说,却听身边少年沙哑着声音说道:“您别担心,我知道我还有许多事要做,儿女私情并不适合皇家人,何况……”
    他看向窗外。
    绿叶交叠下,隐约能见两个身影,他们十指交扣并肩同行,仿佛这世无人能分开他们。
    他很清楚她喜欢的是那位齐大人。
    他——
    对她言,顶多算是一个让她可怜的小弟弟。
    赵非池闭目,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他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呢?如果马车前的两句话让他对她印象深刻,那么后来逐步了解,日益相处后,他对她便移不开目光了。他喜欢她,或许不是男女之的喜欢,却也有了独占的欲-望,所以几次试探,想看看他与那位齐大人对她言是否有差别,结果却是一败涂地。
    他利用了她的善良和温柔,可她深情的目光从始至终看向的只有一个人。
    罢了。
    这样也好。
    他这一路必定满是荆棘,他也不希望她会沦落到母后那样的结局,纵使得天真心有什么用,还不是香消玉殒,无处可归。
    ……
    “吓我了。”
    出了寺庙,上了马车,听到马车启程的声音,兰因这才抚着心口轻声说。
    齐豫看得好笑,“就这么害怕?以前不是没见过。”
    “这怎么能一样?”兰因似嗔似怪看他一眼,“以前是宫宴,这么多人,我顶多也只是远远看上一眼,陛下也不会与我说什么,今日这么近的距离……”
    天威压,纵使他笑,她也忍不住心神紧张,也不知道太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想着想着,她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齐豫问她。
    兰因叹声说,“我就是想太以后会怎么样?他才那么小,宫里有杜贵妃和二皇,朝堂还有那么多杜家的爪牙,杜家肯定不会容许他的存。”
    前世杜家和天的关系没有恶劣得那么快,甚至于她前根本不知道还有太的事。虽然从敬渊口中知晓后来太成新帝,大周海清河晏的消息,可如今所有事都提前了,她担心会有其他变故。
    齐豫知她心中担心,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宽慰,“别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夜风带来温润的男声,车帘翩跹,显出外头皎洁的月亮,兰因侧眸,看着那双如黑玉一般的漆黑瞳仁,看着里面独属于她的温柔缱绻,心里的那抹担忧也渐渐没了,她回握他的手,把脸埋他的怀里。
    “嗯。”
    兰因唇角轻扬,轻轻应声,她相信他,一切都会变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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