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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辆跑车驶入高速，风驰电掣般融入更浩大的天地间。
周颂独自一人开着车，十分不爽地朝对讲机道：“涂总你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噢咱们这么多人一起上路，你们人人都有伴儿就我一个人落单？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少爷被孤立了呢！”
说着话他脚下也猛踩了一脚油门，兰博基尼顺势便一个呼啸与法拉利并驾齐驱起来，没两秒又甩开法拉利到前面去了，咆哮的轰鸣仿佛在大声骂人。
涂晚装死不回。
对讲机里响起林心舟笑嘻嘻的声音：“周少爷别急啊，咱们不是轮流抽签看谁坐叶空他们车吗？没准儿下一个就抽到你了。”
“我也不想当电灯泡好吗？”周少爷嫌弃道，“谁跟你们一样不知趣？”
叶亭初那辆迈凯伦就跟在法拉利侧后方，一会儿前一会儿后的，看得叶空有点烦：“曲雾你开车怎么这么猥琐？”
“……”
突然被喷的曲雾噎了一下，咳嗽一声道：“这不是工作需要吗？再说我哪里猥琐了，我技术挺好啊。”
·
迈凯伦的车窗缓缓降下，副驾上伸出来一个黑洞洞的摄像头。
魏知与相当专业地把镜头对准了那辆法拉利，稳重道：“我们去前面。”
“行。”
曲雾立刻加速，错身而过的刹那，魏知与以无比高超的身法和手速拍到了前窗内同时抬头的温璨和叶空两人。
“拍到了吗？”曲雾问。
“还不错。”魏知与坐回来欣赏自己拍到的画面，又抬手按了对讲机，“温先生，可以冒昧问您一个问题吗？”
·
温璨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对讲机：“你问……你们是叶空的朋友，不需要对我用敬称。”
“好的。”魏知与道，“你离开玉洲市不需要向警方报备吗？”
“已经报备过了。”
“对于之前的事，面对法院两年管制不许出境的结果，你好像没有提起上诉？”
“我为什么要上诉？”温璨说，“我的确非法持枪，也的确伤人了，只有两年管制而不必坐牢已经很不错了。”
·
“真让人意外。”
魏知与喃喃。
“嗯，我哥也这么说。”
频道里插入一道林心舟的声音，家里一堆体制内人员的林小姐道，“他还说多亏了温璨以前帮了他们不少忙，功过相抵之下才能有这个结果——温总，能不能说说你到底帮他们什么忙了？”
曲雾作为同行瞬间就想通过来，发出一声了然的哼笑：“现代那么多网络犯罪，如温总这样的高手想帮忙做点什么还不简单？”
“哦~”林心舟恍然大悟，“帮忙破案了？那的确可以立功哦——说起来，曲雾在这方面不也很厉害吗？你俩有没有切磋过？谁更胜一筹啊？”
曲雾又发出一声哼笑：“肯定是我。”
“可能吧。”温璨淡淡道，“我只是个普通技术员。”
曲雾：……
真不爽：“反正叶空玩的游戏全是我为她私人订制的。”
温璨不语，只笑了笑：“曲小姐很厉害，哪怕在我已知的所有技术人员里面，你也是数一数二的，如果你不是叶空的人，我可能真的会想办法把你挖到星飞来工作。”
曲雾：……
曲雾咳嗽两声，再开口时语气已经变得谦虚了很多：“难怪你能当老板呢——”她又立刻强调，“但我是绝对不会跳槽的，我要给叶空当一辈子的经纪人。”
“真是可惜了。”温璨道，“但你现在的工作也的确很好，很有意义。”
“那是当然。”
·
魏知与看了眼曲雾压不下去的写满得意的嘴角，又默默看了眼对讲机：“曲编，你超速了。”
曲雾定睛一看，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把周颂都甩到后面去了，赶紧放慢下来，给魏知与多多拍照的机会。
“下一期的头版头条可就靠你了。”曲雾说，“你记得把叶空拍好看点儿，别拍到她的崩照了。”
“她没有崩照。”
魏知与低头滑动照片，脸上没太多表情，接着他又按了按对讲机：“叶空，下个服务区能让我拍点照片吗？”
·
叶空歪了下头：“拍我？”
“对。”
“为什么？”
“工作需要。”
“……”叶空露出迷惑的表情，“什么工作？”
“记者。”
“……”叶空更迷惑了，“什么记者？”
“八卦记者，我在玉洲之风、山岚日报，还有好几个玉洲市的本地新闻社都有挂职。”
“……”叶空转头看向涂晚，“你们知道他这工作吗？”
涂晚耸了耸肩：“知道他在当记者，但不知道在哪里任职，魏知与这人很神秘的，经常神龙见首不见尾。”
叶空扭回头，靠着窗户无所谓道：“行，拍就拍吧，拍照就够了吗？没有想采访我的问题吗？”
“有。”
魏知与的声音利落清冽，不含一点情绪：“叶空，你现在高兴吗？”
“……”
这声音通过电波同时扩散在四辆高速行驶的跑车里，让所有人都一时有些发愣。
叶空也愣住了。
窗外夏日的太阳已经开始变得炽烈，蝉鸣声声不断，送来冷气也无法隔绝的热烈气息。
叶空认真琢磨了一下这个问题：“挺高兴的。”
“为什么高兴？”
“……需要理由吗？”叶空皱眉，“因为天很热而我在车里冷气很足？因为喜欢夏天？因为……温璨在我身边，因为……”
她有点头痛地挠了挠额角：“因为我要回花盒，而路上有很多人，很热闹，虽然都是电灯泡，但也不算讨厌。”
“够了吗？”上一秒说着不算讨厌，下一秒她语气就明显沉了下来，“不够我再多说点儿。”
魏知与：……
“够了。”
魏知与知趣闭麦。
频道里终于安静下来。
曲雾转头看他一眼，奇怪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变化。”
魏知与头也不抬地看着自己的设备。
他手指不停滑动，一直到很久以前拍到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