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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东西嗅到血新味,眼睛一下亮,挣着爬过来,先是舔一口,舌头卷得笨,又啃几下,啃不动,嘴角挂着一缕血丝回头看母熊。
母熊鼻子动了动,眼神盯一眼陈凡,看他没前靠,就轻轻把头往肉那边推一点,算是默许。
小东西再回去咬,这回换角度,用门牙一点点啃,算啃下一小片,嚼得“咔嚓”响。
吃两嘴又呜一声,像是还想换更软的。
“嘴小,先让它舔血。”陈凡又割一薄片,贴着肉面划出一层带血的薄肉膜推过去。
小东西立刻舌头绕上去,不嚼直接吞,吞完又舔地上点血点,尾根轻抖,明显安静多了。
母熊看他给第二片时身子紧了一瞬,眼神收窄。
陈凡马上停手,手掌摊开,往后撤半掌距离,口气平:“放心,给它吃两口就行,剩的你慢慢嚼。”
说完又自嘲一句。
“行了,我这猎人身份快被你搞成厨子。”
“既然吃的也给你们了,现在我也是时候离开了。”
话是这么讲,但陈凡却没走。
主要是这玩意儿长大了确实恐怖,但现在,小小的一只。
吃起东西来,可爱得要命!
陈凡确实是舍不得挪开眼睛。
小熊吃到第三小片后明显力气恢复一点,嘴角沫子少了,叫声从急促转成低哼,身体挪回母熊胸前趴下,舔舔母熊胸前结块毛,像安抚它。
然后很突然地,小东西转头朝陈凡这边挪了一点,距离保持在能扑又扑不着的两掌外。
小东西眼睛黑亮亮看人,看了一会儿,发出一声软得跟猫叫似的小“嗯”。
“哟,还打招呼?”陈凡失笑,摇了下头,“你这小东西倒精。”
不过,陈凡却没伸手摸,规矩还得守,只是抬起下巴指它。
“你要以后出来乱跑,小心给别家猎人一枪打死,听见没?”
小东西当然听不懂,倒是因为他声音轻,往前又挪半寸,鼻尖快碰到他靴面,嗅一嗅,又缩回去,反复几次,好像在记味道。
母熊警惕看了一回,见陈凡没伸手,也没上前抢肉,慢慢把头落下来,闭一半眼,呼吸仍旧重,却比刚才顺一点。
陈凡给它们留的肉不全放出来。
他把狼腿那截推近、猞猁大的两块放母熊可够到的边缘位置,剩下几块挂在洞壁一个突起石缝上,离地半掌,避免全沾泥,也留个“二次供应”。
随后又掏出随身粗盐布包撮了一点盐粉捻开撒在石缝靠上方。
不是撒在肉上,怕它们暴吃盐,是让气味慢慢散,掺入“人调整味道”的记忆。
做完,他抬眼看小熊。
小东西还盯他。
陈凡忽然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玩意儿以后继续盯着跑出来乱撞,不如给它个顺口称呼,自己回去说起也方便。名字不讲人味太足,随口一个。
“行,你这小家伙……就叫你天天吧,主要是你长得也天真!”
“就这样决定了,小东西,你没权利拒绝,你妈也不可以拒绝!”
“天天,就这样哦,要听话,好好活着,别出来作死。”
小东西听到这个两个音节,居然尾根又抖两下,发出一声短“嗯”,像回应。
陈凡挑眉,笑骂:“还真会装懂。”
母熊半眯的眼缝微微动了一下,没有拒绝迹象。
陈凡不再多逗,时间差不多了。
得撤,回汇合点,赶在天彻底暗前出深林。
他起身时小东西竟然跟着挪了两步,像要跟出去。陈凡立刻压低声音:“回去,趴你娘那。出去吹风冻着算谁的?”
说着用脚尖轻点一下地面,发出小脆声。
小东西被这声音吓到身体一抖,又退到母熊怀里,趴下,眼睛还跟着他动。
陈凡最后对母熊低声警告:“记着我说的,出线就打。乖乖在这养伤。”
说完倒退出洞,避免突然转身引诱它误动。
出了洞他拉下脖围挡风,快速往约定集合点跑,半路吹了一个短哨。
远处歪脖子松那边很快回了一个短加一个断尾哨,是赵雨的“看见你影了”的信号。
再近些,黑三叔沉稳的两短回应也到了。
向阳已经把剥好的猞猁皮卷紧绑到树杈上暂存,免提重负。
“陈哥,怎么这么快?”赵雨迎上前先问道。
陈凡提起串着的猞猁肉往前一晃:“狼被吃成骨架,换了两只‘土豹子’。”
“够那小东西顶一阵。”
赵雨愣怔半秒:“你真给它找吃的了?”
“抓着用词,”陈凡斜他一眼,“我这是换取它不出来咬人的成本投入。再吵,拔你舌头。”
赵雨噎住,摸鼻子:“行行行,当我没说。”
向阳看看那串肉,又看看陈凡脸色:“里头情况稳定?”
“母的躺着,崽能吃。给了名字,叫天天。”陈凡说得平静。
赵雨差点把帽子咬歪:“你还给取名!陈哥你这是……”
话没说完,看到陈凡眼神里那股“你再阴阳怪气试试”火,赶紧改口。
“行,天天就天天。以后真要再遇上,我们也好有个代号,免得说‘那头’‘这头’乱。”
黑三叔点头:“代号好记。”然后正色,“走,天色要暗。”
“回去报告,别叫堂舅他们担心,佳杰那边还等消息。”
陈凡“嗯”了一声,最后回身朝那背阴石坎方向瞟了一眼,没再停。
脚下发力,带头撤离。
风把他们的后背吹得绷紧,雪粉在靴后划出一道一道浅尾巴。
林子渐渐在身后往后退,北梁深处那一片白与暗的交错被暮色吞掉。
撤行途中,赵雨忍不住压低声音又叨一句:“陈哥,天天以后要是跑我们驻地来蹭吃的怎么办?”
“敢跑下来,就给它点发霉草鞋底,让它记住人味不等于想要养它。”陈凡话风干脆。
“咱们有自己的任务,别光想着养小东西,懂?”
这是表面上的话,其实陈凡心里想的是,别看它现在小,以后还能长大啊,到时候随便吃穷自己!
“懂。”赵雨吐舌,收声。
他们穿过之前布过的红布记号点,陈凡一路核对。
红布都在,枝条标记被打乱得差不多,自己的倒“Y”辅窝记号还在原位,说明短时间无人异动。
行至林缘,风向转了半刻,带着背后那阵陈腥渐淡的味混进更大的山冷味里。
陈凡停一瞬,回头望最后一眼。
没有身影,没有呼吼,只剩落雪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