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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浑身浴血,陈四喜左肩血肉模糊,陈柏手臂也被狼爪撕开几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陈向阳后背皮袄被撕开,留下几道血痕。
活着的狼还剩五六头,包括那头一直狡猾地在后方指挥的独眼头狼。
它们也被这惨烈的搏杀震慑,暂时停止了进攻,围着三人打转,绿油油的眼睛里凶光闪烁,喉咙里滚动着低沉的咆哮。
它们舔舐着同伴的血,等待着下一次致命扑击的机会。
三人背靠着背,急促喘息着,汗水混着血水从额头淌下。
猎刀和砍刀的刃口都卷了,滴着粘呼呼的狼血。
冰冷的刀柄被汗水和血水浸得很滑。
死亡的冰冷触手可及,但三人的眼神却燃烧着困兽般的疯狂战意!
没有恐惧的废话,只有粗重的呼吸和肌肉因过度紧绷而发出的细微颤抖。
陈向阳舔了舔干裂带血的嘴唇,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柏子,左肋空挡。四喜,别管伤,盯死你右前方那俩畜生。那头独眼的,交给我。”
陈柏低吼:“明白!”
陈四喜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狞笑:“死也要拉它垫背!”
就在这剑拔弩张,搏命一击即将爆发的瞬间!
吼——!!!
一声远比狼嗥低沉百倍、雄浑千倍、蕴含着无上威严与恐怖力量的咆哮,如同九幽地狱传来的丧钟,轰然在密林深处炸响!
那声音带着一种撕裂灵魂的震颤,瞬间压过了所有狼群的呜咽!
石滩上,时间仿佛被冻结!
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正欲发动最后扑击的狼群,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咽喉,瞬间僵直!
那独眼头狼更是浑身毛发倒竖,仅存的独眼中凶光被一种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无法抗拒的恐惧彻底淹没!
它发出一声短促惊恐的哀鸣,夹紧尾巴,竟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陈向阳、陈柏、陈四喜三人,如同被冰水从头顶浇到脚底,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
他们艰难地、极其缓慢地转动僵硬的脖颈,循着那令灵魂战栗的咆哮望去。
石滩尽头,那片连接着更幽暗原始密林的边缘地带。
一头庞大到令人窒息的斑斓巨影,如同从远古神话中走出的魔神,缓缓显露出它山岳般的身躯。
金黄色的皮毛在昏暗光线下流淌着熔金般的光泽,深邃的黑色条纹如同死神的图腾。
它迈着无声无息却又重若千钧的步伐,从一棵遮天蔽日的巨树阴影下踱步而出。
巨大的头颅微微昂起,那双冰冷、漠然、仿佛倒映着整个森林法则的琥珀色竖瞳,如同两道来自深渊的探照灯光,毫无感情地、精准地锁定了石滩上^
那三个渺小浴血的人类,以及……那群瑟缩如鹌鹑的狼。
是它!那头老虎!它终于现身!
那庞大的身躯带来的窒息般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海啸,瞬间淹没了整个石滩。
陈向阳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冰冷的铁手攥紧,每一次搏动都带着撕裂般的痛楚。
死亡的气息从未如此浓郁。
但他强迫自己那几乎被恐惧冻结的脑子转动起来!不能等死!必须动!
“别……别动!”陈向阳的声音压得极低,嘶哑得几乎只剩下气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传入身边两个兄弟耳中,“贴紧树!慢慢……挪!”
他眼神死死锁定老虎,身体却像壁虎般,极其缓慢地向身后最近的一棵需要两人合抱的巨大古树挪去。
每一步都脚尖先试探着苔藓的软硬,脚跟再无声压下,避免任何枯枝的碎裂。
汗水混着血水,沿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滑落。
陈柏和陈四喜瞬间领会了他的意图!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
两人也立刻屏住呼吸,学着陈向阳的样子,眼睛不敢离开老虎,身体却僵硬而缓慢地向着同一棵巨树移动。
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破烂的皮袄,紧紧贴在冰冷的树干上,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依托感。
三人如同三尊沾满血污的雕像,紧贴着粗糙的树皮,将自己尽可能缩进巨树的阴影里。
老虎似乎对这三个渺小“虫子”的移动并不在意,或者说,它此刻更大的兴趣,在那群同样被它震慑、却散发着浓烈血腥味的狼身上。
它庞大的身躯微微前倾,巨大的前爪无声地嵌入松软的腐叶地,肩胛骨处的肌肉如同绞紧的钢缆般虬结隆起。
喉咙深处发出一种极其低沉的、如同闷雷在胸腔滚动的咕噜声。
这不是进攻的咆哮,而是顶级掠食者审视猎物、评估威胁的警告。
狼群彻底炸了毛!
独眼头狼夹紧的尾巴几乎要缩进肚子,剩下的五六头狼更是瑟瑟发抖,低伏着身体,惊恐地呜咽着,缓缓向后退缩。
它们想逃!可老虎那无形的气场如同巨大的牢笼,将它们死死钉在原地!
谁先动,谁就可能成为那致命扑击的目标!动物的本能告诉它们,此刻任何轻举妄动,都是自杀!
石滩陷入了诡异的僵持。
一方是如山岳般巍然不动、散发着无尽威压的森林之王。
一方是惊恐欲绝、进退维谷的残存狼群。还有一方,是紧贴巨树、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几乎被忽略的三个人类。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一年般漫长。陈四喜肩膀的伤口在剧痛和紧张下突突直跳,鲜血不断渗出,染红了树皮。
陈柏握刀的手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
陈向阳的后背紧贴着冰冷的树干,眼睛死死盯着老虎和狼群对峙的微妙平衡点,大脑飞速运转。
僵持下去,等老虎不耐烦或者狼群崩溃,他们三个就是砧板上的肉。
必须打破平衡!必须让它们先打起来。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疯狂的计划瞬间在陈向阳脑中成型。
他极其缓慢地、没有引起任何注意地,用脚尖在厚厚的腐叶层下,悄悄勾住了一块拳头大小、棱角分明的坚硬石块。
“柏子…四喜…”陈向阳的声音如同蚊蚋,嘴唇几乎没动,“听我喊…砸狼群…左边那两头…用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