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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落珠一瘸一拐地疏散后方，看到前阵支援队里赵雨额角冒血，却还死撑着扫射帮知青顶火线。
这不得不让她鼻子一酸，捡起地上弹壳攥在手里的时候，整个人都变得无比沉稳。
陈凡找准机会，带着佳杰和棒槌向左包抄，正遇一名雇佣兵在树后喘息。
陈凡低声给佳杰打暗号，三人分头合围，棒槌佯装暴露引诱，对方刚端枪，陈凡一脚踹塌身后的树根，泥块飞溅间，佳杰突击近身，将对方制服。
最后两名红毛火力极猛，死守山坳一条小道，还扯着国骂朝河对面知青社的人嚷叫。
赵雨带着四喜左右包围，对方居然临死前掷出最后一颗烟雾弹，以烟雾、碎石为掩护，打算强行突围。
陈凡提枪，带着几步之快赶上其中一人，双方几乎是近身肉搏。
那红毛身形魁梧，力气极大，竟然顶着枪托，将陈凡推撞到树干，险些一口气没跟上。
陈凡咬牙死撑，反手用空枪抵住对方咽喉。
就在两人几乎失控地疯狂厮杀时，佳杰一个助攻抡起弹匣狠狠砸到对方胳膊，对方短暂迟疑，终究是人多势众，占了上风。
另一名雇佣兵见势不妙，就地放弃武器举手投降。
他喘息着用蹩脚的中文骂骂咧咧，最后被陈向阳押着拎下山去。
这场势均力敌的追击、反击，持续了近三个时辰，大量人员受伤，但无人死亡。
四喜气喘如牛，语气却极其骄傲：“哥，这才叫打仗！疼是疼，可咱长脸！那些大块头红毛，见了谁都不敢放肆了！”
陈凡脸上写满疲惫，但语气前所未有的坚决：“这是咱们自己的地盘，别说红毛，天王老子来了，都得给我老实交待！”
白落珠扶着树笑了笑，重新把发带束紧，目光里只有纯净的光。
“其实，才刚刚开始。”
“大家明天起，谁心里都长了刺，看什么都会不一样。”
阳光终于穿透晨雾，营地重新安静下来。
知青社所有人脸上，带着或多或少的血污和伤痕，却没有一丝惧色。
巡逻队员相互搀扶、拍打彼此灰土与汗水。
陈凡站在山岗上，俯瞰脚下晨曦中的林场，以及身边浑身泥巴、血迹、光芒四射的弟兄们，一字一顿。
“以后别问守不守的住，咱干的就是守住自己！”
陈凡带着巡逻队和知青社回到营地，此刻阳光斜洒进林间，泥泞地面上还留着夜战后鲜明的血迹和弹壳。
巡逻队员都累得脸色青紫，却没人松懈，一个个坐在火堆边，拧开水壶大口灌水，满脸都是泥巴和倦意。
陈凡站在临时营地的大石旁，沉默片刻，目光从每个人脸上扫过。
他的神色严肃，言语却缓和下来说道。
“兄弟们，现在谁都清楚，这磨盘营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昨晚咱们一点没落下风，这一仗打出了拼劲，也看明白了对方的底牌。”
黑三叔一边擦枪，一边伸长脖子看向陈凡，语调带着疲惫，也带着不服。
“小凡，这事搁以前，咱家门前真进了红毛，谁都不敢想。”
“昨晚你没让咱怂了，这回咱要是再缩头，就是给人瞧不起。”
陈四喜抱着胳膊，抬头没了往日嘻嘻哈哈，认真补上一句。
“陈哥，咱们巡逻队可不是光跟村里混个饭吃的。”
“昨天听你一句话，我是真觉得自己就是块石头，扔出去砸谁都能破点血，哪怕不成金子，也不能让人拿咱当软柿子捏。”
“以后你说咋干，咱们几个就一条心。”
赵雨把枪一拍，难得地收起油嘴滑舌，声音低沉却异常坚定。
“我也觉得，咱要是真怕死都跑了，那老百姓还怎么寻靠？”
“磨盘营能让咱有饭吃、有安生地，就是因为有你在前头顶着，不是因为镇上给发了什么赏钱。”
陈向阳这会儿一改沉默寡言，视线在兄弟几个脸上停留，每句话都像钉子敲在心里。
“哥，前几年我也就是想着自己有口饭吃，家里几个弟弟能过下去就够了。”
“但昨晚见知青社的几个姑娘跟着咱们走生死线，才发现自己活的是个劲头，不是混日子的。”
“今天我站这儿，不管发生啥，都跟你一起把林场守住。”
陈佳杰本来嘴拙，如今话却有了底气：“哥，昨晚咱们跟红毛对着干，这辈子头一遭真的觉得自己像爷们一样。”
“家里有啥事都顶得住，但在这林子里，你能站住，我也能死扛。”
众兄弟你一言我一语，话里全是硬气和团结。
整个营地的气息仿佛一下凝聚起来，不再是散兵游勇的劲头，每一个人都把“守住林场”当成了自己心底最强的执念。
陈凡见大家心气被点燃，沉声道：“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想，今儿之后，咱巡逻队就是大伙的靠山，知青社也得知道，咱不是逞强，是不服软。”
“老百姓盼着的不是咱们混个名头，是出了事，能有人顶上去。”
“行，今天你们自个儿说了，往后谁掉链子谁自己滚下山去。咱不做混子，做顶梁柱！”
黑三叔重重一点头，咬牙道：“说得好，往后死都得死在林场里。”
陈四喜握紧拳头：“这才像哥几个！”
气氛刚刚升到顶点，棒槌像个猴子一样从林子深处蹿出来，额头上的汗顺着鼻尖往下滴。
一进圈子，他没多废话，上气不接下气地直接捶着大腿道。
“凡哥，出事了！我刚接到消息，对面剩下的猎人这回全疯了，他们昨晚没敢硬拼，今天一早联络了边境那帮红毛，还把手里养的猎犬都放出来了！”
“好家伙，据说三十多条猎犬，专挑会咬人的那种，已经全带上来要跟咱们拼命！”
黑三叔一听，差点把杖子摔了：“什么？猎犬进了林子？这帮人真要不顾死活了！”
赵雨脸色沉了下来，但还带着玩笑：“能跟我们巡逻队玩狗，算他们点儿本事！可这真不是好对付的。”
棒槌喘了几口气，继续报告：“刚才还遇见三个人说边境架子都搭了，猎人和雇佣兵真要跟咱们对着来。”
“听说那些猎犬以前好几回都把人活活咬死，晚上还要直接冲营，哥们，咱是不是得想绝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