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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陈凡只是笑了笑,随后下意识地抬手按住了左侧腰肋的位置,那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刚才还有一次,那就是在密林陡坡上与巨蟒周旋,为了躲开一次致命的扫尾。
他强行扭身撞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当时肾上腺素飙升没觉得,此刻松懈下来,那撞击的钝痛和可能的挫伤才清晰地反馈出来。
但陈凡没吭声,只是对激动不已的丁有为点了点头,目光立刻越过他,急切地扫向被陈向阳和陈四喜搀扶着的陈佳杰,以及围在旁边的陈柏等人。
“佳杰怎么样?”陈凡快步走过去,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他蹲下身,不顾自己腰肋的疼痛,仔细查看陈佳杰肿胀发紫的右小腿。
“凡哥,我没事,就是被那畜生的尾巴扫了一下,骨头应该没断,就是疼得厉害,站不住……”
陈佳杰疼得龇牙咧嘴,却强撑着说道。
宁吉雅已经蹲在旁边,她沉静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但动作却迅速而专业。
她轻轻按压着陈佳杰的伤处,又检查了脚踝的灵活度,然后才抬起头,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没伤到骨头,是严重的筋肉挫伤,韧带可能也有拉伤。需要固定,静养,不能再受力。”
她说着,已经从自己的药囊里取出几块特制的、散发着浓烈药味的膏药贴,用布条仔细地缠绕固定陈佳杰的小腿。
陈凡松了口气,又看向陈四喜和陈向阳:“你们俩呢?刚才没伤着吧?”
“没事,凡哥,就是跑得差点背过气去。”陈四喜抹了把汗。
陈向阳也摇摇头:“皮都没蹭破。”
确认了巡逻队几个兄弟都无大碍,陈凡紧绷的神经才真正放松了一些。
这时,腰肋处的疼痛变得更加鲜明,他忍不住吸了口冷气,扶着膝盖想站起来,动作却有些僵硬。
宁吉雅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异样。
她处理完陈佳杰,站起身走到陈凡面前。
那双沉静的眸子在他沾满泥污和血渍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他下意识护着的左肋位置,眉头微微蹙起。
“伤哪了?”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陈凡耳中,带着一种大祭司特有的、不容回避的质询意味。
“没事,一点小磕碰……”陈凡想掩饰。
“转过去。”宁吉雅打断他,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
她绕到陈凡侧面,伸手在他左肋后腰的位置轻轻一按。
“嘶……”陈凡猝不及防,痛得倒抽一口凉气,身体本能地绷紧。
宁吉雅收回手,看着他瞬间苍白的脸色和额角渗出的冷汗,眼神沉了下来,带着一丝愠怒和深深的后怕。
“死性不改!刚逃过蟒口,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一个人引开那东西,很英雄是不是?”
“肋骨要是断了,插进肺里,山神也救不了你!”
她的责备像冰冷的溪水,劈头盖脸浇下来,可手上动作却不停,示意陈凡坐到旁边一块平整的石头上。
陈凡有些讪讪地坐下,看着宁吉雅从药囊里取出消肿化瘀的药酒和干净的布条,低声道。
“佳杰他们是我带出来的,我得负责。大家都没事,就是最好的结果。这点伤,不算什么。”
宁吉雅没接话,只是抿着唇,动作麻利地解开陈凡被泥浆和汗水浸透的上衣。
果然,左肋后腰处一片触目惊心的青紫色淤肿,边缘甚至有些发黑,肿得老高。
她将冰凉的药酒倒在手心,用力搓热,然后毫不客气地按在了那片淤伤上。
“唔!”陈凡闷哼一声,剧痛让他肌肉瞬间绷紧如铁,牙关紧咬,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宁吉雅的手劲极大,带着一种近乎粗暴的、要将淤血揉开的狠劲。
她一边用力揉按,一边冷冷道。
“负责?负责就是把自己当诱饵喂给山煞?下次再这样,我就让山神降罪,罚你变成寨门口的石墩子,看你怎么逞能!”
话虽说得狠,可仔细揉搓淤肿的动作却极其专注,确保药力渗透。
陈凡疼得说不出话,只能苦笑。
他知道宁吉雅是担心,这份责备里包裹的是山里人最质朴的关切。
药酒辛辣的气息混合着她身上清苦的草药味,弥漫在空气中。
就在宁吉雅给陈凡缠上固定用的布条,刚打好结时——
呜——嗷——!
凄厉悠长的狼嚎声,如同冰冷的锥子,猛地刺破了营寨短暂的平静。
一声,两声,三声……紧接着是四面八方、此起彼伏、汇成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合奏。
声音由远及近,充满了饥饿、贪婪和嗜血的兴奋!
望楼上的守夜汉子声音都变了调,带着极度的惊恐嘶喊起来。
“狼!好多狼!四面八方都是!绿眼睛!全是绿眼睛!”
整个营寨瞬间炸开了锅。
刚刚还沉浸在杀死巨蟒的松懈和喜悦中的人们,脸色刷地变得惨白。
丁有为猛地跳起来,抄起手边的猎枪就冲向木墙:“抄家伙!上墙!快!他娘的!肯定是那死长虫的血腥味把它们招来了!”
浓烈的血腥味,对于饥饿的狼群来说,无异于最诱人的盛宴召唤!
陈凡一把抓起放在脚边的砍刀,连上衣都来不及扣好,只匆匆掩上,对宁吉雅急声道。
“吉雅!快带伤员进最结实的棚子!关好门,别出来!”
话音未落,他已经像离弦之箭般冲向木墙的梯子。
宁吉雅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动作毫不迟疑。
立刻指挥陈向阳、陈四喜等人,将阿石叔、阿木以及腿伤无法行动的陈佳杰,快速抬进那个用最粗木料搭建、相对坚固的棚屋,并用粗木棍死死顶住门。
营寨的木墙之上,此刻已经站满了人。
丁有为带来的天依族猎手,以及陈凡的巡逻队员陈柏、陈向阳、陈四喜,全都紧握着武器,脸色凝重地望着墙外。
火把的光芒在夜风中摇曳,只能照亮木墙外十几步的距离。
而在这光亮之外的浓重黑暗里,无数双幽绿、冰冷、充满饥饿的眸子,如同漂浮的鬼火,密密麻麻地亮了起来,缓缓地、无声地向着营寨逼近。
粗重的喘息声、爪子踩踏枯叶的沙沙声,汇成一片死亡的潮汐,压迫着每个人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