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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用这样客气，咱们都是同事。有点儿小摩擦都是正常的，彼此之间别记仇就好了。”
“高总，我听你的。”
“去吧，他叫你呢。”
王强和高升都看见了，冯铁军再对着王强摆手。
“先去忙吧，会议结束之后，咱们俩喝两杯。”
“好的高总。”
王强很高兴，他一直因为自己得罪了高升而耿耿于怀，担心会招来高升的报复，可是看到高升对自己态度挺好的，并没有把之前的那件事情放在心上，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
会议进行了好久，高升始终没有进去，于春兰有些着急了，出来找他，正好看见高升被一群女服务员围在中间，在那嘻嘻哈哈的笑着，高升的嘴里正吐着烟圈，烟圈连成了串。
“高总，你还抽烟？”
这话问的有点意思，抽烟怎么了？男人大多都抽烟，女人也有不少抽烟的，这个不算什么，顶多算一个不良嗜好，谈不上什么杀头大罪。
可是于春兰的语气很不正常，就好像是一个关心高升的，姐姐型的女朋友，这就有点与众不同了。
围在高升身边的女服务员们听出了话语中的酸味儿，为了避免误会，一哄而散。
“哦，我不抽烟。”
“那你那是干嘛呢？”
高升把烟头插进旁边垃圾桶的烟灰盒里，“刚才有个女人说我不会抽烟。”
“所以你就为了她抽烟，还给她吐烟圈？”
“过程是这么个过程，但我也没想到后来会围上来一群人看热闹啊。”
“你是不是觉得你吐出来的烟圈又大又圆，很讨女孩子们喜欢。”
于春兰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到了高升的腋下，使劲儿的掐了他一下。
“哎呦，不是不是不是不是。”高升赶忙活动一下胳膊，躲开了，“走吧，咱们进去开会吧。”
“开什么会？跟你有关系吗？人家现在在给业绩第一的团队褒奖呢，你知道你排第几吗？”
“该不会是倒一吧。”
“差不多，你是倒数第二。”
其实于春兰的内心里是非常感谢高升的，要不是高升出现的话，她或许还在小村子里当一个小超市的老板。
而如今，她能跟一些业界精英在一起，穿着整齐干净的衣服，参加很高端的会议。这在她以前，只能看看电视剧，然后坐在柜台机里面幻想。
“那不是我的问题，谁叫河山小城太小了，这你要是给我换到东南沿海一带，随便一个人口过千万的大城市，你再看看，我累死他们十个。”
“那你就不想知道，谁是第一？”
“谁呀？”高升猜想了一下，不是山南营业部，就是山北营业部。
“欢河县营业部。”
“哪？”高升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
“欢河县。”
“什么玩意儿？”高升这下可有点难以置信了，“这是个人才呀，那里的人口还不足三万。而且大多都是渔民和山民，他们借钱干什么？牛人啊，那这个营业部的经理真是个人才。”
看到这个消息刺激到了高升，于春兰满意的说道：“看来你还是知道羞耻的吗？”
“嗯，我被他侮辱了。”
“但是我怀疑他们数据作假。”
听了“数据”这两个字，高升有些佩服于春兰了，她这人自幼失去了双亲，几乎没有念过什么书，是在苗家寨长大的，跟她接触的都是一些村民，或者是牧民之类的人，都是没有太高文化的。
她从一个小超市的小老板，在很短的时间内变成了一个职业的白领，几乎没有什么过渡的痕迹。
这种人已经不能只用聪明两个字来形容了。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他们营业部一共有十名业务员，第一的业绩是一百九十万，倒数第一的是一百五十万，我怀疑他们第一的应该是九十万，倒数第一的应该是五十万，其实这个样的数据对于欢河县来说，已经很棒了。”
“你怀疑他们是在数据之前加了一百万？”
“是的，这样看起来非常好听，一鸣惊人。”
“不对吧，”高升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他们在自个儿家里的黑板上可以随便写，但是公司那里面可是有数据的。”
“你知道新上任的郭薇总监吗？”
“直说，我能不认识她么，刚才还说我来着，没听见吗？”
于春兰笑着答道：“欢河县的营业部经理，是郭薇一奶同胞的亲弟弟。”
“知道了。”
于春兰接着说道：“她的亲弟弟叫郭武，很嚣张的一个人，自以为有她姐在哪儿照顾，没人敢拆穿他，所以就在大家写业绩的时候，把那个假数据写上了。”
“就没人表示怀疑？”
“肯定有啊。”
“那我就放心了。”
话音刚落，耳边传来了一阵骂骂咧咧的声音，高升和于春兰扭头一看，五六个人从会议室的门里出来，为首的人是王哲宾，他是山北营业部的经理，高升认得他，他也认得高升。
之前和王强比试的时候，两个人是对手，而现在已经不是了，也有了共同的敌人。
王哲宾带着几分怒气，在距离高升还有两步的时候，他的态度变得非常和蔼，非常友善，非常和气。
“高总。”
“哎，嘛呢，怎么啦？这么大火气？”
“高总，你得给我评评理，我们山北营业部这回是业绩第一。可是我们的业绩居然被一个全城只有三万老弱病残的一个小县城给超了，这事儿，说出去你信吗？”
“当然不信了。”
“可是郭薇呢，她居然信了。”
“刘成林没在里面吗？”
“在里面？他要是在的话还会发生这种事吗？明摆着的，在宣布成绩之前，郭薇在刘成林的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刘成林就出去了，摆明了是给他支开，不想让他看到这个结果。”
“这就难怪了。”
正当高升准备说点什么，安抚他们一下的时候，会场里忽然爆发了混乱的声音，许多人都在抗议。
“抗议抗议，我们不服……”
这种声音一直在响，肯定是出问题了。
高升于春兰等人快步走进会场，只见每一个人都挥舞着手臂，在那振臂高呼，就好像刘成林要带着他们揭竿而起一样。
高台上，刘成林侧目看着郭薇，郭薇低头双手交叉在小腹前，摆出一副被审判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