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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回过神来时他已经点进了谢书荣的聊天框,上面还停留在对方发来的合同上。
汀野盯着聊天内容看了会,重新退出,点进这家医院的官方页面,查看欠费情况。
上次缴费没交多少,按照每天固定的治疗疗程,他应该又欠了几千。
然而当他看到完整的余额数目时,汀野差点从床上摔下去,起身时连带着撞翻了脚底的保温瓶。
“我去……”汀野使劲揉眼睛,怀疑道:“我登错号了?”
账单里不仅没有欠费,还莫名多了两个零出来,明晃晃地坠在后头,嚣张且醒目。
汀向阳仰着脸看他:“怎么了?”
汀野第一想法就是谢书荣干的,毕竟这人有前科,双眼一闭大手一挥就是十万,对比下来医院这张卡简直弱暴了。
“你谢哥哥有没有说要送钱给你?”
汀向阳翻画册的手一顿,乌黑发亮得眼珠滴溜溜转了好几圈,最后开口道:“嗯,他把欠款交了。”
话音刚落,汀野手机就响起来了。
来电人,谢书荣。
这不就巧了,汀野几乎是立马接通,不等对面开口,他就抢先一步问:“阳阳说你在医院里充钱了?”
对面沉默了两秒,才笑着回答:“是啊,充了一点。”
汀野瞥向一旁看书的人,微微眯起眼,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那你为什么顶着别人的名字缴费?时间还显示在下一秒,你来医院了?我怎么没在大厅看到你?”
哪有什么缴费人的名字,官网能查到的细节很少,以上说辞全是汀野胡编乱造,用来套话的。
这次手机对面沉默的时间更长了,汀向阳隐约有些坐不住,张着嘴想说什么,但被汀野用眼神警告了。
不知过了多久,谢书荣才无奈承认:“阳阳,这我就没办法了。”
汀野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冷笑道:“你们可真行啊,都没对供词呢还敢帮着撒谎。”
作者有话说:
明天还有!
第42章“最重要的人”
汀向阳是那种一眼看过去就属乖乖女的典型模样,也是各类家长口中“听话、可爱”等具象化代名词,谁见了都会下意识放软语气逗乐两声。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汀野这位好哥哥,在他还不知道汀向阳会忍耐疼痛、表面装得跟没事人一样,只为了不让汀野那么担忧自己之前,汀野是从来不觉得她会撒谎的。
或者说,就算撒谎也不该如此熟练、完美,至少应该表露出第一次撒谎的破绽与生疏。
汀野不知道她是天赋异禀还是在其他人面前经常说一些假话,但无论哪一种,汀向阳无疑是成功的,在反复回答“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这样的问题中,她可以毫无破绽、甚至轻松地说上一句“没有,还挺舒服。”。
那天他站在医院走廊外,透过门上的方框玻璃看见病床上疼得冷汗直流的小身板时,汀野很难去教育些什么。
总不能严厉告诉她,你不能撒谎,你不该骗我,你必须及时告知医生护士,然后呢?
然后汀向阳会乖乖点头,会讨好地喊哥哥,说我知道了下次一定注意,但其实谁都清楚,下次她还敢这样做。
小孩这类生物,有时候脑子里的东西比成年人还要明白。
汀野拿手机的手慢慢滑落,藏匿在眼皮底下的眸子闪过一丝别样情绪,谢书荣应该是说了句什么,但汀野没有听到,他拇指动了动,挂断电话。
“解释吧。”汀野将手机往被子里一丢,抱着手臂盯着她,摆出一副我很生气,但还愿意听你解释的姿态。
汀向阳睁着圆溜溜的黑色大眼睛,小心翼翼地窥着他,苍白消瘦的手轻轻拨动书页。
“是汀康,对吗?”汀野替她念出了那个名字:“我来的时候在收费窗口看见他了,当时还以为眼花了呢。”
汀向阳捏书页的手滑了一下,鼓着脸颊点头:“嗯,是他。”
汀野:“他来干什么?”
汀向阳:“缴费吧。”
汀野侧头笑了一下,眼底冷冰冰地:“他会这么好心吗?”
他不主动来要钱就谢天谢地了,哪里还敢指望他捧着钱跑过来帮忙,这简直比明天地球爆炸还要天方夜谭。
事出反常必有妖。
汀野可以忍受无穷无尽的身体劳累,也可以忍受来自外界各方面的精神打压,但唯有一点他不能容忍,那就是家里亲人站在自己身后递冷刀子。
尤其是汀康,他不如直接冲上来干一架,也好比躲在暗处搞偷袭。
汀野捞起手机就往外面走,汀向阳稚嫩的嗓音响起:“哥,你干嘛去?”
“去查他交了多少,我还给他。”
汀向阳也站了起来,她急得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是想追过去,但碍于身体原因她没有那么做:“算了哥,没用的。”
汀野猛地停住脚,回头看她,问:“什么意思?”
汀向阳眉眼间骤然蔓起丝丝难过,每到这个时候她的小孩特征就会变得非常明显,情绪与柔软会盖过那张乖巧懂事的脸,续而毫无防备地展露出来。
她没有具体表明什么,只是软声软气地说:“爸爸会来找你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别问了,反正汀康会亲口告诉你。
汀野漆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站在病床边的人,这段时间汀向阳又瘦了很多,精神看上去也没之前那么好,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今天碰上了糟心事。
片刻后,汀野哑着声音开口问:“阳阳,你还对他抱有希望吗?”
声音很轻,不重,但汀向阳察觉到了点不同于往日的东西,像一根紧绷的线突然被拉到了临界点,只需要浅浅吹上一口气就会彻底分崩离析。
“能怎么办呢。”汀向阳低着头,视线落在鞋尖上,那里有她自己的影子,被窗外阳光压缩成小小一团:“他是我爸爸,你是我哥哥,你们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画册掉在反光的瓷砖地上,砸出一段书本与页面碰撞的声音。
汀向阳抬起手,那只过分瘦小地、布满淤血与针眼的手轻柔抚在胸口,接近心尖部的位置上。
那里被强硬塞着一颗天生就不完美的心脏,一颗受尽折磨却还依然坚持跳动的心脏,从这里泵出去的每一滴血液,都是生命在尽情绽放璀璨烟花。
或许是无数次,或许是最后一次。
汀向阳半张着嘴,将剩下的话说完:“这里,舍不得。”
市区中心,某家火锅店内,藩何以同样的姿态指着自己的心脏,黏黏糊糊地喊:“椒椒,你不是感冒刚好吗?这就来吃火锅啦?要不还是改天吧,我心疼。”
胡椒撸起袖子:“没那么矫情。”
“哦。”藩何放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