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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收了黄豆,杀了年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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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收了黄豆,杀了年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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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收了黄豆,杀了年猪(第1/2页)
    姜义也不点破,面上笑意不减,顺着话茬接了下去:
    “大爷说得在理,我那地头儿,确实不比您这块宝地,也就是农闲寻点事儿做,图个热闹罢了。”
    “干脆就听您的,每样都捡点儿,回去种上,瞧瞧哪个肯长,哪个争气。”
    这话一出口,于大爷心里那根弦也就松了。
    姜家开垦那点坡地,拢共巴掌大一块,七拼八凑还要掰成几份,真结了果,也翻不出多大浪花来。
    那张圆脸笑得更开了,捻着下巴那几根倔强的胡子,说道:
    “哎,就得这么着!图个稀罕,换换口味,这日子才不干巴。”
    说着脚下生风,亲自领着姜义往果园深处走,一边走,一边嘴里叨个不停。
    这棵树枝头做接穗好,那棵根扎得稳,移栽活得快;
    哪种砧木嫁接不掉头,哪种枝条接了愈口快……一张嘴如同决堤的闸口,止都止不住。
    于大爷是真有两把刷子,也是真肯教,手把手地带。
    连那树苗底下的根须怎么舒展开,往哪头摆,都掐着姜义的手指头亲自演一遍,生怕他弄岔了。
    “根须可别一团糟,得像猪鬃刷子似的,朝四面八方舒展开,那才吃得着土。”
    姜义也不含糊,听得极是仔细,点头点得像鸡啄米,三不五时还抛个问题过去。
    这一问不要紧,反倒把于大爷的兴头给勾得更高了。
    唾沫星子都飙出两尺远,手舞足蹈,比划得满天飞。
    就这么一老一少,一讲一听,在果树林里头转悠了半个下午。
    于大爷是个实诚人,也不藏私,一路上眼挑手拣,替姜义细细寻了不少好苗。
    根须舒展,枝条带劲,一看便是有活气的主儿。
    眼见得斜阳沉山,天光将暮。
    姜义婉言推了于大爷留饭的好意。
    拎着沉甸甸一捆果苗,匆匆赶回自家那块刚翻出的坡地。
    趁着这一股热乎劲儿,撸起袖子,把树苗一棵棵地安插进土里,动作轻得跟捧着初生的婴儿似的。
    枝要舒,根要展,土得松软。
    手上忙得飞快,脚下却分毫不乱。
    又把早先沤好的腐肥,细细堆在树根处,再盖上一层薄土,拍得服服帖帖。
    这一通活儿忙完,天已彻底黑了。
    山风拂面,带着股土腥草湿的味儿。
    两个小的早被柳秀莲哄去歇下了,屋里连打哈欠的声音都不带。
    她却还未睡,手里捧着盏油灯,一步步地跟在身侧,帮着照明。
    那灯火摇啊摇,把影子拖在土坡上,一时长,一时短。
    姜义收了锄头,直起腰来,腰背有些发僵,心头却觉松快了不少。
    顺势回头,看了妻子一眼。
    烛光与月色叠在一块儿,把她那张清清秀秀的面孔映得暖洋洋的。
    眼里带光,神色柔和,像谁家的画儿里走出来似的。
    也不知是那口呼吸法真有些门道,还是这一夜折腾得心头熨帖了。
    姜义只觉越看越顺眼,越看越觉着好看。
    ……
    果树落了土,山下那片黄豆也熬到了头。
    地里一根根枯黄的豆杆挺着,风一吹,哗啦啦响,像是在催促着收割。
    姜义也不怠慢,挽起袖子,蹲在地头儿,一茬茬地收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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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豆荚啪一声掰开,颗粒饱满的黄豆跳出来,落在盆底,沙沙作响,听着就叫人心头舒坦。
    这一阵忙完,倒是难得清闲些了。
    地得歇口气,人也该喘喘。
    今年黄豆结得尤其好,个头足,分量重,掰出来的豆子沉甸甸的。
    足足装了十三个麻袋,堆在院子里,像座敦实的豆山。
    姜义挑了十袋,卖给村头那家豆腐坊。
    豆价比米贱些,拢共卖了一千二百钱,沉甸甸地坠在袖兜里。
    余下三四百斤,就当作存粮,为来年添些底气,顺带还能抵老大的塾馆学资。
    眼瞧着年节将近,村里性急的人家,已早早张罗起杀年猪。
    姜义也照例去了,帮着摁猪。
    这摁猪的活计,可不只是力气活,讲究稳、讲究快,还得胆大心细。
    年猪个头不小,二三百斤重,嚎起来跟炸窝似的,没两把刷子,压都压不住。
    姜义身子骨硬实,一贯是摁后腿的主力。
    左右一抱,双膀一撑,猪再折腾,也给死死摁住了。
    等猪倒了,灶也起了,一锅热气腾腾的肉便请上了桌。
    这是村里的老规矩,出了力,就有肉吃。
    姜义也不客气,酒肉沾唇,饱餐一顿。
    临走时,还挑了一只猪后蹄,肥瘦匀停。
    那家人推来推去不肯收钱,姜义也不磨叽,摸出一把铜板,啪地拍在门槛上,脆生生响了一声。
    人却扛着蹄子,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儿。
    第二日清晨,天才蒙亮,寒意扑脸。
    姜义难得清闲一回,倒起得比鸡早。
    一头扎进厨房,从柳秀莲手里把锅铲“抢”了过来,难得当回掌勺大将。
    一只油光水亮的猪后蹄,两把头天新剥回的黄豆,洗净了,一起扔进铁锅里。
    再舀一勺村里自酿的黄酒,酒色微黄,米香浓郁,里头带着点老窖子气。
    才一倾下去,锅里便“哧啦”一声,香气如烟似雾,从锅沿溢出,在屋梁下兜了个圈子。
    姜义眯着眼,闻了口气,点头称妙。
    锅盖一盖,文火慢炖。
    没一会儿,汤气里夹着肉香与黄豆的甜香,轻飘飘地在屋里打转,熏得人心痒。
    灶前那俩小子,早蹲成了两尊土地神,眼巴巴盯着锅盖,时不时咽一口唾沫。
    柳秀莲在一旁整理冬衣,缝缝补补,忙得不紧不慢。
    看着灶前笨手笨脚的丈夫,与两个垂涎三尺的儿子,眼里尽是笑。
    冬一入了节,天也短了,光秃秃的树枝在风里晃着。
    衣裳添厚了,手脚也懒了些,生出几分惰气。
    姜义每日只上坡地巡视一圈,踩着霜打枯草,走得不疾不徐。
    路边的果树苗立在那里,枝条稚嫩,颇有几分倔强。
    见有枯枝,便随手折了,有死苗,便挽起袖子补上。
    虽说是头一回种树,可到底是用了心的,又得了于大爷真传。
    这一年头场雪落下,坡地上的果苗竟活了七八成,远比原先估着的强。
    姜义站在雪地中,看那一株株枝条在寒风里挺着,不禁也嘴角一翘,心头升起股子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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