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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来财吃惊的模样,姬正隐约猜到,神宫是妖族奉天命开拓的事情必然已经被遗忘的差不多了。
毕竟他曾经在一座石刻前看过古老的妖族留下的讯息,神界被开辟基本属于上古早期的事情了,到了后来,就连许多妖族自己都不知道有这码事。现在的妖族鲜有知者也就不足为奇了。
那神宫周围祥云朵朵,瑞气成行,更是有缥缈动听的歌声从中飘出来,让人不禁遐迩。
姬正忍不住问了一句:“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你要看?”
连玉摇了摇头,告诉姬正:“算了吧,这地方可不是谁都能随意进出的,我怕你们进去之后有去无回。”
三言两语间,连玉就透露出一个隐晦的信息:眼前那片祥云笼罩的神宫,不一定安全。
“八万年前,我曾游经此地,见这里有一个双头四面的部族居住,实力强悍,极好捕杀过往妖族为生,五万年前我又来此夺宝,这里就涌入了更多的妖怪,最后一次是在两万年前,一个魔头占据了这里,从那以后,这里便被叫做魔殿。”
原来它不止一次来过这里。
但姬正听得最后一句的魔头,不禁又联想到天下至强的逆君,追问道:“那魔头……果真是魔?”
连玉点了点头,然后晦气道:“天知道那样邪恶的生命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以邪念滋生魔种,以魔种哺育魔身,邪念越强,则魔越魔,战力也就跟了上去。它们这个族类,说是最容易登天的都不为过了。”
姬正猜到,连玉可能和魔干过一架,而且还没讨到便宜,至于那位事主,搞不好就在下面的神宫里。
但姬正还是道:“去,我们得去开开这个眼,看看古老的魔是何等威严绝世。”
其实他主要是想看看这些最初的魔是什么样子,以及……它们和逆君这位纯粹的魔的区别。
“那你可想好了,唯独这里,我绝对没法保证你的安全,要是你真的死了,那我也无能为力。”
连玉再次警告姬正。
就连来财都劝道:“对啊,别为了一个眼福就把命搞丢了,不值当。”
哪只知道姬正撇了来财一眼,道:“你要是怂了就自己在这等着,我是肯定要去看看地。”
说完脚下一点,凭虚御空飞下绝壁,朝着那神宫而去。
连玉一言不发紧随其后,那来财原地徘徊了许久,最后还是一跺足,也跟了下去。
神宫依旧是神宫,即使姬正越来越靠近那块地方也没能感觉到任何异常,祥和而宁静,神圣而纯洁,不沾俗世尘埃。
“小心点,那魔头也是捕猎的好手,极擅长掩盖全部魔气,在你不注意的时候忽然袭击。”
连玉的一番叮嘱叫姬正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警惕着前方的动静。
当他和连玉一同落到最近的一座神宫前时,姬正吹了口气化作大风。
下方缭绕的祥云如退潮一般,缓缓退去远方,露出了下方的云路。
“这是……”
姬正的眉头渐渐锁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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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骨,云路上铺满了死尸的骸骨,有的甚至早已风化断裂开来。
尽管事先有连玉告知这里并不是个干净地方,但当亲眼所见以后,姬正还是忍不住感到一阵吃惊。
连玉站在家姬正身边,面无表情道:“看吧,这就是这些年葬身在这里的妖族,往里面走的话,骸骨只会更多。”
姬正点了点头,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腐朽了不知多少年的枯骨被他脚掌轻轻一踩,便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碎成了粉末。
姬正的心情渐渐沉重起来。
云路两边的神宫空荡荡一片,只有一连串的腐骨被踩碎的声音咔嚓咔嚓响起。原本的宁静祥和在被吹散了表面的迷雾后,露出了丑陋的本来面目,这简直就是一个死气沉沉的乱坟岗。
然而连玉却趁着这个机会问起姬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
“我?”
姬正自顾着东张西望,心不在焉道:“我其实就是人和妖一起生的孩子。”
连玉眯起了眼睛,声音逐渐玩味起来:“所以你是在和我绕弯子?你觉得你能把一个上古的存在当成人族那些牙都没长的乳儿去忽悠?”
姬正的眼皮跳了跳,他也不傻,知道连玉已经对他的身份产生了怀疑。
但秉着最后的侥幸,他问道:“你是从哪里发现的对不劲?”
连玉道:“先前在雪原,那雪怪迎着天光破茧重生,你看出了那是生之气,对吧?”
姬正锁起眉头,他本以为是自己对的了解让自己露了马脚,却没想到在雪原那里才是关键。
“可那生之气你不也知晓吗?难道你看不出来?”
连玉闻言哈哈大笑,道:“你可知道,我曾见过四次升华蜕变,两次成功,更是与数十位古老的存在一同探讨了长达百年之久才最终确定了那天光非比寻常,而你却一眼就看出端倪。”
姬正有些汗颜。
这可真算是自己骗了自己。
因为在太阳眼看来一切事情都是很正常的,很自然,所以姬正以为连玉和来财都能看见那天光的非比寻常。
“上当了啊。”姬正轻声感慨。
但旋即他便坦白道:“我确实身份不一般,但出于某些原因,我不想告诉你太多,只能告诉你——我曾代表天意。”
“你?曾经代表天意?”
连玉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姬正看着它质疑的目光,只能无奈的叹息道:“是真的,往日我所言,即与天意同行,因为上天曾亲自令我做它的代行者。之所以能看出天光的本质,是因为这双眼睛便是上天赐予我们看穿绝对真实的太阳眼。”
然而连玉还是不敢相信,道:“上天的代行者……我从未听闻过这一说。”
姬正只能耸了耸肩,他不想和一个虚假的世界的生命浪费口水,更何况它们还是来自遥远的过去。
“反正说我都说了,信不信随你,现在我遭遇变故,失去了上天赐予的力量,只能在这里兜兜转钻,不得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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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玉还想问点什么,却忽然听见远方传来了激烈的爆炸声。
火光冲天,热浪滚滚,一个双头四面的巨大法相显化在神宫之上,一巴掌将火焰劈得稀碎。
“打起来了。”
连玉只说了这四个字,然后拉起姬正就往战斗的地方冲去。
可等靠近了姬正才发现,那交战两方的一个竟然是来财。
“它怎么去那里了?”姬正满心疑惑。
下方的来财此时正陷入一番苦战,法相双头四面的妖族实力相当了得,打得它节节败退,使出浑身解数都不能撼动对手分毫,气得它不停长嚎。
连玉松开姬正,瞬间出现在交战双方的中间,一巴掌将来财扇飞,另一爪则伸出千百米长,将那个见状不妙就要逃跑的妖族擒下,带回了身边。
“嗷呜!大人你好不厚道,连自己妖都打啊!”
来财痛呼着从下方爬上来,对连玉大为不满。
姬正则拦下了它,质问:“你怎么也来了?而且还没和我们一块?”
来财当时就理直气壮道:“我为寻宝而来,反正你们都是缺心眼,只会送东西,我还不如自己一个闷声发大财。”
姬正一时间有些无语。
很快连玉就带着俘虏也走了过来。
那妖怪被连玉擒在手里也不害怕,反而是反问道:“你是连玉不错吧?两万年前你不是从这里逃出去了吗?怎么如今又想回来了?”
连玉昂着两个蛟头不叫姬正他们看见自己的表情,道:“回来看看而已。”
然后它侧过一颗脑袋告诉姬正:“这就是八万年前住进这里的部族生命,两万年前我曾与它们联手讨伐过那个魔头。”
接着被其抓在手心的妖怪就很不客气的道:“然后这厮被打败了不说,还直接抛下我们夺路而逃。”
说完这些,它斜瞥着连玉,玩味道:“不知道连玉大人如今是回来想干什么?难道还要再背叛我们一次吗?”
连玉被戳及痛处,将妖怪往旁边一丢,冷声道:“别惹怒我,否则我杀了你。”
那妖怪从地上爬起来,却是露出嚣张的笑容来:“来啊,你杀我一个看看?因为你的背叛,我们现在活成了魔头的奴隶,你杀我一个试试看,我死前绝对有办法唤醒魔头,叫你再体验一次落荒而逃的滋味。”
“你……”
连玉大怒,两颗蛟头眼里满是掩饰不去的杀意,显然它是动了真怒。
但是很快,从他们头顶上方就响起了冰冷的声音:“它说的不错,连玉,拜你所赐我们变成了现如今的境地,你以为你今天来了,就能随便走掉吗?”
姬正他们抬头望去,发现四周神宫上面不知何时已经站满了妖怪,它们皆是双头四面,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息。
来财在姬正身边,压低声音说了一句“”“完了啊,这下被包的圆圆实实地,只怕是多长两双翅膀都飞不出去了。”
“闭嘴。”
姬正训斥完来财,将目光放到连玉身上,他相信这厮既然敢进来,就肯定有脱身的办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