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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生活其实都是一样的，大起大落，悲欢离合来得毫无征兆，叫人猝不及防。
姬正的生活也一样是这样，只不过排场更大了点罢了，其实其根本压根也适合普通人一样的。
当他身上的天道师力量全部流失干净之后，姬正双眼一翻，竟然直接晕倒了过去。
高空之上，虚空之中，黑手静静看着下方的一切，沧桑的眼睛看穿过去，洞悉未来。
从姬正身边离开的雨欣此刻就站在它的身侧。
“你猜猜，他这次醒来会不会以为自己还是在幻境之中?”
它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冰冷的像是一颗万年寒冰。
雨欣没有回话，只是安安静静地站着，看着下面昏迷不醒的姬正，眼里满是心疼。
相知相爱，这场足足万年之久的爱好不容易迎来了最完美的结果，可还没等他们好好享受一段时间，就不得不走向下一段历程。
几年，千余天?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够长了，可是对于他们来说，太短暂了，就像是一眨眼一样，说没就没了。
“接下来就让他自己慢慢摸索吧。”
剩下的路就像是漫漫黑夜，谁也不知前路如何，就算怎么摸索，都是往前走。
“开。”
它轻轻往空中一划，远古洪荒的气息自虚空中奔腾而出，天上雷声轰鸣，电光成海，仿佛有成千上万个声音倾泻下来。
姬正所倒下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就像跌入沼泽一样渐渐沉没，直到被完全吞噬。
雨欣看着心爱之人的面貌逐渐离自己远去，心中虽然不舍，但也只能如此了。虚伪的外衣被解开以后，剩下的便只是鲜有人知的真实。
“唯有在这里他才能得到最强大的力量，成为万世难求的机会。等到他走出真实的那一刻，就是我真正收盘的时候了。”
黑手看着渐渐归于平静的虚空轻轻感慨。
——
许久之后，姬正悠悠醒来，脑子里一片昏昏沉沉地，很是难受。
“这里是……”
姬正看着眼前的景象，此时他所置身的地方和之前又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是一片荒漠，天上黑压压的，呼呼的风声就像一头咆哮的怪物，一望无际的黄沙遮天蔽日，被狂风卷起拍打到脸上一片生疼。
“这里是……哪里？”
姬正心中感到无比疑惑，难道是新的幻境吗？
他仔细感受了下，自己的体内仍旧没有一丝天之力。
风声越来越大，姬正扫视一周，发现身后几百米有一片石林，便想也不想地冲了过去。
石林中满是哗啦啦地声响，砂石猛烈地撞击在石林上，就像一颗颗子弹般有力。
姬正从石林里兜兜转转，找到一个天然的石洞钻了进去，风声与砂石顿时消失许多，叫他压力骤减。
长长舒了口气，姬正在这里暂时坐了下来。
眼尖的他很快就看见边上整齐堆着一堆木柴，并且周围还有柴火燃烧的痕迹。
“有人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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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正忍不住紧张了一下。
他如何能不紧张?自己在这几年间所见的幻想里，人族已经变成了穷凶极恶的种族，为了力量和长生无所不用极其。
但姬正很快就想到，既然自己来到了一个新的假世界，那这里的人族也应该是崭新的面貌才是。
只是想是这么想的，姬正最终还是没有将那捆柴火抱过来点燃。
“我现在到底在哪……雨欣，你又在哪?”
姬正坐在角落里，抱着膝盖轻声细语。
许久之后，天渐渐更加昏暗的时候，风声才慢慢有了衰减的势头，好像是一头张牙舞爪的怪物终于要消停了下来一样。
可也就是这时，姬正发现了远方有微弱的火光。
他的心蓦地一下就揪了起来。
有人来了！
那确实是一队人，男女老少都有，加起来差不多二三十人的样子，身披着兽皮，乱糟糟的头发一绺绺粘在一起，看起来很是邋遢。
“快快快，快进来。”
一个人先跑到洞里，一边招呼其他人一遍来到边上抱起木柴，很是熟练的将之点燃。
“看起来，这座石洞应该是属于他们地。”躲在最深处的姬正暗自道。
火光将昏暗的空间照亮，那洞里的人忍不住啊了一声，都被吓了一大跳。
“怎么还有个人！”
一名蓬头垢面的女子指着姬正说。
姬正赶忙站起来解释：“诸位莫慌，我不是什么可疑的家伙，只是路过这里而已……”
他一番解释，好歹让这些人相信了他并无恶意。
“这么说……你是和亲人走散了，又遇上沙暴，所以才躲进这里地?”
一名看起来很有威严的中年人问道，周围的人仔细打量了姬正很久，就像是发现了一个新物种一样满是惊奇。
因为他和他们太不一样了，那火光下的皮肤白嫩的就像从地里挖出的玉石般无瑕，身上的衣服虽然破烂，却也和他们穿着的兽皮衣有天壤之别。
姬正没办法，只好扯谎点头，说正是如此。
“不知这里是哪里?我也许还能问问路，找到我所居住的城市。”
面对姬正的问题，中年人道：“这里是极西的妖龙荒漠，由大妖怪莽坤占据。”
妖族莽坤?姬正心里有个大大的问号，怎的还有人族活在妖族领域内?难道是和朔曦一样被圈养的生命?
他看了姬正一眼，苦笑道：“不过那莽坤最近说是要举办一场妖食宴会，大肆捕杀领域下的人族，我们无奈，只能远迁他处。你若是一时找不到路的话，就和我们一起吧，不然留在这里，极有可能会被抓住杀了地。”
可周围的人听了，却纷纷变色，一名肤色黝黑的少女更是忍不住叫道：“不可啊叔叔，我们都不知道他的来历，怎么能贸然相助，万一他是……”
“不必多说了。”那中年人瞥了少女一眼，斥道：“长运，你要记住。正是因为我一族不能团结，只顾着内斗，才会沦落到被鱼肉的境地，不然人族何至于打不过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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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笑着对姬正说：“小兄弟，别介意，你只管跟着我们一起就是，互帮互助，是同族之间该做的。”
姬正重重点了点头。
他大致猜到自己现在在什么样的幻境里了。看过了未来的幻像，现在他身处于过去之中。
至于这个过去有多古老，姬正也不得而知。
等一觉睡过，天再亮时，外面的风沙已经停了。
那些人族已经在收拾行囊准备上路，叫做长运的小姑娘不情不愿地丢给姬正一个干巴巴的包裹，冷冷道：“给你的干粮，省着点吃。”
姬正老实收过包裹，道：“多谢。”
其实这群人对他的态度多都冷淡，但姬正也无可奈何，在这么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估计很多人都不会接受他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吧。
不过他肯定也不会白吃地，因为姬正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天之力虽然无法调动，但另一股力量却还存在。
那就是龙血！他龙的血脉和天道师的力量本就是分开的，还能动用也并不奇怪，但毫无疑问这给姬正打了一剂镇定剂，让他有了自保的能力。
“不过我得小心点，这个年代的人应该极度反感流淌着妖血的人才对，若是被发现了的话，我的下场估计会相当惨。”
姬正暗自思量。
在黄沙上行走，前面的人踩下一行行脚印，后面细微风沙很快就吹来，将之抚平，不留痕迹。
他们算是幸运的，走了两天也没有遭遇到敌人，而路上姬正也和那个叫做长汀的男人聊的欢快。
他们此去是要前去投奔黄帝，据闻黄帝仁德，他的部族强大而团结，是很多人族的向往之地。
“说起来，前阵子黄帝与蚩尤共争帝位，那一战也打得惊天动地呢。”
长汀兴满满地告诉姬正：“若是黄帝能赢，那以后人族就真的是统一了，到时候再齐心对抗妖族，肯定会简单很多。”
姬正面上微笑着点头附和，却在心里摇了摇头，他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走向如何，但却知道真正历史的最后走向。
当年黄帝确实打败了蚩尤，但人族却并未因此而统一，这一点是不争的事实。
就像妖族的逆君死后，妖族群龙无首一样，蚩尤的手下不甘主人的失败而不服从黄帝，他们各自各地为王。
最典型的就是刑天，他当年甚至亲率大军攻打黄帝。
不过这些话姬正只能揣在肚子里，终究是没法和这些人言明的，未来的事情在过去阐述，不可能会被注定落空的人接受。
所以他路上都是听多言少，一直都是点头，点头，使得周围的那些人对姬正不禁大为鄙夷。
一个只会点头奉承的人，能有什么出息?
不过，姬正转念一想，忽然提到：“不知老哥是否听说过一个叫做阴川司马的妖怪?我曾听闻它阴险狡诈，做事从不受妖族荣誉束缚，下手极为毒辣，对待同族都是如此。”
这只是他的一个念头，因为这个时代毕竟是虚假的，他想听听虚假时代里的阴川司马是个什么样子。
是天下皆知的魔头?还是无人知晓的惊世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