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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自请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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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自请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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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老太君进了内室,芳华看着下首抖个不停的父女两人,心中火气去了大半,
    “念你二人在府中多年的情分上,也不重罚你二人,只是再留在府中怕是会污了我戚国公府的名声,卫横,将此二人连夜送出府,既已多年不是我戚府的奴才,留在我戚府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卫横忙行礼接下这烫手的差事,不接不行,自动忽略秦家父女二人看向自己幽怨的眼神,只想赶忙将人赶走,只要别再来缠着自己就行,再这样下去,自个好不容易快讨到手的媳妇就要没了。
    芳华挑帘出了门,去了明玉暂住的厢房,刚入门就看见抱着酒坛子喝的七荤八素的明玉拉着一旁伺候的小厮在讲话,小厮颇为无奈的听着明玉唠叨了快一个时辰,如今看见芳华来了,就好似看到救星一般,在芳华示意他离开后,脚底抹油一般,走的飞快。
    “哎,我还没说完呢,你怎么走了,别,别走,再,再唠,嗝!再唠会儿。”
    芳华上前从明玉怀中拽过酒坛子放置一旁,
    “你这又是何苦,你与秦秀妍的事,”
    说到秦秀妍,芳华顿了顿,拿起明玉喝过的酒坛子喝了两口酒,这才继续道:
    “她不适合你,你放下她吧!”
    明玉喝醉了酒,听了这话连忙摇头,红着一张俊脸,梗着脖子看向芳华,
    “我说过要照顾她的,要,要照顾妍妍的。”
    芳华看着眼前痴心一片的明玉,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半晌,将人安置在榻上后,转身离去了。
    “风卷云兮云盖月,郎有情兮妾无意。何苦来哉!”
    芳华回了自个的院中,洗漱过后,卫横在屋外前来回话,
    “禀家主,人已送走。”
    “送走便好,你明日去厢房,跟明玉好好谈谈此事。”
    “是”
    卫横硬着头皮接下这活,顿时又是一个头两个大,怎么这烫手的山芋都给自个接着了呢!
    原本想着明玉得知秦家父女的事,会消沉个几天,万没想到明玉似乎与从前无异,这让芳华稍微放下心来,隔天带着明玉准备去神机营处理公务,刚出府门不久,马车就被人拦下,
    听声响有几分熟悉,明玉挑帘看去,这一看就看愣了,芳华也好奇,直接下了马车,凑近一看,原来是前几日被赶出府的秦家父女,
    “怎么,官家的车架也敢拦了?”
    秦家父女看见从马车上下来的芳华有些不可思议,明明打听过了,明玉坐马车的,怎么会是这瘟神,随即想到最近城中的风言风语,不禁变了脸色。
    “我道戚将军怎么会这么操心小女的婚事,原来是看上了别人家的女婿。”
    短短的一句话,不仅是一旁的卫横,就连马车内的明玉也是心中大骇,竟敢这般在人前羞辱戚国公府的现任家主,秦大夫未免太过大胆。就在众人心思百转间,芳华淡淡一笑,接过秦大夫的话茬,
    “男子多才,招人爱慕乃常见之事,可秦大夫这一女许二夫,本将可谓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秦大夫气急,竟然当街躺倒,不顾半分仪态,当街叫嚷道:
    “不得了呀,戚国公府的家主看上了别人家的女婿竟还诬赖我家闺女,天理何在,天理何在呀。”
    卫横实在看不过眼,刚想出手将人赶走,却被芳华一个眼神制止,
    “本将诬赖你女儿?抢你家女婿?那你来讲讲,本将抢的是你哪个女婿?”
    躺在地上的戚大夫顿时语塞,一把拉过跪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的秦秀妍,
    “闺女,你来说。爹,爹哎呦,爹难受,身子不舒服,咳咳,可能是前些日里被人从戚国公府赶出来的时候打的,落下了病根。”
    秦大夫的这一番话,让一众看热闹的百姓瞪大了眼睛,万没想到戚国公府竟如此苛待下人。
    不理会周边百姓的窃窃私语,芳华看向一直哭个不停的秦秀妍,皱了皱眉头,
    “你怎的如此爱哭?如今给你机会,让你当街来与本将辩个清楚明白,你且先说清楚,本将抢了你哪个未婚夫?”
    秦秀妍止了眼泪,楚楚可怜的望向马车,嗫嚅着开口道:
    “是明玉,明参将。”
    周边众人又是一阵唏嘘,甚至有人作证,明玉与秦秀妍确实是换过庚帖,明城与秦大夫还一起喝过酒。
    “好,你既承认你与明玉之前有过婚约,那你前些日里在老太君面前自请嫁给卫横又是何意?”
    “我,我那是被迫,是你们逼我的,是你,是你看上了我的未婚夫,你逼得我。”
    秦秀妍说着又是一通梨花带雨,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若不是芳华亲自见过她在老太君面前自请嫁给卫横,怕是连她自己也要信她了。当真,好一招倒打一耙。
    “哦?本将逼你?如何逼你?姑且先不说这个,就先说你我身份之差,我与明玉自小一同长大,称得上是青梅竹马,我若对他有意,你能与其有这一纸婚约?再来讲,本将乃是戚国公府的长孙,圣上亲封的忠勇侯,自小便注定了是这戚国公府的家主,如此身份,本将与你相比,到底是哪里差了?用的着抢?”
    秦秀妍一时语塞,呜呜唧唧哭个不停,芳华听得心中烦躁,转身准备上马离开,谁知这秦秀妍不知好歹,竟又语出狂言,
    “你是大权在握,可也不能如此欺辱于我父女二人,你敢说你与明玉不会成婚吗?”
    芳华点点头冷笑着转过头,盯着秦秀妍的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本将与明玉大婚之时自会请你喝杯喜酒,倒是你,如此给脸不要脸,厚颜无耻至极,你当真以为在大庭广众之下装装可怜就可以任由你编排真相了么?前些日里的事,秦大夫在府内纠缠卫横的时候,可还有外面庄子里的丫鬟婆子呢,非要本将将此事上报府尹衙门查个水落石出你才会知错?”
    秦秀妍听到最后一句,瞬间垮下了脸,拉着还躺在车架前的秦大夫灰溜溜的走了。
    芳华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吩咐卫横几句,这才转身上了马车,
    “抱歉,今日之事,我代妍妍向你道歉。只是你我婚事,明玉有自知之明,还望将军三思。”
    芳华看了明玉许久,终是长叹一声,点点头,表示尊重明玉的意思。当天明玉也从戚国公府搬到了神机营,芳华向戚老太君说明此事后老太君松了口气,拍拍芳华的肩膀,
    “人的心总是偏的,今日若是别人家的姑娘,祖母定会觉得那人无情无义,可你与明玉取消婚事,祖母却是心中石头落了地,说祖母自私也罢,无情无义也好,祖母只希望,你能寻个好夫婿,四肢健全,能照顾你照拂戚家的好儿郎。”
    芳华笑了笑,扶着老太君入了内室,将人伺候着躺在软塌上后,笑着揶揄老太君道:
    “四肢健全,还得打理好戚家上下,还要能文能武,关键是还要会照顾我。祖母,这般的好儿郎您自个儿觉着好找不?”
    老太君倒也不恼,只是慈爱的看着芳华,
    “我家阿华自小吃的苦太多了,老天爷补也该补给她个好夫君,祖母只希望阿华往后的日子都开心顺遂。”
    芳华笑着握着老太君的手放进锦被里,
    “祖母放心,阿华一定会过的比谁都好,阿华可有个顶好的祖母帮衬呢!”
    翌日一早,芳华被传召进宫,谏言殿内,一众文武百官皆在,按理说,此刻已然过了早朝时间,不知发生何事的芳华身着朝服恭恭敬敬的行了叩首礼,三呼万岁过后,圣上让其平身,只是问出来的话却让芳华楞在当场,
    “朕听闻爱卿要成婚了?”
    芳华心中一惊,急忙笑道:
    “市井流言而已。”
    上位者听后点点头,
    “没有,没有最好,朕的大皇子和三皇子可是在朕面前争相求娶你呢!没看出来,爱卿一身正气,倒是抢手的很。”
    皇帝的一番话顿时让朝堂上的气氛变得严肃起来,不少官员都在私下暗暗盘算起来,唯有芳华,笑着迎合道:
    “陛下所言极是,微臣无才无貌,唯有几分悍勇能替陛下分忧,如今倒是威名在外,无人敢要了,大皇子三皇子心慈,愿意给微臣个好归宿,微臣自是不胜感激,只是,幼时祖母常讲,天子乃是真龙,是上天之子,皇为天,帝为地,皇帝的旨意都是天意,是带着莫大的福气的,如今,芳华斗胆,请圣上为臣下赐婚,为戚家赐福。”
    自请赐婚,惊了一众官员,倒是上位者的脸上多了几分笑颜,皇帝看了眼下首的文武百官,目光落在了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
    “既是如此,朕便全了你的念想,”
    芳华赶忙跪地叩首,
    “微臣谢陛下恩典。”
    皇帝指指西北角,大太监王久光急忙会意,
    “传,四王爷殿前回话!”
    四王爷?芳华在心中细细思量,倒是对此人有几分印象。
    随即就听见车轮转动的声响,芳华不禁心中暗叹:好嘛!感情自己这辈子是和轮椅有缘了,得,圣上,别费心了,我谁家的关系都不攀了,您直接赐个轮椅给我就成,,,,,,,,,,,,
    “命司礼大太监拟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戚国公府忠勇侯戚芳华贤良淑德,善良敦厚,神勇无敌,乃朕之肱骨,朝之栋梁,朕甚是喜爱,今皇四子庭轩,年已弱冠,适婚娶,当则恭顺之女,恰值戚芳华待字闺中,与皇四子甚为相配,为成佳偶,特将汝,戚家芳华,许配皇四子为王妃,一切礼仪,皆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下月初八为良辰,即刻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芳华连忙叩首,三呼万岁。皇帝摆摆手叫人平身。
    一旁的轮椅上传来的动静让芳华不禁转头去看,发现男子不良于行,却还是扶着轮椅慢慢的在下跪,平时人精的一样的众位官员像是看不见似的,没有半点想帮忙的意思,而上位者也没有半分疼惜的样子,也不阻止,就等着男子行礼谢恩,终是不忍,芳华上前熟练地把人架在身侧,扶着人慢慢向地上跪去,男子这才行了大礼,谢过皇恩后,芳华又将人扶回轮椅上,看了眼身前衣着单薄,轮椅上连片像样的垫子都没有的四王爷,戚芳华突然有些可怜这位命运多舛,不得圣宠的王爷。
    下了朝,看着那位在雪地里艰难的推着轮椅前进的落魄王爷,芳华终是没忍住,上前一把拉住轮椅,不顾众位大人探究的眼神,解下身上的狐裘仔仔细细将身材单薄,目露惊恐的四王爷包裹严实后,一步步将人推出了宫门口,老练的将人抱进了马车里,看的四王爷府的车夫目瞪口呆,就连四王爷贴身的小厮也是对眼前这位伸以援手的大人感激不已,离别之际,只听见车内传来声小小,糯糯的:
    “谢谢你!”
    芳华勾唇,对着一旁的四王爷府的小厮交代道:
    “你家王爷的腿疾应当多注意防寒,此番年节刚过,还是最冷的时候,往后出门多带几张皮子。”
    直到芳华走后,小厮才猛然回过神来,这位力大无穷,器宇轩昂的大人,竟是,,,,女子!!
    赐婚过后,皇帝又赐了不少好东西到戚家,芳华看了看,其中有几张好皮子,便命阳春白雪去库房取了皮子,又拿了上好的云锦去了老太君屋里,因着张嬷嬷的裁衣手艺好,磨了老太君半晌,这才点头给做了两身常服和大氅,
    “你呀,还没嫁过去,就替人操心了。小没良心的。”
    戚老太君自芳华被赐婚四王爷后,一直心中不快,原本想着寻个好孙婿,早日抱曾孙,结果,一道圣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也是想不通,咋就都是残废呢,时间长了,也便认命了,心中也时常安慰自个儿,残废好,残废不拈花惹草,残废不容易起矛盾,芳华嫁过去,还能少吃苦头。
    翌日,
    芳华从呈梁院拿了新制好的大氅和常服,让卫横给明玉送去了一件大氅,自个又命人备了些治疗腿疾的药草,带着阳春白雪去了盛京四王爷的晋安王府,刚向门口小厮递了拜帖,就遇见了上次在宫门口见过的小厮,
    “干嘛呐,瞎了你们的眼,戚国公府的马车分不出来吗?”小厮恨铁不成钢的教训了门口的几个小厮,转头笑盈盈的对着芳华一行人道:
    “戚将军里面请,王爷在书房练字。奴才这就带您过去。”
    芳华点点头,阳春将手中的礼品递给门房的小厮,和白雪一起进了府内,带路的小厮看了眼阳春递出去的包袱一脸的肉疼,这倒是看乐了一旁的芳华,这般爱财之人,她只见过两个,除了静妃娘娘宫里的大丫鬟,就是眼前的这位四王爷的小厮了,
    “你我已有两面之缘,本将却还不知你名姓!”
    小厮听了芳华的话,傻笑着挠挠头,
    “戚将军客气,小的小福子,全名王福。”
    “噗嗤!哈哈哈哈!”
    这次不是芳华一人在笑,就连紧随身后的阳春白雪也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好,好名字,看名字就知道你是这王府里一等一的忠仆。”
    芳华看着被三人笑傻了的小福子,实在没忍住揶揄了他一句,
    “将军好眼光,府里的人也都这么说。”
    芳华笑笑不再作答,没一会儿就到了一处临近湖边的书舍,芳华怎么也没想到,堂堂大邑朝王爷,皇四子,竟然就在这么破败的地方读书,小福子进了书房通报,没一会儿,就出来请芳华进去,芳华示意阳春白雪等在屋外,自己手里抱着个手炉就进去了,屋里的温度和外面相比也好不了多少,芳华看着桌前的火盆怔愣了一下,堂堂皇子竟然烧的最次的木炭,这晋安王府得有多穷,穷到给主子用这些破败玩意,反倒是眼前的四王爷毫不在意,见芳华进了屋,也只是含涩一笑:
    “府中简陋,委屈将军了。”
    芳华点点头,看向叶庭轩冻得通红的双手,又是一时没忍住,几步上前将自个的手炉塞在了叶庭轩的手里,见他面色通红,伸手探了探叶庭轩的前额,果然,这落魄王爷还发着高热,
    “生病了怎么不歇息呢,有请大夫来瞧过吗?”
    芳华收回手,面上也有些许不自然。
    叶庭轩摇摇头,“也不难受,坐在这屋里吹吹风,倒也觉得爽利不少。”
    看着坐在轮椅上连块保暖的皮子都没有的叶庭轩,芳华解下自己身上的大氅,强硬的将人半抱起,套上了自己的大氅,
    “能请你去戚国公府做客吗?”
    一句淡淡的问话,却是让屋外的小福子红了眼,屋内少年思索良久,缓缓点头,芳华笑着给人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将人推出了书房,小福子却是一反常态,领着四王爷从偏门而出,众人虽不解但也未多言,芳华带着阳春白雪从前门而出,绕至侧门接上了那可怜兮兮的主仆二人,一路去了戚国公府,怕走正门打眼,于是从人少的后门而入,芳华命人在自己院落的不远处寻了处院落,命人打扫干净后,自己住了进去,原本的院落暂由四王爷主仆暂住,随即命阳春白雪请了呈梁院的几位医婆来为四王爷号了脉,几位医婆是常年跟着戚老太君的,乃是最衷心的体己人,芳华此番不讲礼法,如此胡闹,哪敢让外人知道,就连祖母那边也是下令瞒着的,
    “主子,何苦搬来这院里,刚烧的地龙烘的屋里湿气大,您要受寒了该如何是好!”
    白雪边拾掇东西边念叨,像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一般,吵得芳华耳朵要起茧子了,
    “你家主子自幼习武,身子骨哪里有那么娇贵,倒是这四王爷,身子弱,既到了咱府上就不能亏着人家不是?”
    芳华如此一番话让白雪成功闭嘴,随即放下手中的兵书,转身披了件外衣,朝着屋外走去,一旁伺候的阳春急忙跟上。
    “主子,夜深了,您这是?”
    芳华笑着挥挥手,示意阳春不用担心,自己一个人绕去了原先的院落,本以为此刻那人该是歇着了,谁知院里竟还亮着灯,芳华刚向前几步,就察觉到周围的变化,低笑一声,
    “既然来了,阁下不准备出面一叙?”
    话音刚落,
    就被一位蒙面的神秘人拦住了去路,
    “这些年不见,若不是父亲亲口告诉我你还活着,本将都以为你死了。”
    来人像是听不见一般,一双黑眸看向芳华身后:“好久不见!”
    影十从芳华身后闪出,手中的利剑瞬间出鞘,带出一抹刺眼的寒芒,“不见才是好事,现在,该你拔剑了,影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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