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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摄与路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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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摄与路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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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为什么又同意来直播了?”
    十分钟后,一处烂尾楼盘地,贺止休打着巴掌大的手电筒再次问道。
    从公园离开起卫一一就没再与他们同行。
    一是这人行为风格实在颇具“后现代艺术感”,走一块儿很容易招来周遭行人侧目回首;
    二则是卫一一路上就开了直播,也不知道是生怕路炀这个只付了滑板宣传钱的人进了多余的镜头,还是为了展现自己的特立独行,以便与直播间观众互动,出公园开始就步伐飞快,一路全靠贺止休手里的实时共享定位,才能勉强瞧见人影。
    这处烂尾楼盘十之八九烂了有十余个年头,方圆五里内用荒无人烟称呼都不亏,四面八方全靠马路边的路灯照亮;外围圈了层硬塑料板,上头贴着的广告显然历经种种风吹雨打,褪的几乎只剩黑白色。
    路炀拽开一处开裂出一道大口的塑料板,低着头率先钻了进去,扑面而来的尘土让他不自觉眯起眼睛。
    等把被塑料板弄歪的帽子摆正后,他才答道:
    “直播又不用露脸。”
    跟着钻进来的贺止休微微一顿,不由偏头看了眼路炀的装束——黑t黑裤与黑色板鞋,头顶板正后的鸭舌帽似乎压得比先前还要低几分,红绿灯时短暂露出的脸再次被口罩遮的严严实实。
    别说脸了,连眼睛都几乎瞧不见。
    贺止休不禁失笑道:“行吧——那你是帮人么?还是兼职做外快?”
    四周漆黑如注,脚下杂草丛生,间隙里堆满了各种水泥块与碎石瓦砾,几乎找不到一条稍显平整的路来。
    路炀不太喜欢被人刨根问底,尤其是被刚认识没几分钟的人。
    当即托着滑板往旁边一杵,冷冰冰道:“你晚上饭吃咸了?话这么多。”
    贺止休从善如流道:“黄焖鸡米饭,你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咸。”
    路炀脚下险些磕上石头:“……”
    草。
    这什么神经病?
    这时远处一侧灯光骤亮,紧接着是卫一一扯着嗓子的吼叫:“你们俩在后面干嘛呢?”
    路炀不想吼,索性背对着贺止休手电筒的光,摆了下手示意他们听见了。
    刚抬步往前,身后贺止休突然问:“是你自己跟他定好了说直播不用露脸的么?”
    路炀顿了下,反应过来贺止休说的是卫一一:“算是,怎么?”
    “算是?”贺止休眉峰一扬:“不是你自己跟他对接的?”
    路炀偏头看他。
    “唔……那你待会搞不好有点麻烦。”
    贺止休意味深长地看他:“没有背后说人的意思——但据我所知,他这人可比我素质差多了。”
    路炀当然知道卫一一素质不行,但凡行点儿,也不至于迟到半小时还摆个臭脸。
    但他今儿只是来配合滑板宣传,到位就行,并不打算靠什么直播一炮而红,也没有跟卫一一打好交道的意思。
    要不是突然冒出个贺止休,大抵这一夜他连话都不会讲两句。
    毕竟来前周姨说了他可以不用发言,口头念词这活儿是主播负责的。
    卫一一选的直播地是处弧形深坑,从样式结构上看,以前大概是想建成泳池或人工湖的,连地下管道都挖好了。
    如今时过境迁,坑中铺满了枯枝败叶,尘土与碎石被卫一一先一步抵达的团队助手清理干净。
    但灯光下,依然可以窥见许多深浅不一的凹坑。
    “你先准备一下,等一哥那边跟观众说完词,指示一下来你就可以开始了。”一位个头不高,但身形柴瘦剃着板寸的男人走来冷漠道。
    路炀勾着口罩点了点头。
    紧接着这位柴瘦板寸脑袋朝路炀身边一转,冷漠的五官瞬间由冬转春,对着贺止休堪称温柔地眯眼笑起来:
    “贺摄,你看灯光还有啥要调整的不?一哥希望您今晚务必把他拍的好看点,好久没上微博营业了呢!得添点逼格。”
    “够了,我一会儿自己找角度吧,你们忙自己的就行。”贺止休礼貌道。
    柴瘦板寸立时点点头,又殷切地好言好语数句,随即看也不看路炀一眼,转身就走。
    等人背影远去后,路炀才瞥着他:“贺摄?”
    贺止休挑着眉:“有事么路滑。”
    “……”
    路炀:“滚。”
    “这么冷酷,”贺止休低笑了声,旋即揶揄地看着路炀:“这下放心了么,我的任务不是拍你,而是拍那位网红主播。”
    他顿了顿,玩笑似得又说了句:“我拍照收费可是很贵的。”
    路炀眉梢微扬,打量似得在对方身上游移一圈,最终停在贺止休手中托着的单反相机上。
    直至不远处的卫一一小助理发出提示声,他才轻缓道:
    “想拍我滑板照也是很贵的。”
    贺止休不由“哦?”了声:“多贵?”
    “千金不换。”
    紧接着就听“咣当!”一声重响,滑板四轮重重落地,少年如弓弦般在夜色下飞驰而出。
    濒临深坑边缘之际,路炀骤然一个急刹,连人带板原地陡转一百八十度,直至一侧板底压住边缘线,与坡道形成直角,滑板四分之三与他整个人一同悬空于半空——
    “哗!”
    少年身形倾斜的瞬间,塑料滚轮失控般朝下疾驰飞出,一路径直抵达足有三米深的最低处,顷刻又借着下坠的惯性,如履平地般倾斜着攀上对岸的弧形上坡。
    “咣当!”
    又是一记重响骤起。
    只见路炀临近终点时陡然调转身形,朝着来时的方向下坠盘旋。
    岸边耸立的人工白炽灯投照而下,拉出一道深色黑影,月色下就这么跟随着路炀的身形伸缩自如。
    肉眼望去,那速度快的几乎要在虚空中留下残影。
    时间仿佛转瞬即逝,又似乎被拉得很长。
    不知过去多久,在周遭静谧的只剩滑轮滚过地面发出的闷响之下,路炀出乎意料地疾驰至来时下坠的坡面处,那里岸边架着卫一一正开着直播的手机。
    而屏幕后方不远处,则站着贺止休。
    匆忙一瞥间,只能看见对方掌中托着摄人的长筒镜头,半张脸被遮在相机后方。风从左侧向右刮去,额发飞舞下的目光却直眺前方。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在拍,还是在看。
    在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路炀突然抬起了头,耳边发梢飞扬,银色耳扣跟随动作,在月光下拉出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轻盈弧光,被遮挡在帽檐下的双眸毫无征兆跃入镜头中。
    须臾之间天地黯然失色,唯有少年眼里光芒闪烁。
    直播间弹幕好似停滞了一刹。
    下一刻,少年眼皮轻轻一阖,俯身下腰,长臂一伸五指勾住板面——
    “咚!”
    几近三百六十五度的半空转体,红黑相交的板底贴纸毫无征兆映入直播间,周姨店中那硕大的logo涂鸦如一柄重锤,透过屏幕,重重砸进了手机另一头的观众眼底。
    【卧槽牛逼!】
    【滑板直播?这特么杂技直播吧!?】
    【谁家的板子给我呈上来,姐姐也想这么起飞!】
    ……
    五颜六色弹幕倏然填满整个屏幕,连带周围现场围观的几个小助理都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
    唯有路炀仿佛没听见一般,连人带板一气呵成地上坡停刹,旋即才在镜头照不到的地方拉下口罩,微微喘息换气。
    “给。”
    柴瘦板寸不知何时走来,递了瓶水。
    路炀无声瞥他一眼,接过拧开:“谢谢。”
    半瓶水下肚,胸腔中鼓噪的心跳声也压下了不少。
    路炀拧紧瓶盖,正要问是不是结束了,就见柴瘦板寸满脸为不自然地放下手机。
    “一哥刚刚发微信过来,”柴瘦板寸舔了舔唇,说:“要你再滑一次,但这次不能戴口罩,得露脸。”
    路炀登时眉头一皱:“滑可以,露脸不行,之前谈好的。”
    “这不是观众强烈要求嘛,”柴瘦板寸仿佛生怕他不信,还掏出手机调出直播间。
    只见上头五颜六色的弹幕几乎填满整个屏幕,无一不是在对刚才的滑板表演发表赞慕。
    但没过两秒,又立刻被高呼着露脸的弹幕所填充。
    【那双眼睛,我保证口罩下面是个帅哥!】
    【a死我了!滑手是个alpha吧!?】
    【反正不可能是omega——要是omega能滑成这样我倒立洗头】
    【11快让我们看看帅a的脸!】
    ……
    “你看吧!”
    柴瘦板寸说罢,视线不受控制地瞟向路炀。
    大灯都立在后方,这侧正好昏暗一片,唯一的光源大概就是头顶高悬于空的明月。
    少年口罩下的模样实在漂亮的有些惊人,饶是这点聊胜于无的月光也可以格外清晰地辨别出是何等的好看。
    因为刚剧烈运动完的缘故,额上沁着几分汗水,滑落时恰好遇上眼皮眨动,好巧不巧滴落在了眼睫之上。
    柴瘦板寸几乎有一瞬的看呆。
    直至路炀满脸不悦地收回目光,他才赶忙继续小声道:“直播嘛,会出现意外状况是难免的。”
    他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说:
    “再说了,你长的这么好看,露出来直播间人气肯定会暴涨的,就当借此积攒粉丝呗,以后你要是自己开个账号什么的……”
    “不开,没兴趣,”
    路炀皱眉打断道:“跟卫一一说,再滑可以,露脸不行。”
    “嘿你这人怎么说不通呢!”
    柴瘦板寸立刻急了,连忙比划了个手势:“这样,加钱!行了吧?就当我们雇你露个脸,都大老爷们,又不是omega不至于这么矫情——”
    他话音未落,就觉一道凌厉的视线落在身上。
    少年眼尾上挑,冷下来时目光极具攻击性,几乎是刹那间柴瘦板寸下意识就闭了嘴。
    路炀两口喝完手里的矿泉水,随手往不远处垃圾桶一丢,刚戴好口罩准备走人,就见不远处卫一一举着手机快步迈来。
    但没有靠近,而是停在了数米远的位置,旋即偏头低声跟旁侧人说了什么。
    只见那人抬眼看了看路炀,表情有些怪异。
    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抬步走了过来。
    “刚一哥说,直播间观众的要求,得满足,不然会起逆反心态,”来人道:“所以不好意思,今天你要是不露脸滑一场,这场宣传恐怕只能作废了。”
    路炀眯起眼回视对方,面沉如水:“什么意思?”
    “就是会立马中止的售卖,您的店铺宣传后续也一并取消。”对方面带歉意地说完,旋即猛地一伸手:
    “那么就不好意s——”
    “思”字音节尚未吐全,路炀猛地闪身避开即将伸来要拽口罩的手,眉眼间闪过一抹不耐,抬臂正要接,一只手闪电般从后擦脸探出,先一步擒住上扭!
    “毁约还来阴招,这就不太好了吧?”
    贺止休轻佻的嗓音倏然在耳边响起,路炀下意识侧目望去,只见这人不知何时绕过弧形深坑另一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少年人面容俊美深邃,话语间嘴角甚至还勾着抹笑意,但手上的力道几乎可以称之为拧,对面膀大腰粗的成年男人当场疼的脸色发青。
    柴瘦板寸立刻道:“他不配合,这不是没办法么——贺摄,你可是我们这边的啊,说好的约拍还没结束呢!”
    贺止休瞥了他一眼,先前总是漫不经心的桃花眼里此刻盛着一抹很浅的冰冷——真的是很细微,另一侧被捏的脸色发青的男人都几乎察觉不到的程度。
    但莫名的,柴瘦板寸愣是被这位面貌看上去最多十七八岁的少年盯得当场一哆嗦。
    “你说得确实没错,”
    贺止休收回目光,眼底那抹沉冷仿若只是柴瘦板寸的错觉,语气堪称是礼貌且友好,他似笑非笑地睨了下咫尺距离的路炀,又说:
    “但毕竟路见不平一声吼,拔刀相助义不容辞嘛。”
    路炀:“……”
    这随时随地跑火车的嘴看来是亲妈来了也救不了。
    眼见后方除了卫一一之外的其他人都纷纷朝这儿赶来,贺止休这才松开了手,昏暗光线下,隐约可见那只手腕上映着一道格外清晰的指印。
    贺止休不动声色地朝前靠近路炀,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音量道:
    “朋友,会打架么?”
    路炀鞋尖在板面上无声一碾:“揍你一个绰绰有余。”
    贺止休愣怔了下,险些笑出来,弯着眼角饶有兴味地瞟向路炀侧脸。
    男孩子显然也不是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眼下情况突变也不见半点慌张,帽檐下的神情是一如既往的冰冷。
    只见他漆黑发梢遮挡住半截耳朵,唯有一枚耳钉极为倔强地露在外头,被夜色浸染成漆黑。
    “可以,很嚣张。”
    须臾后贺止休舔了舔唇,低声道:“既然都并肩作战了,那待会交换个微信?”
    风从远处刮来。
    对面,那位被贺止休直接捏青手腕的男人明显心头憋着气,甩了两下手便迅速飞身扑上来,连一旁的柴瘦板寸都没拉住。
    贺止休尚未接住迎面而来的拳头,一旁的路炀陡然伸手,礼尚往来般半路截住。
    同一时刻,滑至滑板前端的前掌朝下重重踩去,翘起一道锐角的滑板当即旋转百八十度,毫不留情地横劈向男人小腿处,对方当场痛嚎出声。
    路炀在松手的瞬间,鞋尖一勾抓住滑板,微微扬起下巴侧身望向身后的贺止休,眼皮轻耷着,把三天前这人对他说过的话一字不差地还了回去:
    “——我对alpha兴趣不大,所以微信就免了吧。”
    贺止休:“……”
    “我x你妈——”
    后边奔来的人一看有位已经倒下了,当场接二连三地要扑上来。
    然而一句脏话刚出去,拳头还没来得及挥到二人脸前,一道突兀的脚步声伴随着铿锵有力的吼声倏然响起:
    “大晚上的谁偷跑进来打架!?”
    现场空气倏然一滞,下一秒柴瘦板寸立马反应过来,赶忙干跳起身,压着嗓子乱叫:“巡逻来了!快走!”
    这群人俨然不是头一回为了直播而私闯禁地,闻言当即面色一变,什么也顾不上,调头就扛起灯光跑路,动作快得连中间掉了个手电筒都顾不上捡。
    唯有那位被捏了一手腕、又被滑板劈了个正着的男人,踉跄跑路时还不忘回头狠狠瞪了两眼贺止休与路炀。
    场面变换如飓风过境。
    等路炀回过神时,卫一一那一帮人已经连个影都瞧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束从后方塑料板里钻出,却并不算明亮的手电筒灯光。
    “喂!你俩给我过来!”身着巡逻服的保安面色严肃道:“谁允许你俩偷跑过来的?还那么大动静——大晚上跑烂尾楼打架,还乱丢东西!?”
    路炀低头看了看周遭不知何时,被乱七八糟丢了满地的塑料瓶:“……”
    草。
    眼见这位巡保有下一秒就要把他俩按进警察局进行思想教育的架势,路炀暗自啧了声,正欲开口,身旁贺止休突然先一步开口道:
    “您误会了,我们这是在做作业。”
    路炀:“…………?”
    巡保脚步一顿,满脸狐疑地看他们:“糊弄谁呢?跑这儿做作业,当我傻子啊?建筑系的跑来参考烂尾楼吗??”
    “学校七天假,布置了环保作业,必须捡满一百个塑料瓶。但是外边找不着垃圾捡,所以我们只能来这儿捡垃圾了。”贺止休边说边用手肘推了推路炀,“你说是吧路炀?”
    路炀口罩下的嘴角抽搐不定,沉默片刻才终于在贺止休蕴藏着隐秘鼓励的视线中,艰涩地挤出一个字:
    “…………是。”
    个鬼。
    “您看我这照相机,”贺止休举起手中的单反,一本正经道:“就是为了拍下捡垃圾的过程,到时候打印出来,再返校上交给老师的。”
    这人显然平时嘴上跑火车跑惯了,一连串瞎话说的比人打了草稿还流畅,语气也有条不紊,不见半点心虚,甚至还调出了拍摄记录给巡保看。
    巡保探头狐疑地瞅了一眼相机——
    上头正亮着张方才路炀扬手往垃圾桶丢空瓶的照片,因为角度刁钻缘故,乍然望去倒还真像在“捡垃圾”。
    路炀凭着余光也瞅到了几分,一时间本来就木的表情更木了。
    只见贺止休脸不红心不虚地收回相机,神色如常道:“您看我没骗您吧。”
    路炀心说确实不算骗。
    这他妈已经算大忽悠了。
    巡保显然还有些不信,于是又问:“那你们白天不捡,为什么偏偏大晚上跑过来?”
    “哦,”贺止休简直胡扯上瘾,张口就来:“白天人太多,抢不到垃圾。”
    他还嫌不够,又捅了捅路炀:“你说对不对?”
    “…………”
    路炀沉默三秒,才压着帽檐闷出一句:“……晚上没人抢,多做点贡献。”
    巡保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愣是想不出反驳的话,犹疑半晌还是下了最后一道指令:“那你们学生证拿出来我看看。”
    路炀:“……”
    贺止休:“……”
    “没有?”巡保当即眉峰一扬,呵斥道:“没有就跟我上警察局!”
    “有,”贺止休突然打断道,边说边从兜里摸出一张薄薄的校卡递过去,正面朝下,只露出半个深色卡套。
    路炀瞟了一眼,莫名从动作中瞅出几分僵硬与犹豫。
    巡保接过后,手电筒对着校卡一照,旋即满脸不可置信地瞪着贺止休:
    “你才念初二??”
    路炀:“………………”
    草。
    真特么会给。
    哪个初二长这样??
    “是,我初二,刚过十四岁。”
    大概也觉得自己这话说服力不够,贺止休终于没了方才的自如,话到末尾不由沉默数秒,又半是艰涩地补了一句:
    “是这样,我从小就长的太着急,所以比较……”
    巡保眯着眼:“比较什么?”
    空气安静两秒,路炀觉得自己可能也是被贺止休传染了脑抽,在巡保的注视下,他几乎是没过脑地吐出一句:
    “……比较未老先衰。”
    贺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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