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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内,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弥漫,玄尘子压在夜寒身上,两人一动也不动,若是旁人看到这一幕,也不知会作何想。
之前玄尘子口吐鲜血,他心中焦急,却浑身无力,又被玄尘子压住,动弹不得。见玄尘子气息平稳,只是昏了过去,这才放下心来,心神松懈后便觉一股倦意袭来,索性双目一闭,睡了过去。
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客官?”
被吵醒后,他下意识的想起身,却只觉浑身酸痛,像是被人打了一顿。
“客官!”见房内没动静,店小二又喊了一声。
“何事?”
“哦,没事,小的就想问问两位爷要不要下楼吃点东西?”
他揉了揉眼,发现房内漆黑一片,也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此时听到店小二这么一问,只觉肚中饥肠辘辘。
这小二倒是贴心,他出声应道:“我们就不下去了,你将饭菜送上来便是。”
“得嘞,爷稍等。”
小二说完,松了口气,下楼而去。他敲门询问并非如夜寒所想,而是两人来客栈时,夜寒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加上两人呆在房内好几个时辰不见出来,他担心对方是不是死在里面了。于是他趴在门边偷听,房内两人一个昏一个睡,自然没有半点动静,却不想透过门缝,闻到了一丝血腥味。他当然不敢闯进去,便想出一招,这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夜寒起身将玄尘子扶上床,随后点燃房内的烛台,接着他打开窗,想散散味道。
“道长。”他回到床榻前试着叫唤了一声。
见玄尘子没有回应,他走到窗前抬头望去,今日是八月十五,空中玉盘高悬,月光皎洁,繁星点点。往年这个时候,二娘会在院内备好瓜果,一家人坐在院中赏月,父亲来了兴致会饮上几杯,自己则会编些故事讲给轩昱听。
“咚咚咚~”
“爷,饭菜给您端来了。”
夜寒回过神来,走到房门前,打开门栓拉开房门,将小二迎进来。
原本客栈内的规矩,伙计进到客人房内,要低眉顺眼,不得四处打量,但店小二得了掌柜首肯,进屋就瞧见夜寒一人,便没着急放下饭菜离开,而是在一旁介绍起菜名,余光则往床上瞥去。
小二一眼看到墙上的血,顿时心中一惊,不想此时一阵风吹进房内,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床上的玄尘子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犹如死尸,极为怖人,吓得他双腿一软,差点当场跪下。
见小二说着说着,脸色却越来越青,夜寒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没事吧?”
“没!没事!那大..大爷慢用。”
见对方不置可否,小二正欲离开,不想床上的玄尘子突然坐起身来,吓的他叫出了声。
见玄尘子醒了,夜寒便没有理会突然失常的店小二,而是倒了杯茶,走到床边:“道长,你终于醒了。”
“怎么回事?”瞧见瘫软在地的店小二,玄尘子接过茶水饮下,随后问道。
夜寒耸了耸肩:“不清楚。”
店小二此时已经回过神,知晓是自己误会了,连忙爬起来,堆起笑脸:“地有些滑,不打搅两位爷了,小的先出去了。”说完一溜烟跑走了。
待小二关门离开,玄尘子脸色一正:“道教讲究正统传承法脉,需在宫观大殿之上,开坛上祈上界,烧三炷香,向祖师行三拜九叩大礼,并上表入道疏文,这个日后带你回山再说,你...”
不想夜寒突然插嘴道:“其实我.....”他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尽数道来。“若是道长怕受到牵连,我这就离开。”
“老道相信不会看错人。”
夜寒会意,连忙退到一旁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起来吧,为师山上山下,还未收过徒,你是第一个,那便是元字辈,法名等你受三坛大戒后为师再帮你取,至于道号,你可自己取。”
闻言,他站起身,皱眉思索半晌,难得起了玩心:“师父,屠龙道人如何?”
玄尘子一瞪眼:“胡闹!”
夜寒连忙上前捏肩捶腿,一脸献媚:“师父的真名叫什么?”
“为师姓钱,至于名什么,以后再告诉你。”
姓钱?难怪如此贪财,当然这话夜寒只能在心里念叨。
“师父武功这么高,什么时候教弟子两招?”
难怪又是捏肩又是捶腿,问名字是假,想学武是真,玄尘子脸色一板:“入了道门,就安心修道,莫要三心二意。”
他也不急于一时,反正对方又跑不了:“师父,听你先前所说,没当道士之前,是个武人?”
玄尘子露出自得的神色:“为师虽不是宗师,但也算一流高手。”
宗师?他一听来了兴致:“师父你给弟子说道说道。”
“武有六品,武艺达到三品即可以成为宗师,一般的三流高手都是六品,只是迈进了武道的门槛,”
“那五品就是二流高手了?”
“大致如此,为师是四品,这三品统称为下三品。”
“那上三品呢?”
“三品的宗师,在招式上的揣摩已出神入化,为师认识两位,一位是云台宗的掌门虚阳子,另一位是空慧寺的普智大师。”
“虚阳子也是道士?”
“不是道士,据为师所知,云台宗的开山祖师和道教有些渊源,放心,云台宗没有出过什么奸邪之辈,你那胞弟能入云台宗是件好事。”
被师父窥破心事,夜寒讪讪一笑,顾左右而言他:“那二品和一品呢?是叫大宗师和大大宗师?”
“二品为武圣,体魄强悍,洗髓伐经,寻常兵器伤不了分毫,赤手空拳便能摧石断金,更是触摸到‘意’的门槛。至于一品,为师也不知晓。”
“连师父也不知道?那不知又是何等厉害,对了,光顾着听师父讲了,先吃饭吧,饭菜要凉了。”
玄尘子一把扯住这个徒弟的衣袖:“你不问问道法?”
“不就是算算卦,画画符?请天上的神仙上身?”
“目光如豆,听好了,武有六品,道有九重天。
一重天,修身养气,坐照观天。
二重天,逆照福祸,趋吉避凶。
三重天,以气化形,隔空取物。
四重天,符篆咒术,降妖除魔。
五重天,请神驱鬼,坐见十方。
六重天,呼风唤雨,掌控天雷。
七重天,飞天遁地,搬山倒海。
八重天,长生不老,无所不能。
九重天,天人合一,超离凡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