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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叫声父皇(第1/2页)
最先抵达弘文馆的是平南王夫妇。
今日他们本就计划进宫探望儿子,结果一进宫便听闻儿子和人打起来了,避免儿子吃亏,他们匆匆赶来。
彼时郭雄和阿绥已经停手,宫人们将两人分开。
雪地上一片狼藉,俱是两人方才斗殴留下的痕迹,皑皑白雪中露出一块深色地面。
不用想,两人身上也好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郭雄,被比他小的阿绥摁在地上挨揍,浑身沾满了雪渍污泥,昂贵的氅衣皮毛被揪得东一块西一块,满是横肉的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哭声刺耳。
阿绥则站在一旁,周围宫人环绕,衣服还算整齐,唯有外面的斗篷沾染了灰土,白净的小脸蛋上余怒未消,鼓着红扑扑的腮帮子。
宫女蹲下,心疼地检查了下他的伤势,接着故意弄散阿绥的发髻,又抓了两把泥土抹在他衣服上。
她看了眼郭雄的方向,压低声音叮嘱:“小公子待会记得也要哭,他哭咱就哭得更大声更委屈知道吗?”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当谁家小孩不会哭似的?
小公子长得仙童似的,哭起来必定比那野熊更惹人疼惜。
平南王夫妇大老远便听到了自家儿子的哭声,脚下加快。
走近看到郭雄的情况,平南王妃大惊失色:“我的儿!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看到父母,郭雄哭得更大声了,夫妇俩神情心疼又难看。
平南王妃一边搂住儿子,一边质问:“罪魁祸首是谁?给本王妃站出来!”
她目光横扫四周,立即锁定被宫人护住的阿绥身上,目露凶光:“是不是你?”
“就是你把我儿打成这样!”
“你是哪家的小孩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伤害我儿!报上名来!本王妃要让你们一家跪地磕头道歉!”
平南王妃一身华服,瞧着不到三十,与年过五十的平南王是老夫少妻。
她在生下郭雄后便取代了病重的先王妃,成为平南王府的女主人,一向嚣张惯了,到了京城也未改变。
宫人心底鄙夷,果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难怪能生养出郭雄那样的孩子。
阿绥红着一双眼,不说话。
在亲人来前他是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一时间,鸦雀无声。
无人搭理平南王妃的愤怒与质问,还是郭雄的随从不顾身上的伤势,颤颤巍巍道:“王、王妃,那是昭贵妃的孩子。”
“昭贵妃?”
夫妇俩瞬间想到如今那位传闻中盛宠在身,在宫里一枝独秀,前不久封为贵妃的云氏女。
他们来时只听说自家儿子出事了,并不知对方是昭贵妃的儿子。
牵扯到皇家,平南王妃露了怯,看向丈夫。
平南王沉默,面色不大好,他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见他不说话,平南王妃嘟囔:“难道贵妃娘娘的儿子就能随便打人吗?”
何况只是贵妃与前夫的儿子,又不是皇子,她顿时心安不少。
“这样,你向我儿道个歉,咱们一家就不计较了。”
平南王妃看向不远处的阿绥,语气大度般。
几乎是在她落下最后一个字的同时,远处传来骚动。
为首的竟是羽林军,他们身穿甲胄、手持刀械,形成两队开路。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64章叫声父皇(第2/2页)
而在他们之后,金色龙头在日光下耀眼刺目,天子銮驾由远及近,前后宫人簇拥,声势浩荡。
“何人要朕的儿子磕头道歉?”
帝王之声威严远扬,如同惊雷般落在每个人的耳中。
表情无一例外是惊愕懵怔。
銮驾抵达,众人跪拜: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宣帝却未叫起,眼眸微垂,睥睨众人,帝王气势扑面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
他轻抬手,金銮驾落下,他跨步而出,径直走向阿绥。
目光扫过他凌乱的发髻与衣裳,随意捕捉脸上的一道抓痕,冷冽一闪而过问:
“打架了?”
阿绥仰头呆呆地望着他,眼圈更红了。
那句‘朕的儿子’他听得一清二楚。
所以,这就是阿娘要告诉他的秘密吗?
眼前高大伟岸的男人真的是他的父亲?
对上他盈盈慈爱目光,阿绥鼻尖一酸,扭头看地上。
“陛下,您方才说、说什么?”
平南王整个人僵在原地,不大利索地问出了心中疑惑,他希望是自己年老耳朵不行听错了。
他愣愣地看向阿绥:“他、他是谁的儿子?”
景宣帝瞥他一眼,“朕的儿子。”
话落他弯腰长臂一揽,单手将阿绥抱起,侧首语气慈爱宠溺:
“乖,叫声父皇。”
阿绥稳稳当当地坐在他的臂弯里,抿着小嘴沉默片刻后喊道:“......父皇。”
一句简单的称呼不仅落入景宣帝耳中,更是令在场的所有人听得一清二楚。
霎时间,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乖儿子!”
景宣帝开怀大笑,丝毫不在意阿绥身上的污泥将他的龙袍蹭脏。
然而他的笑声,却没有感染平南王夫妇,他们面色发白,眼前阵阵发黑。
这竟是圣上的儿子!
景宣帝笑容微敛,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一家三口,扯唇道:“绥儿乃朕的亲生孩子,朕的第四子,大齐的四皇子,亓家血脉。”
“郭全,你妻子的意思是要朕给你儿子跪地磕头?”
他语气幽幽,眼底一片冰冷,甚至喊得不是‘平南王’,而是全名。
此话一出,羽林军持械呈包抄式散开,将平南王一家包围,杀气毕露。
平南王自知此事怕是触及了帝王逆鳞,额头重重磕在地上:“陛下息怒,微臣不敢!”
“这、这其中许是有什么误会?臣的妻子绝无此意,臣也绝无此意呐!”
平南王妃震惊之余只有惊恐,“陛、陛下,臣妇并不知这是四殿下,若是知晓........”
景宣帝:“若是知晓便不敢如此盛气凌人了是吗?”
“荒谬!”他冷笑,“原来郭家的家风便是恃强凌弱,真是令朕大开眼界。”
汗如雨下,平南王苦苦哀求:“陛下,内人她也是爱子心切,看到我儿这一身伤难免心急如焚,毕竟雄儿是臣唯一的儿子。”
“望您看在臣只有这么一个儿子的份上,从轻发落........”
景宣帝扫了眼脸上毫无伤痕的郭雄,“伤?他伤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