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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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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情,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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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千世界中,恩怨情仇是永恒的主题。
    谢天清楚的记得那个偷袭周景衣的家伙眼神中的恨意,那感觉,就如同周景衣杀了他全家似的。那人身法不错,掷出的飞刀,手段也还算高明,不过,却依然只是一个偷袭,就远远遁走,并没有正面交锋。是否可以说明,他自认为实力不如周景衣?
    周景衣又是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人?
    谢天在元剑门后山下守了月余,也不见那人再来。但他却并没有选择放弃,依然守在这里。毕竟,对他而言,在哪里钓鱼,其实都无所谓。无非只是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罢了。
    大早上,周景衣找过来的时候,谢天刚好钓了一条小鱼。坑里的鱼,比之河里,自是远远不如。又瘦又小,都不值当放油锅里一榨。
    “这里的鱼比河里的好吗?”周景衣看着谢天收好的那条小鱼,忍不住问了一句,又冷冷的看了看守在一旁的赵郡。
    谢天没有回答周景衣这个不需要答案的问题,只是笑笑,问,“今天不要修炼吗?”
    周景衣随意的应了一声,又道,“走吧,跟我去镇子上。”
    谢天不想去,却又担心周景衣发火,只得收了鱼竿,拿起马扎起身。赵郡原本是打算跟着一起的,不过注意到周景衣不善的眼神,便忍住了没有跟来。
    下了山,走在乡野小道上,谢天说道,“何必对她这样。”
    周景衣哼一声,道,“怎么?心疼了?”
    谢天笑笑,答道,“只是觉得没必要。”
    “她居心叵测……”
    “不是什么也还没干嘛。”
    “等真的干了,就晚了。”
    谢天依旧只是笑笑,不想就这个问题跟周景衣争吵。看一眼路径,谢天问,“去三刀镇吗?”
    “嗯。”
    看一眼周景衣背上的长枪,谢天道,“每天背着这东西,不觉得累吗?”
    “习武之人,兵器不离身。”
    “好吧。”谢天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多了一分杀意。他察觉到,有人在偷偷的跟在后面。气息平稳,脚步轻健,是习武之人,修为当在武者境界。
    看一眼周景衣,周景衣神色如常,却不知道是否已经察觉。
    又走了数里之地,那跟在后面的人终于发难。
    如同上次一样,一柄飞刀掷来。
    这一次,周景衣反应更快——明显早有察觉。她迅速取下背上的落花枪,拨开那飞刀,直接朝着偷袭之人奔去。
    枪出如龙,直取对方要害。
    一阵密集的铿锵之声后,周景衣后退数步,一脸惊讶的看着来人。来人双目赤红,怒意蒸腾。手中钢刀,寒光闪闪。
    “是你?!”周景衣诧异问道,“为何?”
    “为何?你可知道!因为你!我没有拿到武秀才!因为你!我爹至死都没能瞑目!这三年多来,我苦苦修炼,拜访名师,已经找到了你落花枪的破绽!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了!”
    周景衣闻言,有些哭笑不得。“既如此,上次为何落荒而逃?”
    “哈!上次没打算对你出手,只是刚巧遇到而已。”来人二十岁所有年纪,眉宇间却呈现出与他年纪毫不对称的焦虑之色,鬓角处,也是斑斑白发,倒是有些未老先衰的迹象。他瞪着周景衣,脸庞因为愤怒而扭曲。不等周景衣开口,便先发制人,一手钢刀,舞的密不透风。
    谢天远远走开,找了个安静地方蹲下来,看着打斗的二人,眼神中浮现出不懈和失望来。所谓落花枪的破绽,就是见招拆招?你逗我呢?
    吧嗒了一下嘴巴,谢天感觉少了点儿瓜子儿或是爆米花。
    看得出来,偷袭者并不是周景衣的对手,周景衣的打斗经验又很丰富,不至于犯什么低级错误,所以谢天也并不担心。
    不过,周景衣虽然比对手更强,但她似乎无心置对方与死地,所以处处留手。好在没有意外发生,半个时辰之后,周景衣的长枪,抵在了对方的喉头上。
    那人倒也横的很,不仅没有后退,反而上前一步,“来啊!”
    周景衣收了一下枪,以免把对方的脖子捅穿了。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周景衣收回落花枪,道,“想打赢我,再练一百年吧。”
    那人满脸通红,攥着钢刀,浑身战栗。“周景衣!”他怒吼出声,“你这个死兔子!老子早晚杀了你!”
    兔子——这是世人对因修行失败而变身的男子的蔑称。
    周景衣脚下一顿,脸色非常难看。手中的枪,也被攥紧了。一眼看到不远处正朝着自己微笑的谢天,周景衣微微一怔,神情稍缓。来到谢天身边,周景衣道,“走吧。”
    谢天起身,跟着周景衣前行,边走边问,“为什么不杀了他?”
    周景衣看了看谢天,问,“你想要我杀了他?”
    “不怕后患无穷?”
    “唉……”周景衣叹气道,“此人名叫武天行,家族习武之人。武家,是盟京的大家族。历史上的武家,武尊辈出,武圣也为数不少。武天行的祖父,因与族人的恩怨,远离盟京,落户昭阳。之后,昭阳武家,便以振兴家门为宗旨,苦苦修炼。奈何因为脱离了盟京家族,昭阳武家日渐落败。武天行的叔叔,因为祖父的逼迫而苦苦修炼,最终真气逆行,暴毙身亡。父亲也因为被祖父逼迫,而失了心智。其祖父临死之前,更留下遗言,声称若是武天行不能为家族争光,死后不得入祖坟。在这种家庭环境中成长的武天行,已经很可悲了。”
    谢天却显然没有周景衣的这份同情心,依旧笑着,说道,“君不正臣投外国,父不正子奔他乡。他自己愿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没什么值得可怜的。”又看看周景衣,道,“心怀仁慈,是好事儿。但江湖就是江湖,一时之仁,很可能成为终生之恨。”
    周景衣点点头,又看了看谢天,道,“你懂的倒是不少。”
    “哈哈,都是听别人说的。”谢天又问,“不打算回去杀了那小子?他羞辱你呢。”
    周景衣摇头,“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说罢,又看着谢天,道,“没看出来,你倒是很残忍。”
    “残忍?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亲人的残忍。”谢天笑笑,发现又陷入了争执中,赶紧岔开话题,道,“怎么忽然要去三刀镇了?不是跟那个陆夫人约好了吧?”
    “不是。”周景衣斜了谢天一眼,不再说话。
    谢天也不说什么,跟着周景衣前行。
    一直到了三刀镇上,周景衣领着谢天进了三刀镇上那家面馆,要了个单间,又点了几个小菜,之后周景衣对小二道,“再来两碗面,一碗普通的,一碗生辰面。”
    小二离开,谢天笑道,“竟不知你今天生日,抱歉。”
    周景衣哼一声,又轻生一笑,转脸看向窗外,欣赏着外面的风景,不再说话。谢天犹豫了一下,起身道,“我去趟茅房。”
    离开面馆,谢天伸手入怀,摸出钱袋,掂了掂,苦笑起来。
    看周景衣这架势,是明显问自己要生日礼物嘛。不知道若是不给她买礼物,她会不会借故寻衅。
    想了想,谢天去了一趟镇子上的首饰铺子,随便买了一个头钗,返回面馆,将头钗放在桌上,推给周景衣。“生日快乐。”
    周景衣低头看着那头钗,道,“不怎么好看。”
    “啊……贵乎一片真心。”
    “嗯。”
    很快,酒菜上来,面也端了上来。周景衣把生辰面推给谢天,谢天愣了。
    “今天是你生日。”周景衣说道。
    “呃……”
    ……
    谢天跟周景衣回到家中,看到了已经在家里等待多时的陈煜。陈煜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谢天,又对周景衣道,“太过分了啊,不知道我今天回来啊?”
    周景衣道,“你又没说,我岂会知道。”
    谢天忍不住乐,“怎么了这是,以前也不见对我这么好。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周景衣鄙视着谢天,“企图你什么?”说罢,转身走了。
    陈煜却冲着周景衣的背影笑道,“景衣!头钗很好看啊。”
    周景衣脚下顿了顿,加快脚步走了。
    陈煜哈哈一笑,看向谢天,伸出了手。
    谢天笑着从怀里摸出两支头钗,递给陈煜和赵郡一人一支,之后又问陈煜,“你怎么知道是我送她的?”
    “她可从来没带过那东西。”陈煜笑道。
    “唔……也是。”谢天笑了。
    赵郡有些尴尬,她不知谢天生日,所以也没有准备礼物。
    不过谢天显然并不在意这些,陪着陈煜聊了一阵,时候不早,陈煜便回了残阳门。之后谢天独自一人坐在灵田的地头上,看着灵田里旺盛的灵植,怔怔出神,眉宇间,多了一丝哀愁。
    生日……
    属于原本这个世界上的谢天的生日。
    自己真正的生日,其实也差不了几天。
    唉……
    又老了一岁。
    自己多少岁了来着?
    上次搜寻记忆,倒是想起了自己的年纪。
    算了一下,谢天除了叹气,还是叹气。看着眼前的灵植,谢天满心羡慕。还是这些植物最痛快,只需要一年时间,就能安息了。
    思来想去,谢天的情绪又开始焦躁起来。
    不行!
    还是得想个办法赶紧死了。
    再这么耗下去,自己要活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啊!算算自己的寿命,好像连号称不死的苍天,都熬死好几个了……
    谢天捏着下巴,开始又一次苦苦思索彻底安息的办法。
    这样的经历——太熟悉。
    无数岁月以来,谢天无数次的如此寻找求死之道,也无数次的最终以失望告终,但谢天依然不死心。他的目的很明确——不死决不罢休。
    赵郡来到谢天身后,问,“想什么呢?”
    “想死。”谢天回了一句。
    赵郡的脸色微微一变,对于谢天如此回怼的说话方式很不习惯。难道因为自己忘记给他买礼物,所以生气了?什么人才会因为这种小事生气?隐世的高手当然做不出这种事!
    赵郡心下悲凉,想想自己因为那么一丝渺茫的希望而嫁给了眼前这个泥腿子,这个常常被正妻虐dai的窝囊废,赵郡倒是真的想死。
    坎坎坷坷这么多年,时至今日,竟然落得这般下场。
    赵郡觉得自己很失败。
    而且,这还不算最惨的。
    最惨的是,赵郡发现,自己的后半生,很可能就要跟着眼前这个自己根本就瞧不起的人一起生活了。因为好像除了这里,自己也已经无处可去。赵家依然在,却已经不再是自己的家了。曾经的赵家家主,早已死了,如今的自己,是赵郡,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呵……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瞧不起眼前这个乡野青年呢?
    赵郡叹气,离开,进了厨房。
    不消多时,厨房里冒出来呛人的烟,打扰了谢天的思绪。谢天回过神,来到厨房外,看着在灶台前捣鼓着的赵郡,苦笑道,“我来我来……”
    “不用!”赵郡道,“已经着了。”
    谢天看一眼灶台里确实烧起来的火,松一口气,又来到案板前,看到切得乱糟糟的菜,正要说话,却又听赵郡说道,“外面等着吧,很快就好了。”
    谢天回头看看赵郡,想了想,走出厨房。
    过了许久,赵郡终于做好了饭。
    饭很难吃,谷粒有些硬,菜不是咸了,就是糊了。
    谢天倒也并不在意,吃了两碗饭,打个饱嗝,放下碗筷道,“我出去溜溜。”
    “嗯。”赵郡答应了一声。
    接下来的日子里,谢天便不再过问做饭的事情。赵郡做的饭依然难吃,谢天却也从来不当回事。闲了就去钓鱼,忙也只忙灵田里的农活。
    赵郡又开始学着洗衣服,然后就把谢天的一件衣服洗出了一个窟窿。试着缝补,补出来的补丁,皱巴巴的,十分难看。
    谢天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把补丁拆了,自己来补。
    赵郡看着谢天娴熟的穿针引线,最后把一个补丁补得近乎完美,不由苦笑,“你上辈子,是女子么?”
    “有可能。”谢天笑笑,穿上补丁衣服,扛起锄头,开始清理灵田里的杂草。杂草晒干了,用铡刀铡了,正好可以喂牛马。拴在屋后那个简易牲口棚下的牛马,日子过得不错,这么久以来,都没干过活。
    赵郡帮着把杂草清理出去,对谢天说道,“粪攒多了,要清理出去了。”
    “不用。”谢天道,“都埋在灵田里,当肥料。”
    “牲畜粪便太脏,容易污浊了灵气啊。”
    “不会。”
    “好吧。”赵郡也不坚持。
    ……
    入秋的时候,大妞来了,还领着那个屠夫。
    两人终于还是订了亲,准备年后成亲。屠夫倒是个会说话的,大哥长大哥短的说个没完。对于赵郡这个“常驻家中”的嫂子,也是热情的很。
    赵郡脱下手腕上的玉镯,塞给大妞,叮嘱道:“好好过日子,也别忘了修炼。”
    大妞喜不自禁。自己有一个哥哥,却有四个嫂子——算上跑了的那一个。四个嫂子里,当属这个新嫂子最大方,出手也最阔绰。这个镯子,一看就是值钱东西。
    大妞跟屠夫在家里坐了一会儿,便走了。
    谢天笑呵呵的送他们出门,待走远了,对赵郡说道,“能放下修炼这种破事儿,大妞看起来很开心呐。”
    赵郡微微一笑,“大妞不喜欢修炼吗?”
    “以前喜欢。”谢天道,“不过英雄气短,儿女情长。自从有了对象,就对修炼没兴趣了。”
    赵郡看看谢天,问,“天枢老人为何不教夫君修炼呢?”
    “呵……那老家伙,说我骨骼惊奇,是万年不遇的练武奇才,非要将毕生绝学倾囊相授。”谢天啐了一口,“我一口唾沫吐了他一脸。”
    赵郡张着嘴巴,一时无语。
    谢天又道,“像我这种奇才,练武简直就是浪费,我应该去学习修仙之术。”
    赵郡忍不住笑,道,“嗯,夫君说的是。”
    ……
    周景衣要出一趟远门。
    她得到消息,师尊被困天池秘境,生死不知。
    谢天愁上眉头,道,“你师尊都被困了,你去又能顶什么用?”
    “总不能眼看着师尊被困。况且还有门中的两位师叔一起,不会有事的。”周景衣道,“你在家好好待着,有什么事情,就找二叔二婶,实在不行,就去找小煜。”
    “呃,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谢天道,“万一有什么时候,我还能照顾照顾你。”
    周景衣苦笑,“你又不是习武之人,跟着有什么用。”
    “好吧。”
    周景衣深深的看了谢天一眼,下山而去。
    谢天觉得烦。
    懒得折腾,却又不放心。那天池秘境,既然能困住周景衣的师尊,那么以周景衣的能力而言,去了绝对是白送。至于周景衣的那两个师叔——实力也不咋地。好歹是自己的妻子,总不能看着她往火坑里跳。谢天无奈,只好找到赵郡,扯谎道,“景衣有事出去了,趁着这个机会,我去残阳门找小煜。你在家看家,不要乱跑。”
    赵郡觉得好笑,点头道,“夫君放心,我不会跟景衣说的。”
    “那就好,那就好。”谢天露出一副满意的神情,收拾了小包袱下山。
    谢天没有走大路。
    入的深山,换上衣服,黑纱遮面,之后便高来高去,朝着天池秘境赶去。他准备赶在周景衣之前进入秘境,把她的师尊救出来,这样也就省的周景衣涉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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