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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火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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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火羽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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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景衣和陈煜依旧安然无恙,虽然看得出来,她们的神色有些焦虑,大概是在担心自己,谢天依然还是转身离开,消失在纷乱的人群中。
    谢天很了解孤星,既然孤星没有第一时间过来找周景衣和陈煜的麻烦,那就不用去担心这件事了。
    既然找到了与这个世界永诀的办法,一些感情,就该果断舍弃了。一时的阵痛,总能随着时间的消逝而逐渐痊愈。谢天扶了一下头上的斗笠,拉低了帽檐,看一眼前面行色匆匆的救灾队伍,想到自己跟孤星的争执,连累了不少人,心中暗叹。
    没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地,也不需要特别去某处。谢天朝着一个方向,一直走了很久,半路上,经过一些城镇,还顺手偷了一些需要的材料。
    大约到了陵州边界的群山之间,谢天终于停下,搭一间简陋的木屋,开始在木屋里着手准备用来对付孤星的东西。
    他必须尽快搞定。因为他相信,孤星一定也在做类似的事情。孤星和他一样,想要结束永无休止的梦靥,就必须干掉对方,踩着对方的肩膀,达成自己的愿望。
    转眼夏天到了,气温燥re难耐的时候,谢天看着手里的剑,呼出一口气。以各种灵植温养而成的剑,却并没有任何灵性,反而隐隐带着一股莫名的死气沉沉。
    接下里的工序,就会比较麻烦了。想要彻底抹杀孤星,一把匆匆打造的剑,自然是不可能轻易做到的。谢天还需要一些步骤,来将这把剑变成可用之物。
    谢天将剑用一块布包裹着,背在身上,回头看了看住了数月的木屋,转身离开。翻山越岭,风餐露宿,一路赶到了羽州的火羽山。
    羽州以火羽山命名,火羽山,乃是一座巨大的活火山。火山已经喷发过许多次,周围是一片灰色的大地和处处可见的岩浆。
    有些武人认为,想要修炼到极致,就需要与人斗,与天斗。需要在各种各样的极限环境下苦苦修炼。所以,火羽山一直都是一个修炼圣地。许多修为遇到瓶颈,或是修为达到巅峰的强者,都会来到火羽山,或常驻,或只是来看看,感悟一下天地的力量。
    也正因此,藏龙镇上,不仅贸易繁荣,还藏龙卧虎。一个摆地摊的商贩,都极有可能是个绝世高手。藏龙镇,位于火羽山外那片无垠沙漠中的一个绿洲之内。因为地处武盟边界,所以盟京的威严,在这里基本上就等同于不存在。这里,唯有实力才能主导一切。
    藏龙镇从来就不是个太平地方。那些自认为已经达到了武学巅峰的强者,总会喜欢跟旗鼓相当对手切磋一下。友善一些,点到即止。打的红了眼,玩命的也大有人在。
    今天,藏龙镇外,那一片沙漠之中,正在上演着一场比斗。镇子外,一棵树下的石墩上,有人正在开盘。“来来来,诸位,老张赌坊又开张了哈!”
    众人一通哄笑,却没人下注。不是因为这些人没有点儿赌一把乐一场的心思,而是这老张的赌品实在是不行。输给了他,倒还好。若是赢了他的灵石,那可就倒了霉了。这家伙表面上一副“愿赌服输”的好模样,背地里却会下黑手。各种算计各种刁难,让你不厌其烦。久而久之,这“老张赌坊”,自然是没了生意。
    老张吆喝了一阵,发现没人打理自己,便有些悻悻然。专心去看不远处的那一场打斗,老张嘴角撇撇,道,“这年轻人,实力可以啊。怕是李百斩要输。”
    老张虽然赌品不行,但眼界绝对一流。他如此说,那事情便等于是准了八成。有人好奇,道,“不至于吧?李百斩气息浑厚,真气悠长,完全碾压了那小子,如何会输?”
    有人谨慎一些,道,“老张这么说,定是有道理的,不介意的话,给我们说说吧。”
    老张嘿嘿一笑,缕了一下颌下白须,看着那还在打斗的二人,道,“你们看,那年轻人虽然真气不济,面对李百斩的强悍攻击,只能节节败退。可是……他退的很稳,虽然在退,却并无败迹!再看李百斩——他是内家高手,自然不必担心力竭而败,他自己也不会这么担心,所以每一招每一式,都毫不留情。”卖了卖关子,发现众人都朝着自己看来,老张心满意足的笑了笑,才继续说道,“其实之前说的都不是重点。哈哈哈!”
    一群人耷拉着眼睑看着他,似乎并没有人觉得他的笑话有多好笑。老张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又道,“关键是这年轻人的gong法。你们没有发现吗?他的真气,有些特别。”
    经老张这么一说,众人才发现,这年轻人的真气,确实有些与众不同。真气之中,似乎夹杂着一种特别古怪的东西。众人都是隐世的高手,见多识广。终于有人恍然大悟。“咦!这真气——有点儿像绝命天子的真气啊!”
    绝命天子,乃是百年前的旷世高手。曾经依仗一种特别的真气,打遍天下无敌手。甚至差点儿荡平了编写《江湖风云榜》的尚善世家。
    众人惊愕了好大一会儿,有人问道,“这年轻人,到底跟李百斩有什么冤仇?怎么就打起来了?”
    所谓“年轻人”,也只是这帮老家伙这般称呼。年轻人已经不年轻了。饱经风霜的模样,怎么看也有四十来岁了。不过,知情人说,这人是陵州人氏,三十余岁。
    “具体什么原因,倒是不清楚。只知当时李百斩在卧虎楼里喝酒,那年轻人是后来的。李百斩提及自己跟陵州知府的关系,夸了那知府几句。年轻人似有不满,说那陵州知府不是什么好东西。两人这便争执起来,最后自然就到了这份上。”
    两人打着打着,渐行渐远。沙漠里高低起伏的地势,离得远了,便看不真切。众人也是闲的,三五成群的说说笑笑着跟上去,逛街似的。老张眼看着众人离开,竟是无人打理自己,竟是有些落寞。叹一口气,在石墩上坐下,看着那藏龙镇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呆呆出神。
    “老丈,跟你打听个地方啊。”
    老张闻言,回头看去。
    对方二十来岁模样,背上背着一样用布包裹的东西,看起来应该是一把剑。“嗯……什么地方?”
    “请问,火羽山,怎么走?”
    老张上下打量着青年,“年纪轻轻的,去火羽山做什么?”说着,老张啐了一口,道,“又是苦修来的?不是我说你,像你们这种年轻人,瞎折腾什么?谁说苦修就能练好武艺了?谁说来火羽山这地方,就算是苦修了?赶紧滚回家里,别在这里碍眼!”
    问路人,正是谢天。
    谢天见老张脾气不小,苦笑一声,不再理会他,径直朝着藏龙镇走去。
    老张见状,恼了。“你给我站住!”说着,从石墩上跳下来,矮胖的身材,圆滚滚的,跟那个石墩也没什么两样。拦住谢天的去路,老张抬着头,看着谢天,怒道,“娘的!什么人都敢无视老子了!你!给我坐下!”老张退了谢天一把,暗暗用上真气。
    谢天不想惹事,却也不想跟老张纠缠什么。体内灵气涌动,轻易的挡下了老张的真气。老张有些意外,扫了谢天一眼,抬手就是一掌。
    谢天也抬起手,接下老张这一掌,之后轻轻一推,老张竟然扛不住,直接往后飞退。
    没打算伤了老张,谢天并未尽全力。所以老张也没有受伤。
    “嘿!”老张站稳了,盯着谢天的眼睛,道,“好小子,可以啊!”
    谢天笑笑,道,“无意得罪前辈,请行个方便,放小子过去吧。”
    老张哼一声,上下打量着谢天,道,“你背上的剑,是什么宝剑?”
    “不是什么宝剑,只是普通之物。”
    “我不信。”
    “爱信不信。”谢天笑一声,又抱拳,绕开老张,朝着藏龙镇而去。
    老张捏了捏颌下胡须,竟是跟上来。“小子,我知道火羽山在哪。”
    “不用了,我再去找别人问问。”
    “怎地?信不过老夫?”
    “是啊。”
    “咳——”谢天的回答太直接,老张有些意外。不过,老家伙素来脸皮极厚,倒也不在乎这些。哈哈一笑,又道,“行吧,你再去找人问就是了。”
    “是。”谢天笑笑,走了一段,又道,“前辈跟着我作甚?”
    “大路朝天,我走自己的路,怎么就是跟着你了?”
    谢天无语,进了镇子,打听了火羽山的位置,又出了镇子,走上约莫一里路,谢天回头,看向老张。“前辈,你这……”
    “我可没有跟着你。”
    谢天苦笑,“那你到底想做什么?不妨直说。”
    “唉……”老张叹气,一脸哀伤。“年纪大了,儿女不在身边,日子过得孤独。呼……小子,实不相瞒,你啊,长得特别像我儿子。”
    谢天哑然。
    “啧,你看,大千世界,相遇是缘。我们爷俩一见如故,我又甚是喜欢你。不如,你就做我的干儿子吧。来,叫一声爹爹来听听。”
    谢天呆了呆,哈哈大笑。“别扯淡了,你到底想干什么?直说吧。”
    老张撇嘴,给谢天递了个眼神,“剑,给我瞅瞅。”
    谢天不想瞎折腾,更不想浪费时间,斜了老张一眼,道,“算了,再见吧。”说罢,突然朝着火羽山方向疾奔。他的步伐惊奇,又利用了灵力,自然十分迅捷。一转眼的工夫,竟然已经没了踪影。
    老张惊了一下,不由大赞。“好功夫!”说罢,也是用足了本事,追了上去。只是,谢天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老张拼尽了全力,竟然还是跟丢了。
    周围是一片火山灰的世界。
    偶尔能看到一些苦修的蠢货。
    老张看不惯这些人,他不明白,苦修真的有用吗?在这些苦修之人中,甚至常常能看到一些世家弟子。这些人,放弃了优越的条件,来这里苦修——真是可笑。
    老张心里冷笑着,四下里观察着。到底是老jiang湖,老张很快便找到了一些痕迹。循着痕迹,老张一路朝着火山口而去。
    一边往上爬,老张一边犯着嘀咕:看着一路踪迹,那小子难道是进了火山口里不成?不能吧?老夫自认为修为高绝,真气浑厚,也不敢……
    正思量间,脚下忽然震动起来。
    老张猛然一惊。
    早就传闻这火上还要再喷发,莫非……
    不对!
    老张注意到,火山口上,竟然有奇怪的力量在往外涌。
    这是……
    ……
    火山内。
    谢天的肩膀上,鲜血淋漓。
    一只手抓着泛红的石壁上的一块凸起的岩石,身体悬在山石侧壁上,谢天冷冷的看着对面火山岩浆边的孤星。
    “呵呵,想不到吧?”孤星笑着,“我在想,你要杀我,定然需要炼制武器。这火羽山,应该是个不错的炼器之地。所以呢……在你在为炼制武器做准备的时间里,我早早赶来,在这里等你。唉……一个漂亮女子在这里等你,是不是觉得很荣幸?”
    谢天没有吱声,看一眼岩浆里的剑,暗暗着急。
    这剑真正成型,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炼制,已经丢进岩浆,此时取出,就全废了。再看孤星,谢天道,“看来,周围应该布满了禁制吧?”
    “哈哈,是啊。”孤星倒是坦白,“这个世界其实不好玩,你该考虑换个世界玩玩了。”说着,孤星抬手,灵力凝聚。
    谢天不敢迟疑,急忙催动灵力,接下了孤星的杀招。
    轰然一声响。
    火山再次震颤。
    不过,孤星的禁制,是为了阻挡谢天逃跑,却也承受了大部分的冲击,没让这火山因为两人的厮杀而崩溃。
    ……
    陵州,残阳门。
    经过数月的休养生息,残阳门和落花镇逐渐恢复了生气。
    这一日,作为同为变身门派的新日门,派出了慰问团队,送来了最后一批救援物资。这一次新日门带队的,是新日门执事:柳莺莺。
    周景衣亲自接待了柳莺莺一行,相互间客套了一番,周景衣笑道,“柳执事初来残阳门,大概还不知道,我残阳门虽然地方不大,却有几处景致极佳,若是不去看看,倒是可惜了。”
    柳莺莺微微笑道,“不敢劳烦周长老。”
    “柳执事客气了。”周景衣道,“新日门对残阳门的照顾,残阳门上下,铭记在心。柳执事不远万里至此,周某理当作陪。”说罢,周景衣起身,“柳执事,请。”
    柳莺莺有些为难,看了看身边的一位同门师姐。这一次,虽然是以柳莺莺为首,但许多事情,柳莺莺习惯了跟这位师姐商量。
    师姐笑道,“既然周长老盛情,师妹便去吧。”
    柳莺莺无奈,起身跟着周景衣离开。二人一直走了很远,周景衣才道,“这名字,取得不好。”
    柳莺莺苦笑,“随意取得,小煜呢?”
    “前面等着呢。”周景衣道。
    柳莺莺应一声,看着前面路径。虽然灾祸已经过去几个月,可看看被那灾祸摧毁的一切,依然触目惊心。“夫君他……还未寻到吗?”
    周景衣神情黯然,摇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柳莺莺沉默了下来。
    走了一段距离,前面有个凉亭。
    凉亭里,陈煜背着一只手,看着那柳莺莺,微微一笑,“小君。”
    这柳莺莺,正是沈成君。
    “嘘。”柳莺莺做禁声状,微微叹气,道,“小煜,多年不见,你显老了。”
    陈煜叹道,“毕竟也年岁不小了。”顿了顿,又道,“夫君的事情,你知道了吗?”陈煜神情凄然,“这许久了,生不见人,死……”眼圈儿微红,陈煜道,“我在想,要不要为夫君立个衣冠冢。”
    柳莺莺拧眉片刻,道,“不用。”
    陈煜苦笑,“你也觉得,夫君福大命大,不会死吗?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
    柳莺莺摇头,看看陈煜,又看向周景衣,道,“夫君……不会死的。”
    周景衣抿着嘴唇,在一旁的石凳上无力的坐下来。提及谢天,周景衣便有些伤神,微微摇头,道,“当初,我该拉着他,不让他跟那女子走的。”
    柳莺莺奇道,“什么女子?”
    周景衣又恨又伤心,道:“夫君的姘头。”
    “呃……”柳莺莺不明状况,见二人神情,叹道,“其实……有些事情,你们并不知道。夫君他……夫君他是个很厉害的人。”
    周景衣斜了柳莺莺一眼,啐道,“厉害个屁!”
    “真的。”柳莺莺道,“你们……唉,其实,并没有天枢老人这个人。我们可以重新修炼,都是夫君在帮我们。”
    闻言,周景衣和陈煜都是一愣。有些茫然的看着柳莺莺,陈煜道,“小君,你……你说什么?”
    柳莺莺道,“也可以说……夫君便是天枢老人。”
    周景衣豁然起身,瞪着柳莺莺。“你……你如何得知?”
    ……
    火羽山内。
    孤星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一只手插在岩浆里,紧紧攥起,瞪了谢天一眼,道,“倒是诡谲,你也可以掌控我的阵法?!”
    “这就是作茧自缚。”谢天冷笑,“我,就是你。这一点,你忘了吗?你布置的任何阵法,都可以被我轻易掌控的。你有没有想过?你在我给下套的时候,其实也等于给自己下了套?”说着,谢天咳了一声,胸腔里血气翻腾。“我说过,咱们实力相当,没必要这么瞎折腾!”
    孤星呸了一口,道,“不杀你!我如何能彻底安息!”言毕,缓缓起身,被岩浆烧的通红的手上,灵力翻腾。
    谢天不禁摇头,“你啊,说你年轻,你还不承认。这个时候的你,太心浮气躁了。”
    “废话太多!”孤星直接扑上来,同时,也打出了灵诀。
    如此近身厮杀的灵诀,自然会十分强悍。
    谢天倒也不惧,以同样的手段,迎下了孤星的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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