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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或许都会有一些比较特别的小爱好。比如谢天,似乎更喜欢女子沐浴出来之后头发湿漉漉的样子——至少陈煜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她一般不会以真气烘干了头发,哪怕天气确实有些冷。
陈煜拿着一条毛巾,一边擦拭着头发,一边走进屋来。“夫君,你要不要凑合洗一洗。我的洗澡水,不脏哈。哈哈……呃……”看到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周景衣,陈煜的笑声戛然而止。“景衣,你……”
周景衣看看陈煜,看看谢天,脸色霎时间变得通红。片刻之后,忽然拔腿就走,越走越急,到的门口,竟是狂奔而去。
谢天眼睁睁的看着周景衣离开,讪讪一笑,对陈煜道,“不早了,睡吧。”
陈煜眼珠转了转,凑过来,捏住谢天的下巴,盯着他的眼睛,左看右看,笑道,“夫君看起来似乎有点儿失望啊。要不,今晚让景衣过来?”
谢天道,“不用,你想多了。”
“不用……啧啧,莫非……不老实哦。”
谢天哈哈一笑,理解陈煜的意思,却并不顺杆爬。对于男女之间这点儿破事儿,谢天早就没有什么兴趣了。见惯了山河美景,谁又会去在意花圃之趣?
不过最近这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谢天确实算不上老实。白天陈煜和周景衣不在的时候,他总会陷入冥想,回顾着自己无数次的转世,试图从中寻找到孤星的破绽所在。
以前的时候,对于一些都不在乎,对于一切都漫不经心的无聊生活,仿佛一去不复返了。因为谢天终于找到了一条可行的道路,一个可能实现的目标——杀掉孤星。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孤星的出现,让谢天不解,让谢天处于一定的危险中。然而也正是因为孤星的出现,让谢天重新看到了希望,让谢天从另一个角度找到了来解决无数岁月都无法解决的麻烦的办法。
天蒙蒙亮。陈煜早早起来,离开谢天的家门,去残阳门处理事务的时候,谢天却依旧躺在床上,开始陷入冥想,在深邃的记忆中,寻找着一次次重生之际的蛛丝马迹。
残阳门山门处,陈煜与周景衣汇合。陈煜淡然一笑,周景衣有些尴尬的脸色微红,解释道,“昨天被二妞那小妮子骗了,她说你有事不去了。”
陈煜笑着点头,道,“你走了,夫君似乎有些失望。”
周景衣不屑道,“你也来诓骗我?就他那人性,会失望才怪。”
陈煜大笑,看看左右,压低了声音,道,“都曾经是男子,也不用拐弯抹角的。我觉得吧,男子么,左拥右抱什么的,大概都会很喜欢吧。”
周景衣应一声,之后又挑了挑眉头,看向陈煜,“你想干什么?”
“女为悦己者容。”陈煜道。
周景衣沉吟良久,摇头道,“再说吧。”看一眼山上匆匆而行的残阳门弟子,周景衣拧眉道,“现在可不是想这种破事儿的时候。这天下,怕是会生乱子。”
陈煜绷着嘴唇,点头道,“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够左右的,只能自扫门前雪了。乱世必生强人,落花镇上的安全——派些弟子日夜巡逻吧。”
周景衣道,“南方祸乱难治,隐隐有做大之势。朝中大佬,各求自保,没有人愿意为了武盟牺牲自己的实力。新的武林盟主的推选也要开始了,各大势力又要如何运作?除此之外,据说,天下间最神秘的所在——暗影岛上,似乎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这事儿,陈煜倒还不清楚,不由奇道。“暗影岛怎么了?”
“具体还不清楚,不过有人看到暗影岛上时而雷电交错,似有活人在岛上出现。”周景衣感慨道,“边疆之地,那些与武盟有些恩恩怨怨的一些隐匿的势力,也在蠢蠢欲动。”
陈煜揉了揉眼角,忧心忡忡道,“最近烦心事太多,还是想开点,免得长了皱纹。”
周景衣的神色僵了一下,看一眼比自己大了好多,却依然娇艳欲滴的陈煜,周景衣浑身便不自在。说不得,有空的话,得想办法把眼角的皱纹祛了才好。
……
天下大事,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特别在意。
相对于很对人而言,远如天边的南疆大好山河,并不属于自己,是否还属于武盟的统治,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唯有眼前这一亩三分,才关乎了自己的切身利益。
尚武门内,掌门与一众门派高层,正在秘密协商。
掌门一脸凝重和兴奋的看着寒剑王铎,问,“此事当真?”
王铎道,“应该不会有错。那矿脉,应该就在河床之下。其中有一大部分,都在残阳门山下。位于我们这边地界的矿脉,只有不足三分之一。”
掌门的脸色有些难看,瞪了一眼当初主张将那座山头卖给莫远的长老,不悦道,“当初我便说祖产不能卖。这下好了,吃亏了吧。”
那长老的身份有些特别,并非掌门的弟子,而是掌门的师兄。哼一声,长老道,“当初不也没发现矿脉么。说起来,王铎,此事可不能大意。你确定有矿脉?”
王铎道,“确定。前日里我潜入残阳门山上,花费了不少功夫探测。确实是一处矿脉。只是矿脉还未彻底形成,其中灵石,还不足以使用。但估算的话,当不超十年。十年之后,矿脉必然可以产出大量灵石。”
掌门沉吟片刻,对那长老和王铎等一众人道,“此事,当慎重一些。若是被残阳门知晓,怕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到了。”
那长老道,“当初,我也是出于门派利益的考虑,才将山头出售给莫远。毕竟当时,门派里的经济状况很不好。我尚武门,自开山祖师创立山门至今,历经近千年,虽起起伏伏,却也屹立不倒。可如今呢?在我售卖山头之前,门派中,甚至连一日三餐,都成问题!”说到此,长老斜了掌门一眼,明显是想职责掌门实力不行,经营不善,才将尚武门带到了这般田地。
掌门的脸色有些难看,瞪一眼长老,道,“师兄此言,是想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咯?呵……谁不知道,当年师尊把这烂摊子交给我的时候,尚武门就是这样!到如今反倒是怪我了?”
王铎闷哼一声,打断了这两个常年斗嘴的师兄弟,道,“眼下,最重要的是矿脉的事情!”这才一句话把事情的重点拉了回来。
……
残阳门。
莫远饶有兴致的捏着下巴,听着何方的汇报。作为新提升的内务长老,何方十分尽职尽责。就在前些日子,她发现寒剑王铎在残阳门后山鬼鬼祟祟的,虽然不知道在干什么,但她“以小人之心度之”,还是觉得王铎的行为颇为值得推敲。
周景衣倒是十分肯定的说道,“王铎此人,从来都极为务实。若是没有实际意义,他绝对不会出现在我们后山。”
陈煜道,“我们刚在后山仔细查过,并没有发现什么。嘶……景衣说的也没错。很奇怪啊。”
莫远微微一笑,道,“我们不需要去查看,只需要盯着尚武门就行了。而且……我不是吹嘘,论及见识和能力,我不比王铎差。我都没能发现的事情,他却发现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是有目标而来。有了目标,来寻找证据,会更容易。派出得力人手,盯好了尚武门,我们来看看他们想玩什么花样。”
……
一切都乱糟糟的,仿佛只有谢天这边依然平淡如水。虽说谢天最近总是呆呆的,看起来若有所思的样子,但那云淡风轻的气质,依然还在。事务繁多,心境难平的陈煜和周景衣,都特别喜欢在谢天身边,哪怕什么也不做。仿佛他的这种平静有一种感染力,可以让自己内心的躁动平静下来。
谢天确实还算平静,虽然最近都在苦苦思索怎么对付孤星,但这并不能影响他的心性。无数岁月以来,似乎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他犹如止水的心产生太大的波澜了。
端一杯茶,赏一眼冬天的萧条,整个人依旧从骨子里透露出一股天塌地陷也波澜不惊的淡定。
周景衣在一旁不远处看书,陈煜这边刚把谢天的衣服洗好,晾晒了,来到周景衣身边,看了一眼她手里的书,道,“这种讲究勾心斗角的书,还是少看为好。免得学坏了。”
周景衣苦笑,“没办法,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便不学,还是了解一下才好。”说罢,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谢天,周景衣眉头微蹙,低声道,“小煜,你说……夫君是不是还没有从赵郡的事情里走出来?”
“嗯?”
“他以前,可不常这样发呆。”周景衣有些担心的说道,“你是没见,当时夫君怒急攻心,一口血喷出来,眼睛也红红的……”
陈煜本来没有往这上面想,经周景衣这么一提,也不免有些担心起来。仔细想想,叹道,“换做你我,妻子与人做出这般事情,大概也是要气到吐血了。唉……赵郡,实在不该如此。夫君虽然只是个普通人,但性子谦和,又从来没有瞧不起我们。更何况,天枢老人,大概也是看在赵郡是夫君妾室的份上才帮她重新修炼的。何至于此!如此忘恩负义……”犹豫了一下,陈煜还是说道,“可恨。”
周景衣看着谢天,良久,忽然苦笑。“我常常想,如果以前未嫁,换做现在,我会不会愿意嫁给夫君,甚至……甚至喜欢上他。”
“大概是不会了。”陈煜倒是坦然。
周景衣也是点头,又看了看陈煜,道,“你我姐妹,也不必掩饰什么。一直以来,我都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
“嗯……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也有太多好……好男子。我常想,也许有一天,我们会遇到更好的男子,一个好到近乎完美,并且也喜欢我们的男子。到时候……你——会如赵郡那样选择抛弃夫君吗?”
陈煜没有想太多,摇头道,“不会。”
“理由呢?”
“夫君就是夫君,即便不是最完美的。”陈煜道,“男女之间,婚前是择木而栖,婚后就另当别论了。”
周景衣仿佛是放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头,松一口气,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陈煜哈哈一笑,“你是担心我啊?”
“嗯。”周景衣笑一声,看着谢天,低声道,“你和莫远……如何了?”
“莫远很好,但我已为人妇。”陈煜反问,“许陌呢?”
“他?跟夫君差远了。”周景衣道。
“呃……你这个回答,是想让我难堪吗?”
“哈哈哈!”
姐妹二人,一起大笑,引得谢天侧目。
看一眼两位花枝乱颤的妻子,谢天又转过头去,继续思考他的问题。他有太多需要思考和分析的东西。比如自己如何才能重新回到曾经去过的世界;比如自己和孤星,和所有可能存在的另一个自己,有什么本质的区别;比如为何会有如孤星一般的“自己”出现;又比如——自己是否可以通过某种手段,来让自己的神识,先去曾经的某个世界上一探究竟……
……
某日晌午。
凉州。
暗影岛上。
孤星穿着一袭白衣,在这苍凉墓地中缓缓而行,整个人,犹如一只鬼魅。清冷而带着挥之不去的杀气的漂亮女子,无法让人沉迷,反而会让人脊背发凉。
冬天的雪花,落不到暗影岛上。
雪花总会在暗影岛上空化作虚无,消失无踪。
孤星一直来到自己的坟前,看一眼那碎掉的墓碑,再看一眼破开了洞的坟头,神情凄然而又落寞。
拖出那久经岁月却依然坚固的棺材,从空荡荡的棺材里取出一串手链,孤星惨然一笑。数着手链上的珠子,孤星抬头看天。
天阴沉沉的,压抑的让人呼吸都觉得困难。
忽然,孤星展颜而笑,头也不回。“你来了。”
谢天应一声,跟着看天,“这里的天,太压抑,不如外面。”
“是啊。”孤星的一只手数着手链,回头,看着谢天,道,“好久没来了啊。真是抱歉,这里没什么好招待你的。”
谢天呵呵一笑,道,“怎么忽然这么客气?”
“呵呵,我可能爱上你了。”孤星道,“大概在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值得我爱上了。”
谢天闻言,竟是哭笑不得。“我信你个鬼。”
孤星哈哈大笑,笑了一阵,又叹气道,“没劲。活的太久,做什么都没意思了。大概,也只有灭世,才能稍微有趣点儿。”
谢天曾经一度特别赞同这个观点,所以,他曾经这么做了。所以,才有了孤星。谢天笑笑,说道,“死在我手里,也会很有趣的。”
孤星冷笑,“来呀。”
谢天并不犹豫,直接出手。他的神识来这里,就是为了要跟孤星交手。他需要更了解孤星的实力和手段,只有这样,才能更快的找到孤星的破绽。
一时间,天地再度色变。
高手过招,天翻地覆!
……
中午时分,难得有了空闲。
周景衣发现手头的工作竟然没了,虽然并非彻底闲了,但眼下确实有了空闲。呆了一阵,周景衣忽然想起谢天来。
那个蠢货,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呢?
以前他喜欢去钓鱼,最近很久不去了。又是冬天,没有鱼可钓。大概又在家里看着天发呆吧?
周景衣想了想,起身走了出去,朝着谢天的住处而去。
快到谢天家门口的时候,周景衣总算是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借口”。推开院门进去,不见谢天。周景衣直接朝着卧室走去,一眼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谢天。
“这都什么时辰了,还睡!”周景衣走过来,揪住了谢天的耳朵,“赶紧起床,我有事情跟你说。”
谢天竟然毫无反应。
周景衣心里咯噔了一下,喊一声,“夫君?”
谢天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
凉州,暗影岛上。
谢天的神识,跟孤星本体,竟然都坠入了无尽深渊。
周围,除了无尽的暗影迷雾,一切,仿佛都是虚无。
已经打了一个多时辰,两人难分胜负。继续纠缠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两人不约而同的往后推开,拉开了距离。
谢天看着孤星,微微笑道,“你很强,修为高深,但精神力量太弱,很有趣。”
孤星却笑不出来,她面色阴寒,瞪着谢天。“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大寂灭!”
“我是谁,你早晚会知道。不过,你最好早些知道,不然,你会死。”
“哈哈哈!”孤星猖狂的大笑起来,“死?你能杀了我?哈哈哈!那可真是要万分感谢了!”笑容收敛,孤星冷然道,“不过,你最好先想一想怎么从这无尽深渊中chu去!你是神识体!不像我!”说罢,孤星忽然凌空而起,离开了无尽深渊。
谢天却不以为意,只是看看远遁的孤星,感慨道,“怎么也比你多活了很久很久……”说罢,他不仅没有想办法离开无尽深渊,反而往下沉去,转眼无影无踪。
……
陵州,昭阳县,残阳门。
郎中一句“准备后事吧”,周景衣和陈煜等人,一下子就傻了。
二婶的承受能力最差,当即便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悲伤很快传染,大妞二妞和三妞,都跟着哭了起来。二叔红着眼睛,泪眼汪汪的断喝,“哭你娘的蛋!都给老子闭嘴!”又怒视郎中,“庸医!赶紧滚蛋!”
莫远见状,赶紧安抚了郎中,塞了一些银子,打发郎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