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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举已经开始,残阳门弟子到底还是得到了参与武举的资格。门派对此事十分重视,更担心太昊宗、元剑门等对残阳门武举弟子不轨,所以特别派出门内仅有的两位长老负责此事。
陈煜和周景衣都不在门中。
谢天大松一口气,原本一路上还想过怎么应付陈煜的哀怨和周景衣的愤怒。这下好了,俩人都不在,自己暂时解脱了。
不过,二叔二婶就在残阳门山脚下。原本,残阳门山下,只是一片荒凉。自从残阳门建立,这里逐渐形成了一个小镇子,聚集了许许多多的变身者。不管是否加入了残阳门,变身者喜欢这个地方。因为这里有太多同样落难的姐妹,没有谁会瞧不起谁。纵然偶尔能看到几个普通男女,他们亦不会如大多世人那般用别样的眼神看待自己。
久而久之,镇子越来越大,从镇子中心,从繁华热闹到稀稀落落,蔓延数里之地,隐隐还有更加壮大的趋势。
也不知是谁,给这个镇子,取了个名字:落花。
后来经过落花枪周景衣的认可,落花镇的牌楼,便高高建起。有人说,所谓落花,是指这里的女子,大多久经沧桑,大多历尽磨难。还有人说,取名落花,是因为这里的女子都希望如同落花枪周景衣一般,嫁一个真心对自己的男人——哪怕这个男人,并没有什么本事。更有人认为,落花之名,取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踏进落花镇,一股莺莺燕燕的莫名清香之气扑面而来。放眼望去,行人如织。不论身着男装女装,具是国se天香,赏心悦目。更因为这些女子,本为男子,性子不像普通女子,不会扭扭捏捏,含羞待放。更有不少热情洋溢,豪迈不羁。
谢天站在镇子繁华地带的路口,看着眼前的热闹,忍不住微微笑着。
一个穿着干练的女子凑上来,笑着打量谢天,“这位小哥,一个人啊?要不要到姐姐家里坐坐?”
谢天一乐,看着那女子,笑道,“不了,谢谢。”
“客气什么。”女子更上前一步,一只手搭在了谢天的肩膀上,“姐姐家就在左近,好酒好菜的招呼。走呗。”
“真不必了。”
“诶,别害羞……”
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了女子搭在谢天肩膀上的手腕。女子一愣,转脸看去,看到了赵郡似笑非笑的脸。
女子有些意外,“赵执事……”
赵郡拿开女子的手,对谢天道,“夫君,走吧。”
“嗯。”看一眼那女子错愕的表情,谢天颔首,跟着赵郡前行。
赵郡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渐渐的,这笑意越来越浓。看谢天一眼,夫妻二人,一起失声而笑。赵郡道,“这里的女子,性子是……洒脱了一些,但绝不像夫君想的那般。”
“我也没想什么。”谢天道,“你以为我是怎么想的?”
两人边聊边走,一路上,不少人跟赵郡打招呼,但一个个的,视线都会落在谢天身上。没有过太久,谢天归来的消息,就散开了。
作为残阳门两位长老和一位执事的夫君,谢天之名,在昭阳县小有名气,在残阳门和落花镇,却是尽人皆知。
对于谢天,许多人都很好奇。听闻消息的人,迅速赶来,都想一睹谢天风采。不过很可惜,大多人见到之后,都不免有些失望。谢天没有三头六臂,没有样貌惊人,并不是武林高手。怎么看,都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山野青年。
仿佛明星出行,街道上拥堵起来,太多人来看热闹。赵郡赶了几次,也赶不走,无奈作罢。附近的一栋酒楼的楼顶,邻床的位置上。一个二十来的年轻“女子”手中端着一杯酒,小酌一口,看一眼楼下经过的人群,眉头微蹙,挑了一下眉头,问面前的中年“女子”道,“这个男子,是什么人?”
中年“女子”看了一眼,道,“师尊稍待,我打听一下。”片刻,中年“女子”归来,道,“是谢天。”
“唔……”年轻“女子”沉吟着,看着楼下经过的谢天,片刻,道,“此人……不简单啊。”
“呵呵,师尊,我听说,这个谢天,只是个普通的山野青年。”
“你见过几个普通山野青年,能在如此众多绝色‘女子’的瞩目下谈笑自若的?”年轻“女子”一句话,问的中年“女子”张口结舌。
过了一会儿,中年“女子”道,“或许见惯了这般场面,习以为常了。”
“能见惯这般场面的,自也不是普通人。”年轻“女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四个变身女子,嫁给他之后,便可重新修炼。传闻说是因为谢纤云的师尊天枢老人。可这天枢老人,这么多年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换个角度而言——连弟子的堂嫂都愿意帮忙的天枢老人,缘何没有教弟子的堂兄习武?能解决修炼失败这种古往今来的大难题的天枢老人,实力必然深不可测。纵然谢天资质不佳,得其稍加指点,也多少该有一些本事才对,如何能只是一个不会习武的普通人?”
“师尊的意思……莫非这谢天,是扮猪吃老虎?”
“你觉得呢?”
中年“女子”沉吟良久,外面人群已经走远,少许清净了一些。“唔……历史上,这种幼稚的无聊家伙,倒也不少。”
年轻“女子”又道,“周景衣证道门秘境遇险,有神秘人相救,据说是天枢老人。后周景衣的师尊卢震在天池秘境遇险,周景衣前去营救,可就在她进入天池秘境之前,便有神秘人闯入天池秘境,据说也是天枢老人……对弟子的堂嫂这般好——很可疑啊。”
“莫非天枢老人跟他弟子的堂嫂有什么不可告人……”
年轻“女子”瞪了中年“女子”一眼,道,“不要总往龌龊事上联想。”顿了顿,又道,“如果,那天枢老人,其实就是谢天。这一切,反倒好解释了。”微微一笑,年轻“女子”道,“前些日子,听闻陵州太守之子被高手所杀。打听一下,若这谢天,曾经出现在陵州府的话……”
中年“女子”点点头,师徒二人又聊了一阵,扯到残阳门上。中年“女子”遗憾到,“可惜师尊没能成功再次修炼,不然,在这残阳门中,以师尊的实力,怎么也要当个长老!哼,陈煜和周景衣这般修为和处事手腕,给师尊提鞋都不配。”
年轻“女子”闻言,眉头紧蹙,瞪了中年“女子”一眼,道,“你觉得你这个马屁,拍的很好吗?”
见师尊面色不善,中年“女子”心知不好。
年轻“女子”又道,“天下间所有变身者,都该感谢天枢老人,都该感谢莫远,感谢陈煜和周景衣。任何一个变身者,都该对他们心存敬意!不可胡言乱语!”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已经人到中年的弟子,“你虽变身日久,但有我照顾,虽然知晓,却也未必能真正体会到那些被人欺辱的变身女子的感受。你记住,永远不要试图搅乱残阳门!否则,这里,乃至全天下的变身者,都不会原谅你!犹如太昊宗一般的庞然大物,为何最终让步?权威厚重的武林盟主,缘何在重重压力之下,也没敢阻止残阳门弟子参与武举?你应该仔细想一想……”
……
镇子繁华地带的一角,那个生意很好的杂货铺,就是二叔二婶的店铺。见谢天归来,已经长高了不少的二妞谢巧儿,犹如一个炮弹一般扑过来,抱住了谢天。三岁的三妞,傻乎乎的看着,不明所以。二婶哭了一把,二叔抬手在谢天脑袋上狠狠的拍了一巴掌,骂了几句,之后便把顾客赶走,关了店门,跟旁边饭馆的掌柜打了个招呼,要了一桌饭菜。
大妞谢纤云跟她丈夫,也早已搬来落花镇卖肉,得知谢天回来,自是收了铺子赶来。一家人热热闹闹的聚在一起。大谢纤云瞅了个机会,低声询问谢天,“哥,那太守的儿子,是你杀的吗?”
谢天笑了一声,并不作答,只是从桌上拿了一颗糖,递给三妞。之后又问谢纤云,“生活的还习惯吗?”
“很好啊。”谢纤云道,“忙点儿累点儿,但是很好。”
“那就够了。若是有什么事情,最好不要来麻烦我。”谢天笑道,“实在是没办法,不得已再来找我好了。”
谢纤云不满的撇撇嘴,低声道,“大哥真会说话。等景衣嫂子回来,打你的话,我可不拉着。”
“不怕,也习惯了。”
热热闹闹的到了半夜,各自散去。谢天跟赵郡回了残阳门的住处,看着正在铺床的赵郡,谢天道,“只有一个房间吗?”
赵郡笑道,“怎么?你我夫妻,还要分床睡?”
“你知道的,我喜欢一个人睡。”
“房间倒也不少,不过,还是勉为其难几天吧。”赵郡道,“我得盯着你,万一你再跑了,景衣和小煜肯定跟我没完。”
谢天只是笑笑。
他暂时没打算再离开了。
既然自我封印这种办法已经没用,与其换个新环境重新开始,倒是不如就在这凑合几十年好了。他想过隐居山野,却又不太喜欢那种什么事情都不方便的生活。隐居山野这种事儿,想想挺浪漫,真的生活过,才会明白其中太多不便。
第二天一早,残阳门掌门莫远来了。
莫远是特地来看谢天的。对于自己的好姐妹的夫君,莫远自然要给予足够的尊重。不仅亲自来看,还带了一些礼物。
当年第一次见莫远,谢天倒是没有特别注意。如今看来,这个莫远,姿色倒是不俗,比之陈煜和周景衣等人,都要漂亮几分。而且,作为一派掌门,也曾经是太昊宗这般庞然大物中的高手,莫远的气质,自也不是谢天的几个妻妾可比。
“妹夫这次万不可再走了。”莫远笑着说道,“有什么难处,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跟姐姐说。别的不说,在残阳门中,在落花镇上,决不能让妹夫受了委屈。”
谢天笑道,“先多谢莫掌门关照了。”
“何必这般客气称呼。”莫远笑笑,“还要姐姐跟你套近乎不成?”
谢天依旧笑着,“姐姐说笑了。”
“这才对嘛。”莫远起身,对赵郡道,“门中事物,可暂且放下。不耽误你们夫妻二人热乎了。哈哈哈!”言毕,转身离开。
赵郡送莫远离开,又回来,对谢天道,“掌门是个古道热肠之人,对门中所有人都很好。夫君在她面前,也不必拘谨。”
谢天应一声,呆了呆,又道,“咱家的灵田怎么样了?有活干吗?闲着挺无趣的。”
赵郡苦笑,“怕是要让夫君失望,咱家现在没有灵田了。”谢家三妻妾,两个长老,一个执事,每日里都很忙,哪有闲心种田。说着,赵郡取出一个钱袋,递给谢天,“夫君若是需要银钱,跟妾身开口就行了。”
谢天接过钱袋,掂了掂,又道,“没有田了,那我闲着干什么呢?”
“夫君可以去钓鱼,那边有条河,虽不如你之前钓鱼的那条河宽阔,但也有些鱼虾。只是你的鱼竿之类,还在那小木屋里,不想麻烦去取的话,直接买新的吧。”
“那行,我下山去镇子上瞅瞅。”谢天走出门,见赵郡跟着,便道,“你放心,我不走了,不用跟着我,该忙什么,就去忙。你知道的,我喜欢一个人。”
谢天确实喜欢一个人独来独往。
不用跟这些早晚会在自己的生命中永远离开的任何一个人有太多的接触,等到他们离开的时候,也就不会太过伤心。
三个妻妾对自己的感情,并不能让谢天欣慰,反而会让他赶到麻烦,感到压抑。因为,总会有一天,她们会死去,留下自己一个人,孤独的等待着新的开始。
很久以前,谢天也曾经试着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和自己一样能活的更久,之后,谢天亲手杀死了那个女人——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爱的久了、爱的累了,最终反目成仇。
谢天去钓鱼的时候,残阳门掌门莫远,带着几名门中好手,一路急行。赶至昭阳县县试地方,却得知残阳门一行已经朝着陵州府而去。莫远不得不继续顺着管道追赶。一直到了下午时分,才追上周景衣一行。对于掌门的突然到来,众弟子,包括陈煜和周景衣都十分意外。莫远看着二人,笑道,“二位妹妹,速回门中。”
“怎么了?”周景衣拧眉问道。
陈煜笑道,“看莫姐姐眉眼,这是有好消息了吗?”
“哈哈哈。”莫远大笑,又道,“谢天——回来了。”
陈煜和周景衣呆滞片刻。
“哈!”陈煜笑了一声,直接牵过莫远的马,翻身上马,“姐姐有心了,改日请你吃饭。我亲自下厨。”
“好!”莫远笑了一声,又看向周景衣,“怎么?你不回?”
周景衣哼声道,“急什……回什么回。他回来有什么大不了的,我要想一想怎么揍他才行。这个混蛋……”
莫远推了她一把,笑道,“行了!小别胜新婚哦!快回快回,莫要做小女儿状!”
周景衣脸色微微一红,又道,“这里的事情……就劳烦姐姐了。”
莫远道,“放心!”又抬头看看天,“回去的话,再快,也要晚上了。还是抓紧时间吧。三个妻妾,怕是来不及啊,还是快快回去排队才好。哈哈哈!”
周景衣苦笑,“姐姐想多了。”
跟那个混蛋,倒是一起过了不少夜晚,可是——啥事儿也没发生过!
这事儿还不好对外人说,哪怕是莫远这般亲厚的姐妹。周景衣三人十分担心若是对外人提了,旁人会不会以为谢天身体有什么毛病。到时候,又不好亲自解释。
叹一口气,看看似笑非笑的等着自己的陈煜,周景衣接过一名弟子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
姐妹二人,朝着残阳门疾驰。
开始的时候,是并驾齐驱。渐渐的,周景衣的马更快了一些,把陈煜甩出好远。看着周景衣不停的挥打着马鞭的背影,陈煜脸上带着笑。忽然又想到赵郡。陈煜心下感慨:赵郡啊赵郡,万不可乱来哦。若是你先拿下了夫君,景衣还不得扒了你的皮?
……
残阳门所处之地,本是尚武门的山头,莫远花费重金才从尚武门购得。所以,残阳门与尚武门,算是邻居。中间只是隔了一条小河。河上游不远,就是龙空门。
谢天钓鱼的地方,对岸有个亭子。
亭子里,两位老者,正在对弈。两人衣着,一白一黑,白衣老者执白子,黑衣老者执黑子。一局终了,二人丢下了棋子。下的累了,自要歇息一下。转眼看到对岸钓鱼的谢天,白衣老者道,“河边垂钓,比之下棋,倒是安逸许多。”
黑衣老者道,“安逸,却也无趣。”
“话不能这么说,趣之所在,自是有的。”
黑衣老者嘿嘿一笑,看一眼对岸,忽然甩手打出一道无形真气。真气落在水面上,悄无声息,却将水下的鱼惊走了。
谢天眼睁睁的看着一条即将上钩的鱼被惊走,眼角余光察觉到是那黑衣老者作怪,却也懒得理会,只是兀自继续等待。
白衣老者苦笑,道,“你啊,逗他作甚。这么大年纪了,还童心未泯啊?”
“哈哈,我在想,这小子若是钓上一天,一无所获,会不会失望。”
“倒也未必。”白衣老者道,“钓鱼么,有些人是喜欢钓到鱼,有些人只是喜欢钓鱼的过程。”
“那你觉得,他的兴致为何?”
“管他作甚。”白衣老者道,“你是端的无聊透顶。”
“若非无聊,岂会在这陪你下棋。”黑衣老者道,“辛苦陪你下棋,你竟也好意思赢我。赢了就赢了,还抱怨下棋不如钓鱼。真是岂有此理。”
白衣老者大笑道,“好吧,我之过错,给你道歉了。”
“道歉不必,赔礼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