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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难，还是某节副课突然消失，那种大家唉声叹气的时候，他好像总是没什么话。
其实仲乐也是这样，但他们两人的沉默并不一样。
仲乐是情绪稳定，真的不在意。但尤路给人的感觉不是，他的表情也是苦恼的，只是好像习惯了把那些话憋在心里。
后半夜，宿舍里的另外两人都已经睡着了，尤路的大脑依然分外清醒。
这种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在认识宫水以前，失眠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可是每晚和他聊天以后，就很久没有过了。
尤路仰躺在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宿舍没有窗帘，外面的路灯光从两扇小窗户透进来，整个寝室灰蒙蒙的亮。
他又躺了不知多久，动作很轻地翻身下床，拿了小台灯和课本到床上。
这样看到凌晨，窗外的鸟开始叫了，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尤路！！起床啦！”元磊靠近尤路的床头，像个大喇叭似的冲着他喊。
尤路把脑袋往下，埋进了被子里面。
元磊嚯了一声，转头对仲乐说：“他不理我。”
正在写作业的仲乐扔下笔过来看了看，说：“昨天晚上在看书，可能睡得很晚。”
“都十点了还不起床。”
“你有时候周六也睡到十点……”
“那我不是你一叫就起来了嘛！话说回来，感觉你叫我的时候没那么难醒，你叫叫看。”
仲乐没听他的，只是从旁指导：“你用手在旁边拍一拍，声音轻点，多叫两声。”
元磊回忆了一下，之前偶尔被仲乐叫起来的时候，确实听到的声音挺小的。他学着回忆里的样子，小声喊床上的人：“尤路……尤路……起床啦……”
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仲乐：“……也不用那么小声。”
元磊抗议：“你就是那么叫我的。”
“还要大声一点。”
“没有，就是那么小声。”
床上的尤路忽然坐了起来，元磊吓了一跳：“你起得好突然。”
眼睛干涩，脖子僵硬，脑袋也痛，浑身上下哪儿都不舒服。尤路按了按胀痛的后脑勺，哑着嗓子开口：“几点了？”
“你感冒啦！”元磊惊讶道。
“没有吧……”尤路不确定地清了清嗓子。
仲乐在一旁说：“十点零八。”
“什么？！”尤路唰的一下抬起了头。
元磊抬起手表看了一眼，模仿机器人报时：“您好，现在是十点零九分。”
“我的闹钟好像没响……”尤路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动作迅速从床上下去，“对不起让你们等那么久，我马上好。”
公交车摇摇晃晃，尤路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
到站时，幸亏元磊叫他才没有错过。
打着哈欠慢吞吞走到家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院子里，好像在观察树叶，听到动静转过了身。
于江的眼睛瞬间就亮了起来。欣喜得过于明显，尤路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不自觉抬手扯了扯书包带子。
刚要开口说话，于江大步走上前来，眨眼间就到了尤路跟前，没有任何犹豫，张开双臂抱住了他。
依然是轻轻的拥抱，察觉尤路没有推拒以后，才逐渐收拢了力道，将整个人拥进怀里。
就像一个温暖而芳香的巢穴，把靠近的猎物彻彻底底包裹。
尤路把头低下来，半张脸埋在这个宽阔的怀抱里，缺乏睡眠的大脑无法再做出任何分析。
疲惫的身体放松下来，终于找到了可以休憩的地方。
把整个人的重量都放在对方身上，尤路喃喃一般：“好困啊……”
于江沉默几秒，才说：“睡觉。”
“晚上再睡。”如果白天补觉了，晚上会更难睡着的。经过了昨晚的失眠，尤路对今晚感到忧心忡忡。
于江没说什么，把人放开，抬手去拿他背在肩上的书包。
尤路下意识顺着他的动作抬起手臂，等回过神来，肩膀上的负重已经消失。
被照顾了，好陌生的感觉。
尤路愣了一下，跟在他身旁进屋，笑着说：“你知道吗，小时候每次放学，我都会注意看一件事情，别人的家长来接他们的时候，总是会把他们的书包拿过去。”
他很小就自己上下学，尤父尤母并不觉得这很特别，因为他们小时候就是那样。
于江拎着书包，径直走向卧室，尤路赶紧拉了他一把：“这边。”他朝书房示意了一下。
于江站在原地，看着尤路说：“睡觉。”
尤路想了想，说：“快吃午饭了。”
到时候没睡饱，又要被叫起来吃饭。于江被他说服了。
尤路如愿开始弥补上午的学习时间。题没做几道，脑袋晃悠着一点一点，明显是困极了却还强撑着。
于江在一旁用余光看他，见他没注意到，过了一会儿，光明正大地把视线转了过去。
尤路的眼下有些乌青，能看出昨晚睡得不好，面色倒还算不错，白皙的肤色泛着粉红。鼻梁小巧，鼻尖微微上翘，显得整张脸很精致。嘴唇是淡淡的粉色，比这更近的距离，他也在照片上看到过。
于江的指尖颤了颤，然后抠了抠手下的纸张，捏起明显的褶皱。
他收回视线，试图平复自己的呼吸。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儿童节快乐（放烟花）（递玩具）（堆上一大堆好吃的）
第45章洗掉衣服
尤路的眼睛已经完全闭起来了，下一秒，脑袋猛地点了一下。突然的位置变化让他瞬间惊醒，迷茫地抓了抓桌上的笔，然后才慢慢清醒过来。
身旁的于江盯着作业本，聚精会神地看着题目，完全没留意旁边的动静。
尤路赧然，舔了舔上唇，索性站了起来。
这次直到午饭都没再犯困了。
饭后，从外面散步回来，于江牵着尤路的手，不容拒绝地将人拉到卧室里，一把按到床边坐下：“睡觉。”
尤路向来没有午睡的习惯，“不”字刚从嘴里冒出来，就看到于江越发不赞同的目光。
后面的话吞了回去，最后只变成了弱弱的一句：“……我要换睡衣。”
于江愣了一下，按住他的手松开。
尤路刚站起来，于江已经大步走到衣柜边，轻车熟路地来到放着睡衣的那一格，拿出了尤路在家里常穿的那套睡衣。
尤路直觉有哪里怪怪的，但还是下意识伸手接过，说了声：“谢谢。”
视线飘向卫生间的门，脚步迟疑了一瞬，最后还是朝那边走去。
看着那扇轻轻关上的门，于江的眸底漫上一层明显的失落。好可惜，从来没见过老婆在他面前换衣服。
尤路换好睡衣，把脱下来的校服抱在怀里，开门走了出去。
于江伸手要把衣服接过去。他们一起在家的时候，于江也常常会负责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放进洗衣机。
尤路让了一下，解释说：“早上刚换的。我直接挂起来晾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