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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合作？”
武大盯着林楚，全身肌肉绷紧。
“我们给吐蕃人下点饵。”
林楚像是没有看出他们的戒备和警惕，继续慢悠悠道。
“为什么？”
“其实我也是将功补过。刚刚我发现有人陷害我，在我卖给你们的那些豆粕里掺了毒药。”
林楚的话刚说完，铁头和周大忠立刻上前一步，双目怒瞪。
“你！”
面对两人骇人的气势，林楚不惧不畏。
武大拦住了两人，“等下。”
他扭头看向林楚，“那些豆粕有毒？”
“是，要是将它们喂马，吃过的马会马上暴毙。”
王惠明说那是剧毒老鼠药，只要一点就能毒死大型的动物。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就在卖给你们之后。”
林楚十分坦荡，表明自己不是有预谋要害他们。
从她离开到又回来，不过一炷香左右的时间。
武大狐疑地看着她。
这么短的时间，林楚是怎么发现的？还是谁告诉她的？
难道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这里还有她的同伙？
“你怎么发现的？”
这件事解释起来有点麻烦，但林楚并没想过要蒙混过去。
目前武大他们对她并不信任，她之所以能和他们做生意，是因为他们太缺乏物资了，让他们不得不“铤而走险”。
可这种合作关系十分脆弱，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双方的关系破碎。
以其之后被发现，还不如现在坦诚。
另外，她想让武大他们快速接受并信任她。
最快的方法就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和他们是同一阵营。
而吐蕃人是现成的磨刀石，这些掺了料的豆粕就是那把刀。
林楚整理了下思路，开始解释。
“所有的入口之物，我都会留一份样本。这样以后出现纠纷，也是个证据。”
武大听后不置可否。
林楚继续道：“在换车的时候，一小包豆粕落在地上，恰好被路过的老鼠吃了。”
她忍着恶心，将张晔给她准备好的，一只已经消过毒的死老鼠从脚踏板上提了出来。
被毒死的老鼠被提着和身体一样长的尾巴，僵直的晃荡着。
铁头的眼神好，一眼就看出那是他们田地里经常能看到的小田鼠。
林楚将死田鼠扔在地上，“我翻了下豆粕，在里面找到了细碎的毒药颗粒，这种毒药只有我们那能买到。而我之前做生意，与某些人产生了一些不愉快，应该是那些人在捣鬼。”
“那粮食呢？”
武大这么问，表明他对她的话不再持有完全怀疑的态度。
林楚立刻保证：“粮食都是我的人盯着亲自装的，不会有问题，你们放心。我只是个生意人，不是杀手或细作。”
“你刚刚说要给吐蕃人下诱饵。”武大扭头看向那些还没运走的豆粕，“这些可不够，吐蕃人不会上当。”
“那如果是更多的粮食和饲料呢？”
林楚缓缓开口，“我可以弄来更多的豆粕还有各种米面黍。”
武大心动了。
要是有更多的粮草，不仅他们的兵马有救了，吐蕃人肯定会上钩。
双方打了这么多年仗，彼此都很了解。
每年冬天的时候，吐蕃人以及暗地里支持他们的突厥人，手里的物资很紧缺。
但是——
“我们没有那么多甜瓜。”
天气很快就要变了，地里的甜瓜是最后一茬，收完就要等明年。
“也没有那么多的书。”
这里是边疆，县衙里的书有限，富商家里的书主要是用来装点门面，也不多。
“那就用玉石来换吧。”
林楚道，“不论什么品种的玉石或玉器，只要成色好就行。如果你们有朝廷或皇帝的御赐之物，也可以和我换。”
这话听起来大逆不道，武大试探道：“御赐之物可不能随意倒卖，那是对圣上的大不敬。”
“能用死物换来胜仗，换取边疆和平，我想皇帝不仅不会怪罪，反而会很开心。”
林楚神情淡淡的。
据她所知，在唐德宗得知西域的郭昕和曹令忠率领将士仍在苦苦抵抗蛮夷后大为感动。
然而，他的感动除了给安西，北庭两大都督封了个无用的名头、将两镇将士连升七级这些空头封赏外，并未派出一兵一卒支援西域。
所以留着皇帝的御赐之物，并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换成物资自救。
武大心底最深处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他见过了太多人的死亡，要是能用钱财换来性命，他绝对第一个舍得。
可从小接受的传统儒家教育，却告诉他这样想是大逆不道。
幸好安西这里有个玉石矿，到时候挖点玉石给她应该不成问题。
“行。”
见他答应了，林楚笑得眉眼弯弯。
“那我回去筹集一下物资，争取明天送过来。”
这么快？！
“你准备多少？”
“300石豆粕，500石粮食。”
要不是她的车就只能装下50吨，她还可以搞来更多。
“多少？！”
武大听到她说明天就能送来，还以为就百来石的量。
“嗯，毕竟是诱饵，太多了他们容易怀疑。”
现在到处缺粮，谁家都不富裕，数量太大不能取信于人。
再说为了大量粮草，安西军肯定要拼命，就算是烧掉也不能让对方轻易抢走。
“不，其实这点也有点多。”
武大一想到那么多珍贵的粮食被人抢走，即使是计谋，也心痛的无以复加。
“太少的话，打击伤害面不够大，这笔买卖就不合算了。”
虽然是演一场戏，可谁能保证没有伤亡。
武大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忽然问：“你为什么要帮我们？”
林楚一愣，“当然是因为我爱国啊。”
爱国会盘算着让他们把皇帝和朝廷的东西卖掉。
那可真看不出来。
林楚当然爱国，但爱的并不是这个异界的国。
“当然了，这也是为了我的生意。那群蛮夷根本不懂做生意。等你们将他们赶回山那边，我就可以在这里更自由的做生意。现在很多好东西，好地方都被他们糟蹋了，耽误我赚钱。”
这话听着还挺真的。
“好，那我先回去禀告旅帅，等他同意了就联系你。你宿在哪？我怎么联系你？”
“不用找我，我自己会来找你们。”
武大眼神闪了闪。
这时，徐三骑着一匹马过来，马背上用毛毯裹着一包东西。
“书来了，您看看要哪些？”
林楚打开包袱，随意看了两眼，“这些书归我，两袋盐归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