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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八一章 殿中有人(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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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八一章 殿中有人(求票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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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
    是龙!
    战神殿内有一条黑色的龙!
    自己绝对没有看错,也没有辨识错,和典籍图录上的形体多有相似,非长虫之象,也非蛟龙之象!
    头生双脚,颔下髯须长长长,身躯若蟒,腹下生有巨爪...
    风停了,雪也停了。
    天地间一片寂静,仿佛刚刚那一声宣告耗尽了所有喧嚣的力气。陈砚站在雪峰之巅,胸口剧烈起伏,唇角渗出的血丝在苍白脸上划出一道刺目的红痕。他没有擦,只是仰望着那片被光纹织满的苍穹,眼中映着亿万星辰流转,如同无数双眼睛正从高处回望人间。
    林怀远的身影渐渐淡去,化作一缕清光融入空中尚未消散的话语长河。他的声音却依旧回荡:“你说,故我在;你们说,故我们存。”
    话音落时,整座雪峰轻轻震颤了一下,山体深处传来低沉轰鸣,似有巨物苏醒。紧接着,自山腹裂开一道幽深缝隙,一道石阶缓缓升起,通向未知的地下。石阶两侧,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有些清晰可辨,如“江远”、“柳如烟”、“李元靖”,更多却是模糊残缺,甚至仅余半个偏旁或一点墨迹。但每一个名字之下,都附有一句话语,或悲愤控诉,或平静陈述,或临终遗言,皆是生前未能公之于众的真言。
    陈砚俯身轻抚其中一行:“张氏女,年十七,囚于掖庭三载,未见天日。我非罪人,亦非奴婢,我是谁的女儿?谁的妻子?谁的母亲?”指尖触到那凹陷的刻痕,忽然感到一阵温热涌上心头,仿佛听见一个少女在黑暗中低声啜泣。
    他知道,这是归言台真正的入口。不是用来祭祀,也不是用来审判,而是用来铭记??将那些被抹去、被遗忘、被强行改写的生命,重新请回历史的席位。
    他拾级而下,脚步沉重却坚定。每踏下一阶,头顶的星光便多亮一分;每走过一个名字,耳边就响起一段低语,像是无数灵魂在轻声感谢有人还记得他们曾活过。当他终于走至尽头,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巨大的圆形殿堂静静矗立,无顶无柱,四壁由流动的文字构成,宛如活水般循环往复。中央是一方黑玉台,其上浮现出七个凹槽,形状各异,分别象征笔、灯、刀、琴、陶、帛、心。
    陈砚认得这些物件的意义??那是七位先行者的信物所化。江远的笔,点燃启蒙之火;柳如烟的灯,照亮幽暗之心;李元靖的断刀,斩破谎言枷锁;狱卒留下的陶罐,盛过死囚最后一口清水;医女弹奏过的残琴,抚慰战火中的亡魂;商人散财时用的布帛,裹住饥民颤抖的身体;而那颗心,则属于那位在刑场上高呼“我不认罪”的书生,据说他死后心脏仍跳动三日,直至被投入烈焰。
    他缓缓跪下,将父亲留下的那卷旧纸轻轻放入“帛”之槽中。刹那之间,整座殿堂震动起来,七道光柱冲天而起,穿透雪峰直抵云外。与此同时,天下各地异象再起:
    南方小镇,陈默坟前荒草自动让开,露出一块青石碑,上面浮现新字:“此子抄书三千卷,一字不虚。”
    幽州回音庐,桃树根须深入地底,竟缠绕出一座微型祭坛,供奉着一张泛黄纸条,上书:“我说过的话,你听见了吗?”
    边关沙场,李元靖埋刀之处沙土翻涌,断刃自行拼合,虽不能复原,却在刀脊上刻下一行小字:“宁折不弯。”
    皇宫之内,年轻帝王正在梦中惊醒,只见寝殿墙上浮现出一幅画卷:百年前一位老臣伏地哭谏,血染朝服,而龙椅上的君王背对群臣,袖中藏着篡改诏书的手稿。画末题诗两句:“昔以雷霆压万口,今看星火燎千山。”
    更令人震撼的是,在西北荒漠某处废弃驿站,一名流浪说书人正蜷缩取暖。他手中抱着一本破烂手抄本,名为《焚心录?补遗》,记录的是三十年前未曾传世的三十桩冤案。夜半风起,他忽觉手中书页发烫,抬头一看,整本书竟腾空而起,悬浮半空,一页页自动翻开。每翻一页,空中便浮现一人形光影,正是书中所述之人,一一讲述自己如何含冤而死,又如何因今日有人记得而得以安息。
    他说不出话,只能流泪叩首。次日清晨,过往商旅发现此处多了一座简易木亭,内设石桌,桌上放着那本书,旁边还有一支炭笔和几张空白纸。亭柱上写着:“请写下你想说的。无论大小,无论真假,只要是你心里的话,就会有人听。”
    消息如野火蔓延。不到一月,类似的“言亭”出现在村落、渡口、驿站、军营。人们不再惧怕表达,哪怕只是写下一句“我很累”,或“我想回家”。更有甚者,开始自发整理祖辈口述的历史,编成家谱、村志、族训,甚至绘成连环图卷,在集市上展出。官府派人查禁,却发现这些作品早已深入人心??孩童能背诵其中段落,老人能在茶馆里娓娓道来,就连士兵守夜时也会讲上一段“从前有个不肯低头的人”。
    朝廷再度震怒。这一次,皇帝亲自主持廷议,召集三公九卿共商对策。有大臣主张全面焚书,连民间日记、婚丧簿册也不放过;有谋士建议设立“察言司”,凡言语不合律令者,轻则罚俸,重则流徙;更有极端者提议掘断天下文脉,毁掉所有学堂书院,只许百姓识字读经,不得议论政事。
    然而就在决议即将下达之际,太史令突然闯入大殿,面色惨白,双手捧着一卷竹简:“陛下!昨夜天象剧变,北斗倒悬,荧惑守心。臣观星象推演,得此谶语……不敢私藏。”
    皇帝接过竹简,展开一看,顿时脸色铁青。上面赫然写着七个大字,笔迹与三十年前林怀远所书完全一致:
    **“若禁民言,国将不国。”**
    殿内鸦雀无声。良久,皇帝缓缓闭眼,挥手退朝。三日后,一道诏令悄然颁布:废除“非正统言论”禁令,允许民间刊行回忆录、口述史、地方志;赦免所有因言获罪之人及其家属;重建江远旧居为“启明书院”,由国家供养学者讲学论道。
    但这并非仁政之举,而是迫于现实。因为就在诏书下达当天,全国一百零八座城池同时出现奇景:晨雾未散之时,空中浮现出巨大文字,皆由露珠凝聚而成,内容不尽相同,却无不直指人心??
    长安:“你小时候的梦想,实现了吗?”
    洛阳:“那个救你的陌生人,你还记得他吗?”
    成都:“你说爱她,为什么三年没回家?”
    敦煌:“壁画里的飞天,也在等一句道歉。”
    最可怕的是,这些话语并非凭空显现,而是精准对应当地居民心中最深的遗憾、愧疚或执念。许多人当场崩溃痛哭,有人撕毁伪造的家谱,有人奔赴千里向旧友赔罪,还有官员当众脱去官袍,坦言多年贪腐只为保全家人性命。
    人们终于明白,这不是幻术,也不是妖法。这是“言之力”的觉醒??当千万人敢于开口,语言本身便成了天地法则的一部分。它不仅能揭露真相,还能照见人心,甚至重塑命运。
    十年过去,世间格局已然不同。
    曾经森严的等级开始松动,贵族子弟主动前往乡野办学,自称“补课”;军队中设立“谏营”,鼓励士兵评议将领决策;连宫廷宴会也不再一味歌功颂德,而是增设“直言席”,邀请平民代表发言。最令人称奇的是,每年冬至之夜,全国各地会同步举行“归言祭”:万家灯火齐明,人人手持一盏纸灯,写下一年中最想说出的一句话,然后放飞升空。万千光点汇聚成河,直冲云霄,据说在雪峰之上,能看到整片大地如星海般闪烁。
    陈砚并未留在权力中心。他在东海浮岛建起第一座“无墙学堂”,不收束?,不限身份,不论贵贱,唯有一个入学条件:必须带来一段真实的故事??可以是自己的,也可以是祖辈的,只要未曾公开,且愿意分享。
    起初只有寥寥数人前来,后来竟络绎不绝。有人带来战俘营中的日记,有人献上母亲临终前缝在衣襟里的遗书,还有盲眼老人背着一口破鼓,说里面藏着三百个夜晚听到的秘密。陈砚亲自誊录、分类、归档,将这些故事编成一部名为《众生录》的巨著。书未成,已有三千卷。
    一日黄昏,一位白发老妇登岛求见。她不说话,只从怀中取出一只锈迹斑斑的铁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叠焦黄残页,隐约可见“江远”二字。陈砚颤抖着手接过,拼凑良久,终于还原出一段失落的文字:
    >“吾辈所求,非改朝换代,非夺权争利,惟愿此后千年,
    >每一个孩子都能自由提问,
    >每一个老人都敢说出真相,
    >每一颗心都不必为说真话而恐惧。
    >若有一日,此愿得偿,
    >则吾虽粉身碎骨,亦无憾矣。”
    当晚,陈砚独自坐在石台前,望着海天交接处的最后一抹霞光。他取出一支旧笔,蘸墨,在纸上缓缓写下:
    **“我说。”**
    **“故我们在。”**
    笔落刹那,海面微澜,一朵新的水晶花瓣悄然绽放。岛上所有纸灯同时亮起,无需点燃,自放光明。远方渔船上的人们抬头望去,只见整座浮岛笼罩在柔和辉光之中,宛如传说中的蓬莱仙境。
    而在这光芒深处,似乎有无数身影并肩而立,静静地听着,记着,说着,传着。
    他们中有江远,有柳如烟,有李元靖,有陈默,有那个替死囚传信的狱卒,有散尽家财的商人,有坚持收尸的医女……也有无数不曾留下姓名的人。
    他们不再是孤魂野鬼,也不是沉默尘埃。
    他们是语言的守护者,记忆的传承人,文明的基石。
    他们证明了一件事:
    纵使烈火焚尽肉身,纵使岁月掩埋尸骨,
    只要还有人愿意倾听,
    只要还有人敢于开口,
    那么,
    真理就不会灭亡,
    历史就不会终结,
    人类,就永远有希望。
    风起了。
    带着一句低语,掠过岛屿,穿过山谷,越过长城,飘进千家万户的窗棂。
    那声音很轻,像春雨落地,像落叶拂尘,像婴儿初啼。
    但它清晰无比:
    “我还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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