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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墨风目光猝出一道寒光,瞅着闵旭那轻颤的眼皮,盯了许久,脸色渐渐冷了。
“先去缴费,办理住院”
医生说话很傲气,还不忘记数落袁雾苏两人。
袁雾苏即可拿起随身物品,去缴费了办理住院。古墨风坐到椅子上,冷嘲道:“你姐天天给你说:身体不舒服要说出来,你就是这么应付你姐?”
“昨天晚上好好的中秋节,你几句狠话让我们进派出所了,今天好不容易回家,你发烧了,一路上为什么不说话”
“哪怕你稍微哼哼唧唧,出个声我们也不至于像个傻子一样被你折腾来折腾去”
医生看不下去,横在古墨风跟前,沉声道:“别吵着孩子!你跟小孩子计较什么”
“人家亲姐都没说什么,你急什么!医院不要喧哗”
古墨风噗哧笑了,嘲意十足,装睡的闵旭噌一下坐起来,像是害怕急了,往医生那边钻,怯怯的样子惹人怜悯,医生也小心地安抚着孩子。
古墨风立在那里,冷嗤:“呵”
医院人来人往,一些不知情的老人指指点点,很气愤。
夏天炙热,袁雾苏在医院跑来跑去,浑身湿透了,回到儿童诊室时,门口围了几层。
“开水来了,小心烫”
“小心烫,请嚷嚷,谢谢”
她好不容易进去了,将单子交给医生,就发觉医生的脸色十分难看,冷气嗖嗖。
“把你家孩子抱后边去”
袁雾苏正准备伸手抱,突然出现一个手直接将闵旭抱起来,少年走得很慢,身形僵硬。
“医生一天这么忙,遇到不听话的病人会生气很正常?”
她握着闵旭的小手,安抚道。
瞅着小孩那红红的眼眶,可怜兮兮,袁雾苏不停地安抚着,讲小故事,讲笑话,逗笑了闵旭。
某人脸更黑了,站在单间门口,孤影单只,远看莫名有点委屈。
袁雾苏轻轻走过去,用手握住无处安放的手,她们手牵手拉到消防通道,人少不影响他人。
“是不是累了?”
袁雾苏声音软糯几分,少年脸色稍霁,抿唇问道:“这孩子你准备养多久”
袁雾苏有点讶异,之前两人相处还不错,自己才离开这么一会儿,小墨话里话外都有醋意?
脑子里灵光一闪,试探性问道:“你也发现小旭装睡了?”
古墨风顿时笑吟吟道:“我就知道你这么聪慧,怎么可能被小绿茶遮住了双眼”
“小旭性格比较敏感,缺爱。有时候我也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教育方式有问题,不然孩子总是不爱惜自己,骗取关爱”
“也许是相处方式有问题..”
袁雾苏若有所思,清绝的目光无焦点,脸色泛白。
经过短暂地交谈,古墨风心情愉悦了,让她躺在自己的大腿上眯一会儿。
走廊里很清凉,很安静,袁雾苏渐渐恢复了一些元气,一看时间都2点了,吓一跳。
哑声道:“去看看小旭,该吃饭了”
你侬我侬,两人手牵手回病房了,正好换点滴的护士在和小旭闲聊。
古墨风覰见小孩清亮的眼神渐渐变得阴翳,嘴角缓缓勾起冷笑。
袁雾苏走到床边,拿出手机,柔声问道:“小旭饿了吧?想吃什么?”
闵旭声音略涩,沙哑道:“我想吃姐姐做得饭”脸上浮现出纯洁的笑意。
袁雾苏捏捏他的小脸,解释:“医院厨房,姐姐回去做饭了,谁照顾小旭?”
“这两天将就一下,等回家了,姐姐给你做好吃的”
少女笑得恬淡,肤若白雪,一颦一笑俱风情,他看在眼里,眸色阑珊。
闵旭瞅着两人融洽的样子,“咳咳”清了清嗓门,喉头痒痒的。
袁雾苏忙给闵旭喂水,眼神定定地看着他,满是柔光。
两天后,闵旭出院了,圆润的下巴清减许多,“咳咳”捂着嘴时不时地咳嗽。
袁雾苏看在眼里,满是心疼,“小旭,医生说你的嗓子没什么毛病,可能是吸了凉气,惊厥了!配了一些你乖乖吃,过几天就好了”
古墨风端坐在袁雾苏身边,满脸柔和,没有一丝冷意。
“呼”
到家时,袁雾苏深深地呼了一口气,愣在门口不知在想什么。
古墨风以为她心疼院子里被踩坏的瓜果蔬菜,就轻声说道:“我知道葵园有一些果树,想必已经结果子了”
这话一出闵旭的脸色顿时难看了,愤恨地瞪着古墨风。
袁雾苏没注意,摸着闵旭的小脑袋,莞尔笑道:“回家的感觉真好”在哪里都有漂泊无依的感觉,还是回家更踏实。
前脚刚进屋,一个老太太在门口探头探脑,几人正准备上楼休息一会儿,老太太自己进屋了,嚷嚷着:“家里热,还是你家凉快”
眼睛往屋子里的冰块扫,袁雾苏只好给人搬凳子,在门口坐下,古墨风端茶倒水。
老太太一看是凉茶,脸色变了,笑道:“看来你家忙哟”嘴上说着要回家,屁gu一动不动。
古墨风淡淡来了一句:“刚回家,没时间烧水”
老太太悻悻然闭嘴了,嘴角抽搐道:“甜甜,你们家没事啊?”
“隔壁家男人都被关进去了,可算是清净几天,还是甜甜有门路..”
老太太将凳子搬到袁雾苏跟前,走到她耳朵旁嚼舌根。少女不动神色地往后仰,大声说道:“袁大奶奶,什么叫我有门路?公道自在法律,她们家犯了事儿,难道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再说了,那天晚上就数你们家看热闹最积极,嚷着喊着:我们欺负袁三奶奶,这会儿落进下石,说出去也不好听吧”
老太太彻底傻眼了,眼神阴沉得难看,令人发怵。“小丫头,你以后得日子还长着呢,说话还是积德一些”
杵着拐杖,蹒跚地离开了袁家。
身后的门嘭一声关上了,老太太气得直哆嗦。
“姐,袁家人锱铢必较,我不在家,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闵旭说话更软绵,笑意淡淡。
袁雾苏含笑道:“我知道咯!家里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有我在!”
“再不济还有古墨风那个大块头在呢”
话语间满是亲昵。
闵旭说累了,就自顾自地回房睡觉了。
袁雾苏望着他的背影有点奇怪,想不通就放下,也回房美美睡一觉。
很快,几人就被吵闹声吵醒了。
袁雾苏迷糊着,猛然发现窗台上站了个人吓一跳,回过神就发现是古墨风,凝神问道:“外面办酒席了吗?怎么热热闹闹的?”
她正准备出去看看呢,被古墨风拦住了,少年声音醇厚,呢喃道:“没事,办丧事”
“继续睡吧,我看着就行”
袁雾苏听着外头敲敲打打,确实有点信了,盖上薄被,懵懵懂懂睡着了。
少年凝视着袁雾苏的睡颜,满是心疼。确认她熟睡后,蹑手蹑脚地离开房间。
径直来到闵旭门前,“叩叩叩”敲击声很轻柔,闵旭笑着打开门。
看见古墨风肉眼可见地冷了脸色,光着脚丫子钻回床上了。
少年关上门,嗤笑道:“只有小孩子才喜欢这种把戏”
“门外的动静,你看见了吧?不想吓到你姐,就乖乖起来”
古墨风瞅着小孩灰扑扑的脚丫子,冷着脸说道。
“你姐要是看到这么诡异的画面,到时候疯了?傻了?亦或者病了..”
少年一字一顿,颇有玩味之意。
床上死寂般的小孩登时就站起来了,撅着嘴不满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古墨风淡定如斯,摊手无奈道:“不想做什么,去床边缠着你姐”
“子时之前不要出大门”
闵旭眉头皱起,犹豫片刻答应了,跻着拖鞋往袁雾苏房间走去。
古墨风掏出电话,将事情一一说了一遍。
“有人在家门口埋阴庙,派出所会管吗?”
“就是口头训诫?那人家要是趁我们不注意,把阴庙放到家门口,那还不得吓死人”
“简直就是疯子!”
不禁感叹: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古墨风掐断了电话。
门外动静渐渐停歇,他站在阳台上冷冷得瞅着眼前的可笑一幕。
邻居家的儿媳抱着孩子在走廊上走来走去,挑衅地瞅着古墨风,眼底的恨意藏不住,恨不得啖了他的肉
古墨风还是报警了,警方来到门口,将那个阴庙罐子拿走了,训诫邻居儿媳:“国家这些年一直提倡“除三旧”,你不要这些迷信行为了,把保证书签了吧?”
女人阴着脸,在保证书签字,认错态度似乎很好,转脸就阴恻恻笑了,仿佛在说:“你能奈我何?”。
古墨风亲自目送着警员离去了,隔壁那女人抱着孩子一直像个母老虎一样窥伺着古墨风的一举一动。
闵旭下楼了,古墨风顺势上楼。
“你有什么办法?”
古墨风瞅着小孩酷拽样子,就勉为其难地问了一句。
闵旭勾唇一笑道:“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呗”
他双眼看向小黄,眸色幽幽,古墨风审视着小黄的身板,思虑片刻同意了。
“阿黄,这次可就看你的咯”
闵旭摸着狗头,呢喃道。
吃了骨头,小黄尾巴都快跳天上了,很快就摸进山林里。
“我去准备点东西”“晚饭煮清淡点”
小孩神叨叨,古墨风有自己的事情,就去厨房准备一些饭菜,吩咐的口吻令少年不适,但是还是认命地走进厨房,准备晚饭,天儿肉眼可见地黑了。
9点左右,小黄回来了,是被人追着跑回家了。
“嘿哟”“累死老头子了”
一个瘦骨嶙峋的老人跟进了家门,大口喘息着,摊在门口椅子上。
“汪汪汪”
听见狗子的声音,闵旭嗒嗒下楼了。看见来人,恭敬叫道:“袁祖爷,您怎么来了?”
端茶倒水,闵旭一条龙服务进行到底,门门道道有点顺手。老爷子眯着眼睛看向闵旭,幽幽道“就是你这个小娃娃找我有事儿?”
老爷子似是不信,看向闵旭手里的银盆清水,顿时来兴趣。
见此情形,闵旭将盆子放到老爷子跟前,望着老爷子洗洗身上的浊气。
古墨风脱下身上的围裙,正好对上老爷子审视的目光,顺势走到他跟其问好,老爷子沉默着,没有搭理古墨风。
闵旭识趣地从一旁端出准备好的一应物件,送到老爷面前,小身板站得笔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