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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丹国存在一百多年,如今是显宗女帝统治,盖因女郎身材伟岸,多健硕,大多男儿身材娇小,柔弱无依,故为女尊男卑世界。
正值七巧节,良缘街上人潮涌动,商贩络绎不绝,这一天家里的16岁以上未成婚儿郎都会出街巡游,找到看对眼的妻主,然后一个月之内把自己嫁出去,若不然将由朝廷冰人强行配对成婚。
“衢儿,身子好似差不多了”
“你今天正好带衢儿出去走走,天天闷家里这孩子都快累坏夫郎了...”
夏日灼灼,繁花似锦,袁雾苏这会儿正在房间里装点房间,似是没听见她妹的话。
袁雾玖抬眸就见自家大姐正侍弄着花花草草,自己的话当耳旁风,气得面红耳赤。
眼风一扫,袁衢扑到她姑姑大腿上,死抱着不撒手,哭嚷着:“姑姑,你就去看看嘛?”
“娘忙着到处查账,爹亲忙着府里边琐事,我在在家老可怜了”
“天儿这么热,都急得捂住痘子了,你瞅瞅~”
嫩白的小脸凑到袁雾苏跟前,撅起嘴巴,湿漉漉的大眼直直地盯着袁雾苏,可怜巴巴。
只见她抬起袁衢的胖腮,若如其是地打量着,眉梢似刀削般锋锐,神情严肃
肃穆道:“衢儿这几日不要吃太辛辣之物,尤其是炙拷,闷炒肉食”
“小宫,去吩咐厨房弄点三碗绿豆汤”
袁雾苏轻声对着门外候着的侍从吩咐道,动作干脆。
“我不”
“我不要汤,我要出去哇哇..”
“姑姑不爱我,呜呜呜”
这一下,袁雾苏彻底没法子,扣了一下小家伙的痘印,朗声道:“一个时辰”
袁衢那泪花说收就收,袁雾玖摸摸自家女郎的小脑袋一脸欣慰,忙说道:“集市马上散了,姐,你快收拾,我带衢儿出去收拾收拾”
“一盏茶后,门口见”
她抱着女郎跑得贼快,“哈哈哈”一路上荡漾着衢儿的笑声。
袁雾苏摇摇头,嘴角上扬的弧度难以掩饰。
“小杏,今儿是什么日子?”
忽地听见铃铛声,转头问道。
门帘外的传来笑声:“主子,今儿是七巧节”
话音未落,袁雾苏望着手心里被掐断的话,怅然若失。
“又是七巧吗?”
她徐徐走到门口,正见花开翩翩,朵朵绚丽,风过时,花香四溢。
袁雾苏杵在廊下,碧衣若玉,“给我吧”
小宫刚准备悄悄离去,这才不乐意将东西捧到自家主子跟前。
“今天怎得只有这些?”
只一眼,她便发觉不对劲。往日的说书内容合该有足足十几张,今日才十张。
小宫笑着解释道:“今日元家女郎和陈家女郎打架,误伤了说书先生”
袁雾苏眉头一挑,便不在过问,沉沁在话本子里。
一旁的小杏双眼望着窗外,听着各家儿郎的声音,不禁感叹“唉”
自家主子一动不动,好似没听见一般,小杏那杏眼乌溜溜地转着,冒着精光。
“哈哈哈”
“妻主,过来啊”“抓不到我..”
“这儿,妻主我在这里”“不不,我在身后”...
隔壁传来靡靡之音,小杏一会儿捂着耳朵,一会儿伸长脖子,捂嘴偷笑,听得不亦乐乎。
“唔..”
袁雾苏坐在廊下,下意识地伸了伸手,许久未见动静,抬眼正逮着自家侍从笑得很开心。
小杏望着伸手的主子,嘟囔道:“主子,你就不生气吗?”
袁雾苏支着脑袋,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小杏以为自家主子终于有反应,忙说道:“今日我出去又遇到隔壁元家女郎到处买夫郎,打着袁家女郎的名声到处作恶,真是欺人太甚!”
京都人都说元家大女郎夫郎多如牛毛,整日在家寻欢作乐,为所欲为。刚开始袁家不以为然,直到袁家人出去时,总是被人指指点点,袁雾苏派人出去打听才知道:隔壁元家女郎打着袁家大女郎的名号到处惹事生非,勾搭儿郎,名气十分恶臭。
袁雾苏眸色微动,抿唇道:“我记得隔壁那位如今已经休了两任正夫吧?”
小杏很认真地点点头,希期地望着自家主子。
“喔”
袁雾苏转头看向院子里蓁蓁叶叶,把玩着茶杯,神情阑珊。
“主子,绿豆汤来了”
小宫不知何时出去,这会儿额头生出薄薄汗珠,端着绿豆汤递到袁雾苏跟前。
桃花眼泛着笑意,她笑吟吟道:“你也辛苦了,剩下的绿豆汤,你和小杏分了吧”
“对了,你们收拾一下,我们待会儿出去”
“记得穿上好看的衣衫”
小杏本一脸羞愧,听见自家主子打赏心里渐渐平衡了,望着盘子里的绿豆汤下意识地咽了咽喉,生津止渴。
“是”
两人齐齐应和道,眉飞色舞,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袁雾苏起身进屋了,小宫贴耳对着小杏嘀咕道:“妹妹快换身衣裳”
小杏那杏眼瞪圆了,不解道:“主子没发话,我可不敢”
小宫指着紧闭的门扉,轻笑:“每次主子想一个人呆着,就把房门关着,不让人伺候,门框上那根花藤就会放出来”
小杏顺着小宫的手,果然看到绿油油的绿藤挂在门外,自是明白了,提着裙摆就准备回屋捯饬捯饬,临走前还带走了一碗绿豆汤。
小宫立在门口候着,眼神四处扫荡,一旁的绿豆汤很快吸引了苍蝇蚊虫。
片刻后,袁雾苏走出来时,瞅着蚊虫乱飞的碗,脚步顿了顿。
“你怎得没换身衣裳?”
未等小宫反应过来,袁雾苏清浅道:“今天你们不用跟着我了”
“歇息一下午,要是赶集记得早去早回”
她走了,小宫还杵在门口,神色紧张。
小杏走出来望着发呆的小宫,“你怎么了?”
“咦?主子呢?”
门口敞开,里边空无一人,园脸顿时一白,小杏吓得眼泪汪汪。
“主子说今天晚上,我们歇息,要是赶集记得早去早回”
小杏拉住了她的手,含笑道。
“真的吗?太好了..”
小杏压着嗓音,糯糯问道,小眼睛泛着星光,宛若星河。
小宫摸着她脑袋,认真地点点头:“记着早点回来”
她笑着看向小杏,目送她离开,随即转身回屋了。
袁雾苏在门口廊下,欣赏围墙四周的花花草草,宽大的青衫随风摇曳,宝带束缚在腰间。
“姑姑”
“姑姑,我来了”
衢姐儿正被她母亲抱着,挥着小胳膊向袁雾苏打招呼,换了一身锦衣,小脸肥嘟嘟,未等他们走近,袁雾苏便迎过去想接过衢姐儿,被袁雾玖推拒了,“小雾,你好不容易出去一趟怎得不换身新衣?”
她姐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袁雾苏,一瞅见这身青衣就头疼,毕丹国女郎多崇尚明丽艳芳的衣裳,青白素等色彩多为清寡,不被女郎们待见,袁雾玖以为自家姐姐开窍了,会换上最华美的衣服去挑选喜欢的夫郎,一瞅这两袖空空的架势顿时明悟了。
不过好在她自己早有准备,也就没说话。
“姑姑”
一听团子叫她,袁雾苏下意识地回头看,迎面就转上一糖葫芦,结结实实黏在衣服上。
“哈哈哈,姑姑衣服脏了..换新衣服咯”
衢姐儿拍手叫好,马车走得很慢,良缘街正是热闹时,袁雾苏听着窗外的吵闹声,心里无奈,捏着她的小脸,嗔怪道:“衢姐儿,你呀”
“吁”
马匹猛地停下来,打了个响鼻声,袁家人正不解,车夫隔着车帘小声回禀道:“女郎不好了,我们遇到元家车子了”
闹市本就拥挤,不宜坐马车,再者元家本就不是省油的灯,元家大女郎年前刚考上童生,今年风头正盛。
元家大女郎歪躺在垫子上,夫郎正锤背,她看话本惬意自得,车子突然逼停,脸色难看,将话本子唰一下丢到夫郎脸上,阴恻恻问:“小言,怎么了?”。
“女郎,对面袁家车马也出行”
小言知道自家主子生气了,吓得脊梁僵直,弱弱回禀道。
“呵”有意思!
元宝儿理了理衣裳,正准备掀帘下车,覰见自家夫郎像个木头一样杵在那里,讥笑道:“怎么?还要本妻主抱你下车不成?”
她拂袖下车,徒留夫郎一人在马车里。
踩着小言的背,她不紧不慢地走到袁家马车跟前,朗声道:“既然是我元家马车当道了,是该让道”
“让车里的女郎受惊了”
她说这话时,袁雾玖掀开车帘,起身下来了。
“这是谁家女郎真好看?”
“就是!怎得没见过”
“抱孩子的女郎好似袁家女郎..”
周遭的女郎,未婚的男儿猛地看见袁雾苏两姐妹登时瞪圆了眼,频频偷看她们,议论纷纷。
元宝儿长相出众,她着实没想到邻居居然如此美艳,一出场便堵住了道路,人群自然静止,一向是焦点的自己居然被人忽视,漆点般的眸子闪过一丝精光。
袁雾玖抱着孩子,袁雾苏只好回应元宝儿的话:“原来是元女郎,失礼失礼”
“惊扰贵架,多有叨扰,往海涵”
声线清浅,许是寡言,说话略涩,音调醇厚,顿时引起好感。
台阶都捧这么高,元宝儿也笑着接纳,冷着脸皮子,“你先走”
她行的得是书生礼,文质彬彬,也引得一些人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