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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结伴离去，各自改变了容貌。
在未知的地方，自然要尽可能隐藏好自己。
易容术是神朝皇室的秘法，但尊昊在神都各个城门处安装了真容镜，即便是易容术，也会被照出真面目。
否则含羞还真想回去救那些凶兽。
落点，还是在赤野之地。
走了三十多公里，才终于见到了人烟。
那是一座村庄，村民们生活悠闲富足。
对于楚牧和含羞这两个外来者，他们没有任何警惕，笑容里带着好奇，却很友善。
北境城终究还是容纳不下更多的人。
一些人也不想住在城里，所以在安全地带开辟了村庄。
三人在村子里短暂歇息了一下，朝着北境城出发。
又过去半天时间，视野里，一座雄伟的城池遥遥在望。
城墙高达十丈，规模是按照天龙京城为蓝图建造的，分为八重。
阳光下，城墙闪烁着璀璨的黑光，像一头匍匐在地的巨兽。
“嘻嘻……哈哈……桀桀桀……”
当恢复本来容貌的三人，准备入城的时候，风中传来阵阵嬉笑声。
紧接着，一道身影凭空出现。
“前辈！”
这是个披头散发、疯疯癫癫的老头。
身上裹着兽皮，手里抓着一根粗大的兽腿，正啃得津津有味。
他正是当初和楚牧一起从神朝黑渊出来，又一起到了魔临关的老疯子。
重。
上次楚牧拉着一车天材地宝从神都回魔临关，老疯子想杀楚牧，却被楚牧几句话挤兑走，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是巧合吗？
老疯子嘻嘻哈哈地笑着，目光在楚牧和含羞身上来回扫视，大口大口地嚼着手里不知名的兽腿肉。
“前辈，你是一直跟着我，还是在这里等我？”楚牧微笑着问。
“等你。”
老疯子阴森森地笑道：“等你跟我一起打妖精。”
“妖精？”
楚牧问道：“前辈，你怎么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
“哦嚯嚯嚯……”
老疯子不回答，只是怪笑，更加狼吞虎咽地啃着兽腿。
片刻之间，他就把兽腿啃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根腿骨捏在手里，突然前冲，腿骨朝着含羞砸了过去。
咔嚓！
含羞反应不慢，迅速伸手，天神剑在空中划出一道涟漪，腿骨在触碰的瞬间就被轰得粉碎。
但与此同时，老疯子已经一掌拍向含羞。
含羞目光平静，抬起左手，白嫩的手掌与老疯子那黑漆漆、脏兮兮、干枯如树皮的手碰在一起。
轰！
巨响传出，气浪向四面八方席卷。
老疯子被击退出去，却没有受伤，气得哇哇大叫：“妖精！”
楚牧脸色难看，修罗枪已经紧握在手，面带戾气：“前辈，你要是再动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傻子！”
老疯子也很生气的样子，朝楚牧吐了一口唾沫，怒吼道：“傻子！妖精！她会杀你！”
“不可能！”
“嘻嘻嘻……哈哈……傻子，妖精……哈哈，有趣，有趣……”
老疯子转身跑了。
疯癫的笑声渐渐消失。
含羞脸色很难看。
衍天握住含羞的手，说道：“别在意，他一直疯疯癫癫的，不过实力确实很强。”
“重，曾经是神朝的第一天骄，号称神境不出，天下无敌的存在……”
含羞脸色有些发白：“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但他不是一个简单的疯子，我担心……”
衍天搂住含羞：“有我在，天塌下来我都帮你顶着。”
含羞脸上露出苦涩：“我知道，可是……”
她轻轻推开衍天，道：“他这话绝不是空穴来风，我害怕，万一……”
此时，楚牧突然察觉到一丝异常。
含羞头发上的那根玉簪，闪过了一抹微光。
唰……
含羞冲向楚牧，天神碑锋芒毕露！
“不要！”
噗嗤……
衍天身体颤了一下。
下一秒，鲜血不受控制地从嘴里喷出。
他拦在了含羞与楚牧之间。
肚子上，插着天神碑化为的剑。
目光所及，含羞双眼呆滞，如同行尸走肉。
衍天倒在地上，鲜血汹涌地流淌出来，染红了他的衣服，也染红了一片野草。
痛……
很痛……
“衍天！”
楚牧这才反应过来，大惊失色。
“含羞……”
衍天的嘴唇在颤抖。
呆滞的含羞猛地一颤，双眼恢复了神采。
下一秒，她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猛地扑到衍天身前，拿出精心炼制的丹药，一股脑地灌进衍天嘴里。
入口即化的丹药，药效迅速发挥作用。
含羞状若疯狂，双手颤抖着握住天神剑，猛地拔出。
一蓬鲜血溅在她倾城绝世的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泪水混着血水滑落，含羞双手绽放出璀璨白光，几根金针迅速刺入衍天全身各处的穴道。
她手中法诀变换，一股翠绿色的气流疯狂涌入衍天的心脏。
片刻后，衍天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
可含羞已经泣不成声，她不敢靠近衍天，蹲在不远处，双手环抱着膝盖，把脸埋在臂弯里，浑身发抖。
这一刻，她身上弥漫着浓重的孤独与绝望。
“含羞！”
衍天感觉到恢复了行动能力，挣扎着起身向她走去。
“不要过来！”
含羞尖声叫道。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含羞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差一点就亲手杀死了这个她深爱入骨的男人！
那一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你头上的玉簪！”
衍天声音发颤：“是那根发簪！”
含羞连忙取下发簪，但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这发簪有什么特别之处。
“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遗物……”
话未说完，含羞的目光再次变得呆滞。
她张开嘴，机械般地说道：“楚牧，你以为能逃出本帝的手掌心？把含羞送回来，否则她会死，或者，让她杀了所有你在乎的人。”
话音落下，含羞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衍天眼睁睁看着她倒下，浑身剧烈颤抖。
“尊昊……尊昊！尊昊！”
“尊昊！”
毁天灭地般的怨毒嘶吼，在这空旷的原野上久久回荡，令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