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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被废了。
而且还被关进了天牢,不日便要被处死。
事情的起因是和王妃顾氏生下了一个死胎。生下死胎在百姓家里只能算是运气不好或者女人不争气,若是官宦人家会责怪女人没本事,可放在了皇家那就是个大事了,是不祥之兆。
可是和王妃是镇国公顾长河的嫡长女,这位镇国公虽然早已退离朝堂,可也不是那么好拿捏的。直言他女儿不可能有问题,这一胎绝对有人动了手脚,甚至还罕见的上了一本大骂皇家的迷信。
这位顾国公家风一向与其他世家大族不同,子女不论嫡庶都是一起教养的。更奇的是,不分男女只要喜欢学什么顾国公就请先生来教。因此这位顾大小姐从小喜好武艺,身子骨比一般闺阁小姐要好得多,若说她会因为体弱流产,旁人都不信的,顾国公更不信。
于是顾国公果断出手,声称要把出嫁了的顾大小姐从和王府接走。
和王本就与王妃夫妻伉俪情深,更是不信会是王妃自己导致流产的,下令彻查。
这一彻查不得了,居然从和王府里查出了一堆别人的钉子,其实就有太子府的人。
太子声称对一切毫不知情,说可能是太子妃没了孩子后失心疯,才会对和王妃动手,亲自把太子妃投进了天牢。
我心中不安,太子妃流产一事在京中本就闹得沸沸扬扬,各种谣言都有。而太子却训斥了太子妃保不住孩子,也就是对外承认了孩子是太子妃自己的问题才没的,和太子的其他妾室都没关系。
遭了刺激的太子妃真的会迁怒于和王妃吗?
不对,她应该对同样怀有身孕的“我”下手,只有我和她肚子里的才是当今圣上的皇孙,一个皇叔的儿子毫无威胁。
我叫来了李太医。
李太医在太医院多年,却没能到院正的位置上。如今的太医院院正是个比他小十多岁的年轻人,叫季长生。他心中颇不忿,才会被欧阳景瑜收买了。
“李太医,你可知道和王妃究竟为何流产?”
李太医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双手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太医院统共会妇科的就那么几个,我不信他不知道。
“回皇子妃,这,这属于皇室密辛,臣,臣不敢说。”
“不敢?”我轻笑了一声,“这儿有没什么外人,李太医,你都敢帮着三皇子做偷龙转凤的事儿,你告诉我你不敢?”
“本妃告诉你,要是你不说,倘若有人用同样的方法害了……本妃肚子里的孩子,你这脑袋也保不住。”
“啊……啊这……”李太医扑通跪下,“可是太子妃已经被抓进去了,不会有人再这么做了吧……”
我心中气极,难怪欧阳景瑜能收买他,原竟是个不折不扣的蠢货!怪不得那三十出头的季长生做了院正,他还只能给些低位嫔妃把脉。
蠢货,当真是个蠢货!
“你不会真以为是太子妃做的吧?太子妃刚刚流产转头就有本事去害和王妃,你当和王和王府的侍卫婢女都是死的吗?”
“那,那,皇子妃啊,臣,臣也只是听说了一点点……”
“饮食和衣裳都没问题,据说……据说是和王身上有问题。之前把江太医叫去看了。”
我厌烦地看了他一眼,挥挥手让他起来。
“梧桐照常在等你把平安脉,把完记得把她吃的用的都看一遍。小心你的脑袋吧。”
李太医赶紧颠颠地起来,往宋栖梧那儿去了。
和王妃流产必然不可能和太子妃有关,人人都想的明白,和王妃那一胎和太子没有任何直接的利害关系,和王自个儿又是个和善性子。这么做,反而得罪了一向护犊子的镇国公府顾家。
要是真让顾国公把女儿接回去了,那皇家的脸也就没法搁了。
于是太子妃就成了那个替罪羊,至于她会不会替到死就不知道了。
然而我没想到,还没等我理明白发生了什么,御林军就把三皇子府团团围住了。
一个长得奇丑无比的太监进来用着那嘶布帛一样的破烂声线高声诵读着圣旨。
幸好我日日都把假肚子系在腰上,否则当场就得露馅。至于宋栖梧,她藏在暗室里,没让她出来。
圣旨读完,我也算明白了,敢情意思就是太子妃和我都有谋害和王妃的动机,这个动机自然就是为了铲除未来可能争位的皇位继承人。
我面上平静地接过了圣旨,心里无语至极。哪个人没事去除掉一个旁支亲王的儿子就为了给自己的孩子铺路啊,要是我和太子妃互相下毒那还算合理,为了安抚顾家,一下子搭进两个皇妃。
只是……最后被牺牲的绝对不能是我!
笑着送走了传旨的太监,我叫来了府里的下人,敲敲打打一番才总算平定了他们躁动的心。终于屋子里只剩下了我、竹静、青筝和宋栖梧。
我看着宋栖梧那显怀的肚子,让青筝给她搬了个凳子坐着,开口道。
“妹妹知道今天的事儿了吧,往后为了你我的性命,得要加倍小心了。”
宋栖梧也难得严肃了起来,“那要是怀孕的是我这件事传出去……”
我眼眸一暗,扯出个冷笑,“三皇子有对外公开说过,是皇子妃怀孕么?”
“这倒是没说过,姐姐聪明。”
“到时候就说我贪嘴吃的多,把自个儿吃胖,压根没怀孕。怀孕的是个小妾罢了。妹妹,你不会介意吧?”
这倒是要感谢一开始,欧阳景瑜就只是在借下人之口说怀孕的是我了,反正这府里的主子就我和他,我们可从没说过怀孕的是我。
“当然不会。姐姐这是在为我们着想呢。”
和聪明人说话真不费劲,想起李太医那个蠢货。不过好在虽然被软禁了,一应待遇还是如从前那般,李太医也依旧伺候着。
只是如果时间长了,等到了宋栖梧这胎生下就不妙了。
毕竟连太子妃都认为怀孕的是我,还千般试探,加上之前三皇子府透露的消息,人人都知道是我怀孕,那个说法只能糊弄些不知内情的人,糊弄宫里的头的那几位完全不行。
我得在那之前洗清嫌疑才好啊。
然而更不妙的消息传来——欧阳景瑜在江南失踪了。
消息传回来,还是那个传旨的太监来说的,那语气要多差有多差,一副欧阳景瑜已经死了的感觉,末了居然还怜悯地看了我肚子一眼。
不用想了,这太监肯定是太子或者二皇子的人,三皇子没了他们肯定挺开心的。
但是欧阳景瑜肯定不会这么死掉,我很肯定。但是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到破局之计,宋栖梧的胎还有几个月才足月,时间还是有的。
倘若这一切针对的不是太子妃,而是三皇子府的话,那就难了。
内外交困,就这么被困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