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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贝娜站在301医院门口,攥着诊断报告的手指微微发颤。
十月中午的阳光像一把钝刀,将女歌手的影子削得单薄而模糊,她望着停车场里一辆辆疾驰而过的救护车,红蓝闪烁的顶灯在视网膜上烙下灼热的残影。
...
新剧本的构思,是在《信仰》上映三个月后开始的。那时候,我每天都会收到观众的来信,有些是感谢,有些是质疑,还有一些,是带着愤怒的批评。他们说我把现实撕得太狠,把人性看得太透,甚至有人指责我“贩卖痛苦”。
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这些信件,心里并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林然端着咖啡进来,看到我面前堆成山的信纸,轻声问:“你还好吗?”
我笑了笑:“还好。”
她没再问,只是坐下来,帮我把信一封封拆开。有时候她会念出几句,有时候只是默默看完,然后放在一边。
“你觉得,他们真的需要这部电影吗?”我忽然问她。
她想了想,说:“也许他们需要的,不是电影本身,而是被理解。”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这句话说得比我自己还透彻。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我站在一片空旷的草原上,身边什么都没有,只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我往前走,却不知道要去哪里。那种感觉,既自由,又孤独。
醒来后,我立刻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下几个字:**《风中独行》**。
林然看到这个名字,皱了皱眉:“听起来很孤独。”
“是啊。”我说,“但我想写一个真正属于人的故事。”
剧本的主角,是一个叫**林舟**的男人。他三十岁,是个自由职业者,没有固定工作,也没有稳定收入。他曾经是律师,后来辞职去旅行,再后来开始写书,写完后没人愿意出版。他住在一间老旧的公寓里,每天靠接一些零散的设计活维持生活。
“他为什么辞职?”林然问。
“因为他觉得,法律不是他想要的自由。”我说,“他想要的,是能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自由。”
林然沉默了一会儿,说:“听起来像你。”
我笑了笑:“可能吧。”
剧本的开头,是从林舟在咖啡馆里写作开始的。他坐在角落,面前是一台旧笔记本电脑,旁边是一杯冷掉的拿铁。他的眼神有些空洞,但又带着某种坚定。他写了一段话,然后删掉,又写,又删。
林然看着剧本,忽然说:“你是不是在写你自己?”
我点点头:“有点。”
她叹了口气:“那你得小心,别把自己写得太苦。”
剧本的中期,林舟遇到了一个女孩,叫**苏然**。她是个摄影师,自由职业,性格洒脱,但内心也有着自己的挣扎。她和林舟在一次展览上认识,两人聊得很投缘,但都没有立刻发展成情侣。
“他们不会在一起吗?”林然问。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我说,“因为他们都在寻找自己。”
林然看着我,眼神里有些复杂:“你是不是在逃避什么?”
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笑:“也许吧。”
剧本的高潮,是在林舟决定去旅行的时候。他卖掉所有东西,只带一个背包,去西藏、去云南、去川西。他一路走,一路记录,写下了许多关于自由的文字,也遇到了形形色色的人。
“你觉得,自由就是离开吗?”林然问。
“不是。”我说,“自由是,即使留在原地,也能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
她看着我,忽然笑了:“你越来越像哲学家了。”
“不是哲学家。”我说,“只是想讲一个真实的故事。”
剧本完成后,我把它拿给林然看。她坐在沙发上,一口气读完,然后沉默了很久。
“你觉得怎么样?”我问。
她抬起头,眼里有些湿润:“你写得很好。”
“真的?”
“真的。”她说,“但我觉得,你写的是你自己。”
我笑了笑:“可能吧。”
她看着我,轻声说:“那你准备拍吗?”
我点点头:“想拍。”
“找谁投资?”
“我自己。”我说,“如果没人愿意投,我就自己拍。”
她看着我,忽然笑了:“那我陪你。”
《风中独行》的拍摄,比《信仰》更加艰难。因为这次的剧本,几乎没有任何商业元素,也没有明星阵容,甚至连剧本本身,都显得有些“散漫”。
我们找了很多投资人,但大多数都摇头离开。有人说:“这种电影,没人看。”
有人说:“你这是在浪费钱。”
也有人说:“你以前拍的《浮光》和《信仰》都成功了,为什么不继续拍那种?”
我笑了笑:“因为我现在想拍的,是我自己的故事。”
林然站在我身边,轻声说:“导演,我们再找。”
我们找了一个月,终于在一个朋友的介绍下,找到了一个愿意投资的人。对方是个女投资人,以前是自由撰稿人,后来转型做出版。她看完剧本后,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我想投。”
“为什么?”我问。
她笑了笑:“因为我曾经也想过,要不要离开一切,去旅行,去寻找自己。”
我看着她,心里忽然有些感动。
拍摄开始后,我们去了西藏、云南、川西,也去了北京、上海、广州。我们拍林舟在城市里的挣扎,也拍他在旅途中的孤独。
林然依旧担任副导演,但她这次也尝试了摄影。她开始学着操作摄像机,学着调光,学着剪辑。有时候她会累得倒头就睡,但第二天一早又精神抖擞地出现在片场。
“你不累吗?”我问她。
她笑了笑:“累,但值得。”
有一次,在西藏拍摄时,我们遇到了暴风雪。整个剧组被困在山里,手机没有信号,车也开不出去。林然坐在帐篷里,一边喝着热水,一边看着我写剧本。
“导演,你觉得,我们真的能拍完这部电影吗?”她忽然问。
我点点头:“能。”
“为什么?”
“因为我们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我说,“回头太难了。”
她笑了笑:“那我陪你。”
电影拍摄完成后,我们回到北京,开始剪辑。剪辑室里,我和林然一起熬了无数个夜晚。有时候我们会吵架,会争执,但每次吵完,都会更理解彼此。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固执?”她有一次问我。
“因为我相信,这部电影,会有人懂。”我说。
“如果没人懂呢?”
“那就让它安静地存在。”我说,“至少,我们拍过。”
剪辑完成后,我把它送去了电影节。
那天,我们坐在影厅里,看着观众陆续入场。灯光暗下,电影开始播放。
林舟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他一个人走在路上,风吹过他的脸,他的眼神里,有疲惫,也有坚定。
电影结束后,观众席上一片寂静。
然后,掌声响起。
不是热烈的掌声,而是一种安静的、带着理解的掌声。
散场后,有个年轻女孩走过来,眼里带着泪光,对我说:“导演,我好像……找到了一点方向。”
我看着她,笑了笑:“那就好。”
电影上映后,反响比预期更小。没有热搜,没有票房奇迹,也没有媒体大肆报道。但它在一些人心里,留下了痕迹。
有人留言说:“谢谢你,让我明白,自由不是逃离,而是面对。”
也有人说:“我看了三遍,每一遍都有不同的感受。”
还有人说:“这不是一部电影,而是一种生活方式的记录。”
我坐在剪辑室里,看着这些留言,心里很平静。
林然站在我旁边,轻声说:“导演,你做到了。”
我点点头:“是啊,终于。”
她坐下来,靠在我肩膀上,说:“接下来呢?”
我看着窗外的阳光,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想写一个新剧本。”
“又来了?”她笑了。
“不是现在写。”我说,“而是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念头,想等情绪沉淀下来再开始。”
她点点头:“那你得想清楚,这次想讲什么故事。”
我看着她,笑了笑:“我想讲一个关于时间的故事。”
“时间?”
“是的。”我说,“不是时间旅行,而是人与时间的关系。比如,我们如何面对过去,如何接受现在,如何期待未来。”
她沉思了一会儿,说:“听起来有点沉重。”
“是有点沉重。”我说,“但我想试试。”
她看着我,眼神里带着温柔:“那你需要我吗?”
我握住她的手:“当然需要你。”
她笑了:“那我陪你。”
夜色沉沉,城市的灯光依旧璀璨。我知道,属于我的故事,才刚刚开始。而这部电影,只是我真正电影之路的起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