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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力没有去给刘文川他们送行。
在璐市时东力公司和警备训练基地只是一墙之隔,俩大男人天天见面烦都烦死了。
还是大半夜的。
倒是第二天一早,江力就去工地领着肖羽上山去了,本来应该出发回转天河翼,但看得出来肖羽意犹未尽。
虽说这次回去后大概率下次还会是肖羽来,但万一呢?
所以,江力决定再等一天,带肖羽领略一下江家村周边有人生活痕迹但没有刻意去影响的生态是什么样的。
六七月的季节正是苦菜大量冒尖尖嫩芽的时节,也是苦笋大量生发的时节。
不管是摘苦菜还是撅苦笋都不是一项需要什么技术的活,所付出的,就是时间和不停地弯腰而已。
不像挖冬笋,那确实是需要一点技术的。
会挖的,走两步,瞄一眼,一锄头下去,就是一颗冬笋。
不会挖的,就是把竹林都翻遍了,也挖不出几颗。
挖冬笋需要先看竹子,先找最新的竹子,也就是当年春夏刚长成的竹子,然后在这颗新竹周围找比它老一年的两年竹。
如果要保险一点,就再在两年竹周围找更老一年的三年竹。
如此,三年竹,两年竹和一年竹就形成一线,这线就是地下竹鞭的走向,这线不会很直,但也不会歪得离谱。
经验丰富的,有新旧两棵竹就足够找到线了。
于是就沿着这条线找地面上的小隆起,一锄头下去,基本就没跑。
不会找的人就只知道低头找隆起,殊不知这些隆起很可能是竹鼠挖的,不是冬笋拱的。
甚至这些隆起可能是别人的恶搞。
所以有人常常是一锄一颗冬笋,一锄一颗冬笋;有的人则十几锄下去才能挖到一颗,
效率高下立判。
早年间,竹林还没有承包时,这些挖笋的技巧都是一些人的不传之秘,不肯说的。
因为他们要靠这个技能比别人多挖到冬笋,多卖几个钱给女儿扯红头绳,给儿子攒媳妇钱。
春笋,苦笋,这些都是已经冒出头的,有眼就能摘的。
春笋便宜冬笋贵也有许多人不会挖冬笋的缘故在里面。
苦菜是夏天消暑的好伙伴。
顾名思义,苦菜是苦的,吴县人喜欢吃苦菜,新鲜的,当蔬菜清炒来吃,或者和猪小肠一起煮汤。
吃到嘴里,苦的,但吃完后,口腔粘膜经过这种清苦的洗礼之后,原本在口腔里的各种不适都没了。
或者苦菜焯水后晒干了,这时候就和排骨或者大骨头一起煮。
煮的时候楼上楼下,方圆几十米范围内都能闻到苦菜干独有的臭脚丫子味。
可是也怪,闻着这么臭的,吃到嘴里却很香。
和臭豆腐有得一拼。
苦笋和苦菜都是江力爱吃的,偏偏这俩样很少有人卖的。
而且今年合作社都被江力调动起来盖大棚,养鸡养鸭养鹅养鱼等等,江家村人哪里有这个时间去摘苦菜撅苦笋来卖?
能抽个空上山搞点自家吃就已经不错了。
而在此之前,他们就已经错过了蕨菜的采摘季。
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江力只能自己上山弯着腰撅着屁股的一芽一芽苦菜摘着,一根一根苦笋撅着。
也不是没有收获的,撅着苦笋和野菜的江力竟然碰到了好几枞的红菇。
红菇甜,尤其红菇鸭汤,红菇排骨汤,特别的鲜甜。
但是红菇也有假的,而且很多。
假的红菇叫满山红,从名字看就知道这玩意一冒发起来就是漫山遍野,没人吃的玩意。
长得跟真的红菇非常像,必须得努力的闻,仔细的辨认才能分辨得出来。
香味上,真红菇闻着有一股鲜甜,这个鲜甜浓到闻起来似乎有一股霉了的味道,但这并不是发霉,满山红则只有淡淡的菌香。
形状上,真红菇的菌柄晒干后会起皱,满山红的晒干后依旧是光溜溜的。
颜色上,真红菇菌盖红得中心发紫乃至发蓝;而满山红的菌盖就只是纯粹的红。
虽然有香味,形状和颜色的区别,但满山红和红菇在这三个方面的区别并不是非常明显,没什么经验的人不容易分辨。
于是各大城市商场里卖的红菇竟然比在产地收的红菇还便宜,夸张的能便宜到一半往上,有点良心的卖参杂了满山红的,黑了心的则全是满山红。
江力本来是领着肖羽上山撅苦笋的。
红菇的季节差不多已经尾声,而且红菇要冒发的前提是得下雨,因此在吴县多是春夏才是冒发的时节,越往南边,则越提前。
江家村这几天没下雨,江力就从没想到过会碰到红菇。
“真好看。”肖羽小心翼翼的伸手去碰红菇,但江力却是手一伸,捏着红菇菌柄就把红菇给摘了起来。
大煞风景。
“你!”肖羽只好跑远远的,那里也还有一枞,不过没刚才这枞红得艳。
江力摘完红菇才后知后觉,原来旁边是就是橘园,可能因为最近没下雨的原因,橘园的灌溉系统在工作着。
吴县就不是缺水地区,农业用水就很少断的,导致在农业灌溉上就没人用成本相对高昂的滴灌系统。
全都是管子引过来,接上雾化喷头,兜头淋。
这一边或许是雾化喷头被堵一半的原因,导致水雾喷出橘园外。
所以这一片的地上杉树叶和竹叶湿漉漉的。
也是地势使然,江力来撅苦笋的这片地方属于杉树和竹林错落的地方,土是红土,满足红菇要求土质酸性的要求。
还有厚厚一层的杉针叶和竹叶落叶,腐殖质也有了。
最后人工喷雾一来,红菇就冒头了。
也是因为在橘园边上,给人的直觉就是不可能有红菇,一般要红菇都要到深山老林里去;也不会有多少的苦笋,有苦笋橘园主人早撅了,还能等着别人来?
两个原因使得江力就这么轻易的撅到苦笋,摘到红菇。
红菇因为价值高,在吴县,一般都是晒干了攒起来卖,一斤品相一般的干红菇收购价已经到上千,所以鲜少有人把新鲜红菇烹了吃的。
干的红菇江力是不会让肖羽带走的,菌类的孢子太容易附着在人头发衣服上被扩散开,在没有确定菌类对天河翼生态的作用前,还是小心为好。
天河翼也有菌类,不过没人吃,至少在明面上没人吃,也不知道怎么吃。
二十亿基数的人口,要完全杜绝估计很难,但至少做到了明面上没人吃也没人谈论。
即便有偷偷摸摸吃的,也都局限在极为小众的圈子里,这种数量极低的事件对整个天河翼生态圈的影响不大。
只要不像胖哒一样全民吃货,把别人视为入侵物种,泛滥成灾的都能吃成濒临灭绝,就OK。
既然上了山,自然不可能就只找苦笋,这个季节里,覆盆子,树莓都是成熟季,都能吃了,尤其是覆盆子,一路上到处都是。
此外江力在山脚看到了已经有十多年没见到的地果。
覆盆子是纯粹的草本,喜潮湿,少阳但不能没阳光,所以田间地头背阳的一面最容易长。
树莓则不耐水,田间地头很少,得离开田地一定距离,土壤半干状态的坡上才长。
树莓果实很像覆盆子,但覆盆子是扁南瓜状,扁球形,树莓则是草莓形状;覆盆子果实比较大,空心,树莓果实比较小,实心;覆盆子即使不甜的也不会酸,树莓通常带酸。
地果也喜欢长在坡上,尤其是水田与山林的分界山坡上最容易长,这是一种纯甜的野果,掰开看很像无花果。
但是地果比较娇气,这些年随着农药的使用,逐渐的从人们视线里消失,今天能看到地果,说明江家村的农药使用量得到了控制。
这是一种趋势,全胖哒都是如此,人们逐渐的认识到了滥用农药的危害,而逐渐偏向于采用生物治理。
比如许多果园都开始养鹅养鸡进行除草和除虫,这样就可以减少农药的使用。
此外还有其他许多连江力也叫不出名字来的野果和菌子,或者说叫的名字也不大好听的。
一天下来,野果苦笋菌子摘了不少。
江力依旧没有带肖羽回自己家里,两人足足背了一百多斤的苦笋下山,到了山下路上后,瞅着没人,离落又变身红光,后座上满当当的全是山货。
这些山货可以给施工队加点餐。
然而当红光再次来到工地门口的时候,又被人拦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