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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招来这么多鬼?
井子秋蜷缩在墙角,心中涌上害怕与委屈。
母亲病死,不靠谱的父亲失踪。
不幸的命运都没能让他自暴自弃。
他勤劳,在闲暇的时候,他会帮助村里修路搭桥。
他善良,在海滩上,他会把搁浅的鱼儿送回海里。
他友善,就算是对自己充满敌意的村民遇到苦难,他也会主动伸手相助。
可这些都没能让上天,给他留下一丝怜悯。
因为招鬼,村民怕他、怨他、恨他,甚至攻击他。
“没关系,总会好的。”
井子秋小声着安慰自己。
灯塔外,鬼尸的低沉的嘶吼诡异恐怖。
海浪不厌其烦的冲刷着礁石。
不安的情绪让子秋难以入眠,直到凌晨三点,精疲力尽的他才昏昏睡去。
耳坠轻轻摇晃在他脸庞。
这是妈妈留给他的唯一东西。
......
圆月缓缓下沉,太阳渐渐升起。
待到子秋醒来,已经是上午八点。
挂在一旁的油灯已经熄灭,外面风和日丽。
他爬下灯塔,往村里走去。
断崖的平原和往常一样平静,好像昨夜无事发生一样。
若不是空气中夹杂着嘶嘶腐臭,子秋甚至怀疑昨晚是不是做梦。
来到村子南边,他远远的就看见自己家门口人影嘈杂。
把自己当成煞星的村民很少和自己见面,今天家里却来了这么多人,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加快步伐赶去。
门口聚集着四五十人,其中一半以上的人,手里拎着死鸡死鸭。
人群中,村长穿着藏蓝色褂子,扶着拐棍,静静的坐在子秋家门口。
子秋穿过人群,来到村长面前。“村长,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来了这么多人。”
见他回来了,村民立刻围了上来。
你一嘴他一嘴,七脚八舌的抱怨着。
“你这个扫把星,咱们村迟早被你害死!”
“看看我家鸡,这都什么样了!”
“我家养的鸭子也全都死光了!”
村长咳了咳嗓子,待到众人安静下来,苍老的声音缓缓开口。
“昨个,咱们村里闹鬼,几十只鬼,吓得大家伙一晚上睡不好。”
“今晌起来,又发现,全村上上下下,什么鸡鸭鹅狗这些畜生,全都七窍流血,暴毙身亡。”
“于是大家伙找到我,要讨个说法。”
子秋不禁一惊:“畜生全死了?”
他马上推开人群,来到牛棚。
撤去厚铁皮,看见老黄牛还完好无损的在里面,才放下心。
老黄牛看见子秋,立刻起身,哞哞的叫个不停。
村长拄着拐棍,慢步挪到子秋跟前。
“子秋啊,你说说看吧,这事该怎么办。”
井子秋看了看愤怒的村民,又看了看他们手中的死鸡死鸭,开口道。
“真的很对不起大家,大家的损失,我赔。”
此话一出,村民又嚷嚷起来。
“对不起有个蛋用啊。”
“你拿什么陪?你连自己这条贱命都养活不起!”
“造了孽的东西,我家一窝母鸡,一晚上全死了!”
村长敲了敲拐棍,呵斥大家安静。
此时人群中,一个奸细的声音响起。
“村长!我有一个好主意。”
循声看去,人群中站出来一个矮小的男人。
男人和子秋一样,是外村来的,因为姓刘,又有一只眼睛瞎,所以村里人都叫他刘瞎子。
刘瞎子是村里跳大神的,靠着给人算命生活。
他一脸奸样,摩擦着双手对村长说。
“村长啊,这几年村里闹洪灾,夜里闹鬼,全是子秋这小子惹恼了神灵,村子才遭受惩罚,是万万不能留他在村了。”
村民们立刻附和道:“是啊,这扫把星早就不该留了。”
子秋看了眼刘瞎子,他知道,刘瞎子现在是趁机报复自己来了,竟将洪灾也归咎到自己身上。
村长对刘瞎子说:“这事也不能全怪子秋这孩子,毕竟他也不想这样。”
刘瞎子:“村长您说的是,但是我们要以大局为重,要是一直留子秋在村里,今天死的畜生,明天说不定就要死人了。”
刘瞎子皮包骨的脸上写满了狡诈,三两句成功煽动村民的情绪。
村民们挥舞着拳头,嚷嚷着要赶走子秋。
村长连喊三声安静,才强行镇住场。
他知道,子秋母亲病死的早,四年前父亲又失了踪,这孩子彻底成为无依无靠之人。
他也知道,子秋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招引鬼尸并非子秋所愿。
他作为一村之长,更是理应照顾关怀这孩子,可这么些年,他都没能给上子秋一点帮助,如今还要赶走这孩子。
这叫他怎么忍心啊!
见村长为难,子秋连忙开口道。
“既然这样,那我走便是。感谢这些年大家的照顾。”
此话如同刀子一样划在村长心头,子秋的懂事出乎他的意料。
村长问道:“刘瞎子,你能保证赶走子秋,村里就会太平吗?”
刘瞎子见机会来了,拍了拍胸脯说到。
“只要赶走煞星,然后我再开坛作法,向阎罗爷谢罪,便可保村子风调雨顺,夜夜安宁。”
其实,开坛作法才是刘瞎子的真实目的。
祭祀活动必然少不了他这个跳大神的,这样他也能从中捞到好处。
至于赶走子秋,不过是之前骗小孩钱被子秋制止,顺手报复罢了。
被带节奏的村民已经上了头,刘瞎子说什么,村民便附和什么。
民心所向,此时村长也做不了什么了。
子秋知道,大势已成,没什么必要再辩解的了,只不过家里的老黄牛是他唯一的牵挂。
于是子秋说:“我会走的,只不过我还有一个请求。”
“家里的老黄牛对我有救命之恩,如今老牛大限将至,没多久的活头了,我想带老牛走,陪它过完最后的时间。”
刘瞎子背着手,瞥了一眼年迈的老黄牛,说到。
“不行,你罪恶滔天,冤孽慎重,需要杀牛祭天,才能平神怨。”
子秋一下怒了。
“老黄牛是我的,你凭什么杀他。”
刘瞎子板了板身姿:“这牛是村里出钱买的,大家都是拿了钱的,当年只不过交给你爹养着,怎么就成你的了?”
此言一出,子秋立马知道他这是想耍赖欺人。
立马怒斥:“好你个刘瞎子!欺上瞒下,招摇撞骗,如今竟然瞎了个狗眼,要抢我的老牛!”
“你说你出钱了,可有字据?”
刘瞎子平生最烦别人拿他眼瞎说事了。
“你个亡命煞星,要你奶个蛋的字据,村里人都能作证。我们大家都给过你家钱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村里人附和道。
“没错,我们都交钱了。”
“一个外来户,还想要俺们村东西,做梦吧。”
子秋没想到,这群人竟然颠倒黑白。
他们交的钱,不过是老牛帮他们耕地,他们理应付的草料钱。
更何况,父亲失踪后,村民就再也没给过子秋一分钱。
“废什么话,大家伙去把牛抓过来,等我做完法之后,给大家分牛肉吃!”
刘瞎子话罢,村民们便冲进牛棚,要抢走老黄牛。
要知道,在这个人人吃不饱的村子里,牛肉可是莫大的诱惑。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子秋用身体死死保住老牛,不让众人碰它分毫。
老村长在一旁急得直敲拐棍,愣是没有一个人理会他的叫喊。
刘瞎子在外围,露出得逞的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