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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丛看到姜梦陶瓷杯里的奶茶已经见底了。
可他还是不经意间嗅到了,从杯底散发出来的芋泥甜香。
味道很浅很淡。
听说越是这种浅浅淡淡的味道,越容易牵引着人更深地去呼吸。
哪怕他不久前,偷喝过她剩下的奶茶。
对这种味道已经没有那种探究的心思。
可他终究是没有加深自己的呼吸,因为并不想在姜梦面前失态。
盛丛只是觉得,姜梦唇边的味道应该和这个味道是一样的。
或许会更浓郁一些。
但他并不敢立即抬眸去看她的唇。
盛丛知道太过直白和突兀的眼神,会让她感到不舒服。
所以他的目光缓缓上移,先是试探地停留在她小巧的下巴那里,而后才放肆地攀上她的唇。
姜梦对这一切无从察觉。
盛丛自认不算是那种清心寡欲的圣人。
他对姜梦确实有所觊觎。
从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想着要吻她,他一定会很轻很轻。
不会让她觉得难受。
他还想过要从她身后抱着她,让她无法挣脱开。然后埋头在她颈间,把她弄痒。
这样就可以听她在他耳边轻轻地笑。
取悦她这件事,让他觉得很幸福。
其实他最想的是,听她似喜似嗔地骂他。
盛丛从来没有听过姜梦骂他。
他想,她在骂他的时候,声音会不会是软软的。
甚至会不会在思考,自己要用什么合适的词汇。
但他不会给她思考那些的时间。
因为很想听她在最直观的感受下,会骂出什么令她失态的话。
盛丛虽然想了很多东西。
但他过分贪婪的目光,却只在姜梦的唇上停留了两秒,就垂眸落下。
因为觉得自己亵渎了她。
盛丛清楚地知道,姜梦一点不喜欢他。
那些他所期望发生的事情,她并不会觉得期待,恐怕只会觉得反感恶心。
他在她面前,终归是懦弱的。
她甚至不用表露出拒绝的眼神。
只要对他的态度稍稍冷漠一些,他就会慌乱无措不敢再靠近她。
关于他一点配不上她这件事,他是在很久之前就清楚的。
盛丛的头埋得越来越低。
一只凉凉软软的小手突然托住了他的下巴。
姜梦起初没有怎么在意。
只是继续看着盛丛给她的这份企划书,想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但她还是能感受到盛丛的头渐渐地低了下去。
刚刚还跟她聊得好好的。
怎么突然变成了这副样子?
向来骄傲恣肆的人,在喜欢的人面前,渐渐地低下了自卑的头颅。
下方仿佛出现了一片泥潭,就连盛丛自己觉得,这种泥泞不堪的地方很适合他。
他逐渐沦陷放弃挣扎,陷入无穷无尽地自我怀疑里。
刹那间,却如同遇到救赎一般地,被他生命里最明媚耀眼的那个女孩子轻轻托起。
不是虚无的梦境,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手指细腻微凉的触感。
耳边清晰地传来她对自己关心的声音。
“是不是困了?”
他察觉到自己现在有多失态。
盛丛微微抬头,躲开了姜梦的触碰。
其实他很希望她的手能在他的下巴处,多停留片刻的。
但他害怕自己会出现那种,她喜欢他的幻觉。
他的心态很容易被她影响。
她稍微对他好一点点,他就能凭借着那一点点的好,去脑补出许多并不存在的东西。
从幻想的幸福里抽离出来是很痛苦的事情。
是他每天都不可避免地在做的事情。
如果,她喜欢他,就好了。
姜梦见盛丛躲开了自己的触碰。
心里微微失落。
他是不是嫌弃自己的手太凉?
姜梦的手在原处僵了几秒后,尴尬地收了回来。
被人嫌弃的感觉不是很好。
她似乎从来没有因为这种事被人嫌弃过。
姜梦缓缓地垂下了头。
她知道自己的手一直都不是很温暖。
小的时候,爸妈因为这件事,带她看过好多医生。
虽然常年手脚冰凉不是什么大病。
但终归是和别的孩子不一样的。
那个时候,她是有一点点自卑的。
可妈妈每次都会很主动地拉住她的手,爸爸和哥哥常常会这样做。
他们对她说,爱你的人,不会因为这些和常人不太一样的地方就不爱你。
只会变得更疼惜你。
后来遇到沈年。
沈年不会嫌弃她。
冬天她们出去逛街的时候,姜梦担心自己的手会凉到沈年。
所以往往会选择挎着沈年的胳膊。
但沈年常常趁她不注意的时候,将她的手揣到自己的兜里。
沈年是很温暖的女孩子。
她不会刻意地去告诉她,这没什么。
只会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来告诉她,她一点不嫌弃她。
就连盛意是。
其实她能感觉到,盛意的手并不像常人那般温暖。
但她还是将所有的温度都给了她。
这些人对她小心翼翼的呵护,让她逐渐地忘记或者说忽视了,她和常人不太一样的地方。
直到盛丛的出现。
重新提醒了她。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义务这样对她。
盛丛不喜欢她,不会爱惜她。
更不会惯着她。
所以,她不能再那样随意地对他伸出手。
她凉到他了,他就会躲开。
正常人都会躲开的。
姜梦和盛丛虽然都会有突然自卑的时刻。
但和盛丛有所不同的是,她只是在短暂的情绪低落过后,很快就能将自己从自卑里解救出来。
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救赎。
这是自小在满满的爱里长大的底气。
她接受并承认,自己对盛丛不是那么重要。
甚至她觉得盛从刚刚,是作为一个正常人最自然的反应。
这并没有什么。
姜梦缓缓抬起头,对盛丛说道:“抱歉,凉到你了。”
盛丛还没有从方才的自卑里缓过神来,就突然听到姜梦说出了这样的话。
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姜梦看盛丛这样否定,以为他是为了照顾自己敏感的情绪,才故意骗她。
可她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不堪一击。
被嫌弃对她来说,真的没有那么难以接受。
她像是为了对他证明自己不在乎一样,故意掀开了他有意维护她体面的那块布。
姜梦对盛丛平静地问道:“我看到你刚刚躲了一下,难道不是被我凉到了吗?”
盛丛听到之后愣住了。
因为姜梦的语气听起来没有什么异常,但他却明显感知到自己刚刚做错了。
他真的,不应该躲开的。
他只是考虑到了自己,却没有考虑到她的感受。
姜梦见盛丛不讲话,就低头笑了一下。
试图让他不要紧张,她并没有怪他的意思。
她只是依旧冷静又温柔地对他说道:“没关系的,盛丛。如果是我,我会躲开的。我,最怕冷了。”
盛丛突然感到一阵自责。
他刚刚怎么能躲开她呢?
他对有关于姜梦的一切都很敏感。她一定是觉得他是嫌弃她了。
可是他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想法。
心疼她还来不及,怎么会去嫌弃呢?
盛丛看向她的手,他很想将她的手放在手心里。
不知道这样会不会让她转变想法。
可下一秒,盛丛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
他的掌心对她来说,或许温暖,却并不舒适。
在岁月经年累月的洗礼下,那里有着她并不喜欢的硬茧。
曾经划破过她掌心的硬茧。
盛丛的眼睛渐渐发红。
他觉得自己真的很没有用。
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姜梦相处,没有办法让她开心。
还让她误会自己被他嫌弃。
盛丛突然站起身来,姜梦被他吓了一跳。
她看着盛丛走到自己面前,以为他要对自己说什么。
但他什么话没有讲。
只是用红红的眼睛看着他,缓缓地在她身侧蹲下。
从俯视变成了仰视姿态。
他这样的低姿态,让她莫名有些难过。
她刚想说什么,就看到盛丛将她的手,从桌子上托举他自己面前。
然后让她的掌心朝上,轻轻推开她微微蜷缩的手指。
最后把他的下巴轻抵了过来。
姜梦心里一惊。
他这是什么意思?
手上的重量并不是很重,但姜梦就是很想收回手。
因为这样的动作和姿态,盛丛看起来好像一条金毛犬。
就那样乖巧地趴在她的掌心。
可是盛丛是人,并不是狗。
所以,她不是很喜欢他这样。
无论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她都觉得他没有必要这样做。
“盛,盛丛啊,你没事吧?”
“我很,我很喜欢,你这样对我。很喜欢,你手的温度。刚刚躲,是,是因为,我——”
盛丛的话还没有说完,吴声就急急忙忙地赶了过来。
“姜算过来了,还带了一大帮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媒体。我担心事后会被歪曲企业形象,就没有让人直接拦,只是让人带他们到接待室。”
“但姜算和那些人完全不听,已经在往这边赶来了。”
吴声的话刚说完,姜算和他带的无良媒体后脚就进来了。
姜梦的手还托着盛丛的下巴。
盛丛由于是蹲在地上的,恰好被她面前的大桌子给挡住了。
幸好没有被除她之外的人看到,不然的话像什么样子啊。
盛丛想要站起来,却被姜梦一把按着坐在了地上。
她捏了捏他的肩膀,示意他暂时忍耐一下。
盛丛顺从地坐了下来,没有再站起来的心思。
姜梦的心里虽然有些慌,但她看起来还是很淡定的。
公司的安保人员立即跟了过来。
姜梦看了吴声一眼,吴声立即接受到了她的意思。
随即摆了一下手,示意他们暂时不用有什么大的动作。
姜算上前一脚踢开椅子,侧身坐在了姜梦面前的桌子上。
“又躲着我是吧,打你电话还不接,你躲得了吗?”
虚张声势的人总喜欢一边讲话,一边拍着桌子。
盛丛哪听得了这个。
他恨不得立即冲出来,把姜算给踹下去。
但姜梦不让他那么做。
盛丛在桌下强忍着要揍姜算的冲动。
姜梦把电脑上的企划书关掉,将优盘拔了下来,攥到手心里。
她不气不恼,冷淡地对姜算问道:“我说过,我对你没有躲的必要。有什么事情吗?”
姜算最讨厌的就是姜梦这副样子。
她好像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
“凭什么开除我?你哥哥都没能做到的事情,我就问你,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这么做!”
姜梦看向姜算的眼睛。
据说看一个人的人品怎么样,就要看他的眼睛。
有的人的眼睛干净清澈,有的人深邃多情。
但像姜算这种属于极少数。
他两眼空空,除了愤怒,再无其他。
姜算实在算不得是一个自爱的人。
总是做出让自己颜面尽失的事情,却自以为占到了上风。
丢人现眼挺有一套的。
姜梦对姜算说道:“你没有对公司做出任何贡献,在公司没有任何的发展前途,除去想方设法地套钱之外就是不遗余力地搞事情。”
“当然这都不是最主要的理由,不然就凭你干的这些事,哥哥早就开除你了。”
“呵,所以你的理由是什么?我是你哥亲自请过去的人,他现在不在公司,你只是暂时接替他,你敢忤逆他的意思?”
姜梦低头笑了一下。
姜算看她笑更觉得十分气恼。
姜梦真心地对姜算劝道:“姜算,不是谁都像你一样,习惯跪着的。竟然用上了忤逆这个词,你可真有意思。”
“我既然接手他的公司,那就有权利处理一切。想必他回来之后不会怪我,毕竟我可是在为他除害。”
姜算冷笑一声,凑近她说道:“你有证据吗?我还说你是为了霸占,你哥哥辛辛苦苦打拼的一切,故意铲除我这种元老级别的人物呢。”
姜梦觉得姜算心坏之余还冒傻气。
跟条傻狗一样,自己给自己挖坑。
之前多少还伪装得像个人,现在直接这样原形毕露,还是挺搞笑的。
“那我们现在就去哥哥的公司查账吧。给你你想要的证据,让你背着一屁股账离开。不枉你,求锤得锤。”
姜梦之前在姜裕景公司的时候,就一直在理姜算这些年让哥哥帮他填的账。
她知道总有一天会派上用场的。
姜算习惯于自投罗网。
他的家教一向如此。
姜算是不怕查账的。
因为据他所知,至少明面上的账,都被他以各种缘由给平掉了。
姜梦刚刚接手那边,又常常两边跑,他不觉得她手里会有他的把柄。
他为了显得自己更有气势一些,就又往桌子里面的位置坐了坐。
这样等媒体登出照片的时候,他才能给他自己给家里扳回一局。
之前输得实在是太不体面了。
可等他正想往里探身跟姜梦说话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姜梦桌子下面似乎藏了一个人。
姜算嘴角一抽动,伸手就把那个人给提溜了出来。
然后待看清那个人的长相的时候,姜算猝不及防地被吓了一跳。
由于他用的力气太大,抽手的时候又没有能及时地控制好力度。
再加上他原本就有些害怕盛丛。
姜算竟然从桌子上翻身摔了下去。
倘使他不踢开之前的椅子还好。
至少还能摔到椅子上。
作者有话要说:姜算:我又来了!这次我一定要找回场子!
失去的东西,我要全部从姜梦这里拿回来!
不小心被姜算砸到的地板:哎呦呦,我好痛,快收了神通吧!